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臉色一紅,輕咳了兩聲,表情有些尷尬,畢竟柳若玉是安道厲的未婚妻呢,望著安道厲一臉要殺人的樣子,他考慮是不是先開口說話。-<書海閣>-/


    柳若玉卻搶了個先,冷聲道。“你來東樓做什麽?”


    安道厲聞言不禁臉色一滯,皺起了眉頭,將眉心的那顆紅痔往上方擠去。“這是侯府,我怎麽就不能來了?”昨晚與美妾尋歡作樂時染了風寒,早上又得知馮德廣一夜未歸,將侯府士兵布置好之後,又恨又急,頓時就病倒了,剛喝了藥躺在床上昏睡,聽到接到下人的通報,妒火中燒,也不顧自己的病,叫人服侍著穿上衣服就立馬跑了過來。


    “平日怎不見三世子往這跑?嘖嘖,三世子晚上尋歡作樂忙個不停,這大好的白天也不去休息,真是修煉成仙了。”柳若玉剛從陸逸那聽來一個可行的辦法,擺脫安道厲的日子也許就要到了,自然懶的理會他,揶揄了幾句朝陸逸道。“咱們走……”


    安道厲風寒很重,聽到柳若玉如此不留情麵的話,又是當著下人的麵,她還公然與陸逸這混賬勾勾搭搭,自然麵子上掛不住,幾乎要吼起來了。“你……表妹,你別忘記了,你已經許配給我了,跟這小子走的如此近,到底是何意思?”他是太想得到柳若玉了,嗓子眼像被堵住一樣,一句重話也說不出口。


    “你也知道隻是許配給你,這還沒嫁呢。外祖父都沒說過我,你若是不滿意的話,大可去找外祖父談談退婚的事……”柳若玉一臉的冰霜,完全不顧安道厲的感受,一把拉起陸逸的手,邁著步子離去,隻留給了安道厲一個倩麗的背影。“三世子還是好生休養著吧……”


    安道厲目中凶光閃現,嘶吼道。“陸逸,你個小畜生找死!”好不容易逮到陸逸出門的機會,連夜派人出去追殺,居然都失了手,再看到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的完好無缺的嘴臉,真是恨不得就要命人上去砍了他。


    陸逸當然不甘示弱,嬉皮笑臉道。“那三世子還得保重身體才行,否則的話,指不定你看不到我死的那天呢,哈哈……”


    “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個絕戶喪門子!”


    安道厲漲的臉色通紅,吼了兩句又咳了起來,望著陸逸已經洋洋得意的離去,一幹下人連忙給他拍背,七嘴八舌的勸他回去歇著,不能在東樓鬧,安道厲才平息了下來,眼神陰毒凶狠的望著院中的湖麵,活脫脫的像帶了綠帽的王八一般,心中已經下了決斷,要是再逮到機會,一定要弄死這小畜生,讓陸逸在這個世界活一天,就會惡心他一天。


    “世子,還是回去歇著吧!”有人問道。


    安道厲卻按了按額頭,沉思了一會,冷喝道。“回什麽回,我還得趕緊去匯報父親,這小子,本世子總覺得有些怪異,恐怕是查到什麽蛛絲馬跡了!”


    一些下人不明就裏,但他身邊這個信任的手下可就完全明白了,他是馮德廣的手下,統領一夜未歸,他也是心急如麻,如坐針氈,看到陸逸還活著就知道是出了事。現在聽三世子一說,頓時麵如土色,包括自己在內的知情人不會像雷豹那樣被滅口吧,顫抖著道。“不可能吧世子!”


    安道厲沒有回他的話,坐上轎子,匆匆朝父親所住的樓而去。


    聽完兒子的話,安國候立刻就有了警惕,開口就罵。“叫你不要貪圖錢財,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西山錢莊每個月的分紅還不夠你花的?非要惹出這些事端?”言語中,安天命對無辜被搶被殺的過往行人並沒有絲毫憐憫。


    安道厲委屈道。“這不也是問過你的?錢莊的分紅本就隻有兩成是侯府的,就這兩成,其中絕大部分也都叫大哥收入了侯府賬上,我隻能拿到百分之一,這些銀子,夠我花嗎?”


    安國候一巴掌拍的桌子震的樓板都響了,勃然大怒道。“錢莊有七個大股東,侯府拿了兩成幹股還嫌少?要是沒了侯府權勢,你就吃屁去吧!銀子銀子銀子,你就知道銀子!不加上錢莊的分紅,就算隻有侯府的例錢,酒家青樓等產業的份額,不是揮金如土的話,普通人一輩子也花不完。你倒好,這還嫌不夠,出去攔路打劫,惹下禍端!”


    “那些富商也……咳咳咳……咳咳咳……”安道厲還想爭辯,喉嚨卻癢了起來,一頓猛咳說不出話來。


    王夫人聽到數落聲連忙趕了過來,見兒子一個勁的咳嗽,像是要把心肝肺咳出來一樣,連忙上去給拍了幾下,見安道厲緩過來,臉色仍然漲的通紅,頓時心疼的淚水在眼裏打轉,哽咽的罵道。“好你個殺千刀的安天命,敢情兒子不是你生的一樣,你年輕的時候能好到哪裏去,至於這樣罵他?你口口聲聲說厲兒花錢大,府裏偌大的賬目卻讓一個賤種管著,侯府每日進賬這麽多,誰知道他又拿了多少!你是不是想把侯位也傳……”


    “別一口一個賤種說的這麽難聽,道宏也是我生的!”安天命聽的頭疼欲裂,忍不住吼了起來打斷妻子。


    “是,他也是你生的,你以後就讓他做安國候吧,我和厲兒回娘家去!”王夫人忍不住嚎哭了起來。


    安天命頭都大了,求饒道。“立嫡不立長,我豈會犯這種錯誤,你身為侯府主母就別鬧了,我答應要求就是。來人,去叫安道宏過來!”


    下人領命去了,安天命又對安道厲歎息道。“我給你半成幹股,錢莊很快就要到江南去開分號,收租放利分紅不少,夠你花了,你馬上也要和若玉成婚了,以後還要接掌侯府,要學穩重些,別再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安道厲本來說的滿心歡喜,但父親提到成婚,心頭就冒起了怒火,惡狠狠地道。“陸逸那小子不能留,他知道的太多了!”


    “你還是太嫩了,陸逸那小崽子很聰明,他不敢招惹侯府,祖祖輩輩的餘蔭積攢下來,在寧安府,甚至在西山省,勢力都是根深蒂固,那些高官有幾個沒拿我的銀子?”


    安道厲深吸一口冷氣,也對啊,扮成馬賊的雷豹一幹人等皆死,陸逸也就隻看出兵器上的疑點,現在所有的侯府兵器均上了安國侯府的記號,證據全消除,他能奈何得了?再想到陸逸逃過馮德廣的追殺,也沒有去報案,也就說明他是知曉侯府在寧安的勢力,不敢造次。


    “可就這樣讓他繼續查下去?他還要四處剿賊!”安道厲想著陸逸還可以在他眼前蹦躂,就如同吃了一個蒼蠅一樣惡心。


    安天命不厭其煩的教導道。“剿賊這是必須的,西山錢莊已經步入正軌,這計策已經不需要再用了,現在正好借這一步,把與賊人勾搭的痕跡抹除,隻要沒有證據,這件事將永遠消失……不過自然不會讓陸逸去負責,你等著看吧……”


    聽到門外有人叫道。“侯爺,大世子來了!”


    “這麽快,讓他進來吧!”安天命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一麵朝王夫人和安道厲使眼色,叫她們下去,可是兩人當沒看見一樣,安道宏已經進了門,也就無奈的閉嘴了。


    “父親……原來三弟也在這。”安道宏見王夫人和三弟在頓時有些不舒服,恭敬地行了禮。


    有夫人冷著臉在旁邊監督,安天命也不好說溫情的話,直接開門見山道。“宏兒,為父找你過來,也沒有什麽別的事,就是錢莊每月的分紅,以後給厲兒半成!”


    安道宏吃了一驚,一種不甘心的憤怒油然而生,但轉眼間又情緒埋了下去。“是,父親!這是這個月的賬目,請父親過目!”他本以為父親叫他過來是問賬目的,所以隨身帶著賬本。


    王夫人挑著長指甲,搶著接過了賬本,隨便翻了幾下,單薄的嘴唇嘖嘖了兩聲,尖聲道。“這個月花銷真不小!”


    安天命發火了,怒斥道。“婦道人家亂說什麽,侯府這麽多人,花銷怎麽可能少。”將賬本奪了過來,仔細翻看,往桌上一放,和顏悅色道。“道宏啊,侯府各種進出賬目繁多,你處理起來也是辛苦吧,看你都清瘦了許多,去庫房領幾棵百年老參好好補下。”


    半成幹股與幾棵人參,安道宏心中唏噓不已,略有些自嘲道。“大補之物,兒吃不慣!”


    “那是,貿然服用老參,會流鼻血的。”安道厲接茬道。


    安天命聞言也有些尷尬與愧疚,見夫人在,終究沒有暴露出來。“那你也去領幾匹絲綢,退下吧!”


    “父親,賬本!”安道宏道。


    安天命恍然不覺,停了一下才知道說的是賬本。“哦!”抬了抬眼皮,示意妻子遞給他。


    王夫人嘴角冷笑,將賬本遞了過去。“你可得好好管賬。”


    安道厲接過賬本時,手都有些顫抖,轉過身出門,心中喃喃道。“讓三弟揮霍家產,我兢兢業業的,每筆收支都不出差錯,最後連賬目都不想讓我管了?”淒苦的搖了搖頭,拳頭已然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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