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術俳耶芝推著雲小淺來到了北宮府後山的那個墳塚前麵,琴簫之塚,便也是安眠。都說雲小淺和北宮逆乃是同父異母,但是夜束俳耶芝很好奇,既然是同父異母,為何雲小淺在說出了是父親祭日的時候的那一番言辭,卻是北宮逆不曾反駁。


    雲小淺靠在輪椅上,看著那碑文上麵的“北宮沐簫”四個大字,卻是終歸有了一瞬間的迷惘和痛苦。長歎了一聲,雲小淺忽然想要找一個人說說話,於是也就找到了夜束俳耶芝。看著那個黑人興奮無比的跑過來的時候,雲小淺忽然覺得,如果這一次,是真的自己想要嫁人的話,那還真是好得很呢。


    如果,能夠遇見的、是這樣的一個人,簡單、善良,願意為你遮風擋雨,同時細心。算是不錯的人。


    不同於暉原、雪小血,她們是雲小淺這一輩子最為重要的朋友、甚至是親人,不同於聞音、苗央、陸如、沈含鳶、樂梨棠、清寧,她們每一個人對雲小淺的意義都很重大,但是,對於雲小淺的過往,她們是知道的,知道她曾經為了怎樣的一個人將自己折騰到了如今的地步。


    像是你有一個令人尷尬的膿瘡長在了令人羞澀的地方,你不想叫人知道,但是偏偏大家都知道。


    而,


    夜束俳耶芝不同,他從不知道你的過去,不知道你曾經經曆了什麽,是怎樣的一種腐爛的內心光鮮的外表,明明被掏空了感情卻還是要一臉的堅強。這些,夜束俳耶芝都不知道,隻是覺得你是比武招親的一個人,一個簡單的孤獨的女子,一個需要照顧的人,這樣的心情,全是身邊熟悉的人,所給不了的。


    像是刻意的,你會變成一個美好的人,為了那一分鍾的不熟悉。所以,雲小淺想要和夜束俳耶芝說點什麽,就在父親的祭日。


    “你從剛才開始就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要問我什麽?”雲小淺露出了狐狸一般的笑容,靜靜的看著前方,卻是沒有回頭看夜束俳耶芝。


    夜束俳耶芝一愣,然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才說道:


    “雲小姐,冒昧了,您和王爺,不是……”


    “你說父親這件事情嗎?”雲小淺打斷,冷笑一聲,“江湖上都說我和他乃是同父不同母,我們的父母乃是同姓姐妹。當年父親為了他的母親,在我娘的婚禮上丟下了母親,生生搶掉了妹子的丈夫,然後讓我娘丟盡了顏麵。而後我娘將我養大,然後帶著我回來複仇,最後是父親一死謝罪,他的母親也跟著死去了,為了償還欠妹妹的債。你也是聽了如此說法,是也不是?”


    “那,是還有隱情?”


    “嗬嗬,我要是說我和北宮逆什麽血緣關係都沒有,你可信?”


    夜束俳耶芝看著雲小淺那樣一身黑衣,坐在了輪椅裏麵,烏黑的頭發那麽披散在了身後,在風中,不知道為何就覺得雲小淺渾身都是冷冷的殺氣,全然不像是平日裏一身白衣輕笑的女子,如此的素黑配上了那種清冷的臉。


    看來真是人靠衣裝呢。


    形容詞匱乏的夜束俳耶芝這麽想著,也就點點頭說:


    “嗯,我信。”


    雲小淺方才見夜束俳耶芝沉默那麽一會兒,還以為夜束俳耶芝要說出什麽話來,最後卻是盼來了一句我信,雲小淺哭笑不得,在心裏也不由得說:還真是一個傻得可愛的黑人。嘴上,卻是直接說:


    “江湖上的故事不過是謠言和謠傳罷了,我和北宮逆沒有血緣關係。我應該是叫做北宮淺,而他,應該叫做池逆。江湖上的故事,對於我、我父母的說法算是正確的,但是對於他,卻是關於了當年我的父親的一個承諾,總之,他的父母的身份必須被隱瞞,所以,我的父親才要坐下了這個承諾。讓他作為自己的兒子長大,其實,他和我們北宮家,沒有半毛線的關係。”


    夜束俳耶芝聽到這裏,雲小淺說的簡單,自然沒有將當年池喬木、銀月紀夢、南宮琴音和南宮弦音的種種糾葛的故事講出來,不過雲小淺覺得已經夠了,任何一個人,特別是來參加自己比武招親的人,在知道了自己和北宮逆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時候,應該也就明白了自己和北宮逆當初的那麽一段糾葛,並不是所謂的報複和親情了吧。也就應該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北宮逆的所有故事和過往,都是用了愛情的名義。


    逃開吧。


    從我身邊,雲小淺看著自己父親的墓碑,很多事情,是自己必須要去做的,或許是當初真的造孽,所以才會落得了如今的下場。在端鶴門看著雪小血和洛琉的糾纏,到底沒有動情,因為知道了動情的痛苦,自小也就看著自己的母親為情所困,看著雪小血和洛琉的糾纏,看著那些人深陷其中。感情是碰不得的東西,恐怕不止是殺手。


    若說雲小淺沒有想過要向北宮逆複仇,卻是假的。然而命運改變了太多,以玲瓏先生的麵貌出現的時候,已經是換了心情,自然不會有那麽多的顧忌。


    最終,還是應了劫。


    等待則夜束俳耶芝的責問,然而卻沒有聽到,夜束俳耶芝那個人竟然是上前一步,對著北宮沐簫的墓碑鞠躬三次,然後說:


    “如此,前輩真乃不容易。”


    雲小淺看著那夜束俳耶芝,驚訝——你是不是神經搭錯條,沒有理解我的意思?看見了雲小淺用那樣驚訝的眼光看著自己,夜束俳耶芝也就是那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呃就退回了雲小淺的身後:


    “對不起,我僭越了。”


    雲小淺還是驚訝——我沒有讓你關注我父親,我是讓你關注我曾經愛著北宮逆而且為了他還弄到殘疾,現在還住在他給我安排的房子裏麵像是不能夠見人的二房,你、你、你難道不計較這個?


    “我隻是覺得,前輩的這種品行和風格讓我敬佩得緊,也就下意識鞠躬了,如果有打擾到你,也還真是抱歉了。”夜束俳耶芝繼續解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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