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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英在府中休息了半日,便前往了曹操在漢中的臨時行轅請罪,畢竟他身為前軍主將,未請軍令便擅自從前線回到漢中,這可是犯了大忌,因此請罪是必須的。


    司馬英一路往城中行轅走去,然而路上的情形卻讓他微微皺起了眉。


    此時還是白日,但大街上已經看不到幾個行人,所有的臨街店鋪都以收起了寫有店名的旗幡,不時便有數名士卒巡城,麵上皆是緊張之色,仿若如臨大敵般。


    “這是怎麼回事?”司馬英終究按捺不住,攔下一隊巡城士兵,開口問道。


    “稟將軍,辰時丞相發了手令,今日全城戒嚴。”領隊的十夫長眼見司馬英的盔甲,知其是軍中大將,趕緊拱手稟報。


    “戒嚴?”司馬英眉頭皺的更緊了,緩緩道,“莫不是城中混入了敵軍的細作?”


    “這屬下便不知了。”十夫長搖了搖頭。


    “罷了,你去吧。”司馬英揮了揮手,讓這隊巡城士兵離開。


    “諾。”十夫長再朝司馬英行了一禮,便帶著屬下繼續自己的使命。


    司馬英遙望了一眼遠方行轅的方向,麵色變得有些凝重起來,當即加快了步伐。


    來到行轅外,司馬英發現這裏的士卒比城內的其他地方都多了數倍,一個個都是嚴陣以待,似乎比上戰場還要緊張幾分。


    “麻煩通報一下,就說前軍將軍司馬英求見丞相。”司馬英來到大門外,朝守門的兵士開口道。


    “司馬將軍...”那兵士望著司馬英思慮了片刻,卻並未挪動腳步,反而是遲疑道,“敢問將軍有丞相大人召見的手令麼?”


    “沒有。”司馬英搖了搖頭。


    “那請司馬將軍恕在下不能通報。”不想,那兵士搖了搖頭,卻是一口回絕道,“丞相有令,非持其手令徵召,一律不見。”


    “這...”聞言,司馬英不由一怔,他想不到自己親自前來卻是連曹操的麵也見不到,那這罪還如何請?


    “可否勞煩通稟一下,請丞相示下...”司馬英還是不甘心,接著道。


    “還請司馬將軍不要讓我等為難。”那士卒麵有難色的說道,“丞相大人說了,今日什麼人都不見,我等又如何敢去通報。”


    司馬英歎了一口氣,正待轉身離開,卻聽不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爾等大膽,竟然連司馬將軍都敢攔!”


    司馬英循聲望去,隻見一精明強幹的男子從門內走了出來,朝守門的兵士申斥道。


    “於將軍,非我等刻意刁難,實在是司馬將軍並無丞相大人手令...”剛才將司馬英拒之門外的兵士見來人趕緊拱手答道。


    “混賬,司馬將軍乃是前軍主將,主持前線軍務,此刻返回漢中必然是有緊急軍情呈報,你等居然連司馬將軍都攔,耽誤了軍情,你有幾顆腦袋能砍?”來人怒聲道。


    “屬下愚昧,還請司馬將軍勿怪。”一席話,說得諸人紛紛對司馬英請罪。


    “司馬將軍隨我來吧。”來人單手平伸,將司馬英引進門來。


    “文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司馬英隨他進來行轅,來到一回廊轉角,見四下無人,開口問道。


    引司馬英進行轅的便是曹操手下大將於禁,於禁字文則,亦是五子良將之一。他原本是鮑信部將,後來歸屬了曹操,深得曹操信任。原本曹操無論出戰或是駐紮某處,本陣和行轅的守備都是給曹仁或者曹洪等曹氏族人率兵佈置,但如今曹仁被派往樊城防守,曹洪也留守在了許都,曹操在眾多將領中選擇將行轅的守備交給了於禁,足見其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


    “司馬將軍,你不是外人,所以我也不瞞你。”於禁麵色凝重的開口道,“你回來的真不是時候,大軍過不了幾日便要班師回長安了,你隻怕今日便要立刻回轉軍營。”


    “什麼!班師?”聞言,司馬英麵色大變,急聲道,“這個時候怎麼能班師呢!還有這麼多百姓準備遷往關內,難道就不管他們了?”


    “司馬將軍你有所不知。”於禁搖了搖頭,開口道,“這也是情勢所迫,無可奈何之舉。”


    “文則此話怎解?”司馬英大惑不解的問道。


    “其一,我軍糧秣補給不濟,許都和長安都已無太多存糧,而漢中的糧食已不足大軍半月所需...”於禁輕聲道。


    “可是馬上便是秋收時節了,隻要堅持一下等到收了秋糧,那麼大軍的補給問題便迎刃而解了呀。”司馬英急促的說道。


    “糧秣不濟隻是原因之一。”於禁頓了頓,警惕的四下搜尋一番,確認周遭再沒有其他人,這才接著道,“其二,張魯死了!”


    於禁自以為自己這番話會讓司馬英大吃一驚,卻不想司馬英早已知道這個消息,所以麵上並沒有太多驚訝之色。


    “張魯才歸降不久,丞相讓他入朝為官,誰知前日傳來消息,赴許都的張魯及其家眷竟是被人發現全數被人殺害,一個活口都沒留下。”於禁見司馬英麵色不變,以為其心中已起了波瀾,便繼續道,“張魯是將軍你親自前往巴中勸降的,將軍你應該最清楚此人在漢中的影響力,一旦讓漢中之人,特別是五鬥米道的教眾知道其已經身亡之事,必然是會極為震驚,若是劉備軍再趁機蠱惑,隻怕我軍在漢中便會陷入眾矢之的,到時更加步履維艱,想走也難了。”


    司馬英默然不語,聽了於禁所言,他心中的愧疚又在一次犯濫起來,一股悔意油然而生,不由自主的想,若是當初沒有前往巴中勸降,情況隻怕又不一樣了。


    “其三...”於禁瞥見司馬英沉默不言,亦是沉吟了片刻,又接著往下說。


    “還有第三個原因?”司馬英沒想到其中還有隱情,不由沉聲問道。


    “正是。”於禁點了點頭,接著道,“而且之所以要班師,便與這一點攸息相關。”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司馬英追問道。


    這一次,於禁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仿若蚊聲:“丞相病了!”


    於禁的聲音雖低,但落在司馬英的耳朵裏,卻不吝於一道驚雷,他圓睜著雙目,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本想繼續開口,但他立刻意識到此事事關重大,馬上緊緊捂著嘴,慢慢消化胸中的震驚之情。


    “難道還是那頭疾?”良久,司馬英好不容易平複了自己的心緒,這才出言道。


    於禁點了點頭,司馬英追問道:“嚴重否?”


    “這屬下便無法回答將軍你了。”在這個時間點,曹操的健康必然是最高的機密,即便是司馬英,於禁也不敢輕易告訴。


    雖然於禁沒有說,但司馬英也能想像得到曹操的情況必定是不容樂觀,不然漢中何須戒嚴,這行轅中的人又如此如臨大敵。


    “那此刻我見得了丞相大人麼?”司馬英思慮了片刻,輕聲道。


    “現在還不行。”於禁的答案並不出司馬英所料。


    “那...”司馬英頓了頓,望著於禁,開口道,“文若軍師可在行轅之中?”


    “軍師在的。”於禁應聲道。


    “那我可否見一見文若軍師?”司馬英問道。


    於禁想了想,這才說道:“好,我帶將軍你去。”


    “多謝。”司馬英朝於禁點了點頭,隨著他一路往後院走去。


    “勞煩將軍你在此處稍候。”於禁領著司馬英來到一處客房外,止步說道。


    “好。”司馬英亦是駐足等待,目送於禁進到內裏。


    不多時,於禁又走了出來,對司馬英開口道:“軍師請將軍進去。”


    司馬英依言進到內裏,隻見荀彧端坐在屋內,一動不動的望著自己,而其目光卻是隱隱有幾分警惕之色,這讓司馬英有些頗為不解。


    “司馬將軍,你身為前軍主將,不在前軍軍營之中,如何擅自回了漢中,你可知擅離職守在軍中可是大罪!”荀彧第一句話便是語氣分外嚴厲。


    荀彧平日待人處事都分外溫和,對司馬英亦是如此,但此時見他的模樣,卻是與平時大不相同,仿佛換了一個人般。


    “我正是為此事特地前來請罪的。”司馬英暫時將疑惑按捺在心中,朝荀彧施了一禮,開口道。


    “請罪?不用了,你速速出城回營去吧。”荀彧望著司馬英,開口道。


    “可是...”司馬英沒想到荀彧話說得如此果斷,當下一愣,卻是開口道,“隻是屬下還有些事情想要當麵向丞相大人稟報。”


    司馬英隻覺自己此言一出,荀彧看自己的眼神更加複雜,荀彧緩緩道:“何事?”


    “我聽聞張師君在前往許都的路途上遇害,因其乃是我前往巴中勸降,其中詳情,我欲要麵陳丞相大人。”司馬英實在很奇怪荀彧的反常,心知必然與曹操的病情有關,他實在很想見到曹操,因此有此一說。


    “此事是誰告訴你的?”荀彧目光瞥了眼司馬英身後的於禁,開口問道。


    “乃是張師君軍中將領胡車兒遣人告知我的。”說到胡車兒,司馬英麵色又是一黯,他頓了頓,這才接著道,“軍師你必然知道張師君對漢中軍民的影響,若是此事不弄清楚,隻怕不但民心不穩,如今還在巴中的兵士也會產生嘩變。”


    聞言,於禁這才知道為何剛才自己說到張魯的死訊時,司馬英並不顯得太過驚訝,原來他早已知道了此事。


    聽了司馬英所言,荀彧亦是不由點了點頭,說道:“你所言之事的確值得警惕,想不到巴中之人也已知道此事了,不過也無需太過擔憂,我已吩咐人將此事隱瞞下來,畢竟這幾日大軍便要班師回長安了,你也莫要再與他人說,以免影響軍心。”


    “司馬英明白。”司馬英點點頭,“那我可否見一見丞相大人...”


    “不用了,此事主公也已知道了,你現在最重要的職責便是回到軍中,收束兵士準備撤回關內。”荀彧搖頭道。


    “可是還有這麼多百姓沒有入關,當真就不管他們了?”司馬英開口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荀彧一直盯著司馬英的眼睛,沉默了許久,終是開口道,“主公患病在床,已無法處理軍務,我大軍無主將,一旦為敵人所乘後果不堪設想,你也曾身為大軍主帥,知道此事的嚴重性吧。”


    “明白,我這便立刻回轉。”司馬英長歎了一口氣,既然連一向謹慎的荀彧也這麼說了,那曹操的病必然很嚴重了,他也不能再繼續在漢中耽擱了。


    於禁將司馬英送出行轅,複爾回到屋內,荀彧見他回來,當即開口道:“文則,你傳令下去,命張郃與徐晃兩部嚴密監視司馬英軍中動靜,一旦有異狀,立刻回報!”


    “軍師,這...”荀彧話音一落,於禁當即皺眉道。


    “主公重病,此誠危急存亡之際,一點都不能大意,務必不能出絲毫差池,否則主公醒轉後,我等何以向他交代?”荀彧沉聲道。


    從荀彧所言可以看出曹操病情的嚴重,其實曹操從昨日起便已頭疾發作,一病不起,荀彧等人憂心如焚


    “這我亦是明白,隻是司馬將軍為人向來高義,無論在朝野還是軍中都是蜚聲在外,竊以為軍師你根本無需疑他。”於禁低聲說道。


    “你所說的我何嚐不知。”荀彧長歎一聲,“隻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何況我要防的並不是司馬英。”


    “軍師你的意思?”聞言,於禁頓時一驚。


    荀彧站起身來,緩慢卻又堅定的說道:“你命人看緊司馬懿的宅院,這幾日不可讓其踏出漢中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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