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奉年間,京城有一欲珞公子,名揚了天下,建立了一鳳凰台,便是做了戲院、勾欄院的之勢,席卷了天下。那人,拉場子唱得人心翻動;據說,在床上,也是能夠讓人樂不思蜀。


    十餘年前,在鳳凰台。


    “紫風還是沒有消息嗎。”冷冷的聲音,金頂玉璧的殿中央,貂絨軟榻裏麵靠著一個男子,他隻披了一件薄得幾乎沒有任何重量黑色紗衣,烏黑修長的頭發長及腳踝,他那個慵懶的姿勢,把他完美的身線突出,紗衣帶子係得隨意,恰好露出他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鎖骨幾乎要刺穿他胸口晶瑩的皮膚,他的腕骨很細,修長而蒼白的手指在玩弄著一把繡著海棠的團扇。


    跪在殿階下麵的青衣女子,看著殿上那個男子,幾乎不敢眨眼睛。她甚至有點感謝二公子,如果不是二公子的失蹤,她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受到大公子的召見,見到這個近乎神一般完美的男子,她們乃至每一個見過、聽說他的人的神,一個不折不扣美麗到魔鬼地步的男人。半晌,她才做出回答:


    “稟公子,京城、洛邑都沒有二公子的下落,屬下們辦事不利,請公子責罰。”


    男子隻是歎氣,輕輕的用團扇掩麵,咳嗽了幾聲。台下的女子,隻感覺熱血上湧,如果不是有黑色的麵巾掩麵,那麽那些從鼻孔裏麵流淌出來的血液,恐怕要濺上這座潔白宮殿的地麵。


    男子揮手,待青衣的女子走後。他口氣輕緩:


    “娉婷,如果我不理你,你是不是準備在那裏坐一整天?”


    叮叮咚咚的聲音,然後是一席淺藍的錦衣,一個插著一支鳳簪、腳踝上掛著一隻金鈴的女孩子落地,她從金頂上那根用完整的漢白玉做成的橫梁上一躍而下,用力很輕巧,竟然是隻有鈴聲沒有腳步聲。她的臉,一喜一怒都牽動著風華,她是京城遠近聞名的名姬,天下的男人傾盡萬貫家財隻為能一睹芳容。不過相傳,見過她的人,沒有一個活命的,而且據說有人看見她喝人血,所以江湖人給她取了一個別號——嗜血妖姬。


    秦娉婷笑著從後麵摟住了男子的肩:“討厭,又讓你聽出來了。為什麽,我已經把我的氣息收的很小了。”


    欲珞正準備說什麽,右手邊的第六個玉鈴開始搖動,欲珞皺眉,不禁又輕輕咳嗽起來。秦娉婷直接憤憤的抓起那把海棠團扇,把它丟得很遠:


    “斷子絕孫、該死的韓烏龜,我殺了他這個混蛋。”


    欲珞隻是靜靜的站起來,看了一眼那把在地麵上漸漸化為了粉末的團扇——娉婷的武功越來越高了:“沒有他的出資,明天就有一百六十個女子要餓死。鳳凰台沒有金子,根本就是一座虛樓。”


    “可是你用你的身體去換來這些金子,也沒有人能理解你。”


    欲珞聞言也隻是一笑,拂袖離去。留下藍衣的秦娉婷,靜靜的看著夕陽西下,美麗的臉上勾起孤獨的笑意。


    鳳凰台,欲珞公子。


    這個天下,沒有人聽到這兩個名字不聞名色變的。那是江湖上近年崛起的一個神秘的組織,名義上隻是京城的教坊,充其量不過是一家規模很大的妓院而矣。但是它似乎兼職在做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生意。欲珞,這個年方十九的少年,竟然能把這家普通的妓院,置辦的有聲有色,規模和資產絕對不下於一個八代帝王之家。京城甚至出現一些價值倒置的現象,良家的很多女子,爭破頭隻為了進入一個教坊,成為鳳凰台的一員,哪怕隻是做一個雜役。為了見到蕭楓卿一麵,多少的女子紅顏等成白發,不悔不怨,甚至男子,也有為了見欲珞一眼而傾家蕩產的。他吹得一手好簫,聽過他曲子的人,從此聽任何的曲子都覺得是玷汙了自己的聽覺,據說江南第一樂師聽過他吹的曲子以後,就自己毒聾自己的耳朵,他說他不會再聽見比那更好的曲子。


    鳳凰台當中等級分明,鳳閣是欲珞的住所,建造在深院,有深水環繞人跡罕至;深院之外最靠近鳳閣的是凰台,凰台住著“嗜血妖姬”秦娉婷;凰台之外三裏的一座三層殿宇是鶯亭,居住著京城最優秀的舞姬、樂姬;鶯亭往外行走過一套迷宮般長廊——幽徑長廊,就到了雀樓,雀樓居住著培養出來要送往京城大戶人家做侍婢的人,以及各種即將要參加進入鶯亭選拔的女孩子,她們每個人都兼職做著侍婢;鳳凰台中最低級也是最神秘的是鳩巢,鳩巢的位置在鳳凰台整個地麵建築之下,是地下宮殿,裏麵的人每個都戴著黑色的麵巾,或許是容顏太醜或許是其他的原因,她們武功高強,維護著鳳凰台的秩序以及為鳳凰台做著一些秘密的事情。當然,鳳凰台的建築群不僅僅隻有這些地方,還有很多的小築、小套院在幽徑長廊裏麵分布。


    在幽徑長廊裏麵,最出名的小築,當然要數歆園小築和墮星小築。


    不為別的,隻因為它們這裏是規模最大的小築,也因為,欲珞公子隻會來到這兩處小築接待他的客人,他神秘的客人。沒有人見過他到底是和什麽人在一起,因為沒有人見過那兩個客人的真麵目。


    墮星小築的正屋,屋頂是用破碎銅鏡裝點,牆壁是黑玉,屋子裏麵的擺設很簡單,就是一套雕花嵌銀的桌椅,一張用天然玄冰製成的床。夜裏點燈,燈光會由頂屋的碎鏡反射,始整個房間都閃著如同星夜的光輝,玄冰的床,也讓屋子的溫度和真實的夜晚沒有任何差別。


    桌子上已經擺放好了一對夜光杯,珍饈滿桌,一個高大魁梧的紫衣男子負手站在屋子的正中央,他腳踏一雙虎紋靴,腰佩的劍看來是一把玄鐵劍,他戴著麵具。一言不發。


    “吱呀”一聲,門輕輕的被推開:“韓將軍,久等了。”


    韓將軍的身法快得驚人,他反身揚手就給了那個說話的男子一個耳光,“哇”的一聲伴隨著豔紅的鮮血落地,韓將軍一把掐住了男子的頸項:“我警告你,欲珞,你如果再晚來半刻,我今夜定叫你再也爬不起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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