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些謹慎的官員,則認為諸王不會如此乖乖就範,肯定要有一番垂死掙紮,會不會起兵反抗先不考慮,肯定要想辦法抵製這次入京,皇上這次舉動恐怕會雷聲大雨點小,最後經過一番唇槍舌戰後不了了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有更多的大臣則抱著旁觀的態度,靜靜觀察著此事的結果,不管誰問,都絕對不發表任何意見。


    同時,朱標、朱棣、朱棡等人紛紛暗自揣測著諸王的動向,朱棣、朱標都關心著北平的一舉一動,而朱棡則是把眼光投向自己曾經的領地,他沒有想到四弟弟就這麽輕易的被大哥我說服,他想到宗室會議成功召開與否,恐怕自己都會無緣於晉王的寶座了。心裏也不禁悵然。


    無論是誰,都有一種預感,肯定要有藩王抵製這次宗室會議,是誰呢?


    想到郭英仍在遼東,難道是翁婿同心的遼王朱植嗎?“帶甲八萬,革車六千”,是素以能文善謀著稱,在當時“統九十餘城”的寧王朱權嗎?還是如同羔羊一般,陷入眾多野心家漩渦中的朱高熾……。


    眾說紛紜,怎麽猜測的都有,就差沒有人開個盤口賭上一把了。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最先做出反應的卻是湘王朱柏。朱標聽到龐煌的奏報後,頭頓時有鬥那麽大,朱柏采取的反抗方式倒是很壯烈。


    據龐煌奏報,錦衣衛得到的消息是,湘王朱柏在很客氣的送走朝廷遣往傳旨的宦官後,把妃嬪都召集到一起。緊閉宮門,**而死。


    詳細情況不得而知。因為事發倉促,在湘王府的錦衣衛密探也未能逃脫烈火的焚燒。為湘王殉了葬,隻有一個在臨死之前說,傳旨的時候,他並不在湘王周圍,聽有人議論,傳旨的宦官曾經單獨和湘王談過話,隨後湘王就陷入了癲狂之中,他來不及逃脫,就被侍衛包圍砍殺。投入了火中,最後被救出時隻剩下一口氣,說完之後,就命歸黃泉了。


    朱標沉默不語,和龐煌麵麵相覷。


    半晌,看著皇上依舊沒有動靜,鼓足了勇氣,將自己對此事的疑慮提了出來,說:


    “皇上。臣認為事有蹊蹺,景泰元年,荊州知府彈劾湘王,朝廷不但沒有責怪。而且溫言相撫,並且將荊州知府調入京師另作他用,皇上如此恩典。湘王對於進京應該是毫無芥蒂,甚至做出首應才是。斷然不會行此非常之事,陷陛下於不義矣!”


    龐煌點點頭。很讚同的分析。擔負錦衣衛之責的他還提供了新的情報。奏道:


    “錦衣衛荊州處得知湘王之事後,千方百計的打探消息,想要知道傳旨的太監曾經和湘王說了些什麽,但是突然發現,那傳旨的內宦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朱標又是大吃一驚,問:“負責往湘王之處傳旨的是誰?怎麽會失蹤呢?是不是錦衣衛和他正好走岔,相互錯過了呢?”


    龐煌回奏道:“臣來時查過,是原來的伺候皇上的馬琪,最後皇上懷疑其有問題,將他調至印綬監,負責保管古今通集庫,並鐵券、誥敕、貼黃、印信、勘合、符驗、信符諸事了。”


    “馬琪?”朱標念叨了一遍這個名字,想起了那個白麵俊秀的太監,說:“這馬琪從朕在東宮時就一直追隨朕之左右,應該不會有問題吧,怎麽是他呢?”


    上前一步,奏道:“皇上,臣以為,現在不是考慮此事的時候,湘王暴斃,肯定是有內情,臣想,有心懷叵測之人,想利用湘王之事,達到抗拒聖旨的目的。”


    朱標點頭說:“就是這個形勢了。他們這些行動,目的全在於抗旨,但如果朕沒有一個交代,逼死親王的罪名,看是免不掉了。不過當務之急,是要催促諸王進京,至於誰是暗中謀劃之人,看其的反應就是。”


    龐煌道:“是不是明天多派錦衣衛情報處之人到荊州在做查探,爭取獲得一些可信的證據,證明與陛下無幹,再商討對策不遲。”


    朱標知道龐煌說的意思,更明白所謂的去尋找證據,那就是去偽造證據,事情沒有到那種地步,也沒有必要這麽做。揮手否決道:“算了,證據這件事先不管,這件事朕說的越多,錯的也就越多,索性不予理會,反倒顯得光明正大。”


    龐煌心中一動,猶豫了一下,奏道:“若是這般,微臣以為不妨做的徹底一些,皇上不妨在朝堂震怒,將湘王諡曰戾王。因無子嗣,削除封藩,為後者戒。”


    心裏一顫,忙勸諫道:“皇上,此議萬萬不可,諸王現在皆擔心削藩,現在湘王亡故,應該厚加撫恤才是,諡曰戾、削其藩,豈不令諸藩寒心,誰還敢來京師呢?”


    朱標不置與否,自顧想著自己的心事,總覺的有種熟悉的感覺,連龐煌反駁的言語也沒有聽清楚,龐煌道:“齊大人錯矣,皇上此時愈加厚恤,諸王越是心裏不安,還不如按照朝廷法令、太祖遺訓行事,反而可以使諸王放心。”


    兩人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朱標心中靈光一閃,想起了在洪武二十三哥年,潭王**之事,是何等的相似,心裏豁然開朗。


    不理會兩人的話題,徑直問道:“湘王是那一年就藩的?已故的潭王呢?”


    不愧是記憶力驚人,略微一思考,隨後就答道:“啟奏皇上,湘王、潭王都是在洪武十八年離京就藩的。”


    “這次傳旨,共有多少宦官作為欽差成行?”


    老實的回答道:“稟報皇上,原來傳旨都是錦衣衛職責,可是皇上令錦衣衛不得幹預國內之事,再加上這次所委派欽差,乃是宗人府親自選定。微臣並不知情,但好像聽說。基本上全是內廷太監。”


    心裏有些計較,朱標吩咐龐煌。道:“此事交予你負責暗中調查,渴望戶部侍郎卓敬處谘詢當年潭王**之事,合並為一案進行徹查,必須在今年內有所斬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同時徹查馬琪的身世來源。”


    龐煌領命,遂又吩咐暫時將湘王**之消息壓製,等待荊州知府的折子到了再行公布,反正無論是錦衣衛或者是錦衣衛的消息來源,總是比正規渠道早那麽幾天,這也是朱標凡事都能預先籌謀的根本。


    兩人領命而去。朱標方才的詩情畫意全然消逝的無影無蹤,孤獨的坐在西安門的城樓之上,望著漸漸西沉的玉兔,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估計湘王的過激行為,在荊州也引起了一片慌亂,五日後,荊州知府請罪兼稟明情況的折子才到達吏部,呈送到禦前。不過這個時候,朱標已經確定了馬琪的失蹤。當然要在朝堂之上大怒一番。


    限定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哥司共同刑偵此案,限定三哥個月,在諸王進京之前要有結果,否則全部給於處罰等等。


    同時。帶傳旨的欽差都回到京師後,皇帝下旨,但凡宦官。以後不準離京超過五十裏,是為定律。今後絕不更改,諸藩王府中所蓄養太監、火者不得超過二十人。同皇宮製。不得離開藩王府所在州府五十裏的範圍,違反此律者,人人得而誅之,無罪、賞。


    今後常規傳旨事宜,交與羽林衛負責,自成三個總旗,專司其職。


    再後,皇帝下旨:廢除宮刑;禁止閹割戰俘子弟送往宮中,由朝廷統一調配使用;禁止各地將太監作為貢品奉獻給朝廷的。意圖減少宦官的來源,因為朱標這個從後世穿越回大明的人,打心眼裏對於太監有種莫名其妙的厭惡,總覺得他們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所以有時候他寧願用宮女,不但看著賞心悅目,而且也沒有後顧之憂。


    但是這些不是主要的事情,湘王的**,很快被諸王在京師的眼線通過各種渠道送了出去,在其餘的藩王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景泰二年七月,楚王朱楨、蜀王朱椿這兩個南方藩王首先奉召回到京師,受到皇帝表彰的同時,卻顯出極為不賣情麵的模樣,在後廷皇上以家禮相待時,指出皇帝必須對於湘王之事做出解釋。


    這些都還算是有節製的提醒,雖然很不客氣,但楚王、蜀王畢竟都來到京師,在遵從禮節的同時發出警示。


    而更加不好的消息從北方傳來,遼王本來也不願進京,但是在郭英的勸說之下,還是乘船南下,緊接著,素以能文善謀著稱的寧王,召集謀士們商議對策,謀士們都認為此時進京無異於羊入虎口,凶多吉少。遂聲稱發現蒙元的大量騎兵遊弋,派都督劉真、都督僉事陳亨、都指揮卜萬率領大軍在大寧、鬆亭關、會州等沿線布防,以邊患為名,抗拒聖旨和宗人府的召集,並在奏折中婉轉的提及了湘王**的事情,向皇帝做出谘詢。


    在當時“統九十餘城”,管轄著東到沈陽,西連宣化,南靠長城,北跨西拉木倫河的大片區域,手中又有精兵八萬。這個手握重兵,舉足輕重,在北方的名望暫時遜於燕王朱棣,但高於其他藩王的寧王朱權做出的決定。顯然對北方諸王心理造成了極大的影響,甚至正在姍姍而來的遼王朱植,也停駐在威海衛,以座船損壞為由,名為修船,實為觀望。


    有寧王朱權、遼王朱植做表率,北方諸王更有了攀比的對象,紛紛以備邊患為名,上表請皇上延期宗室會議,待到邊患靖平,他們將立即趕往京師,但是卻不約而同的在奏表的後麵,都提及了對湘王**的傷痛,其用意十分明顯。


    也就是如果皇上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這個邊患就會永遠的繼續下去,我們也沒有空去參加宗室會議了。


    一道道奏折在朝堂之上宣讀,朝野之間一片大嘩。


    這是在威脅朝廷,群臣大部分都是這樣想的,都察院的折子也是一道接著一道,怒訴北方這些藩王的無禮行為,請求朝廷立刻施展雷霆手段。杜絕這種無君無父的行為,因為長此以往下去。朝廷的威嚴何在,天子的威儀何在。大明還是誰的天下。


    而朱標對著禦書房堆積如山的奏折,麵露怒容的看著一封封奏折,突然站起身來,雙手在禦案上一掃,堆積如山的奏折混合著筆墨紙硯一起滾落在禦書房的地磚之上,也滾落在矗立在那裏的眾臣腳下。


    朱棡、朱棣兩個藩王站在前列,後麵跟隨著方孝孺、解縉、、練子寧等人,還有六部尚書也赫然站在左首位置,看著震怒的皇上。每個人都不敢輕易出聲。


    由於資訊不暢,北方的諸王可能有的不太清楚,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明白皇上此刻的心情,這件事情太蹊蹺了,皇上去年放著名正言順的理由沒有治罪於湘王,反而溫言撫慰,算的上是恩重如山了,但是為何湘王會這麽想不開,而且還要陷皇上於不義呢?


    在場沒有人會以為是皇上對湘王不滿。包括朱棣在內,這本來就是他和皇帝的約定,如果兒子朱高熾順從的從北平來到京師,自己就有機會獲得皇上的信任。那就代表著有機會返回北平,現在猛然間出了這個變故。


    就算是朱棣再自負,也不會認為是皇帝故意令湘王自盡。而阻礙他回北平。那樣的話,還不如專心的找自己麻煩來的痛快。


    燕王尚且如此。其他大臣就更是一臉的迷茫,朱標用目光巡視了一周。沉聲道:“眾愛卿認為朕該如何應對諸王的這次質疑?難道你們不出聲,朕也就這樣不了了之嗎?”


    戶部尚書王純用眼角觀察了一下同僚,看著沒有發言的意思,擔心皇上冷場,自己由於皇上的破格錄用,以江浙人的身份入主戶部,當然有為皇上分憂之意,但是他原來是地方布政使,來到京師就任戶部尚書又沒有多久,對於這種形勢預計也不夠準確,但仍然大膽的出列奏道:


    “皇上,臣以為應該迅速查明湘王暴斃原因,給藩王一個滿意的交代,如此以來,諸藩再無借口,皇上也不用煩心了。”


    朱標聽罷,看見其他人再無聲息,心裏暗自歎息一聲,王純出任戶部尚書尚短,兼之前又是地方官吏出身,看來朝堂之上的經驗還是比較淺顯,說出的話,也是仗義而為,沒有什麽建樹,看來,自己以後破格錄用,還是要看實際能力的。


    但也不做評價,拍拍手上剛才沾染的灰塵,很隨意的說道:“還有沒有別的諫議?陳愛卿,你說說看。”


    他問的是禮部尚書陳迪,用意可謂已經十分明顯了,其餘諸人都鬆了一口氣,果其不然,陳迪整理了一下思路,沉聲奏道:“微臣以為,湘王自盡與藩王不奉詔,這本來就是兩回事,不應該混為一談,湘王之事要翔實原因,但諸藩不奉詔之責,也要追究。請皇上定奪。”


    “陳愛卿之言深合朕意……。”朱標聽後,看見還是沒有人說話,就自顧言道:“那就由陳愛卿擬旨,質詢諸藩。”


    停了一下,遂又對朱棡言道:“請王發出宗人府召集金牌,在景泰二年仍舊不至京師者,削之,不服從朝廷法令者,伐之。”


    在場諸人皆大驚失色,抬起頭來,不可思議的看著皇上,誰也未曾想到,一向和風細雨的皇上,現在竟然要行雷霆之怒,朱棡則是一臉的欣慰之色,朱棣的眼中更滿是擔心,因為他現在已經無法預測到兒子的動向,也在為自己的歸藩無望擔心。


    景泰二年十月的旅順,早晨,海麵上布著濃霧。漁民們都熟悉“晨霧不收,細雨不休。”和“大霧不過三哥,過三哥十八天。”的習俗民諺。自能暗歎著天公不作美,因為這樣的天氣是不宜出海的。


    但是隨著冬季的來臨,海邊的漁民們必須儲備好過冬的糧食,妻兒老小們還盼著他們用網中的魚換來暖衣和生活器皿。大霧籠罩在海麵上,已經是第三哥天了,心急的漁民早就耐不住性子,天剛剛亮,就來到海邊溜達一圈,期望著老天會發發善心,有奇跡出現。因為他們實在不敢想象“大霧不過三哥,過三哥十八天。”的結果,十八天不能出海,恐怕全家人都得上去城裏要飯了。


    大霧依舊沒有散,漁民們並沒有看見奇跡出現,但是有些眼睛銳利的,隱隱的發現海邊漂浮著一些東西,因為都聽說過大魚上岸之說,甚至有年老的漁民也見過如土丘大的魚在淺灘上被困死,所以,心裏迫切的漁民都想,難道是上天垂憐,竟然讓我們遇見如此好事?


    幾個膽大的,不顧海水冰冷,早就挽起了褲腿跑了過去,在冒著泡沫的海水中濺起了一串串浪花,其餘身體稍微弱一點的,隻能在礁石上觀望。看見跑最快的那個,村裏人都喊他“狗子”的一個年輕壯漢,未及跑到跟前,就猶如見到鬼一般,抱頭驚叫著,瘋狂的往岸上跑來,速度竟然比剛才奔去還快上許多。


    其餘跟在他後麵的人也是麵如土色,不要命的朝人群中跑了回來,那一聲聲慘厲的嚎叫響徹了遼東灣的上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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