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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之後,龐煌拿到了詳細的戰報,看著桌子上在錦盒中裝著的傳國玉璽,心裏高興之餘,卻又有一種燙手的感覺。


    高興,是因為這份功勞到了自己的手裏,又多了一份資本。


    燙手,是因為自己拿到了傳國玉璽之後,估計要和毛驤直接形成水火不容的關係了,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乎預料之外,對這個傳國玉璽最不放在心上的他,卻偏偏輕易的得到了它,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運氣。


    這中間含著多少個意外,多少次巧遇,誰為蟬,誰為螳螂,那誰又是黃雀,最終誰成了獵人呢?


    話還要回到朱樉那一次急匆匆的去立功開始說起。


    本來,朱樉是可以提前趕到渭水河畔,事先布置好一切,按照毛驤、也先等人聯合的策劃的預謀,完美的解決這件事情的。如果那樣的話,估計藍保就算是舍命暴露自己的存在,也掀不起太大的浪花,因為畢竟這是敵、我雙方都心中有數的事情。


    但是問題,偏偏出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這個女人,龐煌應該很熟悉,至少穿越而來,在幾百年後喜歡看武俠小說的龐煌應該很熟悉。


    因為這個女人的名字應該叫做趙敏,在金大人的《倚天屠龍記》中的應該嫁給張無忌的那個趙敏,王保保的妹妹,察罕帖木兒的女兒,現在卻是在朱元璋做主之下,嫁給了朱樉,成為了秦王妃。


    當然,作為金大俠小說中的原型。此時的趙敏並非此名字,原名敏敏帖木兒。受封為紹敏郡主,後因落入大明軍中。當朱元璋知道她乃王保保的妹妹時,於是賜名王敏,嫁給了自己的二兒子,也就是秦王朱樉。


    這個秦王妃,並不是王保保的親生妹妹,而是蒙元將領察罕帖木兒的女兒,而王保保乃是中原沈丘人。其父親是中原人,母親是元朝末年將領察罕帖木兒的姐姐,察罕帖木兒之甥。後為舅舅察罕帖木兒收為養子。


    如此以來,這敏敏帖木兒也就成了王保保的妹妹,當初朱元璋為了招降王保保,特地將其妹妹許配給了自己的兒子,希望能夠稍微挽回王保保的心為自己效力。


    雖然最後沒有成功,但是朱元璋卻是沒有改變初衷,依舊讓敏敏帖木兒做了秦王妃,並沒有嫌棄其的出身,這件事情。要是放在大臣身上,可能就是立場問題,但是放在一國的君王身上,卻是顯出了其的大度。有時候讓朱元璋也頗為自得。


    但是這次朱樉的功勞,偏偏大半都砸在了所謂的秦王妃身上,這也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那王敏。雖然經由皇帝賜名,但是卻是脫不了蒙古人的那種魯莽習氣。遠遠沒有金大俠筆下的趙敏精靈古怪,但是招惹是非的本事。卻是更勝了一籌。


    聽聞秦王朱樉帶領親衛出去狩獵,早在南京憋屈十足的秦王妃王敏,哪裏能耐得住那種誘惑,朱樉前腳剛走,王敏後麵就帶了幾十個侍衛追了上來。


    西安府距離鳳翔府並不是太遠,也就是四百餘裏的樣子,王敏緊趕慢趕,終於在郿縣附近追上了朱樉的大隊人馬,攔住之後,非要一起去狩獵不行。


    朱樉哪裏是去狩獵,而是要去立功,而且立功的對象,據說是蒙古人,哪裏會讓秦王妃王敏參合,如此以來就糾纏起來,也並不是說朱樉夫綱不振,而是那王敏的脾氣太過強悍,且又是自己的父皇親自指婚,朱樉平時都拿這個老婆沒有脾氣,更何況到了如此的關鍵時候呢?


    沒有辦法,在郿縣附近又糾纏了一會,為了避免麻煩,朱樉終於妥協,還分出了一百親衛跟隨王妃一起狩獵,兩人相互約定了打賭,看誰狩獵的成果最大,哄了半天,終於讓那王敏順順利利的跟隨自己趕到了渭水河畔。


    但是渭水河橋上已經是一片混亂,他們率兵到來,不過是火上澆油而已,已經太平好多年的渭水河橋兩側,哪裏見過如此陣仗,呼爹喊娘的相互奔逃著,不但讓橋上愈加混亂,而且給朱樉親衛的前進帶來了一定的困難。


    王敏興奮的那是哇哇亂叫,絲毫不顧忌人多人少,也不去分辨敵友關係,縱馬馳騁,倒是比朱樉還要快了很多,讓很多人目瞪口呆,但是秦王府的安全重要,朱樉隻好下令不計後果的往前衝,去保護王妃。


    完全成了一場鬧劇,朱樉的立功之舉,變成了擾民的衝動,真的讓朱樉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感覺。


    在河橋的另一頭,也先和勞凡平在護衛的掩護之下,已經開始了向棋盤山的方向移動,無論是否能夠成功,那是大明的事情了,他們該做的已經做過了,而且小皇帝和傳國玉璽已經在手裏,隻要逃入茫茫的大山裏,那還不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嘛!


    而權正桂的表現,要是龐煌身臨其境的話,會想到在幾百年後那流行哭爹喊娘的韓劇,在這麽危急的時候,權正桂沒有想到逃走,也沒有想到報仇,而是下馬,抱著自己的姐姐使勁的哭喊著,仿佛天塌地陷了一般。


    那可真是要命啊!


    就連緩緩隨著大隊退往棋盤山的藍保,也不由心中暗自詛咒,自己所托非人啊,他沒有想到高麗人會這麽意氣用事,但是也有個因素藍保根本不知道,那就是小皇帝額勒伯克,根本就不是權太後所生,權正桂根本和他一點親情關係都沒有,所以根本就沒有在乎過額勒伯克的死活,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姐姐而已。


    藍保眼見著自己越退越遠,河橋對麵的官兵馬上就要殺到,權正桂估計很難指望上了,他不是沒有想到過破壞也先等人的逃竄,但是在這種關鍵時候。也先帖木兒等人,怎麽會允許意外再次發生呢?


    而且權正桂的意外表現。已經讓也先等人產生了疑惑,而不是他們嫡係的。隻有藍保一人而已,他已經成了重點監測的對象,也先已經悄然下令,若有什麽不對,不計後果,立即斬殺保蘭。


    所以藍保不敢輕舉妄動,更何況,他已經知會了劉彪大概的方向,如果可以。在棋盤山中還是有一線希望的,何必把自己暴露在渭水河畔呢?


    隻要自己跟著,就不怕也先帖木兒等人逃脫,藍保有視死如歸的決心,但更加相信劉彪等人跟蹤的技巧,既然已經落入到了劉彪的眼裏,估計就算是也先帖木兒和勞凡平他們想擺脫,也擺脫不掉了。


    還有一個先決的條件,那就是也先帖木兒等人。這次帶的人並不太多,藍保掃視了一眼,不算是小皇帝和勞凡平,加上也先帖木兒和自己。不過三十一個人而已。


    就這麽一點人,如果藍保豁上命都不要的話,他自己一個人都可以留下一半人的性命。有了這種倚仗,所以他不露聲色。半點也不含糊的隨著也先帖木兒等人,往棋盤山的方向退去。


    哪裏。還有劉彪,不知道帶幾個人在等著呢?


    畫麵再轉向渭水河畔的河橋上,沈家強手拿水火棍,左右揮去,直奔為首一輛馬車,朝著車上蓋著嚴嚴實實的油布奮力一戳,幾個護車保鏢舉刀砍來,沈家強飛起一腳踢飛了為首護衛手中的短刀,將鋼叉在油布蒙著的貨物上猛然一攪,捅爛了一個大口於,一堆幹草紛紛披了下來。


    “奶奶的!果然有毛病,跑這麽遠的路運幹草!”沈家強叫了起來。


    忽見一個弟兄被三個護車保鏢砍傷在血泊之中,沈家強咆哮一聲,飛奔前去,奮力揮棍,三把兩把將那三個護衛撂到了兩個。


    “打!照死打!”絕望的蒙掌櫃吼叫著,十多個人奔向了沈家強。在秦王朱樉的親衛加入之前,商隊的護衛人數,是遠遠多於巡檢司差役的,而且在武器上所占的優勢,也不是一星半點。


    蒙掌櫃放棄了逃竄,決心要魚死網破的心理下,命令所有的護衛拚命的衝擊河橋巡檢司差役,試圖給也先帖木兒等人,多爭取一些逃跑的時間。


    幾乎是在刹那間,就將那二十餘名巡檢司差役包圍了起來,沈家強飛步跑來跑去,狂怒地將水火棍逢人便打,又殺進重圍。


    “殺死他!殺死他!”蒙掌櫃吼叫,跺腳。


    數十名護衛舉著刀劍把沈家強團團圍住。


    沈家強殺紅了眼,水火棍飛舞,如鐵龍點頭,陽光下血濺飛花,他自己也滿身是血,且戰且退,護衛越來越多,將沈家強逼向柵門,已無退路。


    這個時候,秦王朱樉的親衛們,終於肅清了河橋上的障礙和閑雜人等,騎著馬也來到了柵欄邊上,看見這種狀況,他們可是以狩獵為名出來的,自然帶的有弓箭,柵欄門在鎖著,而眼前的巡檢司人員,被砍的滿身是血,要不行了。


    於是一陣箭雨過去,將那些護衛射死很多,而正在蹦跳不已的蒙掌櫃,則被亂箭釘在了河橋旁邊的塔樓牆壁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權正桂剛剛停止哭泣,三個高麗心腹在一旁幾乎快要急瘋了,眼見著河橋柵欄的鐵門就要打開,而大隊的明軍就要衝上來,沒有辦法,隻好揮掌將權正桂打暈過去,騎著馬追向剛才也先等人逃竄的方向。


    倒不是想去報仇或者一起逃竄,這些高麗人也不算笨,他們心裏清楚,既然也先等人往那個方向逃竄,肯定是安全的,是不是一路人先不說,逃到安全的地方保住命,才是最主要的。


    所以等朱樉等人趕到方才拚殺的地點,權正桂也漸漸的逃入了深山之中,按照毛驤的交代,朱樉也隻是虛張聲勢,象征性的派遣了幾十人,追趕了一下,看見沒有效果,於是便命令他們回來了。


    畢竟朱樉他們也是經過長途跋涉才將將趕到,不說是疲憊不堪,那也是人困馬乏,而且他們這幾百人,就算是全部追趕進山。在連綿不絕的山中,又能起到什麽作用呢?


    而且。朱樉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半,因為他看到了權太後。正在意氣風發的秦王府王敏,突然看見權太後,不由驚訝了一下。


    因為王保保和宣光皇帝的關係較為親密,在宣光皇帝還是做太子的時候,曾經被政敵打壓,就是跑到河南投靠王保保的,所以在王敏小時候,倒是見過權太後,不過隻是稍許有些印象。


    剛才在亂軍之中。發現有一個昏迷不醒的婦人,稍許的印象讓王敏關注了一下,下馬抹去其臉上的血跡,才赫然發現,正是權太子妃,也正是以後的權皇後,和如今的權太後。


    朱樉自然是心中有數,但是不想被人知道是故意為之,所以也裝作驚訝一番。隨後基本上是完成了這次行動的主要目的之一。隻是毛驤曾經提到過的傳國玉璽,卻是沒有搜查出來,讓朱樉稍微有些遺憾。


    不過總算是有些收獲,回頭的奏疏中。朱樉就可以這樣寫:


    兒臣偶心血來潮,為國巡守邊關,但到渭水河橋五丈原附近時。見一商隊,鬼鬼祟祟甚是可疑。於是上前盤查,對方心虛而逃。兒臣奮而追擊,過程中,擊殺可疑人八十三,俘獲一人為女,後經證實,此女乃蒙元太後權氏,而逃走十餘人眾,其中有蒙元偽幼帝額勒伯克,兒臣已經通報陝西都司等,派兵追擊......。


    無論如何,這件所謂偶然發現的事情,都代表著朱樉的鴻運,都代表著秦王的能幹,可以在皇帝的心目中,為自己平添無數好感,這是後話。


    而逃入棋盤山中的也先、勞凡平等人,開始端的是一帆風順,雖然沒有按照計劃中,將那幾個高麗人直接失陷在大明軍隊的手裏,但是看著權正桂那意氣用事的模樣,估計也難以脫身,他們卻是沒有看見權正桂被打昏之後,也被其心腹帶著進了山中。


    正所謂茫茫的群山中,多這麽幾個人,或者少那麽幾個人,除了老天,誰能看出來呢?


    但是他們雖然是草原上的騎兵,進了棋盤山之後,卻是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行蹤卻是幾乎沒有脫離有些人的視線,這些人中,就有劉彪的存在。


    也先等人也並不算是熟悉路線,在山中繞來繞去,終於尋到了二裏關附近過了渭水,直接進入到了陳倉山之中,當天晚上就在陳倉山的一個山穀中宿營。


    機會來了,藍保假裝累的站不直身,心裏警覺注意著周圍的動靜,緩緩的躺下休息。


    而在山穀外側出口處,劉彪帶著八個人,已經牢牢的控製著穀口,這八個人,已經是秦海鬆給他提供的最大支持了,秦海鬆畢竟隻是在西安府經營了三年多的時間,根基還不算牢固,這些人,有的是他從山西老家帶來的同鄉好友,有的是自己家的親戚,而且還都沒有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隻是有幾分蠻力而已。


    劉彪看了看麵帶緊張的八個人,心裏也很無奈,早知道這樣的結果,那就從北平多帶一些人了,但是這些都是意外,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鬧這麽大,更是沒有想到會遇到藍保。


    他隻是肯定了秦王朱樉見過毛驤之後,就調動了部分人,對於朱樉進行了監視和調查,在金錢的作用下,秦王府的一個小廝,將一堆垃圾賣給了劉彪,從垃圾堆裏,劉彪發現了一張關於渭水五丈原地域的地圖,而且著重標明了五丈原附近河橋的位置。


    所以,劉彪在不知道秦王要狩獵的情況下,隻帶了八個人,前來五丈原附近看看有什麽端倪,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兒。


    看見了藍保,雖然不知道詳情,但是看見藍保一直不暴露身份,就知道其中肯定有貓膩,而且隨著河橋暴亂的事件發生,這些人又是這麽順利的遁入山林中,於是更加堅定了劉彪的這個想法,跟到現在,劉彪唯一的想法,那就是怎麽才能把這些人全都留在這兒,然後趁著救出藍保,那麽就可以將事情搞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但是自己這邊連同自己隻有九個人啊,加上一個內應藍保,才十個人而已,對方卻又三十多個人。按照道理說,人數差距並不太大,但是明眼一看,對方那三十多人,大都是訓練精良的職業軍人,而自己這邊呢?


    除了藍保是職業的軍人,就連自己也不過是鄉勇出身,身邊這八個人,更不要說和軍人沾邊了,看上去膀大腰圓,但估計連見血都沒有見過血,這場仗根本沒有辦法打啊。


    盤點自己所帶的武器,其餘八人全都是短刃匕首,長刀都沒有一把,而自己手裏有兩把裝滿子彈的轉輪手銃,身上還有兩包計六十四發子彈,兩顆手榴彈,一柄軍刺。


    子彈是夠了,但是敵人可不是大人畫的靶子,敵人可是會動的,自己的槍法也就那回事,一旦開槍,稍有疏忽隻要被蒙元韃子衝到麵前,這邊八個人,估計還不夠人家一會砍的呢,包括自己在內還不夠。


    隻有一個變數是藍保,現在還不知道凶吉如何?兩邊更不知道該怎麽互相配合,有時候配合不好,反而成了相互製肘,那樣的話更是事倍功半,說不定全軍覆沒的反而是自己了。


    怎麽辦?這時夜色彌漫的山穀外側山路上,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未完待續。)


    ps:害蟲最近真的事情很多,但是不會斷更,每天五千以上,無論如何會保證的,希望大家繼續支持害蟲碼字,謝謝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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