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田的身份值得懷疑,以免事端突然迸發沒個準備,弄得手足無措,我得找機會把這一情況和葫蘆、建國說一聲。


    之前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聯想到此時的境況,我頓時茅塞頓開,可能我們真的被人跟蹤了,跟蹤我們的可能就是野田。現在擔心起傑瑞和王和他們,希望他們平安。


    我琢磨許久,下了決心,於是對著葫蘆他們三人說道:“咱們爬出深淵,隻取梅裏雪山!”


    建國驚奇地問道:“那野田先生同事的遺骸……”


    “管不了那麽多了,再不走,可能就出不去了!”此時心中無端升起恐懼。


    葫蘆說道:“聽你的許連長!”


    我看向尚子,尚子小嘴啟動,堅定地說道:“我們出去吧,不找了,現在大家平平安安是我最大的心願!”


    說走的時候,我還是警覺地再次看了一眼溪潭,這一瞧又瞧出名堂來。溪潭中有一個巨大的動物在遊爬,很像魚類遊水的姿勢,不過從它的漆黑的身軀便能夠分辨出來絕對不可能是魚類。


    現在也沒必要去研究這些,看了一眼就欲邁步往前走去。


    葫蘆說道:“可惜了,溪潭裏應該有黃金的,看著眼饞,不過拿不到,走吧!”


    我再次看向溪潭,其中透光水層折射出一道強烈的金光。這活物應該就是是深淵中生存的古人敬畏供奉的神靈,不管它是什麽東西都不能去折騰,它也無法從溪潭中躥出來。


    大家簡單收拾了裝備就上路了。我們的路線是往回走,順著怪藤爬到山頂上,朝北走隻取梅裏雪山。


    尚子跟在我身邊,一直盯著怪石塔看,不知道她又看出什麽名堂來。


    我邊走邊問道:“月瑩,你看到什麽了嗎?”


    尚子對她看到似乎也有懷疑,止步觀察了一陣才說道:“石塔好像少了一座!”


    最近尚子一直看到不明的物體,不過這些石塔雜亂無章矗立,我也沒數過究竟有幾座,可能尚子真看出一點端倪,我問道:“月瑩,你之前數過這些石塔?”


    尚子點點頭堅定地說道:“我對數字很敏感,記得我看了一下一共有八十座整的,現在就隻有七十九座!”


    這些未解之謎不是我們這些平庸之輩可以詮釋的,我開口說道:“別管了,快走!”


    我說話帶了急促的語氣,葫蘆和建國一聽以為我又看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不經意就按住了刀柄,然後打量起身周的環境。


    大家走路有些急促,好像身後真有什麽東西尾隨將至一般。有不安心思的也不止我一人,尚子看向左右環境時甚至都露出害怕的神情,眼睛更是不敢去仔細打量這一方草木茂盛的深淵,隻是半低著頭謹慎地跟在我身旁不語。


    第六感有時候很神奇,讓人琢磨不透。我們四人似乎都同時感到了一絲的不安,腳步由疾走變成了小跑,最後莫名其妙不約而同狂奔起來。


    大家都沒看到什麽東西,隻是沒頭沒腦地往前狂奔。跑了一段距離,尚子已經疲憊不堪,數次險些被枝藤絆倒。我顧不上許多,伸手將尚子抱了起來,往前跑了出去。


    葫蘆和建國氣喘籲籲,催促著:“默默,快跑,快跑!”


    建國腦子還算清醒,邊跑邊問:“我們跑什麽啊?”


    我抱著尚子,氣都喘不勻了,急的叫道:“我怎麽知道我們跑什麽啊!”


    我一句話落定,建國惶恐地急道:“別跑了,前麵……前麵!要跑往回跑!”


    我們收住腳步往前瞧去,濃霧滾滾襲來將整個足有十幾米寬的深淵底部淹沒幹淨。


    “快跑!”葫蘆大叫一聲。葫蘆這一聲帶著恐慌的“斬釘截鐵”的語氣,所帶來的衝擊力和震撼力量嚇得大家都呼喊著往後狂奔折返。也不知道我們又為什麽要往後跑,前麵的路線和情況都不明。


    大家可能都被弄得迷糊範懵了,葫蘆邊跑邊問道:“我們怎麽又要跑?”


    建國沒好氣地喊道:“是你說‘快跑’的嘛,還問為什麽,誰知道我們到底跑了幹嘛?”


    人嚇人,嚇死人,人再嚇人,鬼都被晃暈,真有鬼看到我們這般沒頭沒腦的亂跑,估計會傻傻地偷笑我們:“可悲的人類,真蠢!”


    我們不知道已經跑到什麽地方了,滿目餘光都是奇怪的山石夾道,夾道內也是植被蔥綠覆蓋,跑著跑著,身子變小的感覺就湧了上來。


    葫蘆大叫:“都別跑了嘛,瘦的跑的塊,胖的不行的嘛!”


    我們緊急刹車,扶著膝蓋喘成一團。不過背後馬上冷風吹奏,全身打了個寒噤。


    真不該聽葫蘆的,就該往前沒頭沒腦的亂衝亂撞。這下完了,淵中像是有生命的巨大滾霧圍了上來,順著深淵底端的夾道往北飛去。


    深淵呈南北朝向,不知道有多深,多長!滾滾濃霧向北飄遠。奇怪的是這些翻滾變幻的濃霧都順著淵中的山壁和頂端而去,給我們留出了一條寬約三米的霧道。


    看到此番詭異的景象,我們三人已經小心拔刀在手,就連尚子都舉著牛角刀做紮刺的姿勢。


    身前身後頭頂都是灰白的霧氣,霧氣當中還有小團小團濃黑的小點,密密麻麻,詭異橫生。


    我們就在霧中出現的一條規整的霧壁圍成的霧巷之間穿行。回頭一看,身後又堵上了一層不知道有多厚的霧層。


    霧氣能形成如此形狀,我頭一回遇到,要說我不害怕,那是假的,鬼都不可能相信。


    葫蘆、建國和尚子擰開了頭燈,三束本來白熾的燈光在濃霧籠罩下變成黃白的暗光,也無法穿透層層霧氣,隻是把周圍不大的方圓印上了一片混沌的光圈。


    葫蘆膽戰心驚地說道:“默默,這咋回事麽?這霧都能變成霧壁了,頭燈也管不了作用,見不到兩側的情況,不知道有沒有路啊!”


    建國深深咽下一口口水說道:“這不明白著告訴咱們隻許往前走不許後退嗎!默默,怎麽辦,走還是不走?”其實我們現在正小心躬著身子往前走呢。


    濃霧翻滾若燒開的水,隻是卻顯得規整無比,我們也隻能看到它所呈現出來的動態。這些霧看上去都往北方向飛逝,頭頂十幾米的空中像是要下雨的天色,行雲匆匆卻分辨不清是天空還是半空中的濃霧形成的“霧頂”。


    尚子小心地說道:“這麽多的濃霧,怎麽光線反而顯得明亮了?”


    尚子所說的這點我們都有察覺,不過誰都不明白是什麽原因。


    我說道:“可能是氣象和光學問題。”


    葫蘆插話說:“別瞎科學了,誰他娘的見過這麽規整的霧氣,你們看看,規規整整,像一個深不見底的巷子。”


    建國傻傻地問道:“這霧巷子能通到什麽地方呢,可別是鬼門關啊。[.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說不定盡頭處就站著牛頭馬麵,迎接我們的到來!”


    葫蘆好像想起了什麽,開口對我說道:“默默,你不是懂氣脈什麽的嗎,你倒是讓它刮個風,把這鳥霧吹散啊!”


    我罵道:“我又不是諸葛亮,再說了,諸葛亮是借東風,這深淵穀底是南北朝向,東風也不管用!”


    葫蘆續道:“東風不行,東北風,西北風也行啊!”


    “去你大爺的,喝西北風都沒人幫你刮的,你以為我是神仙啊!”


    建國也開始犯糊塗:“你不是會那《盜鬼經卷》裏的法術嗎,也算半個神仙了,試試嘛!”


    “試我個錘錘,神仙都有人拜,我這連半毛錢的香火錢都沒人捐贈,我還半仙個屁!趕緊往前走!”


    奇了怪了,回頭瞧去,身後那堵霧牆不緊不慢堵了上來,一眼看上去像是**的大灰磚一樣,慢慢逼著我們往前走。我們往前走一步,那霧牆也就飄上來一步,不過距離我們尚有五六米。


    尚子抖著聲音說道:“算了,這不是霧巷,更像是墓穴裏長長的甬道!”


    聽到尚子如此一說,葫蘆趕緊賣巧:“小妹學問就是好,這比喻萬分的貼切!”


    此時大家都怕安靜下來,隻好找了話說免得更害怕。這霧氣形成的過道不知道有多深,我們走了好久也沒見到盡頭,想回頭,那妖魅的霧牆顯得更加的恐怖,說不定裏麵就藏著什麽鬼東西呢,哪裏敢往回走舊路。


    走著走著感覺這身子好像不是在陽間的地界行走,滿目灰白的濃霧差點把這腦袋都給晃暈了,這場景如夢似幻。看著稍微在前麵走的葫蘆,他下半身都被濃霧掩蓋,隻留下上半身飄虛飄虛地往前走著,看上去似乎他本來的下半身就應該是沒有的。我們亦是如此。


    建國說道:“默默,把燈籠兄放出來看看這的景色,說不定它能看出點名堂來!”


    葫蘆插話:“對,對,對,那對銅鈴也拿出來使使,說不定能聽到點聲音!”


    我說道:“這還用你二位操心,我早用著了,沒啥情況!”


    尚子可愛地說了一句:“會不會是它們睡著了,能叫醒它們嗎!”


    嗬!嗬嗬,尚子這問題總算把我給問瘸了,我從來不知道這兩樣東西還能睡覺,還能被叫醒的,我無言以對!或許尚子也隻是害怕隨便說說而已,我也就不用回答了。


    尚子沒聽到我回音,問了下一個問題:“我們能走出這霧巷嗎,感覺我們走了好久了,不過好像也沒走出一步啊!”


    我說道:“我們不一直在往前走的嗎,肯定走了好一段路了!別出現幻覺,保持警惕!”


    尚子哦了一聲,瞪大了眼睛往前邊瞧邊走,不過是不可能看見霧以外的東西的。


    哢嚓一聲響,我們頓住腳步看向建國,這聲音是從建國的腳下響起的。


    建國把弓著的身子挺直說道:“完了,我的腳踩到死骷髏了!”


    葫蘆腿回半步說道:“建國你又神仙了,都被濃霧蓋住了!你能見到腳下的東西?”


    建國動了下身子,抬起左腳,一瞧,沒有什麽東西,建國赧然傻笑兩聲說道:“噯?錯了,是右腳!”說著將左腳放了下去,抬起右腳。


    “哎呀,我操,真是骷髏啊!我的媽呀!”建國的腳上被一個發黑還長綠毛的骷髏給咬住了,建國驚叫一聲,身子一倒,躺到濃霧底下去不見了蹤影。


    我們吃了一驚急喊:“建國,你在哪兒?”


    突然一個輕快的聲音響起來:“我在這,快跟上!”


    聽到這聲音,我知道是建國,可我們頓住了腳步,不敢去追那建國,因為建國幾乎在兩秒內奇怪的躥到前麵將近有二十米,他還在前麵背對著我們打著讓我們跟上去的手勢。


    我們咋舌的同時全身都僵住了,怎麽建國剛才踩到骷髏好像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一樣,而且兩秒就跑出二十幾米開外?這小子沒練過小畫書裏的功夫啊,真他娘的“見鬼”,絕對不是“建國”。


    前麵二十幾米開外的建國沒聽到我們跟進的腳步聲,扭頭來看,然後疑惑地說道:“哎呦,我的奶奶喂,我咋跑這麽遠了!”


    建國匆匆就朝我們回跑過來。我實在是害怕了,正想阻止建國繼續往前跑,結果建國自己跑了兩步在離我們十七八米的位置停下了腳步,微張著嘴巴,疑惑地抬起手來:“嗬!嗬嗬,操你大爺的!”說著向我們身後戳了兩下,示意我們往身後看。


    我們轉身去瞧身後的那堵霧牆,嚇得驚叫出聲,尚子抱住我,全身抖成一團。


    我們身後永不退後的霧牆上嵌著一個人,不正是建國嗎?這下完了,冒出兩個建國了。


    葫蘆哆嗦著說道:“我操!又……又……又……又他娘玩這招!”


    我看看葫蘆,葫蘆看看我,兩人嚇傻了,這究竟怎麽回事,哪個才是真正的建國?


    讓我們更驚懼的是,身前身後的的建國動作統一,一點走差都沒有。我和葫蘆。尚子隻好側著身子,看著左右的建國吵成一片:“鬼東西,學我幹嘛!”“默默,救救我啊”,“我是真的,他是假的!”


    我們當時都傻了,葫蘆在那是竟然傻笑兩聲,搖著腦袋說道:“完了,兩個建國!”


    這兩個建國叫罵聲一致,動作一致,隻是霧巷前麵的建國身形稍微明顯些,而身後的建國身影顯得淡了點,而且完全是陷在後麵的霧牆之中的,不過這也讓我難以分辨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我看著兩個建國用統一的肢體語言和語言叫罵傻站了半天了,連思考都省略了,誰知道這是他娘的怎麽回事,難不成《西遊記》是真的,真會冒出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來?難不成我還得學《西遊記》裏的辦法找如來來辨別真偽。


    葫蘆趕在我前頭發話:“你兩個都閉嘴,我考考你們,誰答對問題,誰就是我真的兄弟!”


    兩個建國同時點頭,然後葫蘆開問:“小雞燉蘑菇!”


    霧巷前方的建國擠嗓子開腔:“綠豆炒番茄!”


    “味道如何?”


    “屁事怪多!”


    這下沒轍了,兩個建國回答的聲線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一點走差都沒有。葫蘆攤手示意沒辦法了:“默默,你倒是說話啊,怎麽辦!”


    我點上煙,掏出一把食鹽,朝前麵的建國和後麵的建國撒了過去。過得三五分鍾,隻見身後霧牆上的建國獰笑幾下就完全沒入霧牆之中沒了蹤影。我知道怎麽回事了。


    我們趕緊跟上建國,建國愣在原地等我給他做解釋。其實這點也很好解釋,主要是霧氣水分太重,撒上食鹽可以釋解一部分的水汽,水汽一散,霧牆上的另一個建國就消失了。至於為什麽會在霧牆上呈現出建國的樣子,主要的問題還是光線投射成影。這光線應該隻有一個小口,僅僅是小孔成像的原理,光線小,光束範圍狹窄,因此隻有再前麵走的建國被投出影像來,其餘我們三人可能都不在光線的照射範圍內。


    霧氣水分多,連接成片狀,形成了截麵平整的霧麵,所以能把影子投影上去,就像放電影一樣。這些都沒有什麽好奇怪的,詭異的還是這霧團是如何形成如此平整的截麵。


    我邊走邊說作了一番簡單的解釋,大家似乎也對剛才出現兩個建國的情況釋懷了。


    葫蘆點點頭似乎明白,然後說道:“難怪兩個建國動作和言行都一致,原來是建國臭美照鏡子形成的,差點嚇得老子以為見到鬼了呢!”


    大家眯著眼睛小心往前走去,腳下開始變得疙腳,而中間這條不被濃霧掩蓋的寬闊筆直的霧巷依然沒個盡頭,奇怪的是這一地段植被都沒有了,我們眼睛所及範圍的兩側山壁也沒有植被生長,或者說都被濃霧給掩蓋了。


    走了一陣,大家都很安靜,突然尚子哎呀一聲說道:“我踩到什麽東西了!”


    葫蘆首先接話:“可能就是腳下的碎石塊什麽的,不要緊!”


    尚子眉頭一皺說道:“我甩了兩下了,它還夾著我的腳的!”


    不會又是剛才建國踩到的那種長綠毛的骷髏頭吧。我趕緊讓尚子把腳抬起來看看。


    真是新鮮得緊,又是一個綠毛骷髏頭,尚子驚叫一聲,我一拳把綠毛骷髏打飛出去,掉到地上發出咕嚕嚕翻滾的響聲。


    還好之前見過這玩意兒,尚子也就一眼看到時嚇了一跳而已,現在看到我把骷髏頭打飛出去,驚懼也就沒存在心了,話都沒說就小心地跟著我們繼續往前走。


    葫蘆眼光平視這前方,開口卻說:“我看咱們腳下到處都是骷髏,我踩到好幾個了,隻是沒有像建國和小妹那樣被咬到腳!”


    建國嗆話:“那是你腳太臭,連骷髏都下不去嘴咬你!”


    我正想打斷他二人可能繼續出現的爭吵,尚子突然對我靦腆一笑,然後有些羞怯,還帶著點難以說清的神采。


    繼續往前走了一段,尚子時不時又衝我羞澀傻笑,臉頰都羞紅了,這又是怎麽回事?


    我沒工夫打斷葫蘆和建國的爭論,一路上都是他倆的吵鬧聲。隻是尚子顯得安靜許多。


    總感覺身邊莫名的奇異,甚至覺得兩邊都是人,或者是人以外的“人”,我的直覺向來很準,估計兩側濃霧下掩蓋著不為人知的怪相。


    走著走著尚子臉上逐漸由欣喜變成詭異,好像被什麽東西嚇到了,指指我的雙手驚恐地小聲問道:“你……剛才沒抱過我嗎?”


    “啊?我沒碰你啊!”


    尚子晃著腦袋打量起四周,眼神恐慌,慢慢靠到我身旁說道:“剛才我被什麽東西攔腰輕抱了好幾次!”


    葫蘆和建國圍上來問緣由,沒及尚子作解釋,隻聽見尚子哭喊驚叫起來,雙手亂擺像是在撲打著什麽。


    我瞪大眼睛一瞧,從虛幻的霧壁上伸出一雙紅褐色的雙手,正輕輕地觸及尚子的腰身。就在我們驚慌失措之際,兩側的霧壁上參差不齊地伸出無數雙手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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