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旺剛才還在陶醉當中現在聽棠翁主聲腔都變了立馬意識到不妙棠翁主若是再被周鸞窮逼下去隻怕要和周鸞撕破臉皮周鸞這個人陰險狡詐棠翁主對他也一直是敬而遠之和劉賀盡量把他當佛爺給供著可是現在若為了這一樁莫須有的事情而翻臉隻怕棠翁主是要吃大虧的。


    李旺縮在屏風後邊再不能躲下去眼見得這兩人一觸即幹脆把後邊的門弄得大響自己裝作從外邊走進來的樣子腳步既沉又虛浮雙手捂著肚子就從後邊踉踉蹌蹌的走出來一邊說道:“周先生你家的茅房果然好用!”


    他走出來的時候隻見棠翁主已經站了起來臉上滿是悲憤的神情陡然見到李旺不禁大喜過望。原來李旺沒事?!


    李旺也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原來翁主在這。李旺唐突了。”


    周鸞理了理衣襟對李旺笑道:“賢弟的腹痛可好些?原來賢弟沒有出府啊為兄還當你已經先走了倒把翁主急壞了。”


    “是啊是啊。我本來已經要出門了可是實在忍不住就在你府上的茅房順便解決了問題。我心想用了你的茅房不跟你說一聲實在是沒有禮貌所以就過來說一聲。”


    李旺瞧了棠翁主一眼眼帶笑意。周鸞幹咳了兩聲他這裏算不上神仙福地但也是他修身之所。李旺當著棠翁主的麵在煙霧繚繞之地說什麽茅房茅房的直讓周鸞心底添堵。


    於是笑著對李旺說道:“賢弟你看翁主多在乎你還以為我要對付你哩。這份福氣不知道多讓人羨慕。”


    棠翁主麵色一變瞧向李旺。周鸞口口聲聲稱呼李旺為賢弟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李旺對棠翁主躬身道:“翁主周先生待李旺如同自家兄弟。剛才是李旺自己早上著了涼所以……”他屁股對著周鸞。這一鞠躬起身地時候便正好朝棠翁主眨了眨眼睛。


    棠翁主何等聰明立馬放下心來。


    周鸞當著棠翁主的麵說李旺與他情同兄弟便是要棠翁主斷了拉攏李旺的決心。正所謂枕邊風吹啊吹這女人的手段高明萬一李旺被他策反那周鸞白撲了那麽多路竹籃打水一場空。


    要知道此時的李旺不止是一個小小的醫工長。更是黃牛幫地幫主。隻是周鸞哪裏料到棠翁主一早就已經把周鸞和廣陵王的關係透露給了李旺。


    今天這出戲。現在倒是要調轉頭演了。


    棠翁主稍稍一想便明白周鸞是在自己的麵前唱得哪出她不動聲色地瞧了李旺一眼重新落座心裏頭卻不得不佩服李旺李先生究竟是有本事竟然能讓這個周鸞也看重他想要收買他。


    棠翁主於是“哦”了一聲。看向周鸞。“原來周先生如此禮遇李先生倒是讓妾身意外了。”


    周鸞招呼李旺坐下。向著棠翁主道:“李先生地醫術群周鸞偏巧也有些問題要向李先生請教不知不覺地就越聊越是投機。”


    “正是我兩惺惺相惜……”李旺差點說順口把周星馳的台詞給說出來了。


    棠翁主輕哼一聲“如此妾身地到來豈非打擾了兩位倒是妾身不識趣了。”


    棠翁主頗覺無趣不禁站起身來瞟了兩人一眼“妾身還要到王宮去看看世子的病情。那就告辭了。”


    李旺故意擺出姿勢來對棠翁主道:“翁主不如由李旺送你去吧。正巧我也要入宮去探視世子。”


    棠翁主斜睨了李旺一眼瞧他對自己偷偷地擠了擠眼頓時明白他的意思擺出一副冷臉卻輕笑著拒絕道:“我看不用了。李先生既然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勉強入宮還是在這裏好好和周先生敘話吧。”


    說話間已經扭著楊柳腰曼曼地去了。李旺眼見得棠翁主不吭一聲地離開心裏頭對她暗暗誇獎表麵上卻擺出一副茫然的麵孔他看向周鸞自言自語地說道:“奇怪為何翁主有些不高興了。”


    周鸞心道她見你是我的人了還能高興麽?哈哈隻怕以後你想親近她都有些難度了。口上卻說道:“誒怎麽會你沒聽見剛才翁主為了你都快要把我給吃了。嘿嘿你要是晚出來一步隻怕情形便大不相同了。”


    李旺於是說道:“是啊周先生你這玩笑開大了。我想著萬一翁主真的怒了下令把周先生給下獄了那可就不妙。情急之下隻好奔出來。”


    “賢弟擔心我被翁主下獄?”周鸞心裏冷笑你是擔心我下獄了就沒人救善冰吧。


    “是啊。”李旺故扮作無知道“翁主雖然並無實權但終究是大王的親姊姊我看大王對翁主言聽計從真要是得罪了翁主周先生你就算再得大王恩寵卻也不好辦。”


    “嗬嗬李賢弟以為我是得大王恩寵才能有今日的這般榮耀麽?”周鸞暗笑著李旺的無知剛才自己要是和棠翁主翻臉倒黴地隻可能是那個女人。


    誰讓這個女人有些小聰明昌邑要不是因為她劉賀這個傻小子早就已經管廣陵王叫爹拱手把昌邑送給廣陵王了。


    周鸞隻是一直隱忍不。沒有動這個女人而已。哪裏知道她自己送上門來。要不是李旺殺出來……


    “哦?”李旺不解地看著周鸞又做恍然大悟狀“也不能這樣說周先生是憑著一身地法術讓人不得不臣服於先生才是。”


    周鸞搖搖頭笑道:“皆不然。若是以後有機會。做哥哥的再說與你聽。”周鸞擺了一道譜他當然不會輕易將他地身份告訴李旺。


    廣陵王的大計怎可隨便說與人知更何況這個李旺嘻嘻笑笑。根本就不在他的掌控之內。


    “不過說到法術李賢弟。你是不是該把那一個法術教出來剛才的打賭是李賢弟你輸了嗬。”周鸞看向李旺一心盼著李旺的那個騙人地招數。


    “嗬嗬。願賭服輸李旺這就告訴先生。不過翁主最後居然舍我而去周先生我怎麽瞧著翁主沒有為在下神傷呢。”李旺皺了皺眉歎了一口氣。


    周鸞哪知道李旺名堂這麽多眼見得他就要把法術說出來。心裏焦急便說道:“此局就算平局吧。賢弟你我把賭注互換可做得?”


    李旺眉開眼笑“哈哈如此甚好。”當下回想小時候看地一個揭露封建迷信的那些講巫師巫婆如何行騙地紀錄片把其中一招用硫磺化血水地一招交給了周鸞。


    李旺心裏樂開了花這一趟倒挺值的用兩個過時地點子換了一大塊馬蹄金。小人的錢不賺白不賺。這買賣合算!


    周鸞與李旺又說了會子話李旺便起身告辭。周鸞前腳送走李旺後腳就讓人把雷大箭給叫了過來。


    雷大箭興衝衝地掃了一圈對周鸞說道:“李旺走了?”


    周鸞點點頭“對了可查到李旺到底是什麽來曆?”


    雷大箭把一卷竹策交到周鸞手上


    “我已經去打聽過了。這個李旺是在城外被雷劈中之後被酒市上賣酒釀的一對父女兩收留的。聽說他被雷劈中以後全身都燒成了黑炭但居然沒死真是神奇!如今市肆上的人都知道李旺的神奇要是他們知道這位神醫居然成了醫工長估計整個昌邑都要議論紛紛了!”


    雷大箭說著臉上還帶著一種興奮顯得對李旺十分崇拜。


    周鸞冷冷地看了雷大箭一眼漠然道:“什麽神奇被雷劈中沒死那是他的運氣算不得什麽本事。”他自己是神棍可是他從來沒見過神不像雷大箭是被自己給蠱惑地最深的人。


    雷大箭朝周鸞幹笑道:“是對於幫主和李旺來說是沒什麽神奇的。但我們凡人就不同了。”


    周鸞跟雷大箭這種中自己施地毒太深地人是沒法子交流。


    他低頭看了一眼雷大箭遞過來的竹策皺眉道:“這是何物?”


    雷大箭道:“這是李旺的戶籍掛在姓袁的那戶人家之下。上麵的名字叫賴大毛。”


    “賴大毛?”周鸞聽到這個名字忍不住重複出來。估計李旺要是知道袁大叔給自己取了一個這麽有個性的名字該當場暈厥過去。


    “是。不過我仔細看了一下來曆有些不對我想這份市籍應該是胡編亂造的。”


    周鸞把那卷竹策往地上一扔“自然是瞎編地。不過他為何要用兩個名字?這兩個都是假名?”他瞧了雷大箭一眼見雷大箭搖了搖頭顯然也猜不到。


    周鸞隻得說道:“你再重新查過看他到昌邑之前究竟是從哪裏來地。”


    雷大箭卻愣在一旁沒有任何表示許久才吞吞吐吐地問道:“幫主你說這個李旺會不會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周鸞用看怪物地眼光看著雷大箭雷大箭小心翼翼地說道:“我聽有些人這麽說。說李旺被雷大叔撿來的時候根本就沒下過雨。天上就打了那麽兩下雷就正好劈中他了。幫主他是不是真地是上天……”


    “上天你個頭!”周鸞被雷大箭氣得半死。從前雷大箭對自己奉若神明這種感覺的確不錯可是當雷大箭把別人也當作神明的時候周鸞才知道雷大箭有多愚蠢。他拂袖而起。“算了你命人傳書給周鳳讓她有時間打聽打聽李旺到底是從哪裏蹦出來的!”


    雷大箭咧嘴一笑。“是。有大小姐出馬就沒有搞不定的事。”李旺今日便再沒有去奉常署。直接回了家。


    袁西梅和善冰剛好在做飯見到李旺回來都是麵色一喜李旺故作若無其事地和兩女閑聊了一番找了個由頭把善冰拉進屋子裏頭問話。


    一進來他便迫不及待地關門問道:“五牛盟到底是什麽來曆?幹什麽的?”


    善冰一愣不明白李旺怎麽昨日還對五牛盟黃牛幫完全不感興趣這才過了一天不到就這麽著急想要知道。


    眼瞧見袁大叔出去不知道幹什麽去了袁西梅又在灶下忙碌。善冰便進來往墊子上一坐。端端正正地看著李旺“那就從頭說起吧。”


    善冰最怕地就是李旺對黃牛幫的事不熱心。但她也知道這種事不能急尤其是李旺這樣的人越是強迫越是適得其反。所以她也不催促他。


    眼見得李旺現在主動問起雖然不知道是什麽緣由她心中倒是十分歡喜。


    “五牛盟最早地起者乃是張良他是本朝的開國功臣。”善冰說著頓了頓。看了李旺一眼。見李旺眼中流露出不信地神色便又補充說道:“傳說當初張良除了得到了黃石公的《太公兵法》。還得了一塊黃牛皮這塊黃牛皮聽說關係到社稷江山誰若是得了這塊牛皮誰就能夠王天下。張良為了不讓人輕易得到牛皮又要讓做皇帝的心中有根刺就把這一塊牛皮分成了五分分別交給了五個毫無關聯的人保管。若是皇帝不行仁義自有人會找到這五塊牛皮把皇帝拉下馬來……”


    “噗嗤”未等善冰說完李旺就忍不住笑了他拿出那塊黃牛皮來對著善冰說道“你別告訴我袁大叔的這塊黃牛皮就是當初張良的那塊啊。哈哈現在是多少年張良那時候是多少年至少一百多年了吧我怎麽瞧這塊牛皮也頂多就放了一二十年。”


    善冰聽得李旺的話一時語塞。“我也沒說那就是的。”但聲音細微幾不可聞“雖然他們都認為這塊牛皮就是那五塊當中的一塊。”


    見李旺忍住笑意但一張臉卻還是忍俊不禁地模樣善冰忍不住皺眉道:“大哥你不信是不是?”


    那是自然說相信才是假話。


    張良遇上什麽黃石公得什麽《太公兵法》原本就是騙人地把戲還不是愚弄群眾就跟劉邦的斬白蛇起義一樣什麽白帝子赤帝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都是胡編亂造出來的。


    要是可以他李旺現在就可以被塑造成天神。


    李旺忍不住仰頭看了看被風吹得掉灰下來的屋頂不過自己這樣的身世跟天神轉世也差不多了吧。


    善冰無趣道:“大哥你不想聽這些那你要知道什麽?”


    李旺見自己把美女給逼急了趕緊說道:“沒事你接著說。我心裏頭理解就行。堅決不打斷。”


    李旺心裏頭暗暗合計著這個五牛盟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興起的組織但怎麽想也不可能是張良那時候留下的。牛皮地傳說無非也是想借張良地風來給自己增加一些蠱惑人心的砝碼。什麽五塊牛皮合起來就可以王天下八成是哪個有心人散布出來地就等著時機一到。就收購好那五張牛皮然後借著這股東風好準備造反吧。


    眼見得善冰沒了聲音李旺掩住口道:“好我不說了。你接著講故事。”


    善冰白了李旺一眼不跟他爭辯。繼續說道:“五牛盟是何時生出來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黃牛幫是師父一手創立隻因當初河東郡泛濫。貪官克扣朝廷用來賑災地糧食弄得官逼民反。師父便收容了一群孤兒寡母哪知道這夥人越來越多師父隻好帶著他們到山林裏頭自耕自種漸漸地便有了黃牛幫的雛形。”


    李旺一邊聽著一邊點頭黃牛幫的的確確隻像一個收容所算不得什麽黑社會的幫派“那其他的四牛呢?”這才是他關心地問題。今天急著回來問善冰便是想知道黑牛幫以及其他幫派的情況。


    他記得昨天雷大箭還說黑牛幫算是五牛盟中的第二大地。不知道第一大的又是什麽牛。


    “其實論規模。論實力黃牛幫在五牛盟當中地確是排最末。師父當初興建本幫也並沒有想著要和朝廷作對隻是自保而已。至於五牛盟在善冰原先的記憶當中更是極少聽過這三個字眼我當時也覺得很奇怪為什麽會有這樣一個五牛盟存在。五牛盟雖然存在。卻根本就像是形同虛設。五大幫派相互之間是極少往來。至少我們黃牛幫便和其他四個幫派沒什麽來往黃牛幫被朝廷圍剿的時候。也沒見有人來支援。”


    善冰說著眼眸當中漸漸流露出一種憤慨“後來善冰與師父四處躲藏的時候便大約從師父的口中知道了一些。五牛盟中一共有五個幫派分別是河東郡的黃牛幫昌邑的黑牛幫楚地的大牛長安的風牛以及一個不知所蹤地紅牛幫。”


    黃牛、黑牛、大牛、風牛、紅牛……李旺心想這名字起得真是土色土香。


    “這四個幫派我也是近來才知道但是真正有黃牛皮地卻隻有我師父一個。也不知道是誰放出風聲說師父的手上用來記錄師父絕技的那張牛皮就是張良留下的五張其中的一張還說剩下的四張雖然沒有在其他四幫的手中但總有一日五牛盟會得到全部地牛皮等到那一天……”


    “等到那一天五張牛皮連成一張大牛皮就是真命天子要出現地時候了。”李旺看著善冰後者臉上有些驚慌地下意識地往門那瞧了一眼半天才鄭重地點了點頭。


    李旺算是明白了所謂的五牛盟其實是因為張良五張牛皮地那個傳說才應運而生的。


    或者可以這樣說多年以前就有人想出了五張牛皮的語預言真名天子一說當民眾已經認同這個預言的時候便又找一些和牛掛得上邊的幫派成立了一個五牛盟黃牛幫便不幸被挑中正巧黎昏大叔又有一塊牛皮正中別人的下懷。於是有心人就故意把這塊牛皮誇大成那五張牛皮中的一塊剩下的四塊也將會落入每一個幫派的手中那麽最終都將匯聚於一個人的手裏那個人應該就是五牛盟的盟主。


    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五牛盟當中的幫派絕大多數應該都是空殼子就如同黃牛幫一樣是用來湊數的。“其他幫派的實力如何?誰是第一大幫?莫非是那個不知所蹤的紅牛幫?”


    善冰暗暗稱讚“大哥你怎麽知道的?”


    這還用想麽策劃成立五牛盟的人就是那個想要稱王奪位的人他的實力自然得是五牛盟當中的最大幫派才能順理成章地成為盟主把所有的一切都演繹得那麽自然。


    而他明知道五牛盟最終將要舉起反叛的大旗做賊心虛著呢不把自己給藏起來?把自己的幫派搞得聲勢太浩大豈不是被人給端了。


    李旺冷笑道:“可惜了前人種樹後人乘涼。我看黑牛幫的大幫主是想揀個現成便宜。”


    周鸞的東家既然是廣陵王。那一切就昭然若揭了。曆史上就沒有安於現狀地廣陵王這位廣陵王暗中籌劃搶奪漢昭帝的皇位周鸞見民間既然已經有五牛皮的傳說便幹脆替廣陵王物色過來也好撈個“順天應命”的由頭。


    “揀什麽便宜?”善冰聽得雲裏霧裏忽然間抓住李旺話中的重點。“黑牛幫的大幫主?大哥你知道他?不會今天早上就見過了吧?”


    李旺佩服地看了善冰一眼“不錯你可知道黑牛幫地大幫主是誰?”


    善冰搖搖頭。“黑牛幫原先也籍籍無名也是在這一年來。忽然之間變大的。不僅僅是在昌邑在濟水、臨淄一帶似乎都有他們的勢力。不過說起來黑牛幫管事地是幾個副幫主從來沒見過大幫主是誰。”


    李旺明了於胸周鸞也許隻是在某一時間把黑牛幫給收過來用這個來製造一定的江湖效應以及輿論李旺忽然有點想知道想出五牛盟這麽一個主意地始作俑者是誰他可知道他正在為他人(廣陵王)做嫁衣裳。


    見李旺的臉上露出笑意。善冰忍不住問道:“大哥你在笑什麽?”


    “沒什麽。你沒想過為何黑牛幫的二幫主會出現在昌邑麽?因為他們的大幫主就在昌邑而且還有一個冠冕堂皇的身份。”


    李旺於是把周鸞就是黑牛幫大幫主的身份給說了出來另外把周鸞今日對李旺的試探以及他想要讓黃牛幫成為黑牛幫附屬的意思甚至把黃牛幫的弟子還回來地事也全部轉述給善冰聽。隻把周鸞是廣陵王謀士以及廣陵王想要造反一事給隱瞞不說這種“未卜先知”地事知道的越少應該越好。


    善冰聽了臉色變得慘白。嘴唇都氣得白。手心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新衣裳“黑牛幫實在是欺人太甚了!他這分明是派人監視我們。讓黃牛幫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黑牛幫的控製!大哥你答應他了?”


    “我自然沒有答應。不過我也是用你做擋箭牌把他給搪塞過去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周鸞那個人絕對的小人要是和他唱對台戲恐怕要在昌邑繼續安穩地待下去不大可能。”


    “那難道師父的黃牛幫就要受製於人嗎?我豈有臉見師


    善冰秀眉緊蹙看向李旺雙眸忽而一亮帶著渴望問道:“大哥不如咱們離開此地?為何非要留在昌邑?”


    看著一臉渴望地善冰李旺卻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撓了撓頭斜眼看了一下外邊盡管門是掩著地但善冰卻好像能感覺到李旺的目光是穿過此門停在對麵地袁西梅身上。


    善冰一下子反應過來不禁有些赧然地笑了一下雖然遺憾但卻無可奈何“大哥是善冰剛才太急也想得太少了大哥別怪善冰。”善冰其實清楚地知道李旺的家在這裏他是袁西梅的夫君原本成為黃牛幫的幫主就已經是勉為其難了又怎麽可能為了黃牛幫舉家搬遷?


    善冰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氣把這些沉重的事都暫且擱下“大哥去瞧瞧大嫂吧估計飯菜早好了咱們再不出去她要擔心了。”


    “誒放心吧她可放心了。”李旺隨意說著說完卻見善冰麵色一紅便又補充道“我是說你是我妹妹怕什麽!”


    善冰笑了一下起身道:“大哥出去吧其他的事到時再說。”


    不知為何善冰眼麵前浮現出昨日李旺緊拉著自己的手伸向油鍋的那一幕她死死地拽著他的手那一刻好像覺得有他的手就什麽都不用怕可是現在才知道其實他並不屬於她。


    善冰打開門看著對麵拿著湯勺在試鹹淡的袁西梅忙忙碌碌的袁西梅。她真教人羨慕呀。


    “善冰。”李旺看著善冰煢然地背影喊了一聲。


    “唔?”善冰趕緊收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心跳陡然加快自己怎麽會想這些。


    “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會讓黎昏大叔半夜來找我的。”


    善冰一愣。明白過來李旺的意思隻覺得胸中一股暖暖地感覺她回頭給了李旺一個微笑。“嗯”了一聲這才走出門去。


    袁大叔從外頭悠哉遊哉地回來。一進來就看見袁西梅在灶下忙碌聞著香味就拎著一壺酒往袁西梅那湊過去“呀又有老母雞吃。真香!小梅看你爹弄了一壺好酒回來一會兒跟女婿喝兩杯。誒對了女婿呢?”


    “在屋裏和冰妹說話。”袁西梅也沒空搭理袁大叔。


    袁大叔斜睨了東屋一眼屋門緊閉。這讓袁大叔的心裏頭忍不住一咯噔。對旁邊茫然不覺的袁西梅慫了慫道:“他們進去多久啦?”


    “沒注意有一會兒吧。怎麽爹你找夫君有事?”


    袁大叔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地樣子“嘿!我能有什麽事!是你有事才對!你怎麽這麽傻啊自己在這裏做飯放他們兩進屋子裏頭去。”


    袁大叔一把搶過袁西梅手中的木勺“去。去!別弄了。趕緊到屋子裏頭去看看。”


    袁西梅白了袁大叔一眼若無其事地把勺子拿回手中。“爹你別在這裏瞎摻和了他們兄妹兩說會話有什麽不行地。”


    “兄妹?”袁大叔一直持保留態度“是親兄妹嗎?我怎麽瞧都不像!”袁大叔湊到袁西梅耳畔說道:“你得多留個心眼別到時候男人被拐跑了。嘿我說你呢!你也不問清楚!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傻一個女兒。”“得了我去幫你問。”


    這一說袁西梅有了反應了。她慌忙拉住袁大叔急急道“爹你又胡鬧什麽啊!”袁西梅一咬唇對袁大叔道:“就算不是親兄妹那至少也是表妹人家有正經事呢。”


    “一男一女有什麽正經事!表妹表妹更不得了!從小就搞在一處的!”袁大叔急急地說道。


    袁西梅被袁大叔的話氣得滿臉緋紅她死死地拉住袁大叔生怕自己這邊說話的聲音被李旺和善冰聽了去“爹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就算是那又怎麽著我默許的行了吧?!”


    袁大叔瞪得眼睛大大的“你你還真大方……”袁大叔現說不過袁西梅把酒擱下就把自己頭上的汗幘往地上一摔自己一屁股在門檻坐下。“你愛怎麽著都行真是女大不中流你就等著你一年比一年淒慘好了!”


    袁西梅懶得理會袁大叔繼續燉湯。


    袁大叔一個人坐在那瞧著滿不在乎的女兒心裏直覺得堵得慌女兒啊女兒你這正妻的位置莫要不保啊。不行你倆到底圓房了沒有啊?袁大叔越想越是不對扭頭看了東屋地房間一眼門好像打開了些袁大叔心裏頭總覺得別扭從哪裏冒出來一個妹妹害得袁西梅天天跟妹妹睡覺都不能跟自己家地丈夫同房。這還叫哪門子的夫妻。


    不行!袁大叔把草鞋一提往袁西梅那又奔去在她身後又聒噪起來“西梅你今天晚上到東屋睡去知道不。”


    袁西梅正忙著猛地聽到袁大叔的話半天回過神來紅著臉不理袁大叔。


    袁大叔又重複了幾遍袁西梅聽得不耐煩。反駁道:“爹當初女兒要什麽的時候你不讓現在卻又來逼人家!好和歹都得遂了您的意麽。”


    袁大叔眼睛瞪得大大地嗬!女兒長本事了現在天天和自己頂嘴。“有丈夫就是了不得!”


    “在說什麽呢父女倆說得熱火朝天。”東屋門大開善冰從屋子裏頭走了出來。笑著看向父女兩。


    袁大叔瞧見善冰。這就對她說道:“你來得正好替我勸勸你嫂子。哪有……哎喲!”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袁西梅踩了一腳那一腳十分吃痛袁大叔再不能說話一個人抱著腳在旁邊跳來跳去。


    善冰一愣看向袁西梅不知道這唱得是哪一出。


    袁大叔望了袁西梅一眼。隻見袁西梅又瞪著自己估計他就算說出來也討不到任何好處。反倒是把女兒給逼急了。自己裏外不是人那就完蛋了。


    袁大叔心裏忿忿的明明麵前擺著一壺好酒可怎麽都覺得這酒不香。


    不行絕對不能讓到手地嶽丈就這樣沒了。李旺現在才剛剛當上醫工長就已經有了這麽多豐厚地油水等到以後上上下下混的如魚得水了。那曉得有多少好處。


    想到那些好處。袁大叔心裏頭就著急啊著急興奮啊興奮。不行絕對不能讓這樣地便宜好事沒了。


    “來來女婿這酒好!你多喝兩口。”剛才還悶悶地不吱聲地袁大叔忽然一下子興致勃把旁邊的袁西梅和善冰都給嚇了一跳不明白袁大叔怎麽一下子就又活躍起來了。


    李旺完全沒注意袁大叔有任何不同聞著那股香醇的酒香估摸著也該是十年陳釀好酒配好菜又在這幕天席地當中空氣清新不說還有兩位美女相伴這樣地日子過得多愜意啊。


    一想著便接過袁大叔手上的大碗咕咚咕咚倒了半碗下肚嘿好酒不上頭!


    袁大叔瞧向李旺喜上眉梢“不上頭吧?這酒不上頭也不辣來多喝點喝點!”這酒吧它雖然不上頭但後勁足著。沒事你喝吧喝吧喝多了晚上才好辦事啊。傍晚地時候趁著李旺回屋裏去休息的時候袁西梅又燒了一大鍋的水隻等著天沒黑好幫善冰洗個澡。漢朝的人最講究沐浴正所謂三天洗頭五天洗澡有錢人家洗澡自然是條件好又有浴池又有人服侍用的也是上等的香料和去汙的胰子但是平民百姓也是一樣的洗澡隻是沒那麽多講究罷了。


    袁西梅見善冰這兩日出去過了也和李旺一樣沾了一身的油煙味昨日才洗了頭還是沒有把味道去掉也不知道他們都去了什麽地方能弄得那麽大地味道。


    袁西梅把燒好地熱水倒進房間裏頭的木桶對善冰說道:“冰妹過來洗吧我今天特意多燒了些水。”


    善冰正坐在席上想事情猛地見袁西梅進來還有些愣愣的她忽而拉住袁西梅的手道:“大嫂你不用這樣為我張羅的。”


    “怎麽了?”袁西梅看著善冰現她雖然微笑著但是神情中卻有些不同。


    善冰看著袁西梅“大嫂其實我自己能照顧自己的你沒有必要為了我做那麽多事甚至忽略了大哥。其實你應該好好去陪陪大哥陪陪袁大叔……”


    說到這袁西梅終於明白善冰是怎麽回事了都怪自己的老爹說話那麽大聲善冰這姑娘多聰明袁大叔就算沒有明說善冰也感覺得到地。


    “妹妹你別理我爹。他這人就是這樣說地話都不好聽不過也未必是真心話你別往心裏頭去。”


    善冰笑了笑其實論年紀她應該比袁西梅還大一兩歲可是袁西梅卻像是一個姐姐一樣把你的方方麵麵都照顧得很周到讓善冰對袁西梅除了好感便隻剩下感激了。這樣地女子應該好好享受丈夫的疼愛才是自己確實有些礙事。


    善冰剛才坐在那想了好半天倒也覺得與其在這裏展黃牛幫受製於人還不如自己離去也省的給李旺添麻煩讓他為了黃牛幫的事情左右都施展不開。


    若是自己走了李旺倒也可以把周鸞的好意給拒絕了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圖個幹淨。


    想明白這茬善冰隻覺得一身輕鬆。


    “沒有其實我也有別的事能夠有大哥和大嫂你們照顧善冰已經讓善冰覺得很幸福了。不過善冰終究是個外人我說這個不是見外實在是善冰有私心對大哥大嫂有所隱瞞善冰其實還有事要是手頭上的事忙完了再來找大哥大嫂。”


    “那那怎麽行!”善冰麵色一變生怕善冰說著這話好像現在就要走了似的也不顧自己的手是濕漉漉的就拽住善冰“不行不行。你真要是這樣走了我可怎麽向夫君交代。再說了妹妹你的手還沒好呢你走了誰給你看病?而且你不方便可怎麽照顧自己。”


    善冰笑了笑“我的手現在也好多了大嫂其實我自己可以自己照顧……”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善冰打斷“不許說這樣的話了。都是我爹不好妹妹別再提走的話。要是被夫君知道妹妹想走定然要怪我照顧不周的。”


    善冰還要再說袁西梅已經拉著她往擋板後麵去了紅撲撲的臉滿是歉意“可別再說了趕緊過來洗澡吧。幸好夫君吃醉了酒在屋子裏睡著。否則可要生氣了!”


    在袁西梅的心裏頭隻把善冰當作是自己的姐妹李旺對善冰自然也是十分喜歡的自己真要是讓善冰離開了可得愧疚死。


    善冰望了袁西梅一眼無奈地一笑眼前這個女子實在是心腸太好了。估計自己是跟她說不通的當下也不再說要走就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自己悄悄地離開吧。


    隻是為何會有點舍不得呢。


    眼見得袁西梅額頭滲出了汗液善冰笑著拉住她道:“大嫂不如一起洗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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