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花叢中,輕歌曼舞,芬芳花香中等你歸來,啊……你去了哪裏,歸來吧,等你一起,等你一起墜入世間紅塵,我知道你也明白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嗚啦啦……嗚啦啦……嗯……”


    哀怨的歌聲輕嚶,猶如在耳邊清唱,嫋嫋餘音此處消散,彼處又起,時高時低,兀自悠揚傳襲。


    葫蘆聽了一陣,也不顧手上提著砍刀直接掩到耳朵上去,接著分左右瞧了我和建國一眼。


    這呆子又自作聰明了,對著我和建國說道:“快把耳朵堵起來,鬼唱歌了,會勾魂的!”葫蘆說得煞有其事,我和建國雙肩一沉,建國說道:“快把你那耳朵拉下來,是月瑩妹子的聲音,還鬼唱歌呢?”


    葫蘆並沒有把耳朵掩死,聽到建國這麽一說,緩慢把雙手垂了下來,接著就大喊:“月瑩妹子,別唱了,快出來!”


    我一時更沒好氣教訓葫蘆道:“她能出來早就出來了,趕緊找!”


    三人分頭行動,在墓室內轉了一圈也找不準尚子歌聲傳來的方向。我們往西,歌聲就在東,無論如何找,那歌聲永遠不固定。我們東奔西跑也沒找到準處。


    建國喘著氣說道:“月瑩妹子到底在什麽地方啊,這破墓室不大,藏人卻給藏死了,默默趕緊用你那《盜鬼經卷》試試!”


    我們聚在一處,我心想,既然“天鬥”撼動“望穿”和秋水”,“天鬥”是死門,但如若“望穿”和“秋水”被撼動,“天鬥”方位就變成“活闕”了。


    吩咐葫蘆和建國幫手,就地取材,將鐵鏈繃拉起來十八公分,以冷焰火做燈燭,起一步,暗升十闊,定準位置,將鐵鏈當墨鬥使,一彈之下,鐵鏈上分段沾上水和沙子。


    “闕活隨脈,匟虛鬥移,幻旻掘氣,箬箬虓戟……”我念道此處,往西北方向看去,月瑩不在棺槨之內!


    “葫蘆建國去東南角找,尚子在東南角!”我說了一句,三人奔到東南角落。我回首再望,墓室地板上都是打開的棺材,水沙相隔,像是象棋棋盤的布置,此處是棋盤墓。


    我說道:“建國,你去下下棋!”


    建國驚訝說道:“下哪門子的棋:象棋、圍棋、還是五子棋,軍旗?”


    葫蘆說道:“默默,閑著沒事幹還下棋?趕緊找月瑩妹子吧!”


    “看看你們後麵打開的棺材板,不下棋怎麽辦?”


    葫蘆說道:“和誰下啊,他娘的什麽鳥人會建這樣的墓!”說道此處和建國轉身去瞧,同時驚呼出聲來:“啊!四大謎棋!”


    中國象棋有四大謎棋,按照此處的布置,棺材擺放的位置就是四大謎棋中的“天門棋”。


    葫蘆和建國張著嘴巴傻望了一陣,建國說:“默默,巧合的吧!誰這麽無聊蓋這樣的墓穴?”


    我把《盜鬼經卷》拿了出來,把外層包著的密封塑料套扯開,將書頁翻倒第二百三十七頁,裏麵就記載這盜墓人經常為自己布置的墓穴,其中就有棋盤墓!不過上麵沒有記錄破解的方法。


    葫蘆湊上來說道:“默默,咱們遇到的都是盜墓賊的墓穴啊,真他娘的巧到狗屎拉到牛糞上了!”


    我說道:“世間大致有三種墓,一類是帝王陵,一類是平民墓,最離奇的就是這盜墓賊之墓!”


    盜墓賊盜墓有功,對於自己的身後事安排得相當講究。他們的墓穴一般都不是風水寶地,而是在極為偏僻的地方尋一方土地,建起墓穴,在墓穴內藏風聚水,巧設天宮文脈,就算墳頭位置不佳,墓室內布置絕對是風水寶地。


    “你們看看墓室,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在:金是鐵鏈子;木是棺材;水是棺材中之水;土到處都是;這火應該是尚子所在之處,也牽扯到這詭異的‘天門謎棋’,下對棋步,火的位置就自然知道了,也就能找到尚子!尚子是‘火’命之人。”我稍微解釋了一番,不過葫蘆和建國似乎不明白,隻能暫且去試試。


    建國說道:“謎棋無解啊,怎麽破?”


    葫蘆燥話道:“幹他娘的,把棺材板都蓋上不就成了!”


    我和建國驚訝地看向葫蘆,葫蘆赧然一陣說道:“哥兩個,我又說錯了,我閉嘴!”


    建國激動地說道:“葫蘆,你聰明啊!你這招叫‘蓋棺論定’,重新布置了棋局,也就是從頭再下了,也就不用再下了,哈哈,葫蘆這次你腦袋靈光了!”


    葫蘆咋舌驚呼:“啊?耍賴的招兒也算數?”


    我站起身子,拍拍葫蘆的肩膀說道:“嗬嗬,葫蘆,你這招聰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我剛還想不出怎麽破這謎棋呢,被你一語點破,想不到你葫蘆也是高人一個,真去下這棋子,我們鐵定死在這都找不到尚子的!”


    葫蘆赧然羞愧,像是個小學三好生被老師表揚了一番,接著扭捏地說道:“我葫蘆也就偶爾一小下下聰明的,平時很難見到的!”


    話不多說,我們三人趕緊將散落的棺材板都蓋上去,地麵上平整異常,我們踩才棺材板上往腳下細看……


    我根據“九行令止”二卷中的“脈藏訣”對照,地上空出的一個位置還有一個棺材沒打開。


    葫蘆打叉道:“默默,不是說尚子小妹在東南角的嗎?怎麽‘火’的布置在石槨底下啊!”


    我犯起嘀咕,不應該啊。我理理思緒說道:“可能石槨下還有一口棺材被壓住,應該是缺口,可以通到東南角,東南角還有一個墓室!”


    建國思考了一陣說道:“那這石槨幹嘛的?還以為這是最重要的地方呢!”


    “石槨肯定有重要的東西,不過最好別去折騰,救了尚子趕緊出去,嘿嘿……前殿還有寶貝呢,兄弟們可取了走。”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任這墓妖道人把寶貝藏得再好也要遭我們打劫,我們才是大大滴盜墓賊!”三人相視而歡,做好損人利己“好事”的打算。


    “別說離別,不舍你的離去,快快歸來,一切都遠走,等著你和我一起遠走,忘記世間繁華,隻有你我相依……”尚子歌聲飄渺,我們聽得舒服,真是天籟之音……


    聽到尚子的聲音就能斷定她也安全,隻是她無端吟唱不知道是何故。


    我們三人跑到石槨底下細看,葫蘆伸刀子磕了幾下地麵,也沒有中空的聲音回響。


    建國急忙問道:“默默,你算對了沒有,怎麽沒有缺口呢?”


    我把《盜鬼經卷》遞到建國麵前說道:“你和葫蘆也學學,省得麻煩,大家研究,好處多多!”


    葫蘆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道:“算了吧,這玩意我早看過了,看不懂,看懂字麵看不動內涵,背下來也沒用!”


    建國嗬嗬笑上兩聲說道:“默默,我可沒能耐學裏麵的東西,你饒了我吧。這東西完全看天分的,我和葫蘆學不會,要能學早學了!”


    我看葫蘆和建國都沒心思研究這本書,眼下找尚子重要,學這東西也不可能一時半刻就學會的,正事要緊。這本《盜鬼經卷》我研究了三四年,說得不好聽點,我也就學了點皮毛的東西,更深層次的估計我也學不全,裏麵講的太玄,有悖天理,不是常人所能領悟的,我可不想成個神經病。趕緊把《盜鬼經卷》包裹好,藏到懷中。


    細想一陣,目測整個墓室,重新於心測算一番,絕對沒有偏差,缺口就應該在此處,難道還得去倒騰這石槨不成。


    建國問道:“默默咋個整?敲了這石槨?”


    葫蘆幹破壞的事最積極,一馬當先喝道:“讓我來,幹他娘的一炸藥掀翻了它,反正月瑩小妹也沒在裏麵!”


    我說道:“小心把墓室炸塌了,遭活埋的!”


    葫蘆叫嚷:“我操,怕什麽,沒見我剛才救你們兩個用了一枚了,這墓室忒結實,一粒沙子都沒掉下來!絕對穩當!”


    隻能照葫蘆的想法試試了。葫蘆得令,手腳麻利把炸藥安放到石槨地下,讓我們躲開些,說著點上了火……


    一聲悶響,石子散飛,煙塵滾滾,石槨裂開一道口子,當中透出裏麵棺材的一線鮮豔漆光。


    煙塵落定,細瞧室頂果然連一粒沙子都沒掉落下來,看來很穩當,這墓室當真不該小瞧了。


    葫蘆和建國見到那紅漆之光早樂得望了北了,說棺槨內肯定有好東西,這次多帶點出去,能賣個大價錢。


    葫蘆說道:“哇,嘖嘖嘖……光看從縫隙裏露出的漆箱棺材就知道非富即貴了,這不發達了嘛,哈!哈哈……”


    這次輪到建國搓著雙手等我發號施令了,建國問道:“默默,等回來,他娘的把這副棺材也搬出去,肯定值錢啊!”


    “這麽大一號你抬得出去,被人告發,你蹲一百輩子的牢都蹲不過來,有的話揀點小東西就走。”


    我語重心長地繼續說道:“我倒是跟你們說啊,別像在龍洞一樣,什麽都拿,揀輕點的小件,想仔細了,一串珠子一萬五,揀十件就十五萬,我們三個拿個差不多一百件就一百五十萬,夠咱瀟灑走一回的了,別貪心!”


    葫蘆和建國歡喜地說都聽我的,三人這就靠近石槨,想把石槨打碎取寶。


    我們這時候真是沒良心,怎麽就光顧著財寶,把尚子晾在一邊了。人本性就這麽回事,見錢眼開。不過我得為自己正名,我財寶想要,尚子更想要,這兩碼事其實就一條線上的螞蟻,我們也就救尚子的同時順帶撈點好處,不算過分吧。


    “嗚啦啦……嗚啦啦……”尚子歌聲傳來。我豎起耳朵傾聽。


    葫蘆說道:“默默,月瑩小妹唱了兩三個小時了,聲音都變了!”


    建國思考一陣疑惑地說道:“不對!這不是小妹的聲音!”


    我說道:“又他娘的見鬼了,這聲音粗了好多啊!”


    我趕緊瞧瞧羊皮燈籠,就在此時,飭乩鎮屍銅鈴晃動發出清脆有節奏的叮當之聲,冷焰火撲滅,三人頭盔燈頓時短路失靈。搜出的手電筒一並發不出半點光來。


    我們梭著手電筒的開關,滴答聲混合著叫罵呼喊聲連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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