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儂準備離開家的時候,姥姥緊緊拽著她的手,依依不舍地說:“到了廈門,有什麽事記得找你姨姥姥。”


    “我知道了,姥姥。你千萬保重身體,我每天都會給你打一個電話的。”任小儂覺得有些奇怪,今天姥姥一直很用力地拽著她,而她的手心裏邊似乎有什麽東西。


    等公交車到了,姥姥鬆開了手,她發現自己的手心裏好像真的有東西。但是姥姥不讓她攤開手掌心,緊緊地握了握她的手,讓她趕緊上車。


    她在爸爸媽媽和姥姥的目送中坐上了離開家的公交車,找了個位置坐定之後,她打開手心一看,竟然是一遝錢。


    她數了數,八張一百元的,六張五十元的,三張十元的,還有五張一元的。這八百多塊錢是姥姥塞給她的,她感動得回頭望了望,可是車子早已開出了很遠。


    姥姥平時省吃儉用,這八百多塊錢對她老人家來說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任小儂感激姥姥對她的疼愛,也慶幸自己有一個對她這麽好的姥姥。


    她小心翼翼地把這些錢收進錢包裏,然後放進了自己的背包。本來她的背包是背在後麵的,現在擔心這筆寶貴的錢被偷了,她扯了一下背包帶子,把背包掛在了前麵。


    當她坐動車到北京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鍾了。城市裏跟農村不同,這時候還是燈火璀璨。


    到處都很熱鬧,到處都很明亮,她一點也不害怕,隻是有點奇怪沈宙怎麽都沒打個電話或者發個微信關心關心她。


    沈宙因為長輩們撮合他跟傅靜悠的事情而惱火不已,他拿了鑰匙,對他媽媽說了句:“我今晚可能不回來睡了。”


    葉淑芳聽著他摔門而去的聲音,一個人發呆了很久。


    “秋月,你覺得傅靜悠怎麽樣?”大姑在回自己家的路上,問起了小嬸朱秋月。


    朱秋月不想當著兒子沈愷的麵討論太多,便讓他先回家睡覺去。


    看沈愷走了,朱秋月拉著大姑沈小琳坐在小區的石椅上聊起來。


    “長得是漂亮,就是太愛哭了。娶媳婦講究的是一個賢惠,光好看不實用,有啥好。”朱秋月直搖頭。


    沈小琳也說:“阿宙雖然不是我們的親生兒子,不過他爸爸走了,我們又是他最親的親人,他的事情我們得放在心上。要我說,這個傅靜悠不合適。”


    朱秋月說:“可是淑芳好像挺滿意傅靜悠的,而且看她好像很心急地在安排阿宙的婚事。阿宙的脾氣我們都知道,他應該不會喜歡傅靜悠的。”


    沈小琳歎了一口氣,“孩子大了,當父母的卻老了。他們可不是小時候那麽聽我們的話了,真叫人心寒。”


    朱秋月忙安慰她,“你說的是曉炤吧?別憂心了。曉炤從小就聽你話,現在也會聽的。”


    沈宙下樓之後,本想順著小區中庭出去,但卻聽到了大姑和小嬸的談話。他隻聽了幾句,就悄悄地往另一個門那邊走去。


    “阿濱,出來喝兩杯?”沈宙想到能陪自己的隻有田曉濱了。


    田曉濱小聲地說:“我已經睡了,沒辦法出去。”


    沈宙正想罵他不仗義,卻聽到電話裏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田曉濱,是不是又有人叫你出去喝酒了?你不是答應我爸媽會早睡早起嗎?”


    “嘟嘟嘟。”隨即,沈宙聽到了一串長長的掛電話聲音。


    無奈,他隻好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


    “任小儂,你到北京了嗎?”沈宙想起了任小儂。


    任小儂接到他的電話,高興得差點跳起來。她盼了好幾個小時了,連掩藏這份喜悅之情都懶得了,“我剛到沒多久,你怎麽才想起給我打電話呀。”


    沈宙並不知道自己給了她這麽大的期待,詫異地回答,“晚上有點事。”


    他跟祝紜交往了幾年,幾乎沒有感受過她給過這種期待,至少她從來沒有表現出來。所以即使談過幾年戀愛,他卻還像半吊子似的,不懂得關心人。


    任小儂哪裏知道,他對她所做的這些,在他看來隻是很尋常,也完全出於本能和真心而已。


    即便如此,任小儂已經甜進了心裏。她不懂,他更不懂,這就叫初戀的味道。


    “我明天一早就去幫你拿書。”任小儂喜不自禁。


    沈宙意識到了什麽,趕緊說:“不用這麽早,她十點後才上班的。”


    單純如任小儂,她是完全沒聽出這話裏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沈宙想說又不敢說,他開始後悔不該讓任小儂去替他拿書。


    第二天上午,任小儂提前了十幾分鍾出現在了祝紜所在的辦公大樓。u看書kans 祝紜的公司在11樓,任小儂在大堂等時間的時候,她特意看了牆上貼著的各樓層各公司名稱。當她看到11樓是一家動畫公司的時候,不禁想到了沈宙即將到動畫公司上班。


    她心想,等去了廈門,她要問問沈宙是不是本來就從事動畫行業的工作,而且他的公司就在這裏。


    正因為她想到了這些,所以當十點一到,她在11樓見到祝紜的時候,還以為她隻是沈宙的一個關係要好的前同事。


    祝紜見到任小儂的時候卻不是簡單的想法,她立刻板著臉,傲嬌地審問她:“你跟沈宙什麽關係?”


    任小儂傻乎乎的,還擔心沈宙的“前同事”對她印象不好給他添麻煩,她努力地做到態度恭敬地回答,“他是我的朋友。”


    祝紜對她表現出極其藐視的樣子,“哦?朋友?他在北京的朋友可不少。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他有你這樣的朋友?”她冷笑一聲,“他怎麽會讓你來替他拿書?”


    任小儂聽不出她話裏滿夾雜的酸味,還客客氣氣地回答,“他現在去廈門了嘛,而我也正巧要去廈門。”


    祝紜一聽這話,臉色大變,“什麽?你去廈門?你到底跟他什麽關係?”


    任小儂的臉上寫滿了懵懂,而祝紜已經氣得坐不住。她當著任小儂的麵,打電話給沈宙,“行啊,才分手幾天就又找了一個。”她不屑地盯著任小儂,對電話裏的沈宙說:“是不是隻要願意跟你去廈門,你就當挑進籃子裏的都是菜?!”


    任小儂再天真也聽懂了這些話,她握了握自己的小拳頭,十分的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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