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家舉行婚禮以後的兩天,中原鏢局也開始大肆的操辦了起來。中原鏢局烏老大的妹子烏七妹要嫁人,聽說嫁的還竟然是江湖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輩,無論是家世武功,還是金銀地位,都完全不能和中原鏢局相稱。


    烏老大對此也沒有任何的解釋,倒是烏七妹很是開心,總是成天指揮著中原鏢局的家丁和管家,從江南買來上好的蘇繡的喜服,江湖上這些日子正是因為著江南四大家族之首北宮家的北宮逆娶到的乃是江湖第一美人付煙淼而熱鬧。烏七妹自小就被烏老大寵得無法無天,自然也就想要和北宮逆的妻子爭一個高下。


    烏七妹要自己的婚禮規模比北宮家的響亮,也要那所有的喜服比付煙淼漂亮,更加要禮樂的喜慶要比北宮家的壯觀起來,於是,中原鏢局現在都被烏七妹攪得天翻地覆,成天進進出出的人,都是置辦禮服和婚禮物什的人,喜娘都已經找了最好的,更是不遺餘力的邀請了很多賓客來參加,中原鏢局能不能夠讓那麽多的人在鏢局裏麵安排了座位也絲毫不在乎,烏七妹似乎很是重視這場婚禮。


    相比較起來,那個準姑爺嚴莫——上官末顏也就沒有那麽的在乎,不過是成天的在屋子裏麵看書或者寫寫東西,甚至是畫畫。不由得讓整個中原鏢局的人都對上官末顏頗有微詞,如此做姑爺,還真是將自己弄成了一個爺。


    不過所有的微詞,都被烏七妹和烏老大的鐵腕給鎮壓了下去,甚至是高危險的戒備。整個給江湖人的感覺,不過也就是這場婚禮一定要辦,而且要風光大辦。烏七妹一定要嫁,而且就是要嫁給上官末顏。


    上官末顏坐在屋子裏麵,自然沒有閑著,上官末顏在畫畫,畫一幅空曠的草原的圖。並非是山水,而是除了草原就是藍天的漠北風光,那副畫上官末顏一直在畫,畫了一會兒,上官末顏忽然開口:


    “你出來吧,準備得如何了?”


    上官末顏的話音剛落,就見著一個從暗處走了出來,披著垂地的鬥篷,恭敬的站在了上上官末顏的身後:


    “公子。”


    上官末顏點點頭:


    “你們準備的事情都準備好了?”


    那人答道:


    “公子放心。”


    “如此,便也成了。”上官末顏說著,然後將自己桌上的的畫卷勾畫了最後的一筆,然後看了一會兒,對著那個人再開口說:


    “我這幅畫卷,你帶著去漠北的漢納宮,交給該交給的人。”


    那人點點頭,然後轉身要走。上官末顏想了一會兒,才說:


    “中原形勢,我會想辦法挑動爭端。而在西域,聖教長期想要長驅直入,自然你們不能輕易放棄了。漠北方麵,他自然會按著我們的計劃來,隻是,苗疆還是需要有人去走一次。宜寧王爺的事情,雖然不足夠挑起戰爭,但是也已經是埋下了禍根,幹柴已經在了,我們現在,恐怕也是需要在南方,再給胡人加一把火的時候了。”


    “那,也是幽咽該出力的時候了,也是時候,讓幽咽獲得她本來想要的。”上官末顏說著,重新鋪開了一張紙,開始提筆在上麵寫著什麽。


    良久,見那個人還不走,上官末顏回頭:


    “還愣著做什麽?速去速回!”


    那人歎氣了一聲,然後才說道:


    “公子以為,胡人入侵,我們的人馬,能夠抵抗多久;公子又以為,幽咽和烏七妹這些女子,本來想要的又是什麽?”


    “你在教訓我?”上官末顏挑眉,手指緊了緊,骨節凸起,有了很好看的淺白色。


    “屬下不敢。隻是,公子這般似乎太絕情了些。”那人實話實說,在麵對強者的時候,尤其是那些明明要比你聰穎得多的人,不需要太過算計,若是算計多了,反而是班門弄斧,教人看低了去。實話實說,至少坦誠,知是不知,也算是一種大智慧。


    上官末顏歎氣了一會兒,然後放下了手中筆,撫摸著自己英俊的麵龐上那道傷疤,眼中流露出來的都是悲傷,然後靜靜的說了一句:


    “虎猛,你以為,我有得選擇嗎?如果我不複仇,隻是心安理得的活在端鶴門,一輩子做一個被軟禁的囚徒,飽食終日,你以為,午夜夢回的時候,君梅的弟弟不會向我索命嗎?你以為我的父皇、多位兄長姊妹難道不會想我哀嚎他們的悲傷嗎?你以為,我若是放下了,上官末塵,我唯一的弟弟,他又要將承受些什麽,他將要獲得比我更加嚴重的痛苦,你知道嗎?”


    那個站著的人,自然是朝廷的虎威將軍的弟弟——虎猛,虎猛暗中在為上官末顏辦事也是很早的事情了,上官末顏這麽說了以後,虎猛也就沒有任何回答的話,一會兒,虎猛也就隻好準備著離開了。


    上官末顏這個時候,才抬頭起來,將桌上寫好的信紙折起來,然後走到了房門前,輕輕的拉開了房門,將信紙遞給了那個站在門口的烏七妹:


    “想辦法幫我送給幽咽。”


    烏七妹手裏端著的卻是一碗冰糖銀耳,最是降溫滅火,烏七妹笑了笑:


    “公子累了,還是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吧。”


    上官末顏點點頭,沒有拒絕,隻是端起了那碗,然後將信放在了烏七妹的托盤上,自己回身去了屋子裏麵。烏七妹苦笑,然後將信封收好,轉身離開,沒有再糾纏不清。十七歲的時候,烏七妹就知道,太過糾纏一個男人,那麽終歸是使得自己受傷而已。


    然而,烏七妹卻是不知道,在她身後,一直靜靜的有一個人在房梁上,觀察著她。而且,那個在房梁上的人,是個女子,一個滿身黑衣的女子。


    -


    翌日清晨,鑼鼓喧天,禮樂齊鳴,烏七妹也就坐在了自己的房間裏麵讓喜娘給化妝和梳頭,帶上鳳冠。鳳冠上就是一斤鑲嵌了足夠多的珍珠,然後那喜袍上不僅僅是最美最好的鳳凰,還有用金絲勾的邊。堪稱百羽衣的喜袍,都是用了紅色的羽毛在袖子上,看著竟然是近年來,江湖上最為華美的喜服了。


    烏老大也就讓中原鏢局的所有人,老三到老六都全部回來了,而且烏老大一早就拉著上官末顏站在了門口迎接賓客前來,每一個人都在和烏老大打照麵,順便見識下中原鏢局的新女婿。可以說,每一個來賓在見過了上官末顏以後,都或多或少有些明白了為什麽麽烏七妹非此人不嫁,因為每一個見過了上官末顏的人,無論男女,都會對上官末顏產生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無論來了多少人,上官末顏都是禮貌的和對方寒暄。


    然而,


    局勢唯一有變的情況是,少林的代表來了,在和烏老大寒暄以後,便也看向了上官末顏,看了上官末顏一眼之後,那個少林的和尚對著上官末顏輕輕的念叨了一句:


    “阿彌陀佛。”


    上官末顏笑了笑:


    “大師多禮。”


    “不是和尚多禮,而是施主殺虐太重,恐怕難以往生。和尚不過是修行佛法,希望佛國淨土而已,施主雖然笑顏綻放,但是眼中的殺氣是絕對掩飾不過去的。”


    烏老大一聽也就愣住了,看著上官末顏,上官末顏也是笑了笑:


    “大師何出此言?”


    那和尚雙手合十,再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然後才說道:


    “施主眼光是看死人的目光,無論是多少人,經過了施主眼前,施主都是在看一些屍體的目光,全然沒有生氣。”


    上官末顏聽了,也不過是一笑:


    “大師言重,嚴莫不過是有些感慨,人事無常。”


    “如是,施主不宜成婚,今日必有大凶。施主塵劫太重,今日成婚,恐怕必定釀就大錯。”和尚就站在門口,不再往前,似乎看出來了什麽。


    上官末顏也是不信鬼神和不信佛教的,但是經過了這個和尚的這麽一番言論,也就臉上收起了笑容,對著那個和尚冷冷的說:


    “那麽,大師你是一定要壞我的事了?”


    “好了,嚴莫,大師是客人,說一兩句話,不需要太當真了。”烏老大出來打圓場,認識了嚴莫的不多時間裏麵,也沒有見過了嚴莫如此發火和冷淡的說話,倒是讓烏老大認為嚴莫是真心喜歡自己的妹子,無論如何都是堅持著要娶自己的妹妹的。


    和尚搖搖頭:


    “是非一線,紅白一線。望烏老大慎重考慮。和尚我也就是到過了這裏。”


    說罷,那個和尚轉頭就要走,上官末顏如何能夠讓那個和尚走,上官末顏笑了笑,不過是隨意的轉頭,然後就牽動了自己身上的那個大紅的花團,這個時候,那個花團不知如何竟然是牽動了中原鏢局的匾額,那個匾額忽然掉落了下來,就在掉落的瞬間,中原鏢局的大門忽然也就關上了。


    所有的事情也都是一瞬間發生的,上官末顏在匾額掉落的同時,已經一把掀掉了身上大紅的喜袍,然後悄然退步開來,離開了烏老大的身邊,然後後退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這個時候,也就忽然有了虎猛手下的一群人護在了上官末顏的身側。


    上官末顏沒有動手,但是卻已經有人前去包圍著那個和尚,和尚倒是也不驚慌,隻是回頭看著上官末顏,一臉的悲憫。


    而上官末顏也是靜靜的回望著那個和尚:


    “和尚,這個業因是你造下的。若生殺戮,也緣於你的一句話。”


    烏老大這個時候才從混亂之中緩過神來,他回頭去想要打開中原鏢局的大門,但是卻怎麽都推不開了,烏老大也就後退了幾步,想要輕功跳進去。然而,還沒有跳進去,就聽見了裏麵,直接的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烏老大隻來得及連忙就地撲倒,然而,還是有了不少碎片非了出來,砸在了烏老大的身上。


    上官末顏臉上反而是帶著一點點的笑容,看著中原鏢局這等千古的產業,也就是在這麽一個瞬間就被炸成了灰,何況是裏麵還有那麽多的人,賓客盡歡,本來不就是婚宴應該的樣子,可是這一次,真的另中原鏢局有了一個與眾不同的婚禮,絕對可以載入史冊。


    烏老大在爆炸之後,抬頭就是看見了上官末顏的這個笑容,烏老大也就皺起眉頭來,很是不敢相信似的,從牙根裏麵吐出了幾個字:


    “小子!是你?!”


    上官末顏微笑了起來,聳了聳肩:


    “你這裏天地人和。”


    “你到底是什麽人?!”烏老大起身,直接拔出了自己的九龍金剛環,烏老大曾經接觸過上官末顏的脈門,上官末顏身上的筋脈乃是斷裂的,那個時候烏老大也就覺得如果隻是一個書生,如何身上的筋脈會受到這樣的重創,何況上官末顏整個人的氣質都不像是一個貧寒家境下長大的孩子,也就是如此的情況下,烏老大雖然生了疑惑,但是看著上官末顏和烏七妹兩個人倒是也算是比較和諧,也就沒有多問,然而,卻生了如此巨大的變端。


    “烏老大,你現在難道不想殺人嗎?”上官末顏沒有回答問題,不過是如此說著。


    “對!老子很想要殺了你這匹狼!”烏老大說著,直接就跳起來,然後直接的用九龍金剛環就劈向了上官末顏,上官末顏也不躲避,隻是朗聲說道:


    “老大今日的計劃,倒是真的讓江湖上不少門派都受到了重創,此後,中原鏢局若是想要一統江湖,倒是容易了許多!”


    此言一出,不少從中原鏢局那熊熊烈火之中爬出來的江湖人,都是怒火中燒,猶豫烏老大背對著中原鏢局的門,自然是沒有注意這等事情,被上官末顏這麽一說,反而更像是所有的爆炸都像是烏老大一個人製造的。


    烏七妹這個時候卻好整以暇的從中原鏢局裏麵出來,帶著眼淚的指著烏老大說:


    “哥哥,妹妹我今生就這麽一場婚禮,為了你的稱霸大業,你竟然要置妹妹終身的幸福於不顧嗎?”


    此刻,江湖人已經開始指著烏老大說:


    “烏老大!枉我們還以為你是俠義之人士,沒想到你竟然是此等小人,讓我們瞧不起!你今日的事情,若不是我們站得離那炸藥遠了,恐怕早就小命都沒有了!”


    “你到底是安了什麽心!這件事情你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烏老大!你這個卑鄙小人!”


    一時間,眾說紛紜,都是對烏老大的咒罵的,烏七妹也就直接的走到了上官末顏的旁邊,一直在哭著。烏老大百口莫辯,也就大罵了一句:


    “你他媽的!”


    然後烏老大直接的指著烏七妹說:


    “我們烏家,怎麽出了你這麽一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烏七妹哭著,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烏七妹隻有十七歲,還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子,如此的情況下,武林中人怎麽都是相信烏七妹的,無論烏老大說什麽,也就讓烏七妹這麽直接的指出來了烏老大的野心,江湖人也就開始指責烏老大。


    “我三哥、四哥、五哥、六哥都死了!大哥,你怎麽那麽殘忍!”烏七妹繼續說。


    此言一出,上官末顏卻笑了,然後勾起了嘴角:


    “老大,若是我是你,就要先殺了流言的製造者。”


    烏老大看著上官末顏,上官末顏卻是看向了那個和尚,和尚無所畏懼,隻是看回上官末顏,多時,才說了一句:


    “公子攻心為上,縱使公子武功全廢,也可以另天地翻轉!”


    上官末顏冷笑一聲:


    “武功已經廢了的事情,你們總是喜歡一遍一遍的在我麵前提起,真是叫人不爽!”


    烏七妹一聽這句,也就毫不猶豫的出手,拿出了自己腰間的鞭子,然後直接的抽了過去,對準的不過就是那個和尚的頸項,然後就是一鞭子抽了過去,那個和尚沒有防備,卻被烏七妹打個正著,而烏七妹沒有想要留情的意味,所以一招致命,在打死了那個和尚以後,烏七妹還是哭著抬頭,對著已經震驚的烏老大說了一句:


    “大哥,雖然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大哥,我們父母雙亡,長兄為父,你想做的事情,妹妹絕對都會幫你去做的。”


    看見了烏七妹如此殺人,所有在場的還心存的江湖人,都開始圍攻烏老大,這個時候的烏老大自然是腹背受敵,心裏更是情緒波動起來,被自己最為親密的人背叛,任是誰,都會覺得不能平靜。


    烏老大被圍攻的時候,烏七妹沒有幫忙,不過是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上官末顏見烏七妹沒有動,終於還是讚許的說了一句:


    “看來,你確實有了很明確的選擇。”


    烏七妹聽了,心裏也就更冷,心裏已經有了無奈,卻也心灰意冷起來。


    “但是,你也太殘忍了。我並沒有要你做的斬盡殺絕到這等地步。”上官末顏忽然說道,此言一出,烏七妹整個人都震驚了——


    難道,那張“必殺烏老大”的命令,不是上官末顏下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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