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陸續還會有人來,集五百人馬沒有問題。<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mianhuatang.info</strong>人是有了,接下來,最好是能把鮮卑人的意圖‘弄’明白。朱家在城裏,到底是怎麽個響應法?舉火為號,內應外合?還是先殺郡中官員,讓守軍群龍無首?又或是搞破壞,引起恐慌?


    話說,朱家到底有多大的力量?隻知道邊郡豪強們大多以各種名義蓄養家兵,朱家有多少人馬?記得祖父去世之前曾告訴自己,說朱達近來“蓄養亡命,廣納豪傑”,就是為這事作準備?


    一路想著,不覺倒到了西城的家。


    正想要掀簾子,卻有人先了一步,映入眼的,是一張蒼老而恭謹的臉。


    “你?有事?”朱廣問道。


    那人正是朱府的管事,算是老家人了,扶了朱廣下得車,躬身道:“少主,今日是老太公‘卒哭祭’,主公使老仆來請少主回去。”


    在漢代,家中老人去世後,孝子賢孫從老人去世,一直到出殯,都要哭聲不絕。出殯下葬之後,每思及親人就要哭,不擇時間地點,稱“無時之哭”。


    卒,是終止的意思。卒哭祭,就是終止“無時之哭”的儀式。自此,改為早晚各一次哭祭,稱“有時之哭”。


    朱廣聽了,點頭應下:“那走吧,你,步行來的?上車一起。”


    對這個老管事,朱廣印象還不賴。而且上回高順被朱盛毒打一頓,要立即趕出‘門’去,是胡大央了這老頭告免,才緩上一陣。


    “不敢,少主自坐車,老仆隨行就是。”


    見他不肯,朱廣也不勉強,忽問道:“阿母不用去?”


    “夫人不必。”老管事說話間,直視著朱廣,麵有愁容。後者隻當他是哀思祖父,也沒多想。


    便又上了車,高順在外問道:“少主,小人一起去麽?”


    朱廣未及回答,那老管事搶道:“倒也好,禮畢,還有人駕車送少主回來。”


    “不必了,你歇著吧。”朱廣道。這種場合,高順去幹什麽?


    既然高順不去,那老管事便駕了車,載著朱廣投朱府去。一路上,聽他不斷地歎息,朱廣起初仍以為他是悲傷哀歎,可聽久了,便覺得煩。


    “我說老人家,你這一路長籲短歎,到底作甚?”


    車外,老管事不答話,仍歎個不停。<strong>熱門小說網</strong>這老頭,老癡呆了?又走一段,朱廣心頭沒來由地一跳!


    “老人家,府中可是有事?”


    “唉……”


    “你倒是說話呀?”


    “唉……”


    “父親在府中麽?”


    “唉在……”


    車到朱府前,一切都和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麽二致。老仆跳下車時,不知道為什麽,竟摔了一跤。掙紮時,一支強有力的手撈住了他的胳肢,一把帶了起來。


    “少主,老仆……”


    “老人家,你有心了。”朱廣臉上的從容和鎮定,倒叫心慌意‘亂’的老管事安定了些。感受著少主手中的力量,他低頭退到了一旁。


    朱廣朝府中看去,‘門’大開,並不見什麽異常。他撩起袍擺,大步往上。


    方一進‘門’,一條鐵索毫無征兆地套在了脖子上!背後轟然作響!院中,密密麻麻盡是徒手的家兵!他們蜂擁而上,執手、抱‘腿’、攔腰,眨眼之間把朱廣製了一個結結實實!


    朱三公子起初並沒有掙紮,等他們抱結實了,才扯著嗓子嚎了一聲:“你們幹什麽!”


    朱昌那張英氣勃勃的臉非常應景地出現了,麵無表情地盯著幼弟,道:“阿俗,且委屈你兩日。”


    兩日?難道鮮卑人就在這兩日來?沒等他把這些想明白,朱昌已經下令家兵將他押往了宅子後頭。


    原來那個朱廣在府中生活了十多年,竟不知家中還有地牢?鐵打的牢籠,厚實的土層,不是力氣大就能逃出去的。除非有土行孫的法術,又或者,有內應。


    往草堆上一躺,鐵索硌得生疼,換了好幾個姿勢才舒坦些。閉了眼睛,靜心盤算著。方才朱昌的話或許隻是隨口一說,但從種種跡象判斷,鮮卑人要來了。現在別的都不擔心,隻是朱達父子到底想怎麽舉事?


    若說是暗殺文武官員,這種時候怕不好找機會。尤其是張楊為‘門’督,肯定經常保護在府君身邊,去刺殺就是找死!呂布的發小豈會沒有手段?


    若說引起恐慌,城中才多少人口?再恐慌能怎麽地?


    估計是內應外合,奪取城‘門’。隻要鮮卑人入了城,那就完蛋了,這可怎麽破?想著想著,困意上來,索‘性’抱頭睡了。


    其實,那老管事早年追隨朱虎,在朱家幾十年了,算得個忠仆。他一路向少主示警,朱廣早猜到有詐。隻是當時想不明白。


    如果說朱達不在家,那就有可能是朱盛在搗鬼,尋機報複。可朱達在家,如此說來,隻有一個理由。他要裹脅朱廣,叛投鮮卑!


    朱廣之所以願意束手就擒,是因為,如果在朱府,有什麽消息他能以最快的速度知道。而且,隻要控製住他,父兄就不會再顧忌他那些“玩伴”。


    被叫醒時,地牢裏光線已經暗了。從通風口看出去,估計是黃昏。牢籠外遞過來一盆湯,幾塊餅,還有一碗‘肉’。


    “少主,吃飯了。”外頭那家兵大聲喊道。


    朱廣爬起來,伸個懶腰,拖著鐵索來到牢籠邊,大笑道:“到底是親兒子啊,關牢裏還有‘肉’吃。”


    “來了一個人,整日跟令尊密談,飯都是送進去的。”


    “嗯,立即通知張遼,帶人馬進城。”


    那人走後,朱廣一邊吃,一邊罵:“你們暗算我,不是英雄!有種放我出去!看我一個個擰斷你們狗頭!‘操’!”


    四月十九,天‘陰’沉沉的,象是要下雨。


    張楊帶著一眾甲士,簇擁著雲中都尉立在城頭,正觀察著城下魚貫而入的人群。奇怪的是,這些人都很年輕,而且全都騎馬,佩刀,帶弓箭,若是再裝備上鎧甲,簡直就是一支騎兵。


    都尉讚道:“沒想到朱廣竟有這般手段,召集如此之多的人馬。”


    張楊掃帚眉一揚,笑道:“人家是並州豪俠嘛。”


    “能用麽?”


    “都尉莫小看了這些少年郎,我們整日在城裏,人家是隔三差五尋鮮卑人晦氣。連胡人都呼為‘並州狼’,極為頭疼。”


    都尉聽了,倒情願相信。當日也是胡騎圍城,呂布來援,最後一個衝進城‘門’的,不就是朱家三公子麽?


    到午後,天越發‘陰’了,雖落下幾滴雨,卻又讓風吹散去。那‘陰’沉沉的天,似乎就壓在頭頂上,叫人喘不過氣來。


    “狼煙!”城頭上,一個聲音大喝!隨即,喊聲一片!


    將士們朝北張望,果見北麵狼煙已起!再一細看,竟有三股煙!不對!不對!鮮卑是大舉來犯!


    “快!報告府君!報告都尉!”


    張楊接報,立即派出騎兵飛馳出城,不久,城外的居民驚恐莫名地湧往雲中,而城裏,恐懼已蔓延開來,流言四起!


    張楊接到命令後,緊張地安排著各項事務,等他最後一次上城看時,鮮卑大軍已從昏暗的北麵如‘潮’而來。雲中將士久戍邊關,見多了大陣仗,大場麵,胡人連年抄略,已經不稀奇了。


    可此時,便是久經沙場的士兵,也不禁為眼前的景象所震驚!胡騎漫野而來,不知幾千幾萬!馬蹄聲勢若奔雷,連雲中城仿佛都在顫抖!張楊鐵耙般的手在城牆上留下幾道印記,壞事了,鮮卑此番是動用了大軍!這不是來抄略的,這分明就是衝著雲中來的!


    “王旗!”


    有人一聲驚呼!果然,鮮卑大軍中,一杆王旗分外醒目,鮮卑首領親自來了!這麽多年,他們見過一次鮮卑王旗,那一次,雲中幾乎淪陷。


    看左右將士,盡皆膽寒,連最勇猛的部下攥刀的手也在微微發抖。張楊何嚐不驚?但從軍報國,就該想著有這一天,這也是武人宿命吧。


    郡守聞聽警訊,驚慌失措,等他老人家爬上城時,鮮卑大軍已經將城池兩麵圍住。看著那一片黑壓壓的人‘潮’,郡守腔調都變了:“這如何是好?”


    雲中都尉眉一挑:“死守雲中!”


    朱廣象被紮了屁股似的從草堆上竄起來,他仔細聽著,沒錯,是馬蹄聲的轟鳴!鮮卑人來了!


    “到底是來了!”咬牙切齒,‘激’動的朱三公子在地牢裏來回走動,鐵索拖在地上,叮叮當當。


    張遼他們該進城了吧?娘的,大幹一場!大幹他媽一場!殺!殺出並州狼的威風來!嗯?去他媽的,我還在牢裏呢!


    “有活人沒有?滾進來!”


    一陣咆哮,還真就滾進一個人來,一直滾到牢‘門’口。朱廣定睛一看,腦袋隻有些皮‘肉’還連在脖子上,這是讓人一刀劈了啊!


    外頭一陣響動,隨即竄下一人來:“公子!”說話間,便手忙腳‘亂’地開鎖。


    “別慌,外頭什麽情況?”


    “鮮卑人來了!城裏‘亂’成一團!我們的人馬都進來了,正等公子示下!”


    “府裏呢!”


    “府中聚集了怕是有幾百人,都執刀兵,連原本看守地牢的都調過去了。我們正是趁這……”


    “你到底能不能打開?”


    好容易將鎖透開,那少年卻道:“公子,你這鐵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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