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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興二年十二月,蒙元軍隊大舉進攻崖山,宰相陸秀夫負宋朝的最後一個皇帝趙昺跳海自盡,宣告了大宋徹底的推出了曆史舞台。


    從此,華夏落入了韃虜的統治之中,異族仿效金朝在用人方麵先女真、次渤海、次契丹、次漢兒的作法,分全國居民為蒙古、色目、漢人、南人四等。


    四種人以蒙古最貴而南人最賤。蒙元對漢人,南人加以種種防範與壓迫。甚至規定民間不得收藏鐵器,兵仗,甲胄,凡藏刀槍10件以上者,處於死刑。又規定漢人,南人不得騎馬,不得學習蒙古文和畏兀兒文等等、等等。


    像蝗蟲一樣的蒙古人不事生產,專門掠奪大漢民族的勞動成果,重重稅賦都強加在漢人的身上,種種欺壓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根本拿大漢民族當做奴隸一般使喚,輕時呼來喊去,重時殺人要命。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會有反抗!!


    這句話是後來的一個偉人說的,但是適用於曆史的每一個時段,蒙古人依靠強勢的騎兵欺壓了大漢民族幾十年之後,大漢民族終於爆發了。


    “天雨線,民起怨,中原地,事必變!”


    蒙元的脫歡帖木兒為帝期間,天災人禍頻繁,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終於,爆發了大規模的農民起義,大量蒙元軍隊被各路起義軍擊潰,各地的蒙元的偽政權亦陸續被起義軍摧毀。群雄並起,全國大部分地區處於割據狀態。


    濠州鍾離人朱元璋,崛起於草莽之間,連年征戰,初步控製了江淮地方,便開始策劃南征北伐,誌在統一天下。於至正二十七年,令部屬徐達率大軍進行北伐,目標對準蒙元的統治中心大都。


    並且於至正二十八年稱帝,國號大明,改元洪武,也就是在洪武元年的這一年,命大將徐達攻克通州,嚇的元帝脫歡帖木兒連夜逃出大都(今北京時稱北平)。欺壓了大漢民族八十九年的蒙古韃虜政權徹底被淹沒在曆史的車輪之下。


    時過境遷,一轉眼又是五年過去了,準確的來說,也就是洪武五年,懷柔附近的牛欄山那彎曲的山路上蜿蜒走著一群衣衫襤褸的人。


    綿延了有三四裏那麽長的隊伍,像是逃荒一般,大人們背著重重的包袱,其中有十餘輛驢車參雜其中,上麵更是裝滿了亂七八糟的口袋,像是糧食的模樣。


    每個人都是垂頭喪氣的,如同遇到千古的冤情,幹渴的嘴緊閉著,茫然的望著前麵也在茫然的人們。


    大家都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裏,也不知道還要走多遠,隻知道還要往北,還要往北,一直往北,就是要去皇上聖旨所說的北平府懷柔縣。


    皇上的聖旨,就是天大的事情,也就是一道聖旨,讓他們拋棄生活多年的家鄉,失去了耕作多年的農田,遺棄了養殖多年的牛羊,踏上這不知道有多遠的路。


    北平在哪裏?懷柔在哪裏?他們不知道。他們隻知道往前走著,往前走著。


    無憂無慮的隻有隊伍中的孩童,他們左奔右跳,像是蝴蝶或者蜜蜂一般,圍繞在自己父母身前背後亂轉,不厭其煩的問著父母各種問題,而無奈的父母隻能偶爾露出無奈的苦笑,絲毫不敢把自己未知的恐懼帶給自己的子女,以免嚇著了他們。


    這股逃荒般的隊伍中段,有著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模樣還算是端莊,但是讓人仔細看時,卻能發現那本應該是靈動的雙眼,卻呈現出全麵的灰白色,沒有一點瞳孔的蹤跡,竟然是個瞎子。


    這個瞎子少年的手,緊緊的攥著一根拇指粗細的樹枝,是樹枝,槐樹枝。


    而槐樹枝的另外一頭,卻抓在另外一個少年的手中,而這個少年,雖隻有十三四歲的模樣,但是眉目間卻是沒有絲毫稚氣,少年老成的堅定為後麵的瞎子青年引路,身子會繞開稍大些的泥坑,繞開能踢痛腳的石塊。


    因為樹枝隻有三尺不到的樣子,所以兩個人靠的極近,幾乎要挨在一起,卻是都不肯放開這根樹枝,而隻有拇指粗細的樹枝在兩個人同時用力的情況下,居然也沒有折斷,若是有心人仔細的去看,就能看出來,兩個少年的手雖然在樹枝上握著,但是卻總是保留著一定的鬆緊,不至於太緊而導致樹枝折斷,也不會因為太鬆而導致脫手。


    日到正午,前麵那十三四歲少年肚子傳來一陣“咕嚕嚕”的聲音,而隊伍仍舊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官老爺說了,要過了牛欄山才休息的,他們都騎著馬,或者坐在馬車,絲毫沒有考慮過這群步行的人們。


    “蘇,停下來,我要去方便一下。”


    瞎了的那個青年腳步緩了緩,向前麵的那個叫做“蘇”的少年說了一聲。隨即兩個人同時停了下來,少年隨即領著前者走向路邊。


    “走深點,我不想在路邊。”


    而領路的那“蘇”根本沒有說話,毫不猶豫的牽著瞎子青年往樹林深處走去,旁邊正好路過的一個農夫模樣的人說道:“若秋,要尿就尿,別走太遠了,小心一會跟不上來。”


    瞎子若秋回首點頭道:“知道了,劉大叔,一會我們就來。”


    蘇卻是什麽也不管,隻管牽著那個叫做若秋的往裏麵走去,一直走了百十步那麽遠,仍舊沒有停下來的跡象,輕歎了一口氣,若秋無奈的說道:“停下來吧!”


    話音剛落,蘇就停了下來,而若秋好像是有準備似的,和蘇的步調保持了一致,也停了下來,隨即從懷裏拿出一個硬邦邦的麵餅,遞到蘇的手裏,說道:“吃吧!”


    看著麵餅,但是都沒有伸出手的跡象,而恰巧肚子裏有傳出一陣響亮的“咕嚕”聲,但是蘇依舊沒有半點表情,甚至連看一眼也沒有去看。


    “吃!”


    若秋的話意突然嚴厲起來,隻說了一個字,蘇便接過麵餅啃了起來。


    麵餅不知道放了幾天,雖一直在若秋的懷裏放著,但卻是失去了大半的水分,把蘇剛剛換過的牙齒硌的生疼,但蘇嘴裏雖然沒有說,卻是知道,那是若秋專門為自己省了幾天的口糧,隨著目的地的接近,這隻逃荒式隊伍的存糧已經不多,官老爺們開始限製口糧了。


    雖然已經是初春的季節,但是北方的春天總是來的晚一點,樹枝的梢頭還隻是稍微有些隆起,綠色含苞待放,就差那麽一點暖暖的陽光。


    若秋“四顧”著周圍的景色,雖然他什麽也看不見,但是卻有著超乎常人的感覺,就在蘇“咯蹦、咯蹦”啃著麵餅的聲音中,他好像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危險。


    莫名的緊張,通過槐樹枝影響了另一端正在啃麵餅的蘇,有些狐疑的抬頭望了望若秋,剛想埋頭繼續他啃麵餅大業,卻猛地瞳孔一縮,張嘴喊了一個字:“左!”


    若秋大驚失色,能讓這個不說話的弟弟開口,肯定是有什麽危險的事情,想也沒有想,配合好久的默契終於顯現出他的威力,在搞不明白到底是左側有危險,還是向左移動的情況下,若秋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身子向左側移動一大步。


    在這種情況下,兩人手裏的槐樹枝發出“呯”的一聲裂開了道縫,而那個叫做蘇的少年手中的麵餅徑直掉在地上,就算是砸在腳上也渾然不覺。


    因為此時此刻,就在剛才若秋站著的位置,突然出現了一個奇形怪狀的人,一頭短發都豎了起來,穿的不倫不類,至少是蘇沒有看到過這般裝束的人。


    最奇怪的是那個人的姿勢,一隻手在口袋裏插著,另外一隻胳膊卻呈九十度角的在哪裏舉著,仿佛要往自己的耳朵上放,又仿佛正舉著什麽指向自己。


    兩隻眼睛閉著,所以沒有任何表情。


    難道他也是瞎子?


    蘇是這樣想的,又看看剛剛躲了一劫的哥哥,小心的挪動幾步,和這個奇形怪狀的人保持一定的距離,保護哥哥是他的責任,所以他很警惕。


    “怎麽了?”


    若秋緊張的問道。


    蘇沒有回答,隻是緊緊盯著的那人,聽到了哥哥的說話,那人竟然漸漸的睜開了雙眼,原來他不是瞎子!!


    這個人正是龐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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