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連嬤嬤笑著說的,“老奴去了江家兩次,倒是瞧得清楚,這江家老太太性子急切,偏心,說話行事全然不顧禮數,那江太太性子軟弱,倒是十分的平易近人,至於江姑娘,老夫人是見過的,就不必我細說。”


    徐老夫人顯然是動搖了幾分,“雖說望月他娘有些急切,可是有句話說的不錯,我那一日讓你送了那些禮物過去,這已經幾日了,也不見她來道謝,看來這姑娘對這門婚事也不是很上心。”


    連嬤嬤跟在徐老夫人身邊很久了,自然聽出來徐老夫人也是有了些微不悅,私心裏說,她是喜歡江冉的,便笑道,“那日江姑娘說起過,說要給老夫人做些安神的藥枕,想來還沒做好吧!”


    徐老夫人也不好說什麽,隻是歎了一口氣,“走,我們去看看大公子。”


    她扶了連嬤嬤的手,沿著回廊走著,這細雨蒙蒙,讓人的心情都蒙上一層陰翳。


    徐望月迎麵而來,看起來意氣風發,“祖母這是準備去哪裏。”


    徐老夫人還是很喜歡這個孫兒的,不過人心總是偏的,非要分出一個先後,自然是徐望謙排在前麵,“你兄長呢?”


    徐望謙恭恭敬敬的說道,“回祖母,大哥正在書房裏看書。”


    書房很靜,連個添茶倒水的人也沒有。徐望謙不喜歡丫頭們跟前服侍,隻有一個大丫頭叫無聲的貼身服侍,今日偏偏告了假。


    今日臨時安排了兩個丫頭,隻要徐望謙不吩咐,便不見了人影。


    徐老夫人走了進去,徐望謙聽到聲音,回過頭來,溫和一笑,站起身來扶了徐老夫人上座。


    他熟練的拿起茶壺準備倒茶。


    可是隨即又將茶壺放下,含著歉意。


    連嬤嬤忙拿手背碰了碰茶壺,那壺身是涼的。


    徐老夫人有些惱怒,“去,把無聲喚過來,我從前看著這丫頭還算不錯,如今越發的不上心了。”


    連嬤嬤忙說道,“老夫人冤枉無聲了,那丫頭極細心,今日家裏有事,才告了假,今日在排了春兒,秋兒兩個丫頭在公子跟前服侍的。”


    徐望謙站起身來,朝著徐老夫人搖了搖頭。


    徐老夫人終究是歎了一口氣,“你把那兩個叫春兒和秋兒的帶到夫人麵前,請她發落。再另挑好的過來。”


    孔嬤嬤答應著去了。


    徐老夫人拉了徐望謙坐下,“祖母在一日,能護你一日,你終究是許家的嫡長子,怎麽能任由這些下人欺壓。”


    徐望謙隻是溫和一笑,表示毫不在意。


    “你啊,無論說什麽,你都是這樣的一副神色。那我要是和你說,我想要退了江家的這門婚事呢?你也毫不在意嗎?”


    徐望謙仔細的看著徐老夫人的目光,好一會,他才提起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遞到了徐老夫人的麵前。


    那紙上寫著,祖母不喜歡她?


    徐老夫人搖了搖頭,“那姑娘進退得體,小小年紀,行事大方,我很喜歡她,可是,即便如此,她終究還是配不上你。”


    徐望謙俊郎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可是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他拿起紙筆繼續寫到,


    退婚之事,是母親提及的嗎?


    這幾個字蒼勁有力,透著隱忍。


    徐老夫人苦口婆心的說道,“你母親一向偏心我看在眼裏,不過這一次她沒有說錯,”


    徐望謙握著筆的手很是用力。


    徐老夫人接過來一看,果然寫了四個字,我不退婚。


    那紙輕飄飄的,握在徐老夫人手裏卻十分的不是滋味,“謙兒,那時候,你父親提及退婚,你就極力反對,我知道你是為了江正堂的那一句話。可是這些年我們尋訪名醫,也始終是看不好,難道江正堂果真比那些名醫還要厲害,祖母實在不忍心看著你,為了一個可能達不到的願望,將你的終身綁在一個與你並不匹配女孩子身上。你已經十八歲了,那丫頭到及笄之年還有兩年,你難道要等到二十歲嗎?祖母沒幾年活頭了,想要看見你成家立業,想要抱抱重孫,還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


    這是徐老夫人真實的想法,平心而論,她是喜歡江冉的。可是對於江家,她實在是沒什麽好的印象。


    徐望謙知道祖母一直不滿意這門婚事,暗中裏替他尋了多少大夫,可是終究是沒有結果,上一次江冉上門拜壽,祖母是滿意的。可是這樣的滿意是虛浮的,並不穩固。


    徐望謙蹙著眉頭。


    正在僵持著的時候。


    吳嬤嬤走了過來,“老夫人,江家的一個媽媽求見。”


    江家?


    徐老夫人神色已經恢複如常,“去請到這書房來。”


    秦媽媽帶著新竹走了進來,笑著說道,“承蒙老夫人惦記,送了東西給我們姑娘,姑娘心裏感念,uu看書.uukanh 聽聞老夫人睡眠不好,特地做了這安神藥枕和安神香作為答謝禮,這香料做了幾日,才剛剛幹透,姑娘囑咐說,老夫人入眠之前點上一粒香,放在窗邊,留些縫隙就好。”


    又奉上藥枕,“當日老太太贈的蜀錦和頭麵首飾,姑娘送了一套給我們冉家表姑娘,這安神枕是二位姑娘一同繡製的,算是答謝老夫人的一點心意。”


    徐老夫人一眼掃過去,隻見那繡枕果然是新製的,這些東西,最是費神費力,隻有一種可能,江姑娘得了東西就開始準備回禮了。


    徐老夫人神色好了一些,“謙兒,你打開我瞧瞧。”


    徐望謙一一打開,最後一個盒子,裏麵放了一隻翡翠香爐。


    徐老夫人也是見過世麵的,她拿起香爐,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翻過來一看,隻見底部果真印有禦製的標記。“竟是禦賜之物,這麽貴重的東西,你們姑娘舍得給我這個老婆子。”


    秦媽媽笑著說道,“我們姑娘說了,老夫人心意太過珍貴,雖說長者賜不敢辭,不過這樣珍貴的禮物,姑娘卻收的不甚踏實,一定要尋一份相當的回禮才能心安,老夫人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們姑娘會責怪我這婆子辦事不利。”


    秦媽媽按著江冉所交代的笑著說道。


    徐老夫人心裏一動,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東西上。


    江冉的模樣浮現在她的眼前,這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女孩子,隻是可惜生在江家那樣的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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