第二天,任小儂去藍鯨魚麵試。


    電梯一到11樓,就看到傅靜悠神色緊張地衝過來,反複交代她不能說她們倆是認識的。


    任小儂帶著疑問點了點頭。


    傅靜悠匆匆先進了公司,生怕被人看到她們倆在一起。


    任小儂帶著疑問,舉步走到前台,介紹自己是來麵試的。前台給了她一份表格,讓她到休息室先填表格。當填到“是否有親戚好友在本公司”這一項,任小儂想起傅靜悠交代她的事情,她便填上“否”。


    前台送來了一杯白開水,任小儂客氣地說了聲謝謝。


    這是她的第一次麵試,沒有任何經驗。前台把她填好的表格拿走之後,她坐在休息室等待通知的時候,感覺既新鮮又緊張。


    休息室不大,不過設計風格是她喜歡的。她正專注地欣賞著牆上那些動畫海報時,一位女士走了進來。


    任小儂一看,她不就是自己在公交車上遇見過的那位北京媽媽嗎?


    “你,你好。”北京媽媽也記得她,難以置信地走過來。


    任小儂捂嘴而笑,“您好,沒想到在這裏見到您。”


    北京媽媽叫秦鯨鯨。她告訴任小儂,藍鯨魚是她跟愛人一起新創辦的動畫公司。他們夫婦倆在北京原本就是動畫公司的員工,因為兒子nono從小患鼻炎,這讓他們十分操心,後來在醫生的建議下,他們毅然決然地帶著兒子來到廈門生活。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廈門的創業環境如此之好,對動畫等文創產業的扶持力度之大,讓他們有勇氣在這裏創辦一家動畫公司。


    傅靜悠是人事部助理,她看任小儂麵試了很久還沒有出來,有些坐立難安地問了一聲人事部經理,“經理,都麵試這麽久了,怎麽還沒出來?”


    經理說:“公司剛成立的,想招個滿意的人也不是那麽容易的。秦總可能對她挺滿意,但是人家或許嫌棄公司呢,在拉鋸戰吧。”


    傅靜悠聽得雲裏霧裏,她來這家公司可從沒想過嫌棄這回事,這年頭找份尚且過得去的工作不容易,她這樣的應屆畢業生,找到這樣的工作算不錯了。


    “她應該不會嫌棄吧。”傅靜悠喃喃自語。


    這時,秦鯨鯨的愛人許小藍走進了人事部。


    “有沒看到秦總?”他問。


    經理趕緊坐直,“秦總在麵試。”


    許小藍舉了舉手,“好的,謝謝。”


    等許小藍一走,經理悄悄地對傅靜悠說,“我聽說老板舉家從北京搬來的,這個我是不太信,怎麽可能放著好好的北京不呆跑來廈門呢。而且他們還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多優越啊。”


    傅靜悠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許小藍來到了休息室門口,敲了敲門才進來。他進來的一瞬間看到了任小儂,也露出跟他太太一樣的驚訝表情,指著任小儂,吃驚地問他太太秦鯨鯨,“這是我們上次遇到的那個女孩嗎?”


    秦鯨鯨笑著回答,“是啊。”


    任小儂條件反射地站起來,顯得十分客氣。上回在公交車上第一次見到他,就對他印象很深刻。差不多及肩的頭發,一副很有個性的黑框眼鏡,渾身充滿了藝術氣息。


    許小藍讓她趕緊請坐。


    “哇,這樣看來廈門還真小啊,居然能在這裏再碰上。”許小藍看了看他的太太,又看了看任小儂,“怎麽樣,你們聊得差不多了嗎?”


    秦鯨鯨麵前放著一遝手稿,是任小儂的繪畫作品。許小藍一眼就看到了,伸手過去跟他太太拿手稿過來看。


    秦鯨鯨滿臉誠懇地看著任小儂,“聊得差不多了,小儂答應來我們公司。”


    任小儂禮貌地對許小藍微微一笑。


    許小藍翻開這些手稿看起來,露出驚喜的表情。“畫得真不錯。”


    任小儂謙虛一笑。


    許小藍高興地說,“歡迎你加入藍鯨魚。”他伸出手,欲與任小儂握手。


    任小儂與他握了握手,又與秦鯨鯨握了握手。


    “我們都留夏了。”許小藍笑著說。


    任小儂看著他們,也笑著說,“對,留夏了。”


    當她下了樓,才想起剛才好心提醒她注意事項的傅靜悠。不過她沒有傅靜悠的手機號碼,想跟她說上一聲謝謝也沒辦法。


    這時候,她想到了沈宙。他認識傅靜悠,應該會有她的手機號碼。可是,她該不該給他打電話?


    一直從望海路走到了觀日路,她在軟件園裏走了好久,才鼓了鼓勇氣給沈宙打了電話。


    “是不是麵試上了?”沒想到沈宙記得她今天麵試。


    這一句簡短的話,一掃任小儂心中的很多擔憂。她說:“麵試上了,以後跟傅靜悠就是同事了。”


    沈宙說:“那很好。”


    兩個人彼此都沉默了半晌。


    “還有沒事情?沒有的話我就先掛了。”沈宙先開了口。uu看書 .uukanshu.om


    任小儂趕緊說,“先別掛。”


    沈宙突然一滯,沒有掛電話,等著聽她說。


    “我們還是朋友嗎?以後我留在廈門工作了,這裏也沒什麽朋友,我們能繼續當朋友嗎?”任小儂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問。


    沈宙也出乎意料。朋友?隻能是朋友?不是朋友又能是什麽?


    “可以啊,我們就是朋友。”他握了握拳頭,有些不由衷又有些無可奈何地說。


    “那我們能見一麵嗎?”任小儂盡量用輕鬆的語氣問。


    沈宙小小地吃驚,但很快就回答,“好啊。”


    還是他來接她。


    她坐上了他的副駕駛座,被他帶到了一個叫演武觀景台的地方。今天陰天,陣風五六級。她早上剛起床的時候,就收到她爸爸發來的廈門天氣預報。


    上了觀景台,從四麵八方吹來的海風將任小儂的裙子吹得不斷飛揚。


    沈宙走在她後麵,忍不住看了看她嬌美的背影,還有被風吹起的裙角。但是他不敢多看,怕自己越看越難以控製住自己對她的喜歡。所以他小跑兩步追上她,與她並肩行走。


    “恭喜你找到了工作。”沈宙說。


    任小儂看著他,“謝謝。”她大大地舒了口氣,感歎說:“我終於留夏成功了。”


    沈宙聽她這麽說,難免不想起她與譚星相親的事情。


    “看來你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近了。”不過沈宙似乎沒什麽理由能跟她提起譚星,所以隻這樣說。


    任小儂好奇,“你還記得我的夢想?”


    沈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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