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覆水星就是展飛羽的養殖場,一個還處於青銅文明之初的世界,沒有高科技,沒有靈氣鬥氣,也沒有五花八門的奇幻生物。


    但發展潛力巨大。


    轉眼數日過去了,展飛羽以上帝視角在覆水星上旅行了許多地方。


    看過了最高的山峰,遊過了最深的海洋,熬過了最熾熱的地帶,體驗了最寒冷的兩極……


    環球旅行一圈,讓他對整個世界有了更為直觀的感受。


    然後,展飛羽決定嚐試一下“附身視角”。


    昊天星盤:“主人想要隨機選擇目標,還是自由選擇。”


    展飛羽:“隨機選擇。”


    昊天星盤光芒閃動了下,驀然間,展飛羽感覺心神被拉入了某個虛無的空間裏。


    眼前一花,場景大變。


    他看到一個個無比巨大的植物,而他正在這些植物巨大的葉子上跳來跳去。


    直到遇見一滴巨大的露水,展飛羽方才看到自己此刻的樣子,一隻虱子模樣的小型昆蟲。


    “我竟然附身在了一隻蟲子體內。”展飛羽訝異不已,“小星,我能夠操縱這個蟲子嗎?”


    展飛羽試了幾次,沒有成功。


    果不其然,昊天星盤回道:“不可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萬物生靈雖然卑微,但大家都是天地大道孕育出的生命,包括主人您也是。所以,縱然主人是覆水星的絕對主宰,卻不能隨意潛入其他生靈的體內進行操縱。”


    “除非主人舍棄自己的肉身,直接奪舍了該附身目標,這是唯一操縱他們身體的方式。”


    “而在附身視角下,主人您隻有兩個特權:一是通過該附身目標的視角觀察外界;二是與該附身目標進行靈魂交流,這已經是最大限度的幹涉了。”


    展飛羽點了下頭,了然,“切換附身目標。”


    唰!


    繁茂而雜亂的草叢裏,一頭猛獸半匍匐在地,幾乎沒有任何呼吸和細微動作,花色的獸皮與周圍的環境完美融合。


    在視線的前方,數百米開外的草地上,小河畔邊,有幾隻梅花鹿一樣的野獸,正在悠閑的吃著嫩草,或啜飲河水。


    展飛羽無法看到這頭猛獸的樣子,卻感受到它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兩條前肢粗壯有力,厚實的肉掌上爪子鋒利無匹。


    驀然,猛獸一衝而出。


    速度很驚人,展飛羽猶如坐在疾馳的高鐵車上,視線裏所有的景物都在急速後退。


    直到猛獸衝出了將近八十米,那些梅花鹿方才察覺到,它們四散奔逃,而猛獸眼中隻盯上了那頭年幼的梅花鹿。


    猛獸一撲而上,血盆大口咬住了年幼梅花鹿的脖子,尖銳的獠牙刺入血肉裏。


    腥氣彌漫……


    展飛羽感同身受,心情複雜。


    就好像他吃下了一隻蒼蠅,有點惡心,卻又感覺很美味。


    “切換附身目標,選擇某個智慧生物。”


    唰!


    金黃的麥田裏,微風習習,吹得一片稻穀輕輕搖擺,飽滿的麥穗低頭朝向大地。


    巴姆特,一個純正的努爾基人。


    此刻,他正在使用一種磨得發亮的鐮刀收割稻子,汗水濕透了他的衣服,他的身旁堆放著一捆捆的稻子,臉上有著疲憊和滿足。


    “今年的收成還不錯。”巴姆特自言自語。


    不遠處,兩個小孩子在田家嬉鬧,那是巴姆特的一雙兒女。


    隔著一段距離的另一片稻田裏,還有一對父子在勞作,那是巴姆特的鄰居。


    他們在幹活的時候,時而會聊上幾句關於天氣、獻祭方麵的話題。


    展飛羽已經連通了世界記憶,聽得懂他們在說些什麽。


    聽了片刻,展飛羽大概弄清楚了一些事情。


    這個世界已經誕生了私有製,土地私有化,父權社會,同時也有了稅務方麵的概念,采用的是“貢賦”這種形式。


    比如,巴姆特收獲的糧食,大約三分之一的稻穀要上交給部落。


    巴姆特所在的部落,是由十五個氏族組成,名號以“夜華氏”為首,氏族之間因為彼此通婚,子嗣繁衍,漸漸融為一體,可以稱之為夜之國,盡管他們還沒有“國家”這種概念。


    夜之國所占據的疆土就是位於三座大山之間的這片平原沃土。


    巴姆特這個名字,隻是一個音節,沒有具體的文字,巴姆特的父母認為,這個名字的寓意是初升的太陽,是一個好的名字。


    展飛羽注意到,天上的太陽也是東升西落,不禁問道:“小星,覆水星應該處在昊天星盤內部,對吧?”


    昊天星盤:“是的,天上的太陽其實是昊天星盤所化。”


    展飛羽訝異,“覆水星在圍繞著昊天星盤公轉?”


    昊天星盤:“不,覆水星是不動的,轉動的是昊天星盤。”


    “……”展飛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結束一天的務農,巴姆特帶著兩個孩子回到部落裏。


    他的房子是石頭和木頭混搭而成,門前有一個灶台,他的女人為他做好了飯,談不上美味,隻是稻米、水與野菜放在鍋裏煮熟而已。


    但巴姆特很餓了,吃得津津有味。


    “小星,切換附身目標,我要附身到覆水星最大的強權者身上。”


    唰!


    巨大的石頭殿堂,美麗的綢緞鋪在地板上,很多人跪在地上,麵朝著展飛羽這邊。


    此刻的他,uu看書.uuanshu 端坐在一張獸皮椅子上,旁邊豎著一麵旗幟,繡著類似老虎一樣的猛獸圖騰。


    展飛羽能夠感受到所附身之人,蒼老而衰弱,他似乎患了癌症一樣的重病,身體的每一處都傳來尖銳的疼痛,喘著粗重的鼻息。


    他的視線是模糊的,搖晃的,幾乎看不清楚眼前的人。


    有一個青壯男子站在他的身旁,對著下麵跪著的人侃侃而談,但對於這位老者而言,所有的聲音都是模糊而遙遠。


    展飛羽仔細聆聽了這場晨間會議,弄清楚幾個主要人物的關係。


    這位老者是成千上百個氏族組成部落首領,栝倫爾,這個名字的寓意是強大的猛獸,可以稱之為虎之國的國王。


    他的權力是通過禪讓製推舉出來的,但是,通過幾代人之間的氏族大融合,氏族勢力逐步衰落,權力不斷集中到了首領手裏。


    到現在,在長達數十年的權力鬥爭之後,栝倫爾血洗了所有的政治對手,建立了屬於自己的霸權,而他想要廢除禪讓製,將王位傳遞給他的兒子。


    也就是那位站在他身旁,替他處理事務的青壯男子。


    “家天下的時代還未開始啊。”


    展飛羽感歎一聲,退出了附身視角,心神回到了現實世界。


    他看了看窗外,夜色撩人,北鬥七星連成一線,美輪美奐。


    展飛羽頓時震驚:“我已經在覆水星遊蕩了快十天了,北鬥七星怎麽還在一條線上。”


    昊天星盤:“主人,覆水星的時間流速與玄塵界是不對等的,那邊的十天,在這裏連一瞬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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