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事變!情變!驚變!生變!


    若是說到當年被皇帝賜死的民族英雄周破虜周大將軍。蕭翎在趙雲修向其提起前還從未聽說過。雖說周破虜在北地的百姓心中聲望極高,不過由於其死因的不可對外宣布的內幕,似的幾代皇帝有意無意地淡化周破虜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似的南方對周破虜的所作所為並不深知。


    不過東海將軍葉勇可就不一樣了,由於東海地區就葉勇這麽一個正牌將軍,像普陀島上的那定海將軍不過是一個雜牌的番號罷了。再加上吳國公一役葉家被牽連進去,蕭翎也特意托人打探了一下葉勇的發跡史,發現其父輩雖說就是朝廷的靖邊武將,不過充其量是一個從四品的參將,可葉勇這東海將軍卻是堂堂的一品大員,即便是個從一品,要知道,葉勇再往上就隻有兵部尚書一人,可謂軍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超然地位。


    因此,關於葉勇是如何發跡的事情很讓蕭翎著迷,這東海並不算邊境地區,安排這麽個一品將軍在此鎮守,並不想這小氣王朝的一慣做派。據一些街知巷聞得到的情報,那葉勇在十二年前還隻是江都城防軍內的一名營統領,不過隨後發生了近幾十年來轟轟烈烈的禦駕親征,上一代皇帝集結了天下的五十萬精銳。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運。葉勇被選進了遠征軍內。


    那時候的皇帝秣兵利馬、集天下精銳禦駕親征的出發點是好的,畢竟北地時常遭受韃子大軍的入侵,偏偏北地的那些守軍對韃子無能為力,若是五十萬大軍能夠將韃子的主力一並殲滅的話,至少能維持北地三十年的安寧。


    然而,計劃卻趕不上變化,不知是運氣不好還是怎麽的,五十萬大軍在韃子的地界內幾乎全軍覆沒,或者回到東都的士兵不足五千之眾,將軍侍郎等等死了一大片,就連禦駕親征的皇帝都差點沒活著回到東都。


    對比天下間數以億計的人口來說,五十萬大軍似乎算不了什麽,然而那禦駕親征的五十萬大軍基本上將天下間能戰之兵搜羅一空,剩下的官兵雖說還有兩三百萬,卻多半是混日子的兵油子。經過這次大戰,能夠對韃子造成威脅的力量幾乎消失,北地的形勢也由之前的攻守各半急轉直下,到現在,隻有被動挨打地份兒了。


    而發生大逆轉的地點正是天狼山!


    對於天狼山究竟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單靠傳聞也隻得到模棱兩可的答案,不過這一場浩浩蕩蕩地出發、悲悲壯壯地敗走的遠征,卻成就了葉勇一人。葉勇究竟是護駕有功還是怎麽的百姓們也說不清楚,不過葉勇回歸江都之後,先是被封為江都城守,隨即統領江東道的兵馬,兩年之後,也就是十年前皇帝駕崩。在皇帝的遺命中,竟然將葉勇提及在內,封其為東海將軍,統領東海兵馬,永鎮東海之地!


    這已經是超品的賞賜了,大大地超過了封王封爵。按理來說,既然統領東海兵馬,當何光和孫景福向葉勇下手時,理應會激起極大的抵抗。然而,江都在吳國公一案中竟然出奇的風平浪靜,江都羽林軍,江都衛戍營以及江都城防軍三大力量近二十萬人竟然沒有生出哪怕一絲的嘩變,風平浪靜地度過了那段非常時期,已經是令人稱奇之事。


    對此,蕭翎雖說想更深層次地挖掘其中的內幕,可得到的有價值的情報不過是鳳毛麟角,除了葉勇在就任東海將軍的九年時間內被何光逐漸架空外,葉勇為何會被卷入吳國公一案,以及葉勇被越級提拔的內幕始終是一團迷霧。


    “十二年前的葉勇,那時候還隻是一個年輕的營統領,之前與薇公主並沒有任何交集。”


    趙雲修憑欄遠眺。緩緩地說道:“薇公主雖說貴為公主之身,在那時候卻喜歡微服出行,專好為百姓打抱不平。有一次,薇公主帶著下人來到了江都,無意中遇見了一群潑皮無賴,那時候的薇公主還不像眼下這般帶著麵罩,因此那驚為天人的容貌也是惹來了麻煩!”


    蕭翎聞言點了點頭,這種事情不要說江都那龍蛇混雜的地方有,就連自己那明州城都時有發生。當然,自從自己的營頭入駐明州城後,那些地痞無賴漢可是再也不敢為非作歹了,其他地方怎樣蕭翎管不到,可明州那一畝三分地上,自己要它白,黑的也得給我洗白了,要它變黑,白的也要給我染黑!


    “薇公主那時候身邊不過是兩名丫鬟罷了,本來有世翁相伴左右,不過那空當世翁恰好到城裏省親去了,就這麽個空當,薇公主失去了保護,本來已經亮出了自己的公主身份,不過......”


    說到這裏,趙雲修頓了頓,道:“不過那幾名無賴就是不肯善罷甘休,聽聞薇公主自稱為公主,當下說出‘你若是公主,那老子還是皇上了!’這般的狂言!”


    蕭翎一聽,倒也沒有動氣。隻是冷笑一聲:“這麽一來,那些潑皮無賴豈不是死的更快了?”


    “此一時彼一時啊!”趙雲修歎道:“那時候的江都還不是何光和孫景福說話算數,四大幫會中的大江聯剛剛成型,聚賢山莊也不過是二流幫會,至於其他兩大幫會,還沒有把勢力拓展到江都來。那時候的江都,實際上大小幫會遍地,加上當時的總督軟弱無能,而時任江都總管的昏君孫景源卻一門心思地想著撈錢,哪裏有閑心管那檔子事情?”


    不過眼下的江都已經是井井有條,即便吳國公等三家被殺,卻依舊沒有讓江都的形勢變糟糕。原本零散的小幫會已經無法在江都生存下去,眼下的江都白道上有江都總督衙門、東海道鎮守衙門以及羽林軍等幾大力量控製,而黑道中卻是四大幫會的天下,社會秩序並不會比眼下的明州城差上多少。


    “薇公主那時候也是被逼的走投無路,那夥潑皮中有一名是江都城守的外甥,那些撞見這事情的衙役也不敢管!不過,卻有一人不怕那些潑皮!”


    “是葉勇,是嗎?”


    蕭翎笑著看向了趙雲修,後者點了點頭,道:“不錯,那人正是時任營統領的葉勇,雖說是孤身一人。不過葉勇卻一人將對方十多人放倒在地,也就是在那時候讓薇公主暗暗心動!”


    那些巡城的衙役本來因為城守大人的外甥牽扯在其中不願意出頭,可眼下吃虧的就是那少爺,而打他的不過是一名小小的營統領,就算是其那身為參將的父親,也要比江都城守大人小上三四級。在這般俗套的事情之後,發生了更加俗套的事情---衙役將葉勇和薇公主一行人全都帶到了江都鎮守衙門。


    而之後的事情更是戲劇化,尋常小吏不認識薇公主身上的皇族信物,可江都鎮守大人卻當下被那象征著皇家貴胄的金鳳令牌嚇得魂不附體,那些潑皮更被葉勇教訓了一頓後,又被投進了大牢。那腦袋是否還屬於他們自己,就要看薇公主的臉色了。


    葉勇和薇公主也因此相識,當然,葉勇也是相當有性格的男子,並不因薇公主的身份而對其另眼相看,而是謝絕了薇公主重謝其的好意。這麽一來,葉勇在薇公主眼中的形象更高大了,薇公主回到了自己的“薔薇山莊”後,對葉勇更是茶不思飯不想的,沒過多久就再次來到江都,在一連串的傳奇後,葉勇接受了薇公主的愛意,雖說身份相差懸殊,不過兩人都是那種性格特別的人,倒也不懼怕世間的種種羈絆。


    而趙雲修十二年前在自家的國公府內見到薇公主的那時候,薇公主已經是第三次來到江都見葉勇了,除了看望趙雲修的父親吳國公趙旭日外,也是為了向趙家請教婚禮的事宜,畢竟,趙旭日與薇公主就像是叔父與侄女一般親近。


    對於薇公主和葉勇之間的感情,趙旭日也是雙手讚成的,至於那些流言蜚語以及皇家體麵,雖說一度阻礙了薇公主與葉勇兩人的關係,不過兩人終究是齊心協力地挺了過來。其中最重要的功臣竟然是當朝皇帝,原因無他,皇帝老兒的父親當年已經虧欠過薇公主的生父周破虜一次了,眼下自己這做兒子的可不能再虧欠其女兒了!


    就在薇公主與葉勇走到談婚論嫁的地步時,那場皇帝主導的的禦駕親征將一切延後了。本來顧忌著葉勇即將成為駙馬爺,以及薇公主這個天下間特殊的存在,當朝皇帝沒想著將葉勇招入遠征軍,即便葉勇的個人素質以及軍事修養堪稱江都一絕。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葉勇本人卻自告奮勇地加入了遠征軍,很有那“男兒何不帶吳鉤”的氣魄。對此,即將成為新娘的薇公主竟然表現得格外平靜,覺得自己的未婚夫婿能夠在戰場上多積累點功勳的話,將來那些流言蜚語也要少一些。畢竟這次遠征集中了天下間五十萬精銳,而那時候的韃子不過是十萬之眾而已!畢竟皇族內已經流傳著小道消息。這一次有韃子的內線與大燕通報情報,此次出征,定然要將韃子踏平!


    然而,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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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奸?”


    蕭翎巨震道,趕忙將自己的嘴巴捂住,萬不可讓別人聽見。卻見趙雲修歎了口氣,輕聲道:“沒錯,雖說有內奸的消息來源並不可靠,不過若非不是遠征軍內部出了內奸,五十萬大軍如何會被十萬韃子吃掉?”


    聽到這裏,蕭翎已經沉默不語了。沒錯,要知道那五十萬大軍可是全天下的精銳之所在,即便韃子那十萬人中有半數的鐵騎兵,也抵擋不了朝廷那包括兩萬禁衛軍以及五萬羽林軍在內的五十萬精銳,再加上皇族內還傳聞韃子內有眼線傳遞情報,如此一來,要消滅韃子的主力更加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五十萬大軍依舊是敗了,先是打了幾場“看似酣暢淋漓,實際殲敵甚少”的表麵大勝,隨後被“韃子主力在北麵百裏外”的情報牽引著遠離了輜重部隊,可三日後和主力部隊相隔近百裏的輜重部隊卻被韃子的大軍偷襲,糧草不是被劫掠就是被燒毀。而遠征軍想就地征發糧草也是來不及的,那時候的遠征軍已經處於韃子的地界內,哪裏有征集糧草的地方?


    沒有糧草,不要說人了,就連馬匹都走不動,五十萬大軍隻得停留在天狼山一帶等待後援部隊帶來糧草。說實話,大軍那時候若是肯回撤的話,不出五日即可越過長城進入大燕的控製地帶內,那時候有長城的天險,根本就不懼怕韃子的偷襲。


    然而,那時候的皇帝實在是過於好大喜功了,隻想著全殲韃子的主力,並沒有擔心大軍的潛在危機。再加上又有關於韃子的情報從不知名的地方傳來,聲稱韃子的主力已經停留在東北麵數百裏外,並沒有包抄遠征軍後路的跡象,隻要等到援軍將糧草運來,定然能將韃子一並殲滅。


    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可憐那皇帝並沒有這般的頭腦,依舊是相信了那條子虛烏有的情報。就這樣,韃子的大軍輕易地在遠征軍駐紮的天狼山周圍布下重重防線,等遠征軍發現自己被圍困的事實後,可悲地發現連隨軍的軍馬都吃的差不多了。


    之後的事情也是不用多想即可猜到,遠征軍即便人多勢眾,可沒有汽油的坦克可開不動不是?就這樣,五十萬大軍被十萬韃子一舉擊潰,連皇帝都差點被韃子生擒。


    不過這場戰鬥造就了葉勇這個後起之秀,葉勇先是帶著自己麾下的營頭拚死護衛著皇帝突破了包圍圈,等到在路上遭遇韃子的追兵時,葉勇又自告奮勇地留下斷後,最終讓皇帝成功地回到了東都。


    然而,葉勇卻因此而不知所蹤。


    聽到這裏,蕭翎的思緒已經不在薇公主和葉勇的兒女情長上了,五十萬大軍一步步地走到慘敗的局麵,其中經過不得不讓人生出疑問。蕭翎想了一想,奇道:“若說是那皇帝剛愎自用,隻怕也是不盡然,雖說他接連聽信了兩條讓遠征軍走進慘敗的深淵的假情報,不過能讓皇帝上當的假情報,其來源定然是皇帝的某個親近之人!”


    “家父也是這般想的!”趙雲修聞言歎道:“若想讓皇帝上當,不光是要有韃子的所謂內線為支撐,而其中間人也定然是一個權力極高之人,否則說出去的話別人也不會相信!”


    蕭翎轉念一想,道:“不過這事情也實在是過於蹊蹺,我曾命人打探過這‘天狼山事件’的始末,雖說其中隱情無從得知,不過作為皇帝的近臣,兵部尚書以及冀州道兵馬總管可都葬身於天狼山,這兩人是唯一能夠影響到皇帝決策的人,除了這兩人外,其他人說的話皇帝也未必會相信!”


    “不錯!”趙雲修點了點頭,道:“若說兵部尚書和那冀州兵馬總管事後逃出生天,不要說我們不相信了,就連皇帝也不會相信這麽湊巧的事情。偏偏那兩人全都葬身於那場血戰,屍身首級在事後也被贖了回來,如此一來,這假情報的事情也是難以琢磨!”


    !


    蕭翎隻覺得心頭一動,一個大膽的猜想湧現在心頭。趙雲修曾經提到皇族內傳聞有韃子的內線向大燕傳達情報,若是那潛伏在遠征軍內的內奸是皇族的某人,隻怕皇帝即便是明知事情不妥,也不會懷疑自己的皇親出賣了自己!


    想到這裏,蕭翎一把抓住了趙雲修的胳膊,低聲問道:“雲修,那年跟隨皇帝一起出征的皇族究竟有誰?”


    趙雲修聞言一色變,驚訝道:“當時皇族並沒有其他人跟在皇帝的身邊一同出征,除了當時還是太子的天佑帝以外,隻剩下當時的翼王。不過太子隨著皇帝一同突破了包圍圈,而翼王則被韃子俘虜了。也不知道為什麽,當韃子時候派出使者聲稱願意用翼王換取北地兩個郡的土地時,皇帝不僅雷霆大怒,還把那使者五馬分屍,一副不理會自己兒子死活的模樣!”


    “這樣一來,那翼王豈不是死定了?”


    蕭翎淡淡地說道,沒準是皇帝發現了那翼王是通敵的奸細,所以才作出斬殺來使這般兵家大忌,似乎是想借韃子之手將翼王處死。不過這猜測也有說不過去的地方,若那翼王的確是內奸的話,幫了韃子這麽一次,韃子哪裏還會將其作為交換土地的籌碼用出去?若是翼王什麽好處也沒撈著,哪裏會作出通敵賣國這般的蠢事?


    “倒也不是!”趙雲修聞言輕笑一聲,道:“那翼王不但沒被韃子殺掉,還被韃子那所謂的皇帝賜婚,成了韃子的駙馬爺,如此看來,那翼王確實是遠征軍中的內奸!”


    不對!蕭翎隻覺得一種莫名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俗話說“天下熙攘,皆為利往”,那翼王身為皇族,即便自己當不上皇帝,今後也是一個一字王的榮耀身份。就算自己的父皇與太子大哥雙雙隕首,太子之位還是輪不到他,前麵還有寧王等三四個候選人。這樣一來,僅僅為了個韃子的駙馬爺而放棄了自己的皇族身家,實在是得不償失。


    如此一來,蕭翎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同去遠征且平安返回的時任太子的孫景源身上,若是其父親駕崩,他這太子立馬就可以繼承皇位。再加上其弟寧王孫景福曆來得到其父皇的寵愛,若說其父皇臨時改變主意,立孫景福為太子,也不是沒有可能。這樣來看的話,孫景源為了讓自己的地位不受到威脅,將自己的父親算計進去並不是沒有可能的。


    不過,眼下天佑帝孫景源已經駕崩了半年多,經曆了十二年前那場大劫難的知情者,恐怕已經在這麽長的時間內被孫景源悄悄地除去了,正所謂死無對證,隻怕這驚天陰謀已經隨著孫景源的入土,成為了永遠塵封的秘密!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好一會兒,蕭翎這才記起葉勇與薇公主的事情,當下笑了笑,問道:“雲修,你不是說葉勇當時失蹤了嗎?那之後的事情呢?”


    趙雲修聞言一拍腦袋,他已經跟著蕭翎的思維走了,當下笑道:“說了半天,竟然忘了主菜!那葉勇當時是生死未卜,薇公主雖說也擔心自己未婚夫君的安危,卻始終相信葉勇會平安回來的!”


    蕭翎聞言不語,等待著趙雲修的下文。自己與周薇的接觸雖說很短,不過也感受到那女子是一個認死理的人兒,既然認定了葉勇,就絕不會動搖自己的心中所想。


    說到這裏,趙雲修停頓了好半晌,神色一黯然,道:“過了大概小半年,葉勇回到了江都,不過,還帶回來了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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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美人與王子的故事是女人們心中真實所想,即便是一個女強人,即便女人們的外表看起來多麽堅強多麽成熟,她們終究是一個女人,一個希望得到童話般愛情的女人。當自己心目中的王子到來時,隻覺得自己就是那中了巫婆毒咒的公主,而自己的王子一定會披荊斬棘一路前來,再將看守城堡的惡龍斬殺後,一個甜蜜的吻,能夠喚醒整個王國,也包括公主本身。


    不過,那王子隻能屬於“公主們”一個人!


    然而,大難不死的葉勇不光是帶回了一個相貌平凡的女人,而且還摒棄了與薇公主的海誓山盟,非那個平凡的女人不娶。雖說葉勇與薇公主之間並沒有正式的婚約,可薇公主顯然也不願就這樣輸的不明不白的。


    事實卻不容許薇公主的絲毫懷疑,葉勇移情別戀的原因無他,在他為皇帝斷後深陷重圍而僥幸逃脫時,是被那個他帶回來的女子---也就是葉衝葉靈兒小兄妹倆的母親---藏在了自家的牛棚內。在麵對韃子搜索隊尋找出逃的葉勇時,那名女子的勇氣和智慧使得就藏在咫尺之外的葉勇保住了一命。


    當然,這事情是有代價的,對於那救下葉勇一命的女子來說,由於自己不是韃子民族的人,竟然被韃子奸汙了,而女人的老父親也被韃子殘忍地殺害了!葉勇雖說很想衝出去與韃子拚命,卻終究是忍住了!


    就這樣,葉勇在那位甘願為自己犧牲清白甚至賠上了父親性命的女人家裏養了兩個月的傷,再在那女人的舍命帶路上,終於是回到了長城以南的安全地區。當然,葉勇不會再讓那女人走了,一個甘願為自己作出巨大犧牲的女人,葉勇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其孤苦伶仃下去。


    周薇在聽完葉勇親述的前因後果之後,隻是笑著離開了江都,在向葉勇留下了自己的祝福後,回到了遠在巴蜀之地的薔薇山莊,隨著年齡一日日地增長,周薇再也沒有想過婚嫁的事情。


    而葉勇因為護駕有功,不僅獲得了超品的賞賜,還被皇帝下旨越級提拔。那東海將軍更是象征著習武之人的榮耀,足以見皇帝對其的寵愛。


    至於周薇,雖說婚沒有結成,不過從那之後,自己給自己取了一個雅號---薇夫人!


    也許,周薇還愛著葉勇,不過那個葉勇,和現在的葉勇並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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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晚上的功夫過去的很快,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已經照在了薔薇號的甲板上。蕭翎走出船艙,看著河岸兩旁已經多起來的行人,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


    昨晚經過和趙雲修的一番長談,蕭翎回到船艙內的時候已經是四更天的深夜了,到黃雪若的房間偷香的大計也無從談起。蕭翎一晚上可沒有其他的功夫,“天狼山事件”的陰影也籠罩在自己頭上。這不,自己不也同樣遭遇了內奸出賣的事情嗎?


    不過,蕭翎潛意識裏還覺得這次內奸事件來得及時,若非如此,自己還真以為自己的營頭是鐵板一塊。眼下好了,早點出現內奸自然是好事,總比真到了自己遠征韃子的那一刻時出現要好!


    船上的水手們已經開始解掉練著岸邊石柱上的那些繩索,隻等著受到開船的號令。這般的大船在這般狹窄的水道內自然是調轉不了方向,隻需要讓水手們調整劃槳的方向即可。


    沒過多久,蕭翎隻感覺船體微微地一動,薔薇號順著水道朝著鏡湖方向的水閘駛去。不過這時候的蕭翎正與趙雲修一行人坐在薔薇號的第四層船艙的大廳內吃著早點,睡了一夜的黃雪若也是姍姍來遲,在接連遭遇了好幾個不眠之夜後,黃雪若終於是在昨晚睡了一個好覺。


    原因無他,有蕭翎呆在身邊,即便不在同一個屋子內,黃雪若也感受到分外的安全,仿佛天塌下來都有這自己的男人會為自己撐起來似的!看著容光煥發的黃雪若,蕭翎也有一種甚為興奮的心思,能將自己心愛的女人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蕭翎也覺得了無牽掛。


    奇怪的是,與昨晚的晚膳一般,周薇也沒有出席這早膳,看來那並不是什麽“小毛病”。蕭翎也問了服侍大家用膳的下人幾回,不過得到的答案卻不盡相同,下人們也不知道周薇究竟是怎麽了。


    沒過多久,那身懷絕技的世翁緩緩地走了過來,向蕭翎等人告之周薇有佯在身的消息,同時聲稱那小疾並無大礙,隻是不方便見客而已。至於昨日周薇與蕭翎的計劃,自然是照舊進行。


    就在這空檔,卻見世翁的眉頭忽然微微一皺,轉頭瞧向了大廳之外,蕭翎也感覺到某些不對勁的地方,大步走到窗口朝外一瞧,才發現原本勻速前進的薔薇號的速度已經降了下來,沒過多久,蕭翎隻覺得身子朝前微微地一動,薔薇號就這樣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


    蕭翎還在朝窗外張望的時候,那世翁已經大步踏出了船艙外,正對著一名侍衛沉聲問道。蕭翎一邊為世翁的矯健身手而微微吃驚,一邊將目光投向了薔薇號前五十步外的水閘。


    “世翁,山陰城的人過來稟報,說那水閘忽然壞了!”


    那侍衛小心翼翼地看了世翁一眼,旋即又低下了頭。世翁自然不會與那侍衛計較,幾步就來到船頭,朝著前方一看,卻見那原本應該被鐵鏈吊起來的、供船隻進出的巨大的鐵質柵欄,眼下正結結實實地擋在水道中,薔薇號想要出城,隻怕要另尋出路了。


    然而,唯一能夠通往鏡湖的的水道就這麽一條,水道的另一頭通向連接虞城與臨城府之間的運河,若是臨時轉道,也打亂了蕭翎昨日的計劃。世翁也知道蕭翎與周薇昨日商議的計劃,眼下已經派出了人手到水道之上的官兵那兒交涉,看看有沒有修複那柵欄的可能。


    過了好一會兒,就見那些派出去的人手都回來了,領頭那人垂頭喪氣地站在世翁麵前,低聲道:“世翁,那原本吊著鐵柵欄的鐵鏈不知被誰砍斷了,那些士兵雖說在搶修,也不是一日兩日的功夫就能修好的!”


    一聽這話,原本古井不動的世翁也有些著急,他也明白蕭翎急於出城的目的,當下湊近了蕭翎,低聲道:“蕭公子,眼下還有另一個水閘,不若將船開往另一個水閘,不管怎樣,總之,先出城再說!”


    “沒機會了!”


    蕭翎淡淡地說道,手中緊緊地攥著一張字條,字條上隻有兩行字:


    “兩處水閘盡數被毀,江都前鋒營午時抵達山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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