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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下旬的天空,突然變得異常陰沉,冷風嗖嗖,烈寒昭昭,時隱時現的烏雲給大地籠上了一層詭異的秋裝,通往遠州之外的官道上,一群人馬十萬火急的奔襲著。


    為首之人是個女子,身裹水藍色的軟煙紗衣,絕色妖嬈的身段,明眸清亮的大眼,嬌豔欲滴的紅唇,絕色的臉蛋如精雕細刻般完美無瑕,女子一心顧著趕路,像是有什麽緊急的事情。


    駿馬奔騰,揚起一地的塵土,快如閃電般,穿過原本沉寂的官道,慕容青兒本來正悠閑的走在路上,卻突然被一隻馬匹撞倒,栽在了路邊,手上磨破了一塊皮,紅腫一片。


    獨孤飄劍如鬼魅一般,快速超越騎馬的人,冷峻的臉上散發出危險的氣息。藍衣女子的駿馬長嘶一聲,高揚前蹄,生生停了下來。


    “閣下何人,為何擋路?”


    “因為你們不長眼!”獨孤飄劍周身散發出冷傲的氣息,臉上寫著生人勿近。


    “找死!”藍衣女子身邊的黑衣男子見有人攔路,立馬揮劍出擊,剛剛一個交手,就被獨孤飄劍震飛,而此刻,獨孤飄劍還穩穩當當的站在原處,連劍也沒有抽出。


    黑衣男子大怒,沒想到一個黃毛小子居然如此厲害,害得他顏麵盡失,又要出手,卻被一個冷冷的聲音喝住。


    “住手!退下!”雪情清冷的說道。她已經看到後麵的青衣女子,好像受了傷,這個男子擋路,想必是他們太過焦急的趕路,不小心衝撞了兩位。


    “這位公子,在下雪情,隻因兄長有難,急著前去營救,所以不小心冒犯了二位,雪情在這裏向二位賠罪,等在下救完人,自當前來謝罪。”


    慕容青兒一看他們焦急的神色,就知道他們一定是有要事在身,不然也不會在官道上橫衝直撞。


    “謝罪就不必了,我沒什麽事,你們趕路要緊,快走吧,隻是不要這麽冒失。”慕容青兒溫和的說道。


    獨孤飄劍睨了一眼雪情,滿眼寒氣,卻還是抬步讓開了道路。


    “姑娘真是善解人意,多謝姑娘,雪情告辭。”雪情道了一聲謝,立馬揚鞭而去,後麵跟著的三十多個黑衣人,也快速追去,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官道上。


    獨孤飄劍一言不發,拉過慕容青兒的手開始擦拭傷口,然後輕柔的上了藥,他心裏是有些自責的,剛才他也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會在官道上橫衝直撞,所以沒來得及拉住青兒。


    “郡主,你沒事吧?需要叫馬車過來嗎?”一個黑衣暗衛快速從路邊鑽了出來,試探的問道。


    “不用,沒有我的命令,你們不許隨便出現,隻管往前走就是了。”慕容青兒很執著,她不喜歡有一大群人跟著,就是西南王也奈何不得,隻得派人暗中跟著。慕容青兒看了一眼獨孤飄劍,說:“飄劍,我不想回西南王府了,我想去楓葉穀。”


    獨孤飄劍用眼神代替了問話,那表情就是在說,你想去做什麽?好吧,慕容青兒的讀心術對獨孤飄劍很管用,看一眼,她便知道他想說什麽,主動解釋了起來。


    “聽說楓葉穀有很多好玩的事情,而且現在正值秋天,滿地滿樹的紅楓葉,想想就覺得很美,反正楓葉穀就在紅楓城,離這裏也不遠,你就帶我去吧。”


    “王爺說了,讓我們盡快回西南王府。”獨孤飄劍不為所動,堅守職責。


    “你去不去?”慕容青兒惱怒的瞪著麵前不為所動的男人,他怎麽就那麽呆木呢?獨孤飄劍抱劍而立,動也不動,眼神沒有任何波動。


    “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你要是敢強行帶我回去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獨孤飄劍向暗衛交待了一些事情,就帶著慕容青兒往紅楓城去了。


    從小到大,隻要慕容青兒說再也不理他了,他就會什麽事情也答應下來。因為慕容青兒會真的幾天幾夜也不理他,那種感覺就像是萬蟲蝕心,他一輩子都不想再去觸碰。


    無月樓別院


    當紅竹香走進正廳,眾人的目光刷的集中到她身上,腦子裏無比默契的出現了四個字:英姿颯爽。


    一身裝扮仍舊是鮮紅的顏色,隻是不再是天蠶絲質的柔軟輕衫,而是緊身的紅色勁裝,耀眼的紅色勾勒出女子妖嬈的身材,她臉上綻放出奪目的光芒,黯淡了日月,點亮了也人心。


    在蕭天湛的眼裏,香兒有著精靈古怪的調皮,有著清高孤傲的冷豔,有著舉世無雙的邪魅,卻沒想到,如今的她搖身一變,居然成為堅毅剛韌的絕世俠女。


    慕容睿的眼裏泛著暗藏的波光,他知道,香兒是一個謎一樣的女子,總有一天,她會綻放出絢爛的絕世光彩,如眾星捧月般,傲然於世。


    納蘭若飛勾唇一笑,看著女子傾城的容顏,逼人的氣質,哥們兒似的挨近了一點,隻是還沒有碰到她的衣服,就隻覺得後背冷風嗖嗖的,腳步再也邁不動了。


    納蘭若飛瞪了一眼蕭天湛,狠狠的說了一句:“醋壇子,你點我穴道幹什麽。”


    滿屋子的人都忍著爆笑的衝動,蕭天湛絲毫也不在乎納蘭若飛的那句醋壇子,摟過紅竹香的腰身,宣布著自己的主權。慕容睿臉色一暗,沉沉的說道:“我先出發,去調動軍隊,等你們進入暗閣,我就下令堵住暗閣所有的出路!”


    慕容睿說完,也不等眾人答話,直接大步出去,冷風快速的跟在自家主子的後麵。


    “無蹤,天月那邊準備好了嗎?”蕭天湛眸光淡淡,渾身散發出誌在必得的決心,就算一襲白衣,也難以掩飾爆滿外泄的霸氣。


    “樓主,一切準備就緒。”


    紅竹香收回放在男子身上的視線,說:“阿湛,明月也已經在城外等著了,我們這就出發吧。”


    蕭天湛“嗯”了一聲,兩人一起走向城外,雪緣送來的地形機關圖已經經過驗證,完全屬實,暗閣的老巢是在離紅楓城不遠處的薛陽城郊外。


    最讓紅竹香意外的是,暗閣裏居然有蕭天湛的眼線,要知道,在暗閣插上一個眼線,至少得花十年的時間,因為暗閣的殺手都是從小培養出來的。紅竹香不得不讚歎,這個男人有著極其遠大的抱負,以及別人不及的先見。


    暗閣的死牢裏,陰森森的散布著死亡的氣息,漆黑的牆上掛著各種殘酷的刑具,死牢裏傳出驚天動地的慘叫,震人心魄。據說,在這裏關押過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夠走出去。


    雪緣艱難的睜開雙眼,雙手雙腳被鐵鏈牢牢的束縛住,藍色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染得看不出一絲原色,全身上下布滿了血紅的傷痕,胸口的一處地方,一個大大的燒焦疤痕,正好和麵前烈火中的烙鐵大小完全吻合。


    “我再問你一遍,到底配不配合?”風無痕的眼中盛滿了怒氣,所有的刑具都已經用過了,這個男人就是不屈服,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如此能挺的人。


    “隻要你肯答應幫助我引誘血狼1號,我就放你一條生路,而且,我也很欣賞你,或許你可以重新回到暗閣,以後我會把暗閣閣主的位置傳給你,你看如何?”風無痕再次開出誘惑的條件。


    “你休想!”雪緣忍住胸腔上湧的鮮血,艱難的開口。


    風無痕眼裏瞬間射出嗜血的光芒,寒氣森森,給原本就暗沉的地牢又增加了一絲冷血的氣息,就連牢裏用刑的殺手,也感到膽戰心驚。


    “很好,很好!你們都是我的好徒兒,一個是‘血狼1號’,一個是‘血猿1號’,全都背叛了我,我會讓你們付出沉重的代價。”


    既然‘血猿’死不開口,也沒有任何的價值了,關於那個女人,他會想其他辦法抓回來。


    ‘血猿’知道了暗閣的機密,非死不可,而且這次楓林的慘敗,也是因為他在怡男苑和郭子陽談判的時候,被‘血猿’暗中偷聽,直到後來楓林慘敗,他才知道,怡男苑是‘血猿’的地方。


    “閣主,有一個藍衣女人,帶著三十多個黑衣人闖入了暗閣。”


    “他們想做什麽?”


    “我估計他們是想營救什麽人,因為他們一直在逼問死牢在什麽地方。”


    “區區三十來人,也敢闖入暗閣,簡直就是找死。”風無痕冷笑一聲。


    不用風無痕出手,雪情等人很快就被暗夜殺手抓了進來,當雪緣看到雪情的那一刻,眼光一暗,若是風無痕以雪情的生命逼迫他,他要怎麽辦?


    “你認識他嗎?”風無痕問雪情。


    “不認識!”雪情高傲的抬起頭顱,看了一眼雪緣,心裏驟然一痛,心髒某處裂開一般,難以呼吸,但是她還是麵無表情,仿佛真的不認識雪緣一般。


    風無痕怎麽也說是闖蕩江湖幾十年的老手,雖然女子竭力掩飾,但是她的呼吸卻很不正常,如果說剛才的打鬥亂了呼吸的話,隻會更加急促,現在女子卻是故意平穩心脈,穩住呼吸。


    風無痕邪惡的一笑,說:“既然不認識,那正好,血猿是我暗閣的叛徒,我立馬殺了他!”


    “你說他是雪緣?雪花的雪,緣分的緣?那不是雪浪碧海的海域王子嗎?既然是這樣,我就要奉勸閣主一句,雪浪碧海的人,還是不要惹為妙!”


    “你說什麽雪浪碧海的海域王子?他隻是我暗閣的一名叛徒,代號‘血猿1號’,和你說的那個雪緣根本不是同一個人。”風無痕雖然表麵淡定,內心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當年,他的師父就是因為接了刺殺雪浪王的生意,被雪浪碧海的高人所殺。


    雪浪碧海在瀚海國的海域之外,裏麵的人很少進入中土,他現在卻從這個女子口中聽到雪浪碧海的消息,到底是怎麽回事?


    “暗閣閣主,你當真是不知道嗎?聽說雪浪碧海的王子,胸口上都有一朵藍色的雪花印記,你查一看不就知道了嗎?”雪情將目光盯在雪緣的胸口上,那裏已經燒焦一片了,她強忍住眼角的酸痛,表現得十分鎮定。


    風無痕的眼皮一跳,血猿的胸口已經被烙鐵隔著衣衫燙得麵目全非,怎麽查看那個雪花印記?可是看這個女人說得頭頭是道,不像是說謊,即便這個女人為了救血猿而不得已搬出雪浪碧海,那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雪浪碧海的人,是不能輕易得罪的!而且,‘血猿’已經離開暗閣十年了,就算和雪浪碧海有什麽關係也是可能的。


    “將這個女人關押起來,任何人不許亂動。”風無痕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短路,這幾天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有些措手不及,蕭天湛的強大內力,慕容睿的龍飛天下,以及突然出現的血狼1號,都讓他喘不過起來,接手暗閣二十年多來,他第一次感到力不從心。


    如果雪緣是雪浪碧海的人,那麽,他是要殺了他替師父報仇,還是不去招惹雪浪碧海的人?但是,不管怎麽說,這個男人曾經是他暗閣的“雪緣1號”,現在背叛了他,這讓他咽不下這口氣,至少要懲罰懲罰他!


    風無痕剛走出死牢,就有一人前來稟告:“啟稟閣主,蕭天湛帶著無月樓的人闖入暗閣,正在尋找暗閣的入口機關。”


    風無痕臉色一沉,單手掐住來人的喉嚨,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陰鷙的說道:“你說什麽?”


    “閣…閣主,蕭…蕭天湛”話還沒說完,他已經被風無痕扔到地上,嘴角溢出鮮血。光聽到蕭天湛三個字,風無痕的神經就一下子緊繃了起來。他暗閣如此隱蔽,居然被蕭天湛找到了,這個男人到底是何身份?


    隔著一個牢房,雪緣和雪情的視線交匯在空中,一個是焦急如火,一個是淡漠如冰,熾熱與寒冷,怎麽看怎麽別扭!


    “雪緣哥哥,我來晚了。”雪情終於忍不住內心的煎熬,淚水滿麵的看著滿身是傷的雪緣,她的心痛到了極致。


    “雪情,你這樣做,雪浪王會生氣的,就算雪浪王不生氣,你也不該這麽做,我根本就不是雪浪碧海的海域王子,而且,我早已經不是雪浪碧海的人了,我不想給雪浪王惹麻煩。現在又將你牽扯進來,我”


    雪緣還沒有說完,雪情倔強的開口:“雪緣哥哥,這都是我自願的,你不用自責。你放心,父王最疼我了,不會生氣的,你要支持住,大哥很快就會來救我們。”


    雪緣還想說什麽,身體卻疼痛不已,剛一張口,鮮血就不斷湧出。風無痕的手段太過狠辣,現在他已經是內外受傷,能不能活著出去都還是一個未知數。他不怕死,但他還想撐著最後一口氣,他想見她,哪怕是最後一麵,也能了卻他今生的心願。


    “雪緣哥哥,你別說話,保存體力。”雪情焦急的說道。雪緣最終體力不支,沉沉的昏迷過去。


    蕭天湛接到無月樓的信號,對著紅竹香說:“香兒,無月樓的人已經找到入口,你跟在我身邊,不要亂走,我們一起進去。”


    “嗯。”紅竹香一路上就一言不發,麵色淡淡,整個人都顯得冷漠而疏離,這讓蕭天湛很不放心。女子感受到男子的擔憂,抬頭對上他的眼睛:“阿湛,等我殺了風無痕,我就徹底擺脫心靈的枷鎖,破繭成蝶,涅槃重生!”


    “香兒,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蕭天湛知道,暗閣是香兒心中最大的魔障,她必須親自跨過這道坎,才會徹底的擺脫那些陰暗的記憶。香兒永遠都是冰山上的高傲雪蓮,她的內心,比男子還要剛強和堅毅。


    暗閣的入口,是懸崖上的一座鐵索橋,和十年前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然而,裏麵的各處機關,卻是每年都變化著。曾經有不少妄圖闖入暗閣的人,最後不是掉入了鐵索下麵的萬丈深淵,就是被抓住,酷刑折磨而死。


    風無痕站在鐵索橋的一邊,聲音邪惡而調侃:“好徒兒,你該不會是想念師父,迫不及待的回來看師父的吧?”


    “是啊,回來送你老人家去見佛主!”紅竹香邪魅的一笑,劍鋒劃過長空,赫然出鞘,以強勁的氣勢,逼向風無痕。紅竹香離開暗閣的七年,每一日,每一晚,暗閣的劍招都在她的腦子裏翻來覆去的出現,如今內力倍漲,正好拿風無痕練手。


    今日,她就要讓風無痕為他這幾十年的所作所為,付出沉重的代價!而且,她要讓風無痕敗在他引以為傲的暗閣劍法上。


    風無痕一驚,沒想到紅竹香居然直接出手,隨即他又冷笑一聲,這丫頭居然想用暗閣的劍術打敗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是,當風無痕迎上那淩厲的劍光時,他的冷笑瞬間僵硬,這個丫頭哪來這麽強勁的內力?


    蕭天湛一邊注視著紅竹香的方向,一邊下達命令:“無影,無蹤,還有明月,你們全部進入暗閣,按照原先分配好的任務,所到之處,所有暗夜殺手,一人不留!”


    蕭天湛運功,將深山中的萬物靈氣源源不斷的吸入掌心,隨後化為掌心的一團白光,擊斃了守在鐵索邊上的暗夜殺手。無月樓和香閣的人趁機殺過去,和暗夜殺手正麵交鋒。


    無月樓的人都是蕭天湛培養的精英,香閣的武功又是專門克製暗閣的,很快,暗夜殺手招架不住,出現了潰敗的跡象。


    風無痕一邊和紅竹香交手,一邊看著戰鬥情況,有些分心,但是畢竟是江湖老手,出手也十分狠辣。紅竹香頻頻的躲過風無痕的襲擊,沒有任何慌亂的跡象,這讓風無痕震驚不已。


    無影和無蹤很快就破解了暗閣的各處機關,不斷深入暗閣,雙方廝殺慘烈,都有受傷,但是暗閣的人受傷明顯更多。


    風無痕為顧大局,也不再與紅竹香糾纏,抽身退了出去,消失在暗閣某處。紅竹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今天,無論你躲到哪裏,我都會將你碎屍萬段!


    “阿湛,我們先去暗閣死牢救雪緣,然後再找風無痕算賬!”


    “好!”


    兩人根據記憶中的地圖,很快找到了死牢所在的地方,剛一進門,就聽見淒慘的求救聲,隻是他們四處都找遍了,卻沒有發現雪緣的蹤跡。


    “姑娘,救救我,救救我們。”


    “姑娘。”


    “雪緣,雪緣你在哪兒?”紅竹香邊找邊叫著雪緣的名字,可是她找遍了整個死牢,也沒有聽見雪緣的回答。


    “香兒,或許風無痕已經將雪緣轉移走了。”


    “嗯。”


    兩人正要出去的時候,紅竹香突然看見角落裏有一個手腳栓著鐵鏈的人,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這個人滿臉是血,淩亂不堪的頭發擋住了大半個臉,已經看不出麵目。紅竹香以為這個人是想要求救,也沒有在意,一會兒無月樓的人自然會放那些無辜的人出去。


    蕭天湛拉著紅竹香出了死牢,紅竹香卻感覺怪怪的,總是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默默的盯著自己,這讓她很不安心。


    紅竹香覺得她忽略了什麽,又折返回去,她很想去仔細看看那個人,她覺得他的目光很熟悉。紅竹香有種不好的預感,也許,他就是雪緣。


    男子看到門口重新出現的女子,眼睛一亮,卻隨即偏過頭去,然而,隻是這一眼,紅竹香認出了他,他就是雪緣!


    紅竹香小跑過去,激動的抓住男子的肩膀,怒問道:“我叫你你為什麽不答應?為什麽不說話?為什麽不叫住我?”


    “……”


    一連幾個問題發出,紅竹香卻發現男子不肯看她。


    蕭天湛一看就看出端倪,抬起雪緣的下巴,低沉的說道:“香兒,他的一部分舌頭被割掉了,無法開口。”


    “什麽?”紅竹香猛的對上蕭天湛的眼睛,卻接受到他肯定的目光!


    紅竹香輕輕扳過雪緣的臉,拂開他臉上的發,原本雪白的臉上已經滿是血跡,她捧著他的臉,整個手都在顫抖,當她的視線落在他的嘴上,他的嘴角已經沾滿了鮮血。


    “雪緣,我來晚了。”紅竹香心裏像是被千刀所刺,痛得鮮血淋漓,無法呼吸。


    感受到女子指尖的顫意,雪緣不自覺的偏頭,經曆過所有的酷刑,他都不曾落過一滴眼淚,卻在看到她為自己難受的一刻,眼角生痛,一滴眼淚從驀然滑下。


    在她轉身離開死牢的那一刻,他既失望又欣喜,卻沒有想到,她又折了回來,並一眼認出了他。


    十年前,當他跳下懸崖的那一刻,他就想,如果他未死,就去找她,然後告訴她,其實他一直喜歡她。


    十年後,當他再次遇到她,一切都還沒來得及說,卻再已無法開口。也許,這就是天意,天意讓他今生今世,永遠也無法說出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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