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離開的話……”北宮逆開口,他一開口,嘴裏的血腥味讓他自己都有些眩暈,不過他還是淡淡的繼續說了下去,“殺了我,你們就踏著我的屍體,從山門走下去吧。;“為什麽?!”


    “我不會放你去塞北,所以,如果你執意要去,那麽,就殺了我。”


    不要,不要被他刺激,不要動手,上guan末塵焦急的在心裏說了不知道多少遍,雲小淺,不要做讓你自己後悔的事情,你不要那麽蠢,你不要親手毀掉你的幸福,他一邊著急,一邊運用內力衝穴,可是,北宮逆那個加過點穴力道很重,上guan末塵怎麽都不成功。


    他在騙你,他在刺激你,他想死,雲小淺你快點清醒。上guan末塵知道,北宮逆雖然現在還能攻擊,可是他那麽嚴重的內傷,一但和雲小淺真正動起手來,北宮逆哪裏是雲小淺的對手。何況,雲小淺的是實力沒有人知道,她多年以前在端鶴門,就沒有人知道,因為所有人都是用“端鶴門的小師妹”或者“端鶴門主最小的徒弟”來稱呼她的,那個時候甚至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她是一把利刃。不僅僅是端鶴門,她還和翼月神教有瓜葛,那個教裏麵的武功也是不可小覷的,偏偏這個時候,上guan末塵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就要眼睜睜的看著雲小淺殺死北宮逆嗎?


    北宮逆在心裏笑,他沒有想到,他不僅要是去所有,最後包括性命。如果可以,北宮逆願意選擇早早的死去,父親沒有請玲瓏先生來到府裏,他現在也就是一具枯骨,安靜的躺在蕭塚之下。


    “我……”


    “殺了我,你才有機會。”


    雲小淺沉默。


    “殺了我。”北宮逆最後輕輕的說了這三個字,不知道為什麽,這三個字的分量,就好像是一個少年對著自己心愛的女子說“我愛你”一樣,有不可阻擋的魔力。


    就在那個瞬間,雲小淺的手中突然多了幾枚鐵片,而她出手的度很快,很快,她出手的時候卻沒有看著北宮逆,她向上guan末塵喊:


    “你這個家夥,如果能起來就快點跑!”


    如果能跑,上guan末塵一邊苦笑,他瞪著雲小淺。


    雲小淺顯然不知道上guan末塵被北宮逆控製住了,她一邊投出了暗器,防止北宮逆突然過來,北宮逆也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他隻是擋掉了雲小淺射過來的飛鏢:


    “你救不走他。;雲小淺咬牙:


    “上guan末塵,你不要像個豬一樣睡在那裏好不好,你好歹說句話啊!”


    上guan末塵對著雲小淺翻白眼,她不是一向號稱自己觀察力群的嗎?怎麽現在竟然看不出來他被人點了穴還一直不能說話。


    雲小淺似乎也覺了上guan末塵的異樣,她輕輕的問:


    “你被點了穴?”


    上guan末塵除了翻白眼和眨眼、在心裏罵雲小淺是個白癡以外他不知道可以說什麽。


    雲小淺隨手拿出了幾個鐵片輕輕著力向上guan末塵的穴道打去,然而,她的鐵片還沒有到上guan末塵身上,就已經被一柄軟劍齊齊的擋開,來人穿淺黃衣衫綠色披風,留八字胡。


    “坤地?”雲小淺認出了這個人。


    “雲小姐,你……”


    “坤地,退下!這裏沒有你什麽事!”北宮逆嚴厲的截斷了坤地後麵的話。


    坤地不明白為什麽北宮逆不讓他解釋,但是他知道,他們八個人誓死效忠北宮逆,就會永遠保護他,直到他死。


    雲小淺回頭,這個時候正好對上了北宮逆看她的眼神,那種眼神太淡漠,雲小淺有些不習慣,然而,北宮逆用更加冷漠的語氣說:


    “北宮淺,無論你承不承認,你現在,除了殺了我,沒有其他路。”


    坤地、雲小淺還有地上躺著的上guan末塵,都在心裏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雖然雲小淺一直告訴自己她是北宮逆的妹妹,雖然她知道不是。北宮逆也在表麵上承認雲小淺是他的妹妹,他卻從來沒有用“北宮淺”這種稱呼來稱呼她。


    何況,在北宮逆心裏,他從來就沒有就承認過這個稱呼,甚至,在雲小淺叫他“哥”的時候,他都從來沒有回應過。


    她不是他妹妹,他知道,然而,她以為他不知道。


    這個時候,北宮逆用這種口氣說出來,上guan末塵知道,北宮逆明顯是心痛。


    “哥……”雲小淺突然不知所措的叫了一聲。(看小說就到--吾讀#小¥說&網--?--吾讀#小¥說&網--;坤地和上guan末塵緊張的看著北宮逆,北宮逆隻是冷笑:


    “你心裏,若還有我這個……”他說到這裏,突然沉默了一會兒,心髒在開口的時候,狠狠的痛了一下,“哥哥……的話,你就不應該在此刻說出這種丟人現眼的話。”


    雲小淺的眼淚本來已經幹了,她沒有想到北宮逆會說這樣的話,她知道,北宮逆在她心中的位置太重要,重要到幾乎掩蓋了她的光芒。所以,北宮逆的一言一行,都可以輕易的被放大。他就算是輕輕的踏一步,因為是在心髒的位置,所以雲小淺都會覺得整個大地顫動了。


    “父親亡故,一年都沒有滿,你不但不守重孝,你還要在父親屍骨未寒的時候,跟著一個江洋大盜去亡命江湖,你到底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哥哥’,有沒有北宮家?!”北宮逆在說到“哥哥”那個詞的時候,他的口氣不知道為什麽加重了。


    “我從來就沒有想做‘北宮淺’!”雲小淺對著北宮逆衝口喊出,“這個身份是我不想要的!我不要做北宮家的小姐,我隻是‘雲小淺’,我不要我不要!”


    “那麽,也就是說,你想要我把你逐出北宮家?”北宮逆冷冷的說。


    雲小淺先是一驚,然後她昂頭:


    “隻要是這樣,你就不會管我了吧?”


    北宮逆看著雲小淺那個樣子,她是下定了決定要脫離他了吧,北宮逆心中僅存的溫度都一分一分的低了下去:


    “是的,不過,雲小姐,你現在既然不是北宮家的人――”


    北宮逆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冷冷的看著雲小淺和上guan末塵,突然轉頭對站在一邊的坤地說:


    “坤地,聽我號令,抓住所有擅闖北宮府、阻止北宮府行動的人。如遇反抗,格殺勿論!”


    坤地聽見驚訝不已的看著北宮逆:


    “少爺!那可是雲小姐……”


    “她姓雲,不是北宮。”


    “少爺,你到底怎麽了,她不是你最愛的……”坤地雖然不明白北宮逆現在到底怎麽了,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北宮逆最愛的人是雲小淺,那個他情願為了她把自己弄傷弄殘甚至不要命的人。


    雲小淺驚訝的聽著坤地的話,她有些驚恐的看向了北宮逆。


    而,北宮逆並沒有看著雲小淺,他隻是望著一個虛無的方向,慢慢的說:


    “我妻子叫付煙淼。”


    坤地愣在當場,上guan末塵看著北宮逆那樣,他也覺得是不是自己做得過huo了,他沒有想要逼死北宮逆,但是,他突然感覺到了局勢並不受自己控製。


    “坤地?你不動手嗎?”北宮逆笑了,“好的,是不是你現在的行動,我可以理解為,你要背叛我了,就好像坎水、離huo、震雷他們一樣?”


    “少爺……”坤地驚訝,他從來沒有看過那樣的少爺。


    “不用你動手!”雲小淺突然說話,喝斥了坤地,然後她抬頭看著北宮逆,她眼中的淚水順著她蒼白清雋的臉龐流了下來,在眼淚從臉龐掉落的時候,她突然出手,一把小刀就已經擊向了北宮逆。


    那道孤鴻的光芒,是誰都記得的,那是孤鴻攝。


    北宮逆笑,他舉劍,劍鋒側走,擋掉了雲小淺的那把小刀,然而,那把刀在觸及將軌的一瞬間,就散落開來,就好像是滿布的一個網,從四麵八方控製住北宮逆,雲小淺在北宮逆被困住的當口,她一票打了過去,想要給上guan末塵解穴。


    但是,已經看清楚了雲小淺是要動手的坤地,又一次用軟劍擋開了雲小淺,他有些歉意的看了雲小淺一眼:


    “雲小姐,雖然我不知道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我會誓死效忠少爺,直到他死。”


    “他死?”雲小淺的眉頭微微一皺,“坤地,你若再不讓開,我可真要對他動手了。”


    雲小淺口中的威脅,就和北宮逆冷冷的語氣是一樣的,令人不寒而栗,在某些方麵,或許他們真的很像。坤地看了一眼被雲小淺孤鴻攝困住的北宮逆,他現在沒有什麽生命危險,但是,不保證下一秒沒有。


    誰都知道,“端鶴門主最小的弟子”是多麽恐怖的角色,而她最拿手的孤鴻攝,是可以克製天下第一殺手雪小血的唯一暗器,可是,她竟然要用孤鴻攝來對付那個曾經差點死在她孤鴻攝下、她曾舍身相救的男子。


    坤地覺得雲小淺很可怕,然而,他還沒有來的及反應過來,雲小淺就輕輕的咳嗽,她唇邊溢出了幾縷血絲。


    “雲小姐?”


    雲小淺自然知道,她的身體也是不能長久在外麵吹風的,她的傷還沒有好全:


    “坤地,你現在讓我帶走他,你少爺在半個時辰以後就會沒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雲小淺後悔了,因為她感覺自己的小拇指被牽動了,她拇指上極細的絲線已經鬆軟下來,她知道,孤鴻攝的陣法已經破了。


    北宮逆看著雲小淺麵無表情:


    “已經來不及了。”


    坤地和雲小淺都以為北宮逆是破陣而出的,但是,由於北宮逆是麵對著他們,他們都沒有看見,北宮逆後背已經透出的血跡,汩汩的血流順著他的後心流出,本來就已經受了傷的後背,這個時候竟然中了雲小淺的七枚暗器,北宮逆自己都驚訝他怎麽還有力氣站在這裏。


    就在眾人陷入了僵局的時候,突然有一排箭飛快的射向了雲小淺,雲小淺自己移動輪椅是不可能的,坤地急急忙忙的趕過去,才勉強推著雲小淺躲過了致命的一箭,但是剩下的一支箭還是射到了雲小淺的腿上。


    劇烈的疼痛傳來,這是雲小淺自從受傷以來,第一次覺得腿部有那兒沉重的疼。


    “什麽人?!”北宮逆回頭,狠狠的盯著高牆。


    然而,在牆頭,探出腦袋的,竟然是當朝的惠王,還有他的弓箭手:


    “是我。”


    “你?!”北宮逆氣急,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理智,隻是狠狠的看著惠王。


    惠王笑:


    “我一直在等,可是等到現在,公子都不把人送來,我就上來看看,沒想到公子是遇到了麻煩。”


    北宮逆皺眉。


    “你是誰?”雲小淺看著那個遠遠就能聞見龍涎香、穿著鵝黃色衣衫的男孩說。


    “你又是誰?”


    “雲小淺。”


    那個小孩聽見名字,兩眼放光的看了雲小淺一眼,最後他又看了看北宮逆和上guan末塵,他笑了:


    “嗬嗬,我懂了。”


    他接著又看回雲小淺,小孩淡淡的笑:


    “我是惠王。”


    不知道為什麽,北宮逆、上guan末塵還有雲小淺,都覺得惠王那一眼,特別的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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