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去,迎麵是一個小山坡,順著台階往上走,兩旁似乎是種了半坡梅樹,若是寒冬之際,梅花齊放,應該是十分的美妙。


    最上麵是一個涼亭,登到最高處,才發現這小山坡的另一邊是一個湖泊,滿湖的荷葉已經凋零,殘枝立在湖泊之中,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江冉一路走過去,才知道這府邸寬闊雅致。


    慕容羽說道,“這院子蓋起來,我也是第一次進來。如今看來,到是不錯。”


    白芷跟在後麵,忍不住的感歎道,“這院子也太大了吧!每日開銷肯定不小。”


    慕容羽說道,“你擔心什麽,除去郡主的俸祿,單說你們姑娘這一身本身,養活一大家子也是綽綽有餘。”


    白芷笑了起來。


    “明日,你就不必送了。”江冉說道。


    慕容羽突然說道,“其實,我這一次讓周珊跟著你,”


    他說了一半,“我過兩天也會去暨陽,到時候再說吧。”


    江冉疑惑道,“你也去?”


    慕容羽點頭,“我外祖母無意間得知了廣陵瘟疫,從都城千裏迢迢趕過來,途中又發了病,如今被舅母哄回了暨陽祖宅,父皇臨行前,恩準我前去暨陽探親。兩日後啟程。”


    “曾老夫人的病症是?”這是江冉第一次聽說曾老夫人患有疾病。


    慕容羽歎了一口氣道,“到時候,舅母會親自求醫,暨陽見。”


    江冉也不再詢問,隻是點頭,“好,暨陽見。”


    八月二十五日,江冉帶了白芷和紫蘇,在湯副將的護衛之下,往暨陽趕去。


    走的是官道。


    九月尾,天氣十分涼爽。


    誰知天空竟然飄起了細雨。


    馬車行了大半日,這雨沒有停止的跡象,一行人隻得在驛站住下。


    湯副將替江冉安排好了住宿,“趕了半天車馬,小姐好生休息,希望休息一晚上,這雨能停。”


    江冉行禮道謝,“多謝湯副將。”


    驛站有些簡陋。


    不過比起這些天在栗山書院過的日子,算起來,已經是好了。


    兵將送來飯菜,紫蘇端了進來,“倒是有葷有素的,”


    江冉喊了紫蘇和白芷一起吃了。


    周珊性子冷淡,江冉便讓白芷去給周珊安排了住處。


    白芷出門極為歡喜,臉上一直洋溢著笑容。


    紫蘇便笑著問道,“白芷妹妹從前去過冉舅爺家嗎?”


    江冉答道,“去是去過的,不過那時候我們還小,你也知道,娘親身子不好,這些年我們去的少。”


    紫蘇想起來冉氏從前的病,便寬慰江冉,“以後就好了,太太如今身子大好,姑娘這次去冉家,接了太太回家,太太一定十分歡喜。”


    提及冉家,江冉眼中有些迷茫,對於冉家,她的記憶已經很淡薄了,她依稀記得那是上一世的事了。


    心裏雖然十分的依戀舅舅,不過,不知為何,冉家在她的心裏,似乎並沒有特別讓她懷戀的回憶。


    也許是去的太少吧!


    隻聽得白芷小聲的說道,“舅太太並不喜歡我們常去。”


    這一句話,忽的驚醒江冉。


    舅母?


    哦,是了,舅母並不喜歡母親和自己。


    母親嫁妝豐厚,舅母心底大約是不平的。


    而自己,應該是因為三哥哥的緣故。


    所以舅母並不喜歡自己去外家。


    江冉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這樣想來,她心底越發的擔憂母親。


    紫蘇也是一顆七竅玲瓏心,便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娘,那太太在冉家住了這一個月,會不會受氣啊。”


    江冉眼眸深深。


    “應該不會吧!”白芷說道,“馮姑娘牙尖嘴利的,怎麽會讓人欺負太太,再說,還有冉家老太太和冉二爺護著呢。”


    這話說出來連自己也不信。


    這內宅之事,舅舅不一定事事顧全。


    外祖母年事已高,本來婆媳之間,相處起來已經不易,母親這般善解人意,一定會委曲求全的。


    紫蘇看得出江冉擔憂,暗悔自己失言,“姑娘,不要擔心,太太不是帶了銀兩傍身,想來不妨事的。”


    江冉歎了一口氣,“當時事出緊急,除了冉家,再也無人可信。如今廣陵事情已了,我們接了娘親回來就是。”


    江冉推開窗子。


    一股涼意襲來。


    “姑娘,小心著涼!”


    江冉笑著搖頭,“吹一點點風,會清醒一點。”


    兩隻鴻雁跟在上空盤旋,有一隻落了下來。


    江冉微微的有些發愣。


    白芷一喜,“定然是穆公子送了信。”


    說著取下竹筒。


    江冉接過來,


    隻見字條上寫著,“秋雨綿綿,不宜停留。”


    江冉微微的蹙起眉頭,這八個字的意思是,這一場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


    這樣一想,她好像也依稀記得,上一世的這一年,下雨下了很長時間。


    江冉關了窗子,“紫蘇,去打些熱水過來,我們準備睡了。”


    白芷疑惑道,“姑娘今日睡這麽早嗎?不如說說話吧!比如,姑娘說給我聽聽,這字條上寫著什麽?”


    江冉撇了白芷一樣,“再多說,我就用桑皮線把嘴給你縫上,你現在拿一些銀兩過去給湯副將,然後說一聲,就說,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明天辛苦一下大家,照常趕路。讓湯副將準備好擋雨的蓑衣。”


    白芷連忙收起了神色,不敢玩鬧,“是,姑娘。”


    白芷已經打了水進來。


    江冉洗漱之後,果然睡下了。


    天色微微亮,依舊飄著細雨,還好,雨並不大,一行人繼續啟程。


    果然到了傍晚時分,就進了城。


    這雨斷斷續續的飄了大半日,u看書.uuknshu 沒有放晴的跡象。


    湯副將說道,“還好小姐有先見之明,這雨雖小,若我們再停留一日,明天一早啟程的話,這路走起來更難。”


    卻說冉家。


    此時冉氏正在房裏坐著。


    馮惜惜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大娘,要我說,我們現在直接回去就是了,我聽說廣陵已經開城好幾日了,按理說,姐姐今日就該到了,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秦媽媽說道,“姑娘那麽謹慎,應該出不了什麽事,我們還是再等等吧,若是姑娘到了,我們卻錯過了,多可惜。”


    馮惜惜撇撇嘴,“就因為這個話,我們已經多等五日了,現在連個消息也沒有,姐姐一向穩重,怎麽可能出這樣的錯。我就擔心姐姐出事,再說了,你們那個舅太太,看見我們三個,就拉長著一張臉,恨不得我們現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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