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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哀兵(上)


    這些經天師道培養過的禁軍本就是一等一的戰力,對蜀漢,對劉禪可以說是忠心耿耿。如今經過天師道的加工和調教,已經成為了一支完全忠於劉禪的軍隊。這是劉禪最需要的,當軍人完全服從命令時,才是最為可怕的戰力。


    範長生此役可謂是把天師道的家底兒都拿了出來。劉禪可沒想到天師道有如此豐厚的家底,一萬可戰之兵簡直是雪中送炭。同時這也代表著天師道的誠意和忠心,劉禪對範長生不由得更加的信任起來。


    不久之後文立與川中大將李驤,張崇率領三萬川兵也前來增援。這三萬人是在劉禪北伐期間,楊戲親自在各地籌集的縣兵以及新兵,送到漢中加以操練之後便立即趕來。


    得到了這兩隻人馬的補充,蜀軍的軍容又恢複了往日的強盛,甚至超過了劉禪剛出駱穀時的軍隊數量。


    不過最讓劉禪高興的是七皇子劉虔的到來,劉虔帶著千餘官兵,數千民夫運輸著無數輜重酒肉前來覲見,行勞軍之事。


    七個兒子隻剩下兩個,劉禪父子相見之後忍不住交談落淚。皇室人丁本就不旺,如今更顯的淒涼。


    本來牙門將軍劉林也算是宗室一員,可惜劉禪將鹹陽,武功,槐裏三縣交由劉林統轄,保障後勤運輸,因此不能相聚。


    文武群臣也都識趣,沒有去打擾劉禪父子敘舊。劉虔和劉禪交談半晌,才想起拿出太子劉湛的親筆書信給劉禪看。


    劉禪接過來看了兩遍,心中滿是歡喜。劉湛將川中近來的大小事務一一作了匯報和總結,雖說是家書,可大多數言語都是涉及公事。其實關於川中的狀態劉禪心中有數,呼雷闕每日都有專人負責把川中的消息傳遞到前線。來回有路程的耽擱,但時效性還是不差的。


    因此川中的大小事務,劉禪早已了然於胸。太子劉湛也是明白,因此並沒有派遣朝臣隨著劉虔一同來勞軍,這完全是多餘的舉動。


    張皇後得知劉虔要來前線探望劉禪,也做了一封家書托劉虔轉交。劉禪的第八個兒子已將近四個月大,劉禪為其取名為“越”,其用意自然是說這孩子是自己穿越所得。


    知道張皇後母子平安,劉禪心中寬慰不少。呼雷闕的訊息隻是國事,家事方麵劉禪是禁止任何機構插手的。


    想想自己未曾謀麵的兒子,再想想宮中的嬌妻,思家的情緒不禁濃了起來。


    得到了兵力以及物資的補充,又有皇子特意從成都前來犒賞三軍,蜀漢軍馬的士氣得到了不小的提升。不過幾天的功夫,劉禪手中的軍隊已經達到了七萬人之眾,有了和長安魏軍叫板的底氣和資本。


    在得知薑維的大軍不日即到後,劉禪決定將總攻長安的時間暫時延後,等到與薑維匯合,再行決定。


    犒賞三軍已畢,劉虔在營中停留了數日便準備啟程返回成都。劉禪率領眾將親自將劉虔送出五裏方才依依不舍的告別。


    劉虔離開了大營便率領隨之而來的千餘蜀兵向漢中地界進發。走出五十餘裏路後將近鹹陽地界,隻見前方一路蜀軍殺來。劉虔急忙叫眾人停下腳步,派人去探個究竟。對麵的蜀兵有千餘人,領兵的正是牙門將軍劉林。


    見了皇子劉林下馬依照禮數拜見,劉虔感到奇怪於是問道:“兄長不在城中,何故引軍至此?”


    劉林是劉封的兒子,論年齡可以做劉虔的父親,可按輩分卻是劉虔的族兄。見劉虔詢問,劉林答道:“有一支魏軍被某擊敗奔逃,某方追到此處,賢弟可有見到魏人蹤影?”


    劉虔道:“聽說大將軍已然平定了雍,涼二州,此處如何會有魏軍出現?我一路至此並未看到魏軍。”


    劉林聞言沉思道:“定是有漏網之魚為患,賢弟一路多加小心,某引軍去周圍巡視一翻。”


    劉虔微微一笑,自己這一身武藝算不上好,可也是練過的。加上千餘兵卒相護,就算遇到魏軍也是穩如泰山。


    前線的劉禪戰事吃緊,兵力薄弱,因此鹹陽,武功,槐裏等地留守的蜀軍並不過。每城不足千人的守衛,而且有一半都是前線受傷下來的傷兵。這樣的兵力配備隻能執行日常的巡城工作而已。


    直到附近的幾個村子被魏軍洗劫,負責統禦三城的劉林才知道境內出現了魏軍。於是劉林安排守將各自護好城池,自己帶了三百餘人出城哨探。一路下來也是沒有發現魏軍的蹤影,一時也沒有頭緒。


    被洗劫的鄉村便在眼前,可魏軍的目的又是哪裏?長安城外是蜀漢的主力軍,雖然沒有完全隔斷與長安的聯係,但也絕非是等閑之輩就可以闖過的。魏軍若是誌在長安,便更不應該在此地暴露自身的行蹤。疑竇叢生之下,劉林帶著蜀兵繼續在三城地域範圍內搜尋著魏兵的蹤跡。


    在鹹陽附近的魏軍乃是在安定大戰中走脫的魏將楊欣。果斷的拋棄了魏軍主力後,楊欣帶著近兩千的魏軍繞路而行,躲開了蜀軍的包圍網。


    薑維的大軍遲了一步,隻有前軍的傅僉帶著本部人馬來得及布防而已,因此過了傅僉這關,魏軍一路上便再無阻礙。


    越是臨近長安楊欣越是小心謹慎。一路上雖然不少的城縣被蜀軍占領,但伏路把關的蜀軍幾乎是沒有。加上楊欣帶著魏軍抄襲偏僻小路而行,連人煙也是很少見到。後來抓了些百姓詢問才知,蜀軍盡數被調往長安前線,留守的軍力隻夠守衛城縣而已。


    見是這種情況楊欣頓感高興,一路上為了避開蜀軍的偵查範圍,走了不少彎路。現在不用再走彎路自然是個好消息,隨之而來的壞消息卻是由於之前的彎路走了太多,隨軍攜帶的口糧已經不足使用了。


    楊欣的人馬便屯駐在鹹陽地域內,計算口糧已經是最後一頓,這頓飯之後便沒了可以進食的東西。從鹹陽到長安還有相當的路程,若是一路上都是之前這般防備,忍饑挨餓到長安也不是不行。


    問題是劉禪的蜀軍便在長安城下,據說兵力已然在六七萬之眾。空著肚子衝過蜀軍主力的防區,這還不如自己抹脖子痛快。因此在反複計算得失後,楊欣率領魏軍一連洗劫了幾處村落,搶奪軍糧。


    既然蜀軍的兵力隻足以守衛城池,那麽暴露了行蹤也沒什麽可怕的了。本地的守軍沒有出城作戰的能力,自己這裏一旦準備充分便立即殺奔長安,可以說繼續隱藏前行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魏軍在樹林中收拾妥當正要出發,卻見林外出現了一支蜀兵,約有千人。觀其行軍隊列還比不上一般的縣兵,看樣子是要到樹林中休息。楊欣驚疑不定,帶著眾軍親自上前張望。


    一望之下楊欣不禁大喜,這支蜀軍的旗號乃是“上黨王劉虔”,也就是蜀漢皇帝劉禪的小兒子。祁山失守,安定戰敗,雍州之地盡失,雖然不是自己一人之責,可整個雍涼地區隻有自己有機會到長安。眼前這天大的功勞若是能把握住,至少也可以抵掉敗軍之責。


    晉公可不是個好脾氣,眼下也不可能有個好脾氣,楊欣心思轉定暗中傳令眾軍準備突襲。


    上黨王劉虔還不知道危險逐漸迫近,仍帶著軍隊向樹林行進,準備避暑休息片刻。劉虔帶著眾軍剛進入樹林,便看見無數魏兵衝殺過來。沒有呐喊聲,也沒人呼叫,可一個個猙獰的麵孔,顯然是衝著自己來的。


    魏軍不出一聲的掩殺過來,帶著一股別樣的壓抑感。負責護衛劉虔的蜀將陳功急忙挺槍率領眾軍迎上。


    林子裏傳來廝殺之聲,還沒有進入林中的蜀軍都是不知所措。等到林中有蜀軍跑出時,林子外麵的蜀兵也都跟著一哄而散。


    楊欣揮刀在前被蜀將陳功截住了去路,二將戰不三合楊欣奮起神勇大刀翻飛之間斬陳功於馬下。陳功一死,蜀軍立即作鳥獸散,魏軍兵強人多將劉虔圍在當中。


    劉虔臉色巨變,挺槍想衝開一條道路,可惜本領低微不能如願。楊欣哈哈一笑縱馬殺了上來。


    “劉虔小兒,還不授首就擒!”楊欣大喝一聲,一刀抵開劉虔的長槍,接著借二馬錯鐙之時,猿臂輕舒將劉虔夾在腋下,狠狠的丟在地上。


    四周的魏兵把沒來得及的蜀兵殺個幹淨,將劉虔綁在了楊欣的戰馬之上。劉虔摔得不輕,見自己竟是被敵軍俘虜,不停的掙紮吼叫。楊欣私下一條衣衫,團為一團塞入了劉虔的口中。


    “老子的功名富貴就在你小子身上了,哈哈哈哈哈!”言罷楊欣再次翻身上馬,拍拍身前的劉虔,縱馬率軍衝向長安方向。


    過了許久劉林才得知了消息,聞言大驚失色,急忙率軍前去追趕。劉虔身為皇子在自己的地界上被魏軍劫持,自己這三城都督難辭其咎。蜀主劉禪如今隻剩下三個兒子,自己的父親劉封又是因為劉禪被殺,好不容挨到了被陛下重用,竟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兒,其中的恩恩怨怨誰能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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