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蘭心心裏微微的思索,江冉一定是看見她和徐望月說了幾句話,所以故意來試探她,她不能上當。


    江冉隻是輕輕的皺起眉頭,歎了一口氣,“我也是今日瞧見姐姐和徐二公子在一處,竟然覺得男才女貌,十分登對,二公子文采出眾,姐姐也是喜好詩書,說起來也算是誌趣相投。”


    程蘭心聽她這樣說,雖然內心克製,到底兩頰間蘊出一抹紅暈來。


    江冉說的這兩句話,其實也是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她酷愛讀書,從前覺得長生俊郎,後來和徐望月這樣的天之驕子一比,便被比作了塵土。


    隻是她這樣的女孩子,與他之間身份天差地別。


    她心裏暗恨,為何沒有一個官場上的父親可以依靠。


    她雖有意,卻什麽也做不了。


    她這幾日一直在尋思著,卻想不出什麽辦法來。


    就算徐二公子果真對她有些意向,也是相隔兩地,就算她有百般手段,也是使不出來。


    以她的身份雖然隻能做個貴妾,可是就算隻是徐家的一個貴妾也比這樣幹耗著強。


    若是回到程家,父親隻怕隨隨便便的就要找個小商小販把她嫁了。


    留在江家,便隻有長生這一條出路。


    這條她曾經以為的光明大道,如今已經被堵得死死的,叫她看不到出路。


    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裏。


    可是她不信任江冉。


    江冉往那石凳上一坐,“安心的坐一坐吧,你現在回去,豈不是要麵對那位馮姑娘,你我姐妹兩年,難不成我比馮姑娘還要可怕?”


    程蘭心看著江冉。


    馮惜惜讓她崩潰,並不會讓她覺得可怕,那就是瘋子,逮到誰,都要刺上幾句。


    若要論起來,其實江冉倒是給她一種可怕的感覺。


    她知道自己不該相信江冉,想離開,卻還是挪不開腳步,也許是江冉拋的誘餌讓她心動,她鬼使神差的留了下來。


    其實她很想聽一聽江冉的目的是什麽,又有些什麽法子。


    隻是聽一聽而已,程蘭心對自己說。


    江冉見程蘭心坐在了自己對麵,便知道程蘭心已經動心了。


    便說道,“我先說說我的目的吧,我一直不喜歡你,更不想你留在江家,你若是留下來,日後變作了我的嫂子,光想想我也受不了,所以我那時候特地告訴你,父親掏空了江家,就是為了替我準備嫁妝的時候,是為了讓你重新選擇。”


    程蘭心陷入了沉思。


    她覺得似乎有些什麽被她忽略了,卻又想不出來是什麽。


    現在她滿腦子都是徐望月。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其一就是繼續留在江家,我會和馮姑娘連成一線對付你,其二你選擇跟我合作,我想法子讓你如願以償嫁入徐家,你打算怎麽選?”


    程蘭心隻在猶豫。


    “或者你可以和馮姑娘聯合起來對付我,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江冉笑著說道。


    和馮惜惜聯合起來,程蘭心一想起馮惜惜那一張挑釁的臉,那就是一個瘋子,和馮惜惜合作,完全不可能。


    可是和江冉合作?似乎有一種與虎謀皮的感覺。


    江冉拋出的誘餌實在讓人心動。


    程蘭心張了張嘴,突然發覺了重點,“你憑什麽認為你有這個本事?你自己的婚事都岌岌可危,又怎麽會有什麽好主意管我的閑事?”


    程蘭心這句話一出,就暴露了她的心思。


    江冉說的差不多了,就等著魚兒慢慢的上鉤,“姐姐想好了再來找我。我到時候會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你就知道我有沒有法子助你一臂之力。”


    江冉笑著離去,留下還在糾結著的程蘭心。


    程蘭心一直沉浸在該不該相信江冉的困擾之後。


    她甚至不曾發現江冉離去的腳步聲充滿著輕鬆,何曾有一分一毫即將被退婚的沉重。


    卻說徐望謙弟兄兩人回府的時候,徐家已經知道江冉參加比試的事情。


    這事情在刻意的帶動下被傳的滿城皆知。


    徐太守自然是知道了。


    “兩位公子總算事回府了,太守大人讓你二人去前廳。”


    一個小廝等在垂花門,看見徐望謙兩兄弟,連忙迎上前來說道。


    徐望謙看了弟弟一眼,他的眼眸幽深,隱藏著濃濃的恨意,率先踏出腳步。


    徐望謙英氣勃勃的臉上一閃而過的愧疚。


    一山不容二虎。


    他們兩人是既是兄弟,也是勁敵。


    若是心軟,就沒有出頭之日。


    既然不能對不起自己,那麽,就隻能對不起兄長了。


    徐太守看著兩個兒子,隻是問道,“今日江家之比試結果如何,誰人勝出,望謙,你告訴我。”


    徐太守已經知道結果,還是特地問了徐望謙一遍,頗有些刻意的味道。


    徐望謙眼眸之中看不出神色。


    他提起筆,在紙上寫了江冉兩個字。


    這是他第一次寫這兩個字。


    江徐兩家從前在京都是故交。


    他自然知道她名字的寓意。


    昏禮者,u看書 w.ukanshu 將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廟,而下以繼後世也,故君子重之。


    藥師會上的對峙,他才知道她心底的難處。


    江家和冉家的兩姓之好如今成了一個過往。


    江家和徐家的兩姓之好也不複存在。


    而他呢?他還有重新開口說話的那一天嗎?


    徐望月看著兄長出神,便笑著說道,“其實江姑娘也是迫不得已,說到底也是江大夫的錯處。”


    徐太守說道,“荒唐,一個雲英未嫁的大家閨秀,便是再不得已,也不能拋頭露麵的去跟男人比試,成何體統,咱們家是書香門第,那江家姑娘是我看走眼了,絕不是我江家長媳的典範。”


    他手裏拿著的是請期的紅色紙箋。


    裏邊寫著的是徐老夫人親自去找了算命的擬的幾個婚期,徐太守一把揉碎了,丟在地上,正好散落在了徐望謙的腳邊。


    那紙團輕飄飄的,卻刺的他雙目微紅。


    江冉替他施針之後,他並沒有什麽異樣,就跟每個大夫給他開的藥方一樣,激不起半點漣漪。


    他再也沒有機會了吧!


    徐夫人卻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望月如今也到了議婚的年紀,到時候別個聽說我徐家的長媳拋頭露麵的跟男人比試醫術,傳出去豈不是叫人笑話。”


    徐望謙冷冷的笑。


    繼母偏心,自然是天經地義。


    可是,父親也是如此,實在叫他心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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