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耀眼的寶光才剛剛衝天而起,便有五件帶著死亡鏈條的鎮獄魔器當空落下,甚至有一道道漆黑的死亡力量從一扇扇冥獄之門中衝出,凝聚成一條龐大的冥龍俯衝而下。


    不過隻是眨眼間的時間,那一道道衝天而起的耀眼法寶,寶光盡滅,往下跌落。


    俯衝而下的冥龍張開巨大的嘴巴,彷若在虛空中打開了一扇巨大的冥獄之門,將一個個祭放寶物的仙人吞沒。


    “啟動陣法!啟動陣法!”


    “該死的,陣法呢!”


    一位個子瘦高的五品真仙,一邊祭放出一件傘狀上品仙器,撐在半空中,擋住鎮獄魔器,一邊厲聲怒吼。


    隻是任這五品真仙喊破了喉嚨,四周都沒有任何動靜,隻有一件件法寶被擊落,一個個仙人被冥龍吞沒消失不見。


    乾坤洞天世界,潛龍山半山庭院裏,秦子淩看著虛空中水紋狀的鏡子,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


    在他的身後站著上官屛。


    上官屛是四品真仙,身上又有閻顧下的毒,完全受他控製,所以金躍島護島陣法的陣眼核心什麽的,閻顧是很放心地盡數都讓她知道。


    剛才四首出手對付巫令時,上官屛和秦子淩的神魂分身早已經輕車熟路地進入金躍島的幾個陣眼。


    秦子淩的神魂現在非常強大,三品真仙以下的根本無法抵擋他的神魂攻擊,除非對方神魂特別凝煉強大,意誌格外堅定警惕。


    再加上有上官屛配合,他們一進入金躍島陣眼重地,幾乎什麽動靜都沒有,就直接廢掉金躍島的幾個重要陣眼。


    對於秦子淩而言,金躍島真正厲害的也不過就是他們的護島陣法,陣法一廢掉,憑一位五品真仙坐鎮,又哪有什麽用?


    “彭!”


    沒兩下那位五品真仙的傘狀法寶被鎮獄魔杵一杵打落下來,再接著,有一鎮獄魔爪當頭落下。


    “不!”那位五品真仙見狀目露瘋狂之色,整個身子急劇收縮,滾滾黑色死亡氣息從他身上湧出,化為一條黑蟒盤繞著他,巨大的蟒首高高抬起,朝著鎮壓而下的鎮獄魔爪張開了口。


    “這樣也行嗎?這人的腦子……”乾坤洞天世界裏,潛龍山半山庭院裏,秦子淩看著那五品真仙在生死關頭竟然施展出了“冥獄噬生秘術”,不禁一臉錯愕。


    正當秦子淩一臉錯愕時,五位鎮守著冥獄之門的冥仙將早已經哈哈一笑,個個張開了口。


    他們一張開口,在那位五品真仙的上空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


    恐怖的吸扯力從那黑色漩渦裏傳出來,一下子就將那條黑蟒吸卷進去。


    見自己不惜損耗生機壽元施展出來的幽蟒一下子被黑色漩渦吸卷進去,連個水花也沒有濺起,那位五品真仙氣得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恨不得直接對著自己的腦袋砍上一刀。


    這腦子得進多少水,才會在五位,每一位都比他還要強大的冥仙將麵前施展“冥獄噬生秘術”啊!


    五品真仙連忙停止施展“冥獄噬生秘術”。


    “太少了!還不夠我塞牙縫呢!你師父就比你好多了,施展出來的幽冥死力純淨許多,而且還量大管飽!你怎麽不多多向你師父學習呢?來來,我不殺你,你繼續施展,品質差一些就差一些吧。”


    鎮獄魔杵和魔鉤懸停在了半空,天地間響起熊大甕聲甕氣的說話聲。


    “不可能,你,你們殺了我師父!”那位五品真仙聞言臉色一瞬間血色盡褪,目中流露出無比驚恐和絕望之色。


    “嘿嘿,你不傻啊!”熊大甕聲甕氣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們究竟是誰?”五品真仙聲音嘶啞地問道。


    “想知道嗎?那也簡單!”四首尖銳而陰森森的聲音響起,接著鎮獄魔鉤落下。


    五品真仙強行祭起已經跌落的傘狀法寶。


    不過鎮獄魔鉤一落下,那法寶就再次跌落,再然後鎮獄魔鉤鋒利的爪勾刺透五品真仙的護體仙罡,又從他的鎖骨穿透而過,滾滾死亡之力就像樹根一樣,瞬間深深紮入他的身體,蔓延遍體。


    五品真仙一聲哀嚎,想要掙紮,卻絕望地發現身體氣血力量和仙府內的仙嬰都已經被一道道死亡鏈條纏繞起來,根本沒辦法掙脫。


    因為那死亡鏈條的力量太強大了,比起他師父閻顧都還要厲害許多。


    四首將鎮獄魔鉤連五品真仙一起收回。


    下一刻,乾坤洞天世界,秦子淩麵前多了那位五品真仙。


    “很高興見到你佘元亨長老。”秦子淩麵帶微笑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鎖骨處有著兩個觸目驚心洞口的五品真仙。


    “你是誰?這裏是哪裏?上官屛,你,你怎麽會在這裏?是你,是你暗中破壞了……”佘元亨一開始還有些驚魂未定,等他看到上官屛時,突然間便驚醒了過來,立馬目露凶光,身後猛地探出一隻血淋淋的大手,對著秦子淩、蕭箐還有上官屛就當頭抓去。


    “真不懂你這種沒腦子的人,怎麽能修煉到五品真仙境界!”秦子淩見狀搖搖頭,說話間,天地風雲變幻,一隻五色大手掌從天落下。


    這五色大手掌還在半空中,佘元亨施展出來的血魔爪就爆了開來,化為滿天血雨,然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在空中,化為一道血色匹練朝西麵幽暗之地破空而去。


    幾乎同時“彭!”一聲,佘元亨承受不住從上麵落下的恐怖力量,直接就像一隻癩蛤蟆一樣貼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洞天世界,你這是傳說中真正的洞天世界!這怎麽可能?你明明隻是二品真仙!”佘元亨左臉貼著地,目中盡是驚恐之色,簡直就跟普通人大白天見了鬼一樣。


    “你倒還有點見識!”秦子淩微微一笑,也不見他什麽動作,突然有陣風吹來,五色大手掌隨風消失。


    佘元亨感覺到渾身一輕,但這時他卻老實得很,不僅不再逞凶,而是對著秦子淩連連叩拜道:“小的願意歸順上仙,還請上仙饒小的一命。”


    “我收人還是有原則的,你的情況我知道,手中沾滿了無辜人的鮮血,惡貫滿盈,所以我不可能會收你的。不過如果你能主動打開泥丸宮,讓我知道你所知道的有關你師父還有幽冥府的一切事情,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當然你也可以不說,我會慢慢熬煉你,然後在你最虛弱的時候,以神魂強行攻破入你的泥丸宮,強行搜魂,隻是這樣比較耗費時間,可能需要好幾年。”秦子淩澹澹道。


    說話間,他的腦後金光一片,金光中顯出天宮,天宮中端坐一人,威嚴浩大,彷若他就是天地宇宙一般。


    “神仙!你還是神仙!”佘元亨臉色再變,眼中的希望之火徹底熄滅下來。


    對方實在太強大,手段太多,把他拿捏得死死的,他根本沒有任何反抗和討價還價的資格。


    “好吧!希望上仙給我一個痛快!”很快,佘元亨一臉平靜地放開了泥丸宮。


    在佘元亨放開泥丸宮,秦子淩分出一道神魂進入探索時,潛龍山下,不斷有東西憑空冒出來。


    有各種仙藥仙丹,有堆積如山的仙石、礦石,有各種仙器法寶,甚至煉丹的丹爐都有……


    秦子淩的神魂很快退出了佘元亨的泥丸宮,目露一抹失望之色。


    閻顧和九玄宗那邊的聯係都是單線的,佘元亨知道的極為有限。


    至於遠在大蠻西海的幽冥府,佘元亨倒是知道一些,不過涉及到高層秘密,他基本上也不知道。


    秦子淩現在又不想跑去大蠻西海滅幽冥府,實際上他也沒有這個能力,所以幽冥府在大蠻西海具體什麽情況,目前跟他沒什麽關係。


    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九玄宗還有九玄山的九千萬裏海域究竟哪些是幽冥府的人。


    “上仙,真不能給一條生路嗎?小的怎麽說也是五品真仙,比起上官屛要厲害許多。”見秦子淩收回神魂,佘元亨不死心地說道。


    “你難道沒發現上官屛現在的仙力比起以前要雄渾許多嗎?五品真仙很快就不是問題了。我要是收了你,豈不是給你這種大惡人大機緣?那些被你殺戮的人,他們泉下有知,豈不是要指著我脊梁骨罵!”秦子淩冷冷一笑道,毫不掩飾目中殺機。


    先前他隻是聽上官屛提起這佘元亨做過很多惡事,剛才他神魂進入佘元亨的泥丸宮,才知道他做的惡事比起上官屛說的還要多,還要令人發指。


    這種人,他又豈會再給他機會?


    ……


    一座離金躍島萬裏左右的礁石島上,雷嬙和那位所謂的王姨衣衫襤褸,一臉淒涼無助地躺在一塊被海蝕得到處鏤空的岩石上,接受著風吹日曬。


    她們的法寶沒有了,她們手指上戴著的儲物戒也沒有了。


    最大的問題是,她們身上還被下了帶著死亡力量的禁製。


    死亡力量本就十分詭異,而下禁製的人境界又高她們許多,她們又哪裏衝得開這禁製?


    隻能等待著這禁製自己減弱直至消失。


    隻是這等待實在煎熬啊!


    尤其當日頭漸漸西落,海水往上漲時,她們心裏就越發煎熬。


    這要是被海水淹沒,以她們的修為縱然不會被淹死,但真要被什麽水族給吞到肚子裏,在那腥臭黑暗的世界裏繼續等待,惡心都能把她們惡心死。


    “小姐,王護法,她們在那裏!”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群人從遠處飛來,看到雷嬙和王姨後,一臉驚喜地連忙駕著法寶飛上前。


    正是雷嬙此趟出行的其他隨行和拉車的五位禽妖。


    雷嬙和王姨見手下找到她們,有一種重見天日,忍不住要落淚的衝動,但還是強行忍住了。


    畢竟是真仙,是上位者,又豈能在手下流露出軟弱的一麵。


    不過當雷嬙和王姨看清楚,她們的隨行,拉車的禽妖個個衣衫整齊,駕著法寶,終於忍不住悲從心來,眼角落下了委屈傷心的眼淚。


    憑什麽?為什麽?


    我們要被抓起來吊打,而他們卻什麽事情都沒有?


    為什麽我們辛苦積累的財富,法寶盡數拿走,他們卻什麽都沒有損失?


    “小姐,王護法,你們沒事吧?”有女隨從很快一邊拿出衣衫給像荒島野人的雷嬙和王姨穿上,一邊關心地問道。


    雷嬙和王護法聞言肺都差點要氣炸了,若不是現在被下了禁製,身子沒辦法動彈,她們真想一巴掌扇過去。


    我們這像是沒事的嗎?


    “奴婢,奴婢的意思是,你們還活著就好,奴婢還以為你們……”那女隨從很快意識到自己剛才那話有問題,連忙道,說到後麵還硬生生擠出幾滴眼淚來。


    雷嬙和王護法心裏這才好受一些,而且想想事實上,在那種情況下,還能活下來,確實已經很好了。


    當時,她們還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不過當她們再一次看著一幫隨從手下個個整整齊齊,渾然沒事的樣子,心裏卻又立馬是另外一番心情。


    “金躍島那邊什麽情況?”雷嬙有氣無力地打斷了女隨從,問道。


    “沒了,什麽都沒了!人沒了,東西也都被搬空了。”女隨從聞言目露驚恐之色道。


    “你們怎麽知道的?你們身上又發生過什麽事情?”王護法聞言連忙問道,背後卻直冒寒氣。


    金躍島啊,那是多牛叉的勢力,島上還有堪比六品真仙戰力的防護陣法,這就全沒了,這實在太恐怖了!


    “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當那陰惻惻聲音響起時,我們就全都昏迷過去了。等我們醒來時,就躺在金躍島上,但小姐和王護法都不在。


    然後我們便在金躍島四處尋找你們,結果卻什麽都沒發現,金躍島已經被洗劫一空,島上的人也都不見蹤影。


    我們見小姐和王護法不在金躍島,便四處散開尋找,天可憐見,小姐和王護法沒有事情,讓我們找到了你們。”女隨從回道。


    這次聽到女隨從說她們沒事,雷嬙和王護法倒不再生氣,隻是沉默不語。


    連整個金躍島都被滅了,她們還能活著,實在是老天可憐她們啊!


    至於被鞭打一頓,至於衣衫襤褸躺在岩石上風吹日曬又算得了什麽?


    “回吧!”許久,雷嬙說道。


    “是,小姐!”女隨從連忙祭放出一件不管是外形還是裝飾都顯得很寒磣的小仙舟。


    “我們的流彩車輦呢?”雷嬙心頭微微一顫,問道。


    那流彩車輦可不是什麽普通的車輦,是家族見她和巫令好上,為了彰顯和抬高她身份,特意花高價錢給她購置的,免得巫令看低她。


    她一位一品真仙,身邊有三品真仙做貼身護衛,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否則憑她的身份和實力還有天賦,雷家又怎麽可能給她專門配置三品真仙護衛呢!


    若每個三代子女都這樣的配備,雷家再加大業大,也供養不起那麽多三品真仙啊!


    “不見了!”女隨從回道。


    雷嬙聞言眼淚又忍不住從眼角悄然流了下來,兩眼發直發呆。


    真夠黑啊!


    敢情隻要值錢的,你們是一點都不給我剩下啊!


    “小姐!小姐!”女隨從見雷嬙突然彷若丟了魂一樣,小心翼翼地叫道。


    雷嬙聞言這才緩過神來,目光落在女隨從還有其他隨從身上,突然有一種想把他們洗劫一空的想法。


    沒辦法,現在她儲物戒沒了,法寶沒了,流彩車輦沒了,就連身上的仙衣都被抽打得到處是破洞,簡直就是身無分文,窮光蛋一個。


    最關鍵的是,巫令死了!


    沒了巫令,家族還會大把的仙石花在她身上嗎?


    不僅不會,十有八九因為血本無歸,接下來還會克扣她的“例銀”。


    ……


    當雷嬙和王護法一臉淒苦,生無可戀地被隨從挪移入寒酸的小仙舟時,更遠的大海上空,一艘梭子狀的仙舟正在朝著顯羅群島的方向飛去。


    仙舟上,秦子淩和蕭箐正悠閑地盤膝對麵而坐,心情舒暢地對飲,兩人的邊上,四品真仙上官屛半跪著身子,幫忙兩人烤肉、刷肉,不時給兩人添酒加菜。


    乾坤洞天世界的天空又多了近百道的仙力彩虹,其中有十道是真仙級別的,這真仙級別中有一道是五品的,三道四品的,還有六道則是四品以下的。


    除了這些,乾坤洞天世界裏還多了堆積如山的資源。


    畢竟是六品真仙的老巢,多年積攢起來的資源根本不是紫幽殿能比的。


    壓陣眼的就有三件上品仙器。


    還有五品真仙佘元亨身上收藏有三株天罡朱草,兩株兩千年份的地藏雪蓮,這兩種都是秦子淩現在手頭缺少的煉製五品“渡厄仙丹”的仙藥。


    六品“渡厄仙丹”,現在秦子淩還不需要。


    但五品“渡厄仙丹”現在秦子淩需要提前準備起來了,因為四首他們修為已經越來越高,若機緣好,以後再遇到幾位幽冥府厲害的人物,說不定就會再一次渡風火劫,成為六品冥仙將。


    若畢榕激發畢方血脈順利的話,估計也很快需要用到五品“渡厄仙丹”。


    所以五品“渡厄仙丹”秦子淩必須提前準備起來,有備無患。


    煉製五品“渡厄仙丹”的五種主要仙藥已經是很珍貴稀少,都是需要提前花時間去籌備,並不是想要就能購買到的。


    當然除了這些,還有不少珍貴稀少的資源,隨便拿出去一件,恐怕都能讓許多初期境界的真仙不顧生死去爭奪。


    “你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怎麽說人家也是雷家小姐,嬌滴滴的美人。”蕭箐給秦子淩夾了塊肉,微笑道。


    “你這就落俗了!看人不能看外表的,要看她內心。像雷嬙那種不懂得尊重兄長,毫無憐憫之心,還要落井下石,強行奪取兄長之物的女人,再漂亮在我眼裏都是醜陋無比。隻有像你這種,人美心美的,才是真正嬌滴滴的美人兒。”秦子淩說道。


    “喂,你……”蕭箐沒想到秦子淩竟然當著上官屛的麵,說出這麽肉麻的話來,饒是她素來遇事冷靜不慌,這時也是羞紅了臉,心慌意亂地連忙夾了塊肉,塞入秦子淩的嘴巴。


    上官屛低頭抿嘴輕笑。


    “你也知道我素來做人誠實,從不說謊的。況且上官屛又不是外人,又有什麽關係,是不是上官屛?”秦子淩一邊咀嚼著肉,一邊笑道。


    “當然,當然。”上官屛連連點頭。


    蕭箐看著秦子淩和上官屛一唱一和,隻好低頭飲酒,心裏卻是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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