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最終秩序？（五）
正當梁根生撚著鑰匙串胡思亂想之時，飛馬轎車的左前門哢嚓一聲從裏邊打開，鑽出一位正當年壯的海軍上校，頗為恭敬地向他點頭致意。
“叨擾了，我叫羅利空，孟加拉灣海戰中沉沒的‘蓬萊’號空艦艦長，這是我的證件……閣下就是威名顯赫的奪橋英雄梁長官吧？”
摸不著頭腦的梁根生暫且點頭道：“正是，我聽說過你的事情，好像之後被隔離審查了吧？”
羅利空低頭道：“已經出結論了，現在我是‘蓬萊’號姊妹艦‘瀛洲’號的艦長。”
“這樣啊……剛來的嗎？”
問話的同時，梁根生下意識地往車上瞥了一眼，應該沒有其他人了。
既沒有公務交往更毫無私人聯係，還是手上損失過新型飛空母艦以至被審查的海軍軍官，深夜來訪，究竟意欲何為？
“在這等了一陣子……準確來說，三小時又一刻鍾。”
看起來是個不大會耍嘴皮的家夥――梁根生心想。
“怎麽沒敲門？我內人應該在家的。”
“敲過了，好像沒人在。”
羅利空沒有理由撒謊。
不在？這麽晚了還能去哪？
心裏又嘀咕起來的梁根生一邊找出鑰匙開門，一邊招呼對方進屋說話。
進了院門，果然黑燈瞎火的，瞥了一眼車庫，空的。
入屋開燈，叫了幾聲，無人回應。
“內人可能回娘家去了，抱歉讓你久等了，你先坐，我去泡茶……”
“長官客氣了，是我不請自來，叨擾在先，在此請罪了……這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笑納……”
早就走了神的梁根生這才看清，不知何時，羅利空手上多了個花鳥鏤雕的紅漆禮盒，端端正正地捧到了茶幾上。
“這是幹什麽？你當我是什麽人？你要有事，就幹脆開口，要搞這一套，趁早走人！”
眼看梁根生又是怒喝，又是指門，羅利空慌忙抱回禮盒，雞啄米般地不住點頭：“長官息怒，長官息怒，是我自作聰明了，這東西，您就當沒看見，我這就扔回車上去――”
梁根生見他手足無措，也當他是不諳此道，輕歎口氣，擺手道：“算了，說完話再拿回去也不遲，坐吧。”
這邊羅利空老實坐定，那邊梁根生取來水壺一看，空的，心中暗罵起管家的老媽子來。一不做二不休，開了酒櫃，隨手取出一瓶時下極為難得的蘇格蘭原產威士忌，四指夾了兩個杯，先往茶幾擺上，回頭又從冰箱裏挖了一鐵皮小桶的冰塊，倒酒，加冰，方才托杯坐定。
“我不大會招呼人，自便。”
“那我就不客氣了……”
兩口烈酒入肚，羅利空壯起了膽氣，落杯扶膝，端坐開口道：“不知長官對新型飛空母艦了解多少？”
梁根生搖杯聳肩：“不多不少，剛剛夠。”
“那麽長官也應該清楚，蓬萊號的沉沒，主要是出於不可控的意外因素，說白了就是運氣不好。可是委員會的調查結果卻歸咎於飛空母艦自身的不適應性，也就是說根本不該把這種革命性的兵器作為海軍一線兵力使用，這簡直是顛倒黑白……”
“我明白了。”梁根生舉杯打斷了羅利空尚未接近高潮的控訴，“也就是說，新型飛空母艦被海軍拋棄了，你和你的瀛洲號，現在都麵臨坐冷板凳的命運。”
“長官英明――”
“所以想請我這位新任陸軍特戰司令部籌備處主任，給你指一條出路？”
話都被梁根生說完了，羅利空隻剩下點頭的份。
酒杯中的冰塊哢哢作響，牆上的擺鍾滴答不停，不屬於尷尬範疇的沉寂持續了好一陣。
“飛越世界島怎麽樣？”
梁根生長飲一口，眯眼舒氣。
“什麽？您說的是……”
羅利空眼神迷離，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世界島，世界島啊，世界的中心，亞歐大陸啊。”
厚厚的玻璃杯底在檀香木的茶幾上頓得鐺鐺作響，梁根生的焦躁顯然並非是針對羅利空而來。
“是，世界島，我知道了，飛越世界島，就是橫跨亞歐大陸，前往中歐盟國的飛行吧？可是中間不是還隔了e國嗎？”
“對了，就是要飛越e國嘛。把炸彈丟到沙俄的帝都，覺得怎麽樣？”
“您是說――想讓瀛洲號轟炸萬裏之外的e國首都？”
羅利空驚得一時合不攏嘴，梁根生卻滿意地、神祗般高高在上地微笑起來。
“續航力和自持力就不用說了，既有艦載機護航，又不必冒著高射炮火親臨目標上空，投光了炸彈可以就近前往德國，那裏有設施完備的飛艇基地，補給檢修完畢後再回過來炸，這樣來回穿梭轟炸幾次，對方就不得不耗費大量資源去加強重要城市的防空力量，更重要的是民心士氣必受重挫。”
話音未落，羅利空已經以拳擊掌，歎服不已：“宏思妙想，世間無雙的宏思妙想啊，閣下實在是……”
梁根生眯眼笑道：“先別急著高興，說得輕巧，做起來可不容易，你自己先琢磨一下，真的執行起來會遇到什麽實際困難？”
羅利空不假思索道：“主要是定位導航的問題，不過我們可是海軍航空兵，在茫茫大海上尋找敵艦都不成問題，更不用說在大陸上找到一座城市了。不過事先設置導航電台的工作，還需要對俄作戰部隊和東歐盟國的密切配合，順應作戰方式的轉變，也需要對相關人員進行調整訓練，還有相關突發情況的處置預案……”
梁根生再次不客氣地打斷了他：“這些技術問題，隻要有足夠的時間和資源，都不成問題――你好像還沒意識到最根本的困難是什麽。”
“這……還請長官不吝賜教。”
一氣飲盡杯中餘酒，梁根生一邊回轉酒杯，任由殘餘的冰塊咣啷啷地撞響，一邊板正了臉，一字一句道：“決心，我還沒看見你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這要我如何放心把這足以影響大局的重任交托給你？”
羅利空一怔，忽地挺直胸膛正欲作答，窗外傳來了院門被打開的金屬摩擦聲，隨之湧進的鴨子鬧群般的女人說笑聲引開了兩人的注意力，氣氛瞬間破壞殆盡。
梁根生起身抓過酒瓶，順勢送客：“是內人回來了――不早了，請先回吧，什麽時候想清楚了，再來籌備處找我。
……
正當梁根生撚著鑰匙串胡思亂想之時，飛馬轎車的左前門哢嚓一聲從裏邊打開，鑽出一位正當年壯的海軍上校，頗為恭敬地向他點頭致意。
“叨擾了，我叫羅利空，孟加拉灣海戰中沉沒的‘蓬萊’號空艦艦長，這是我的證件……閣下就是威名顯赫的奪橋英雄梁長官吧？”
摸不著頭腦的梁根生暫且點頭道：“正是，我聽說過你的事情，好像之後被隔離審查了吧？”
羅利空低頭道：“已經出結論了，現在我是‘蓬萊’號姊妹艦‘瀛洲’號的艦長。”
“這樣啊……剛來的嗎？”
問話的同時，梁根生下意識地往車上瞥了一眼，應該沒有其他人了。
既沒有公務交往更毫無私人聯係，還是手上損失過新型飛空母艦以至被審查的海軍軍官，深夜來訪，究竟意欲何為？
“在這等了一陣子……準確來說，三小時又一刻鍾。”
看起來是個不大會耍嘴皮的家夥――梁根生心想。
“怎麽沒敲門？我內人應該在家的。”
“敲過了，好像沒人在。”
羅利空沒有理由撒謊。
不在？這麽晚了還能去哪？
心裏又嘀咕起來的梁根生一邊找出鑰匙開門，一邊招呼對方進屋說話。
進了院門，果然黑燈瞎火的，瞥了一眼車庫，空的。
入屋開燈，叫了幾聲，無人回應。
“內人可能回娘家去了，抱歉讓你久等了，你先坐，我去泡茶……”
“長官客氣了，是我不請自來，叨擾在先，在此請罪了……這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笑納……”
早就走了神的梁根生這才看清，不知何時，羅利空手上多了個花鳥鏤雕的紅漆禮盒，端端正正地捧到了茶幾上。
“這是幹什麽？你當我是什麽人？你要有事，就幹脆開口，要搞這一套，趁早走人！”
眼看梁根生又是怒喝，又是指門，羅利空慌忙抱回禮盒，雞啄米般地不住點頭：“長官息怒，長官息怒，是我自作聰明了，這東西，您就當沒看見，我這就扔回車上去――”
梁根生見他手足無措，也當他是不諳此道，輕歎口氣，擺手道：“算了，說完話再拿回去也不遲，坐吧。”
這邊羅利空老實坐定，那邊梁根生取來水壺一看，空的，心中暗罵起管家的老媽子來。一不做二不休，開了酒櫃，隨手取出一瓶時下極為難得的蘇格蘭原產威士忌，四指夾了兩個杯，先往茶幾擺上，回頭又從冰箱裏挖了一鐵皮小桶的冰塊，倒酒，加冰，方才托杯坐定。
“我不大會招呼人，自便。”
“那我就不客氣了……”
兩口烈酒入肚，羅利空壯起了膽氣，落杯扶膝，端坐開口道：“不知長官對新型飛空母艦了解多少？”
梁根生搖杯聳肩：“不多不少，剛剛夠。”
“那麽長官也應該清楚，蓬萊號的沉沒，主要是出於不可控的意外因素，說白了就是運氣不好。可是委員會的調查結果卻歸咎於飛空母艦自身的不適應性，也就是說根本不該把這種革命性的兵器作為海軍一線兵力使用，這簡直是顛倒黑白……”
“我明白了。”梁根生舉杯打斷了羅利空尚未接近高潮的控訴，“也就是說，新型飛空母艦被海軍拋棄了，你和你的瀛洲號，現在都麵臨坐冷板凳的命運。”
“長官英明――”
“所以想請我這位新任陸軍特戰司令部籌備處主任，給你指一條出路？”
話都被梁根生說完了，羅利空隻剩下點頭的份。
酒杯中的冰塊哢哢作響，牆上的擺鍾滴答不停，不屬於尷尬範疇的沉寂持續了好一陣。
“飛越世界島怎麽樣？”
梁根生長飲一口，眯眼舒氣。
“什麽？您說的是……”
羅利空眼神迷離，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世界島，世界島啊，世界的中心，亞歐大陸啊。”
厚厚的玻璃杯底在檀香木的茶幾上頓得鐺鐺作響，梁根生的焦躁顯然並非是針對羅利空而來。
“是，世界島，我知道了，飛越世界島，就是橫跨亞歐大陸，前往中歐盟國的飛行吧？可是中間不是還隔了e國嗎？”
“對了，就是要飛越e國嘛。把炸彈丟到沙俄的帝都，覺得怎麽樣？”
“您是說――想讓瀛洲號轟炸萬裏之外的e國首都？”
羅利空驚得一時合不攏嘴，梁根生卻滿意地、神祗般高高在上地微笑起來。
“續航力和自持力就不用說了，既有艦載機護航，又不必冒著高射炮火親臨目標上空，投光了炸彈可以就近前往德國，那裏有設施完備的飛艇基地，補給檢修完畢後再回過來炸，這樣來回穿梭轟炸幾次，對方就不得不耗費大量資源去加強重要城市的防空力量，更重要的是民心士氣必受重挫。”
話音未落，羅利空已經以拳擊掌，歎服不已：“宏思妙想，世間無雙的宏思妙想啊，閣下實在是……”
梁根生眯眼笑道：“先別急著高興，說得輕巧，做起來可不容易，你自己先琢磨一下，真的執行起來會遇到什麽實際困難？”
羅利空不假思索道：“主要是定位導航的問題，不過我們可是海軍航空兵，在茫茫大海上尋找敵艦都不成問題，更不用說在大陸上找到一座城市了。不過事先設置導航電台的工作，還需要對俄作戰部隊和東歐盟國的密切配合，順應作戰方式的轉變，也需要對相關人員進行調整訓練，還有相關突發情況的處置預案……”
梁根生再次不客氣地打斷了他：“這些技術問題，隻要有足夠的時間和資源，都不成問題――你好像還沒意識到最根本的困難是什麽。”
“這……還請長官不吝賜教。”
一氣飲盡杯中餘酒，梁根生一邊回轉酒杯，任由殘餘的冰塊咣啷啷地撞響，一邊板正了臉，一字一句道：“決心，我還沒看見你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這要我如何放心把這足以影響大局的重任交托給你？”
羅利空一怔，忽地挺直胸膛正欲作答，窗外傳來了院門被打開的金屬摩擦聲，隨之湧進的鴨子鬧群般的女人說笑聲引開了兩人的注意力，氣氛瞬間破壞殆盡。
梁根生起身抓過酒瓶，順勢送客：“是內人回來了――不早了，請先回吧，什麽時候想清楚了，再來籌備處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