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讓當即打起精神來,倒不是他畏懼花幕池這勃然大怒之景,而是他剛剛分明聽到花幕池說了句自己時日無多的話語。


    “幕池,你剛才說自己時日無多是什麽意思?”蕭讓急切的追問道。


    花幕池卻再受不住蕭讓這般煩問,便索性一把連他的啞穴也封住了,如此一來,蕭讓隻得死死的望住對方,仿佛一切的問話都已轉由他那焦慮的所目光承載。


    可是花幕池卻偏偏再不去看他一眼。


    花幕池推開窗沿,正見著冉冉旭日於東方升起,便忍不住滿心期待道:“旭日東升,萬事亨通,你終要成就出一代王圖霸業來。”


    語罷,花幕池便命人將蕭讓裝入一個大木箱裏,然後才兵分二路的向著皇城方向進發了。


    趙擴回抵皇宮後,亦是幾經思考此事,他雖知其中利害巨大,但隻要一想到碧霄仙子之美,他便又覺得其他的一切都不足為慮了。


    隻是趙擴敢鐵下此心,卻不代表其他的人也能同有此念,第一個要站出來反對此舉的便是擬立太子趙詢了。但趙擴身為皇帝,又是他的父親,便三言兩語就將這前來反對的趙詢轟了出去。


    趙詢被驅逐出來後,太後遂前來嗬斥,奈何趙擴主意已定,就是老母親來了,他也不改初衷。


    太後知道趙擴一向都是無甚主見之人,便急要趙詢前去聯合各路文武大臣前來阻攔,如果趙擴仍不悔改,那麽他們便可要以此為由重新擁立新君了。


    此策固然穩妥,但太後和趙詢他們卻算漏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由趙氏族人把持的文武要員根本就不聽他們的話。不僅如此,掌控禁軍的趙佑廷等人更是將一切宮中皇族禁足起來。


    太後和趙詢等人這時才知道大事不妙,便暗下收買了一名侍衛前往韓相府求援。可是韓相府卻無端端的大門緊閉,便就任憑那侍衛如何叫喚,府中都無一人響應。


    少了太後和趙詢等人的煩擾,趙擴再要做這個禪位的決定就輕易多了。而此刻花幕池亦盈盈從天而降,不僅折服一眾要員,更是看得趙擴傾心不已。他一傾心,便當即大筆一揮,一道禪位與蕭讓的聖旨就已書寫完畢了。


    趙擴於是拿著聖旨前去和花幕池對驗,得到美人許可後,他便舒坦著要去攜這仙子之手了。


    可是花幕池卻一把攔住他道:“眾目睽睽之下,你還是且先持重為好。”


    趙擴覺得對方說的有理,便心下暗自默數起來,卻是盼這一切禪位事情都能早早的結束了。


    花幕池取得聖旨後,便當即命人將一個大木箱子抬上殿來,而當左右打開箱子再把蕭讓抬出來時,全場之人就都要驚詫不已了。


    “事不宜遲,還是早叫新君上位為是。”花幕池對著場內一眾文武說道。


    堂中多是趙氏一族之人,其餘之眾亦也是跟風之輩,所以當花幕池此話一出時,眾人便紛要積極照辦去了。


    蕭讓被點了一身要穴,若不得外力相助,他就算怎麽死衝都無法衝開這要穴來。於是乎,眾人便將那滿目凶光的蕭讓抬到了龍椅之上,接著又有條不紊的給他戴上金冠披上黃袍。此時再看過去,蕭讓活脫脫就是一位座中帝王了。


    花幕池滿心歡喜的望住蕭讓,便覺得自己畢生夙願都已達成了。


    隻是望著這麵露凶狠的新主,場下不少人都要暗自怯了膽,便就是宣旨的太監,也不敢上前去了。


    趙擴卻毫不畏懼的走到蕭讓麵前,待略略審視一番後,他才說道:“仙子說你有雄圖大誌,望你繼位後能夠仁德愛民,勤於政事,如此才不負萬民所托。”


    蕭讓隻恨自己開不得口,否則當要把他罵出個狗血淋頭來。


    趙擴說罷,便又向著宣旨太監說道:“你且上來宣朕旨意便可,何須懼怕?”


    宣旨太監諾諾相答,罷了才低著頭一步步的抵近前去。


    卻此時,殿前忽有一人闖了進來罵道:“何人敢搶我趙家皇位?”


    眾人回首一望,卻正見那秀王趙鼎氣衝衝的直奔過來,而隨著他的到來,殿外亦紛要傳來無數打鬥之聲了。很顯然,這趙鼎是搬來救兵了。


    花幕池和一眾趙氏一族的官員皆是詫異,畢竟按他們所知,這秀王頂多隻有府兵千人而已,卻如何能夠衝破宮外數萬人的把守?


    趙擴見是自己兄弟來阻,便當要上前嗬斥與他,但趙鼎卻憤而罵道:“陛下貪她美色,竟要以江山社稷相讓與外人,卻是把祖宗心血、族人功業置於何地?此事萬萬不可。”


    趙擴卻覺得自己當著碧霄仙子之麵被人數落實在是無顏之事,便當即以皇帝身份要來壓他,可是趙鼎卻似不再認他這個皇帝,反而要求趙擴要麽收回成命,要麽他就以討逆之名誅殺亂臣賊子。


    張矩見狀便笑道:“秀王殿下,坐上這人乃是我趙氏隱主,亦是太祖後人,u看書 ww.uukasuom由他繼位這江山還是被我趙家占著,又如何能說是讓與外人了?”


    趙鼎卻恨道:“原來你是大同一係的餘孽,由此看來,陛下今日之禪位,乃是中了別人的圈套了。”


    趙擴當然知道這趙氏隱主的事情,畢竟這可是他皇家的世代相傳的一個隱藏機密。但木已成舟,他的聖旨已經頒布,而碧霄仙子也即將歸他所有,如此,趙擴便痛恨道:“秀王也是愛美之人,當年你為一個民間女子尚且能罔顧皇家法度,如今朕追慕的是下凡之天仙,又如何做不得?”


    趙擴不提此事也罷,他一講,趙鼎心底的舊恨便又要翻湧上來了。


    “此一時彼一時,我追求李姑娘,頂多是不要了王爺的位置,但你是一國之君,你卻不能丟了江山社稷。”趙鼎決絕說道。


    花幕池聞得殿外打鬥聲愈烈,便不想再有人於此幹擾。如此,她便果斷說道:“陛下已經頒布聖旨,皇命不可違,大家先拜新君登基,然後再收拾這些亂黨。”


    花幕池語罷,場內文武便分作兩撥行事,一撥是以張矩為首的數名武將當要領人捉拿趙鼎;另一撥數十人的文武大臣則就地跪拜聽候太監宣旨。


    趙鼎此次卻並非一人獨來,而殿外亦不時有他的人馬來援,如此,張矩等人便也無法即可就得逞了。


    花幕池無心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他隻將手中聖旨遞給太監後說道:“馬上給我大聲的念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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