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殿內就隻剩得蕭讓、花幕池和九指頭陀三個活人在場了。


    九指頭陀旋即提拳閃躍而至,那勢能斷嶽的鐵拳便照著花幕池麵門狂擊過來。花幕池知他拳上灌有無窮力道,亦看出其拳法暗含著《光明神典》的精妙,便也不打算與之硬碰硬的對打。


    如此一念,花幕池便攸的一轉腰身,其人旋即要化作極為纖柔之狀來。


    蕭讓見那九指頭陀拳能崩山,便忍不住要為花幕池萬分擔心起來。但花幕池卻並不畏此,反而是要以這極盡纖柔的武功與之盡情纏鬥起來。


    隻見九指頭陀的雙拳猶如從天而降般的飛奔而至,雖是隔空而發,其餘威亦要擊碎殿內的桌椅立柱,若換作是活人來承受這餘力,怕也早已要斃命當場了。


    可是九指頭陀這一切終究還是至剛至強的蠻霸打法,而花幕池化出的這纖柔之術,則算是至陰至柔要訣。是以她隻要一抵近九指頭陀,其人便如靈蛇逶迤般的流動遊走,雖還不見有強悍之出手,但卻也總要教對方每每擊空。


    九指頭陀一番急劇揮拳卻隻得撲了個空,反是花幕池於方寸遊走之際屢要突然相擊得手,如此情形,才叫殿上坐著的蕭讓看了稍稍鬆口氣來。


    所謂柔能克剛,大概就是這個道理。花幕池幾番得手後,便愈要迅捷的多發奇招,如此一來,卻是要叫九指頭陀落入下風境地了。


    隻是九指頭陀有《萬重佛光》的功法傍身,便就算受了花幕池幾擊也無甚損傷。


    花幕池最恨之處便在於此,她原本隻道這九指頭陀的《萬重佛光》功法僅練至二尺有餘的厚度,便想憑著自己三百餘年的內力積澱足可轟透這惱人的護體氣牆。但九指頭陀魔化之後其人的一切功法修為都要更添三分威力,便就是那《萬重佛光》的功法,也得趨於一丈金身的模樣了。


    修為至此,花幕池也無辦法以一招一式之能去強行擊傷於他了。


    好在花幕池和魔化後的九指頭陀交過手後,便知道自己也就此處奈何不得他。但撇去此點,九指頭陀的功法內力,仿佛也並未高明過她的通天境界修為。


    花幕池於是耐著心思繼續與之纏鬥,在她看來隻要二人鬥的足夠久,便終要於這內力的深厚持續上來決出最後的輸贏。


    九指頭陀雖遣盡全力,卻總也擊不中目標,而化身遊蛇一般的花幕池又屢屢繞著他周身來攻,著實叫他惱怒非常。


    再一番攻不得法後,九指頭陀便也循著花幕池的招數複刻一遍,於是讓人叫絕的場麵便就呈現在大殿之上了。


    隻見花幕池仍自做逶迤遊走之狀,而那原本似一尊魔佛的九指頭陀亦也腰身靈轉起來,片刻之後,這二人便驅著如出一轍的陰柔武功來回激戰,卻著是要在這大殿當中舞出陣陣陰風來。


    九指頭陀雖得《光明神典》之神功複製了花幕池的武功路數,但他本是男子之身,更兼壯碩體態,便就算這招式學得有模有樣,但依旁人角度看來卻也實在是別扭的緊。


    花幕池見得對方似要行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計策,便當即冷笑道:“東施效顰,猶自起興。”


    語罷,花幕池便猛提一口真氣,其人遂又柔如滄浪之水了,而及此之下的一切收招發招,頓就變作離散無形之狀。


    這正是花幕池在通天境裏悟出的一門絕學《上善若水》,此中功法妙處早已超出無相無我之境界,既歸元於陰柔之根本,又發散至一切皆蘊合於似有似無之間。此時再看,花幕池的步法出招亦要幻成極為突兀的閃爍模樣來。


    花幕池這般出手既無重複之招,又無跡可循,困在陣中的九指頭陀尚自應接不暇,卻哪裏還能再去模仿出它來?


    但九指頭陀若仍自以先前複刻的武功來對陣,便無論是功法要理還是招式出路皆要落人一籌了。


    九指頭陀見自己速速要被對手壓製,便果斷放棄這扭捏姿態的打法來。但當一切又回歸到九指頭陀原本的狂暴路子時,花幕池那無處不在的離散出手卻持續不斷的將他的發招全數破盡。若非得那一丈金身相護,九指頭陀隻怕早要遭受到重創了。


    饒是如此,九指頭陀仍要覺得周身似隱隱有痛,便隻得驚詫道:“看來你真的是得到了那妖後的內功修為。”


    花幕池隻哼了一句道:“閣下的身法武功俱是最登峰造極之輩,但於內力之積攢卻顯然並不如我,此戰一直打下去,你必要竭澤而亡。”


    九指頭陀卻狂傲道:“可是你卻堅持不到那個時候。”


    花幕池眉宇一皺,便也豪邁笑道:“無知之輩,殊為可笑。”


    九指頭陀見她仍自逞強,u看書ww.uukashu.cm 便得意說道:“我和你交手下來,明顯覺察出你是有重傷在身的,若非如此,誰人能擋住妖後這三百餘年的內力?”


    此話一出,最焦迫的自然是蕭讓了。他回憶起剛才花幕池暗自吐血之景,又再聯想到昨日花幕池那句“時日無多”的話語,便心底頓要為她死死的牽掛起來。


    花幕池隻若無其事的笑了笑,遂也孤傲說道:“我是否有傷與你無關,便就算有,我今日也照樣要把你收拾的妥妥帖帖。”


    九指頭陀卻狂笑不止道:“大言不慚。就算你無恙在身,也不可能一天之內就能打過我。你我之戰,沒個三五日是見不到底的。”


    花幕池知他所言不虛,因為她隻要破不得對方的一丈金身,就始終無法取得局麵上的實質進展。而如果要破他一丈金身,卻非要於這源源不斷的出手當中去磨掉對方的內力真氣。由此推算下來,卻也怕也得要個三五日時間了。


    照此一想,花幕池卻暗自焦急起來。如今蕭讓即位生變,外麵也還不知是何等情形,如果局勢一旦失控,誰又會容她於此再呆上三五日?


    花幕池心下著急,便篤定要馬上就結束眼下和九指頭陀的這場惡戰。


    但不待花幕池出手攻來,九指頭陀卻忽的叫住她道:“且慢,容我再問你一事。”


    花幕池本不欲搭理與他,但九指頭陀卻滿心期待的問道:“這天底下是否還藏著一個更厲害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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