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洪想起來了,看守樓下賭客還有一組人,四個黑衣人衝進房裏,曲蕾大喜,吼道:“給我殺了他們。”


    當先的一個黑衣人抓起地上的手槍,沒有指向李少洪,而是對著大門,慌張的吼道:“別過來,我有槍,我開槍了。”


    “開就開,看誰槍多,”烏泱泱的衝進來一群人,正是那群憋屈了一夜的本地賭客們,拿槍的拿槍,握棒的握棒,氣勢洶洶的叫囂著。


    原來剛剛有賭客先醒,趕緊叫醒同伴,二十幾個人摁住了迷迷糊糊的四個人,搶了槍,正準備逼問一下這幾個黑衣人,誰知一不小心,被四個人掙脫了,然後就是一陣亂追,追到這裏了。


    形勢直追而下,持槍的黑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還迷糊著,一把拉過曲蕾,拿著槍指著她的頭吼道:“別過來,過來我就殺了她。”


    “去你m的,傻缺,”有人上去就是一棒,眾賭客一擁而上,不揍個半小時,是解不了心中的這口惡氣了。


    牆角邊,劉晨爍腦袋歪在一邊,再無動靜,嘴角是長長的血跡,臉上卻是有一絲笑意,他沒有聽李少洪的話,表情終是定格了。


    “劉胖墩兒,劉胖墩兒,老子一直想給你取這外號,多配你啊,你這個混蛋,就想我欠你情……”李少洪淚水止不住的流出來,費勁的挪到劉晨爍身邊,嗦嗦個沒完。


    外麵有警笛聲響起,眾賭徒或走或留,劫後餘生的感覺難以形容,天亮了。


    大批的警力蜂擁而至,報警電話裏提到了槍械,謀殺,一下觸動正為山區白骨案發愁的專案組神經,羅永賦揉揉眼睛,看著已經失心瘋一樣的李少洪,沉聲道:


    “趕快送醫院,怎麽又是這小子,也不知道該說你倒黴還是幸運,哎,”一聲長歎,李少洪的驚魂一夜孑然而止,生活又將向前。


    七天後,連著下了幾天雨的山城,徹底放晴了。


    李少洪和秦抗美手捧鮮花,站在南山公墓的一塊新墓碑麵前,久久沒有說話,已經是初夏了,陽光很是刺眼,氣溫也漸漸升了起來,秦抗美有些擔心李少洪的身體,柔聲說道:“回去吧,你身體才好一點,下午還要去輸液。”


    “他家裏安頓好了嗎?”李少洪轉身和秦抗美往山下走去。


    “拿到錢就走了,連墓地都沒有來看一眼,說是他媽媽也不行了,禍不單行啊,”秦抗美歎息到。


    “再拿十萬給他家裏,在我的分紅裏扣,”李少洪流血過多,走了一會兒,有些頭昏目眩的。


    “我們之間,還要分這麽清楚嗎?”秦抗美不高興的說道。


    “這樣我會好受一點,”李少洪解釋道。


    “沒有想到最好時刻朱銀超這麽勇敢,可惜傷的太重了,”秦抗美回頭望望山上,墓碑上居然是朱銀超的名字。


    “對了,劉晨爍要你下午給他帶榮昌鹵鵝,”秦抗美笑了一下。


    “這個混蛋真會吃,這幾天都要把chongqing地方小吃吃完了,那天我流了多少眼淚,差點就瘋求了,伺候他的一個星期了,差不多了,這個家夥那晚竟然睡著啦,還睡得那麽嚇人,”李少洪想到就是生氣,一陣咆哮。


    原來那天晚上,劉晨爍並沒有死,隻是太累了睡暈過去了,李少洪正在救護車上傷心的時候,發現劉晨爍躺在旁邊,就順口問了一句:“死人不是應該送殯儀館嗎?”


    劉晨爍一腳踢中李少洪:“你丫會不會說話?為了救你,我容易嗎?睡個覺還聽你一直哭哭啼啼,煩人。”


    “你,你,你”李少洪直接暈了過去。


    劉晨爍胖臉上都是笑容,他可不會哭,他聽醫生說了,李少洪隻是皮外傷,就是失血多了點,沒有生命危險。


    後麵李少洪就悲催了,欠下劉晨爍這麽大一個人情,這輩子都的對這個家夥好了。


    李少洪的性格就是那樣,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作為生死之交的朋友,盡量伺候著唄。


    換了別人,也許就是客氣一下,平時也不會為難你,感情嘛,記心裏就是了。


    可劉晨爍不同,這家夥跟著李少洪臉皮磨練出來了,使喚李少洪那加一個順暢,除了拉屎拉尿不叫李少洪外,就連洗澡都是叫李少洪調水溫。


    其實李少洪知道劉晨爍的意思,是諷刺自己,是要李少洪別想那麽多,朋友之間,不,現在應該換個詞了,應該說兄弟之間,不用這麽計較。


    可是李少洪就是想被劉晨爍虐待一下,樂此不疲,直到今天劉晨爍說要吃鵝肉,李少洪知道劉晨爍的意思,他是說自己好了,可以隨便吃東西了,讓李少洪該幹嘛幹嘛去。


    因為chongqing有個說法,吃鵝肉容易發舊傷舊病,這個到底有沒有這回事,筆者也不知道哈,反正說的人很多。劉晨爍也是聽李少洪說的這麽一個典故,uu看書 .ukashu.cm 這幾天,兩人聊的很多了,把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聊了一遍。


    秦抗美聽李少洪這麽一說,皺眉問道:“我怎麽沒有感覺這麽多意思呢?”


    “嗬嗬,男人的友誼,你不懂,鹵鵝是吧?我給他買,加麻加辣,特製料理一份,即時送到,”李少洪陰陰的一笑。


    大中午,李少洪提著三層食盒晃晃悠悠的走進了人民醫院的住院部。


    “嗨,”劉晨爍興奮的揮揮手,能讓驕傲的李少洪無可奈何,尤其是劉晨爍想到以後很長的時間都可以對這個家夥呼來喝去,劉晨爍心裏美,那晚上太值了。


    “艾莉呢?”李少洪看看病房,衛生間也沒人。


    “我叫她去訂九江的火車票了,”李少洪接過食盒,真是美味的鹵鵝,就是為什麽這麽多紅油。


    “你身體好了嗎?醫生不是說要一個月嗎?”李少洪問道。


    劉晨爍的傷比較重,幸好那一槍是貫穿傷,沒有傷到內髒,隻是一前一後兩個窟窿眼。


    “能走就行了,你也知道,我還得辦事,”劉晨爍試了一下鹵鵝,不行,太辣了,不敢吃。


    “反正要醫生同意才能走,不吃我了,”李少洪接過來,直接開吃。


    “這麽辣你都受得了,不對,肯定不辣,你是調味師,你能搞鬼,我要吃,”劉晨爍果斷搶了回來。


    然後病房裏響起一聲慘叫:“麻死我了,李少洪你個王八蛋,你要害死你救命恩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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