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壓根就沒有想到要印一本後世見過的“老黃曆”那樣的書竟然有這麽難!


    原來他想得實在是太簡單了。他終於明白他現在所處的曆史時代大唐天寶七年市麵上根本還沒有這樣的書流傳!不要說是印本就連抄本也沒有!


    他讓嚴尊和鮮於瑾瑜動所有的力量去搜尋編印曆書所要的資料可令人沮喪的倒不是完全沒有可用的資料而是可用的資料根本無法去整理!


    原來這時關於宜忌之說竟有著很多流派。天文家是官方的代表不談禁忌隻講五行隻講日月五星的位置研究天道對王道的影響。而建除派則專講月亮的朔望盈虧所代表的吉凶禍富;堪輿家又專講動土宜忌;道教則造了許多神靈來主宰每日甚至每個時辰的吉凶。還有太歲本命北鬥七星、二十八宿主人禍福。連佛教也有不少此類的說法。星占家如袁天罡、李淳風之流卻依天文星象而斷人間禍福之事翻開《開元占經》李玄隻覺得兩眼一黑天啊這太複雜了我居然想把李淳風的東西抄抄搬搬就上曆書!就像後世貼子使用粘貼一樣想得太美了根本行不通!


    隻要翻開幾本書對照一番便可得出結論這些書都是胡扯!同一個日子同一個時辰各書的宜忌解說截然不同有時更會完全相反!


    怎麽會這樣?各家各派都有自己的理由但絕對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


    一方麵李玄感到無所適從連搞迷信都是要好好研究的。迷信也是分派別的!而另一方麵李玄忽然對於天文曆法的興趣大增!他覺得自己又搶到了一個良好的曆史拐點這個時代在曆書的編撰上正是個承先啟後可以大有作為的時代。也許自己稍稍加點私貨就可以改變中國人在天人感應方麵的觀念!


    他忽然雄心大振!流傳了千百年的曆法難道我就不能改變它!


    中國古代的農曆根本就不是合理的曆法啊!是落後的太陰曆既照顧不了農時節氣的變化也不能反應天象!


    通過刻印這本黃曆我要改造曆法!搞一個暗藏的太陽曆把地球圍繞太陽轉的思想悄悄地塞進去!哈哈李玄想著自己的“惡作劇”當有一天被人現之時將會多麽地令人吃驚甚至捧腹大笑。


    李玄雖然完全不懂天文學但再不懂他也是現代人公曆在中國都實行了一百年他完全可以明白真正科學的是太陽曆。而當時無論是再偉大的天文學家也還沒有意識到地球圍著太陽在轉在西方還要等著哥白尼來告訴人們呢。


    日月經天江河行地這是多麽天經地義的事情!中國人的天道和人道從中國有文字的時候開始便已經深深地紮根在人們的心中了。天文學家當時可能也叫天算家天文曆算不可分他們是高層次的理解但他們也都充滿了對天象與人道的臆解占星術和天文學完全不可分所以李淳風即是星占家也是唐朝官方的太史令!


    而民間的小老百姓呢?他們關心的是農時關心的是二十四節氣關心的是婚姻嫁娶、出行動土的日子還有時辰是凶是吉是宜還是不宜。他們關心的是今天出門有沒有血光之災?出了門家裏會不會進盜賊?這些所謂的時日宜忌在民間也形成了五花八門的學問大多掌握在方士手裏其中算命的遊方道士們知道得最多。


    李玄差點要動用節度府的力量把成都府算命看相看風水的道士全部抓起來供他使用。讓他們坐在一起編書!


    但是如果編成了這樣一本包羅所有宜忌之說的“黃曆”也有人叫《通書》的人人家裏一本幹什麽都可以查一查是不是又會把中國的社會帶入一個迷信的泥沼呢?李玄畢竟是無神論者一刹時還有些猶豫。


    原來我穿越過來還真得能對文化的傳播起很大的促進作用!他不無得意地想。曆史真的是隻要有一點助力便會朝不同的方向改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蝴蝶效應嘛?


    迷信還是科學?或者是披著迷信的外衣弄點科學的東西進去?李玄站在節度使府的一間客房裏踱來踱去拿不定主意!


    李玄忽地卟喇一聲笑出來因為在這些講宜忌的書裏竟然還有一本《合房宜忌》講明了什麽時辰進行房事最好什麽時候不能有房事否則會有血光之災或者是身染重病!


    如果房事之前都要翻書看看這個世界不是瘋了嗎?


    李玄胡思亂想著卻有一個下人來請他。晚宴開始了!


    在節度府為他接風的晚宴上李玄遇到了一個他完全沒有料倒的而正是他眼下最需要的人!


    “梁太史告老還鄉我為他接風洗塵來來來李博士這位便是我西蜀百年不出的奇人高人!鄉賢集賢院待製蘭台太史梁令瓚梁公!”


    鮮於仲通指著坐中的一位老者向李玄介紹道。


    原來這晚宴不是為我辦的嗬嗬自做多情啊!什麽?蘭台太史?太史令?梁令瓚?這個名字好像聽說過啊?


    李玄走過去大禮相見。那老者隻是微微示意並沒有把這個才十幾歲的毛頭小夥子放在眼裏雖然禮數不缺可李玄明顯地感覺道這人眼裏視若無物!


    “這位李煉師乃青城少有的煉丹奇才眼下新授蜀郡道門都教授博士。梁公蜀郡高賢今日歸隱山林實是我西蜀之莫大榮幸。還望今後多多提攜後學。”鮮於仲通把李玄介紹給這位梁公的同時明明白白地告訴李玄你要向這人多多請教!


    李玄心下明白他隻是心道什麽牛人啊這鮮於如此折節下交如此有份量的人好像在大唐也不多啊!


    梁公也隻是微笑點頭道:“老朽心力盡瘁如今隻求埋骨青山哪裏還敢稱賢?嗬嗬明白歸隱岷山從此世上便沒有我梁令瓚這號人了!”


    李玄聽他口氣竟是有幾分悲憤之情。他拚命搜索腦中的記憶可就是想不起來!


    這席間卻還有一個老人就坐在梁公的身邊也是一副冷峻的模樣。此時忽然開口道:“梁公何出此言老夫與你一同歸隱如何?我倆在山間日日下棋飲酒豈不快哉!哈哈哈!”


    李玄抬眼看時隻見這人鐵骨嶙峋麵容清瘦有一種說不出的清高清古之風這是誰啊?


    鮮於仲通拉著李玄過去道:“父親大人這便是李玄李煉師!”


    原來是鮮於家的老爺子鮮於誌簡!怎麽看上去卻像個隱士跟那梁公倒是一對兒!李玄見了如此人物饒是他平日裏放浪形骸此時也不由不恭敬地行禮畢竟人家的年紀和身份都擺在那兒呢。況且這個鮮於誌簡可是西蜀出名的一代奇人!


    鮮於誌簡隻是打量了他一眼微應一聲並沒有露出任何欣賞或無視的表情來。李玄心道老爺子真有性格不是一般人!


    李玄在這家宴之上隻是敬陪末座身邊是鮮於瑾瑜。他悄悄地問道:“這位梁公卻是何等人也?”


    鮮於瑾瑜小聲道:“梁公令瓚乃我祖父故交西蜀奇才不僅工於字畫而且是機械大師。當年以率兵府曹參軍之位被特詔入蘭台掌管天文渾儀造黃道遊儀水運渾像僧一行造《大衍曆》全憑梁公所造儀器推步定象之功啊!”


    李玄心道天啊我怎麽把他給忘了!這梁令瓚是古代最傑出的機械大師啊!中學課本上都有的老天有眼這人怎麽居然出現在這裏!


    李玄當下便做了一個決定無論如何一定要請動這梁令瓚做天工院的任院長我指南道院的四大導師之一非他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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