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幹嚎過後,曹操留下來兩行熱淚。但立馬擦拭,又止住了,不再嗚咽。


    他清清嗓子,正聲道:“鄭升,你覺得我是不是太過浮躁了?剛剛的舉動。”


    鄭升上前,沉默良久,終於開口,他安慰道:“不,你隻是暫時的失態罷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僅僅就是一次的失誤,算不了什麽。”


    曹操真是個猛人,迅速調控好情緒,自製力驚人。他馬上就又變成了一個似乎從未發生過折辱的意氣風發的校尉。


    他變得成熟了幾分,一切蛻變就是一盞茶功夫,道:“看來,我今天是惹怒了袁術,以後我肯定會遭到他報複。為防止這事發生,我必須得謹言慎行,深居簡出了。”


    一聽曹操準備窩在家裏,當一個閉門漢。鄭升馬上就勸阻道:“不可,我覺得解決此事,有兩個方法。”


    “哦,哪兩條方法?”曹操好奇地問道。


    鄭升答複:“下策就是你說的,足不出戶。”


    “那上策呢?”曹操追問。


    “上策是廣交朋友,多去拜會名士豪傑,拉攏或者依附他們。如廣結葉一般,有了無數樹葉編織的保護傘,暫時性就可以躲過災難。”鄭升解答道。


    一聽此言,曹操立即茅塞頓開,他眼神微微睜大,偶有波光閃過。


    但曹操又閉眼深思一會,斟酌了下,顧慮道:“可是我沒有錢財,什麽都沒有啊,難道就要空手套白狼?上門跟人說道?”


    鄭升一聽,見曹操擔憂這個,就立馬輕鬆道:“這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曹操被他寬慰了幾句,心裏的疙瘩化去不少,精神再次振作。


    “來而不往非禮也,必須得有禮節啊。”曹操感慨一句。


    鄭升則抱手道:“我想我先下去看看周圍,熟悉下環境,就先別過。”


    曹操同意:“可以。”


    鄭升就拉著一旁發呆的牛鬥往外麵走,出去大門,下來城樓。


    到了洛陽城門口,牛鬥不解道:“阿升,咱們哪裏有禮物啊?現在咱們可回不去。”


    鄭升道:“不急,我總感覺可以回去,隻是時間問題,現在咱們去周圍走走,看看洛陽城的風光。權當是旅遊吧。”


    牛鬥點頭,有些小興奮:“看樣子,你也懂享受生活了,我就想遊玩了。”


    鄭升卻道:“哎,咱們不是單純地遊玩,還有正事。那就是查明袁術,我看他會有什麽動靜。”


    牛鬥知會一聲,二人隨即就將盔甲褪去,抗在背上,用布包裹著,往前方遊走。


    大約走了片刻,見四麵全是些攤販,攤販售賣的都是簡陋物件,手工藝品以及農產品等等。


    二人走走停停,鄭升買了些陶器,準備留著,以後一並帶回去,換取些錢財。


    這時,從身邊穿行而過,有不少身穿華服的,頭上帶發冠,身上著錦袍,儀表堂堂,舉止得體的青年。


    鄭升憑借自己多年的閱曆,識人看物的經驗,不斷地觀察這批人,目光左右遊移,考量了很久,才終於選中了一個看上去氣度不凡的。


    這人一看就是文人,氣質儒雅,飄灑俊逸,皮膚也很白淨,不是莽夫。


    鄭升故意和牛鬥演了出戲。要牛鬥去撞他一下,然後就碰瓷。


    白淨文人沒受過這種套路,碰瓷騙術在此時,還算是一個未發展起來的行當。


    牛鬥故意說他碰到了自己,給自己碰傷了,衣服刮破了。


    “你看看你,走路長眼不長眼,把我衣服刮破了,我胳膊給你碰傷了。”牛鬥故意蠻不講理道。


    白淨文人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給搞得是焦頭爛額,周圍人越聚越多。


    牛鬥吵吵嚷嚷,故意大嗓門,來吸引那些看熱鬧的。


    看客們開始紛紛對這位白淨文人指指點點,閑言碎語把他說得麵紅耳赤。


    牛鬥始終不給他辯解的機會,跟他拚嗓門大小,聲勢強弱。強詞奪理就把他焦得要扭頭走。


    這時,見時機成熟,情勢到了不可開交的時候,鄭升才從人堆裏踏出來。


    他一見牛鬥,就是拉著他,道:“別演了,我剛剛看見你故意弄破自己的袖子,然後撞過去的,你別欺負人!”


    牛鬥趕緊爭辯,鄭升又買通一人,讓那人出列,那人也指認牛鬥衣服是自己撕破的。


    一下子,矛盾化解,幫人解圍後,那位白淨文人是對鄭升感激涕零。牛鬥則裝作騙術被識破,灰溜溜地就逃遁了。


    圍觀的市井百姓,見沒有熱鬧了,就迅速散去,場麵上,隻剩下鄭升與這位白淨文人。


    白淨文人拱手一拜,道謝道:“真是多謝了,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鄭升道:“鄭升,我出身農戶,沒有表字。”


    白淨文人則道:“我名叫婁圭,字子伯,乃是一名儒士。”


    鄭升見他穿著儒士寬袖袍,uu看書.ukansh文縐縐的,也知道他是文士了。


    鄭升道:“原來是婁圭,婁子伯啊,久仰大名,可否與我一同行走啊?”


    婁圭點頭:“嗯,兄台既然有恩與我,自然可以陪同兄台走行。”


    鄭升就帶著婁圭,開始了逛街。


    邊走,他邊與他聊著閑話,扯些有的沒的。大約說道了半天,逐漸關係升溫,說得火熱後,鄭升見已經算是和他熟識,就裝作不經意地問:“不知袁術,袁公路公子你聽聞過嗎?”


    婁圭一聽此人,立即麵色大變,像是見了索命鬼。


    他麵色發紫道:“那是談不得的存在,他家世顯赫,因而非常驕橫,殺害百姓的事情沒少幹。但因為有著家族的庇佑,一直以來都毫發無損。”


    鄭升見袁術囂張跋扈,這麽招人恨,肯定結怨頗多,他就試探道:“那不知,洛陽城裏,有多少人與他有仇?”


    婁圭畢竟一個文人,就是顯得沒啥膽量,畏畏縮縮。


    他欲言又止,就像是縮頭烏龜猶了半晌,才道:“他大哥袁紹,以及袁紹的好友許攸,他們都是與袁術有仇,隻是表麵不動聲色,其實早已貌合神離。表麵平靜下暗潮洶湧。”


    鄭升大約是知曉了該如何鉗製這位紈絝公子了。他就抱手道:“多謝透露這些消息了,那不知可否告訴我一下,袁家府宅的方位?”


    婁圭聽了,眼神左右遊離,額頭生出冷汗,他向某個方向一指,就有氣無力道:“鄭升兄台,袁府就在那邊。我有事要做,請恕在下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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