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李克再也支持不住,放聲大哭起來,隻哭得口中不斷有熱血沁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顏良神色暗淡:“伯用休要悲傷,還是快收拾一下,逃命去吧。”


    “什麽?”李克突然停下哭聲,惡狠狠地看著顏良。


    “走吧,伯用,依你的武藝和威名,天下雖大,何出不可容身?”顏良黯然說:“我估計那許攸正在調集大軍朝這邊趕來,或許,先登也有他們的內應。許攸此人陰狠狡詐,斷不會就這麽莽撞地害了大帥,卻聽任我先登反水。他肯定已事先有所準備,否則不會如此肆無忌憚。還是早些走,再等下去,就來不及了。”


    “住口!”顧不得顏良是自己親如骨肉的大哥,李克一聲怒嘯:“我李克什麽時候臨陣脫逃過,今次不殺了許攸不殺了袁紹,李克絕不離開河北。”


    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陳宮突然開口,說道:“伯用,顏良將軍也是一片好意。他也傷得厲害,還是先裹傷要緊。”


    聽到陳宮的話,李克這才清醒過來,抹了一把眼淚。找出兩卷麻布和兩塊夾板,給顏良將骨折的左手固定好,又將背心的傷口縫合完畢。


    陳宮說完著句話,有閉上了嘴,靜靜地看著屋中的二人。


    李克幫顏良將傷口處理完畢,心緒總算稍微安穩。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心中一片茫然,隻覺得天下之大,竟無出可去,他看了一眼陳宮,問:“公台先生,我心中亂得緊,卻不知道如何是好,還請先生指點。”


    陳宮:“如今事態緊急,卻不可再耽擱下去了。我倒讚同顏良將軍的意見,伯用應該立即離開河北,隨同我一同回兗州,孟德久聞伯用大名,定會以禮相待。”


    李克擺了擺頭:“我不會逃跑的,再說,師帥大仇未報,我若離開,枉為人子。”屋外豔陽高照,天地之間一片靜謐,可李克著話說不帶任何情緒,聽到人耳裏卻是一陣惡寒。


    陳宮:“那麽,就隻有反了。你說得也對,就這麽獨身南下投奔孟得,丟了自己的軍隊,去任何地方都也不過是一個普通裨將,無法施展伯用胸中抱負。”


    聽陳宮此言一出,屋子中的李克和顏良都是神色大變。的確,正如陳宮所說,若二人獨自逃亡,去投奔曹操。以二人的武藝和威名,或許能得到人家的收留。可如今各路諸侯都有自己的嫡係人馬,譬如曹操,信任的始終還是曹家和夏侯家的部曲。他二人就算去了,也得不到重用。不要說曹操,換其他人也是一樣。若不能抓一支真正屬於自己的部隊在手中,去哪裏都是替人賣命的結果。


    良久,顏良這才沉聲道:“伯用,你是先登營的司馬,大帥走了,你就是統領,這事你拿主意。一但下了決心,顏良自然唯你馬是瞻。”


    李克當仁不讓,點點頭:“我是大帥的親傳弟子,為師帥報仇的事情自然要著落到我身上。顏大哥你且瞪著雙眼看著,看我如何砍下袁紹和許攸的狗頭。”


    陳宮撫摩了一下下頜上的胡須道:“如今之計,先要將先登營完全掌握在你手中。許攸此人雖然貪婪好財,卻智計百出。他這次敢於殺鞠帥,卻不怕先登叛亂,自然早在先登布下了幾顆棋子。對了,顏良將軍,你來的時候,有沒有被別的人看到。”


    顏良道:“陳先生顧慮得是,來的路上我也想過這個問題,軍中肯定有內奸。所以,我悄悄潛到這裏,也沒驚動軍中其他兄弟。否則,也不可能突然出現在你們麵前。”


    “那就好。”陳宮鬆了一口氣:“如此,事情或有可為。如今,伯用應該立即查出內奸,掌握部隊,然後才談得上有所動作。”


    “內奸不用查,我已經知道是誰,肯定是高幹那個鳥人。等下我就去斬了他。”李克狠狠地說,然後又問:“公台先生,掌握部隊後又該怎麽做,徑直殺去冀州嗎?”


    “不然,冀州乃大城,又是袁紹的老巢,以先登區區三千人,根本打不下來。依我看來,不如向西而行,去河內紮穩根基,然後在聯絡公孫瓚,共擊袁紹。”


    李克:“如此甚妙,是個好主意。張揚是個好人,不過,我擔心河內已同冀州結盟,隻怕他容我不得。”


    陳宮嗬嗬一笑:“河內兵少將寡,到時候索性奪了張揚的基業也不是什麽難事。”


    顏良大喜:“就是這個理,大不了占了河內。”


    李克皺了一下眉頭:“到時候再說吧,眼前我軍形勢卻甚是凶險。左有張燕十萬黑山軍虎視眈眈,右有許攸那廝的一萬多冀州軍。稍有不慎,就是全軍覆滅的下場。還是先從這個包圍圈裏跳出去再說。”


    陳宮:“若說要盡敗這兩路人馬的確不容易,可要從他們的夾擊中突圍出去,卻易如反掌。”


    李克兩忙走到他麵前,一揖到地:“請先生教我。”


    陳宮正要說話,卻聽得屋外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一個人衝進來大叫:“主人,主人,大事不好了。”


    李克回頭一看,卻是陶升。他心中正自惡劣,一腳踢出去,將這個猥瑣的家夥踢得在地上滾了幾圈。怒喝道:“你什麽身份,竟敢擅闖我中軍大帳,不怕死嗎?”


    陶升被李克著一腳踢得幾乎暈過去,他在地上奮力爬了一步,一把抱住李克的右腿,就大聲叫道:“小奴死罪,小奴死罪,還請主人責罰。可就算要砍小人腦袋,也得聽小奴把話說完。出事了,出大事了。”


    李克怒道:“你且起來說話,出什麽事了,說。”


    陶升被李克就要燃燒的眸子刺得心中冷,忙道:“主人,小奴剛才見幾個軍中軍官鬼鬼祟祟地集在一起鑽進了高司馬的大帳。這幾人小人都認得,其中兩個都伯,六個伍長。</p一眼,道:“顏良大哥,還有沒有力氣陪我殺幾個叛徒。當然,若你身上的傷實在太重,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顏良淡淡地說:“那群反骨崽,我一隻手就能殺光他們。”


    “留一個,把高幹留下來。”陳宮突然說:“我猜,許攸大軍已距邯鄲不遠,之所以遲遲不動,估計是在等高幹起事。不如將高幹捉住,逼他寫封信去賺許攸過來,然後設伏盡殲冀州大軍。”


    陳宮:“我軍可埋伏在邯鄲廢墟之中,等許攸大軍一到,立即殺出去。冀州軍定無防備,在我騎兵的衝擊下,定一潰而不可收拾。或許能砍了許攸的腦袋。”


    李克大喜:“好計策,且留高幹的人頭一用。”


    正商議著,門外傳來陶升的聲音:“稟主人,高司馬和一眾將軍們都來了。”


    李克朝陳宮和顏良點點頭。


    陳宮忙退回內室,而顏良則悄悄地站在門後,準備到時候封住眾人的退路。


    而李克則大馬金刀地坐在地毯上,大聲道:“叫他們都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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