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幕池無心和他們去憧憬什麽,她隻接著向趙磐又吩咐道:“你們即刻封鎖臨安城所有的錢莊集市,今夜之前就要把一切米糧物資全數回購,等蕭讓繼位之時,再開市放糧。屆時凡是支持蕭讓當皇帝的,免費得錢得糧;凡是不讚成的,就什麽都拿不到。”


    趙磐當即要稱讚此舉高妙,畢竟民以食為天,隻要握住了臨安城的糧倉集市,就不怕百姓們不支持蕭讓。而一旦城內呼聲甚囂,則人心便就全要向著蕭讓了。


    趙平正見這碧霄仙子的思緒如此清晰精準,便也忍不住要暗下稱讚。但他又親自和蕭讓接觸過幾次,卻最是怕蕭讓會在關鍵時刻掉了鏈子。


    “可是隱主似乎一直無心去登基繼位,他心心念念之事,仍是找尋與你。若他得知你與趙擴之約,隻怕他更要逆反起來。”趙平正惋惜道。


    這正是花幕池最擔心的事情,好在她主意已定,便也有了鐵腕辦法。


    “蕭讓那邊就交給我來辦。但無論如何,明日一定要讓他登上龍椅寶座,一定要叫他順利登基稱帝。”花幕池決絕說道。


    眾人皆覺得對方話語之中有著一股不可抗拒逆轉之氣勢,便紛是當場答應了下來。


    花幕池交代完畢,便就要離開。但趙平正卻忽的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我們的底細的?”


    眾人亦是醒悟過來,需知這趙氏一族乃是極其機密之事,外人之中除了蕭讓,恐怕再無人知曉。而蕭讓自第一次來時,他就已經和花幕池分開了,如果不是蕭讓轉告,那麽花幕池又是從何處得知的呢?


    花幕池默了默,隻說自己一直居在拾珠樓,偶然看到過關於此事的一些線索。但這樣的說法卻始終無法說服趙平正等人,畢竟這拾珠樓也是受他們資助過的,裏麵斷不會有任何關於寶龍樓及各自成員的文字出現。


    花幕池看出趙平正似乎有所疑慮,便冷道:“我今日就算欺瞞了你們又如何?我為蕭讓登基及位傾盡全力,就算你們不參與,我也要把他推到那個位置上去。”


    趙平正等人聽得出花幕池已經生氣了,便連忙解釋一番,罷了又稱此事是關係趙氏一脈興衰存亡的關鍵所在,他們也一定會全力以赴的辦妥所有事情。


    花幕池無心去聽對方說些什麽,對她來說當務之急就是要去說服蕭讓能夠如願登上龍椅寶座。


    這確實是一個十分難辦的事情,因為蕭讓本就不情願去接位,如果他知道花幕池和趙擴達成了各取江山、美人的約定,以他的個性,就更不會叫此事遂願了。


    可是再難,花幕池也需要親自去見一見蕭讓,更何況他還保留了一手誌在必得的辦法呢。


    午後時分,花幕池又回到了拾珠樓來,而與她料想的一樣,蕭讓正也候在拾珠樓的門外。見得花幕池忽然現身,蕭讓簡直興奮的像個小孩子了。


    “幕池,你終於肯回來了。”蕭讓急上前去說道。


    花幕池則平靜的看著蕭讓,稍許才說道:“我那日不該生你的氣而出走的,這些日子你一定也很不好過吧?”


    的確,自花幕池出走後,蕭讓幾番盲目找尋,可以說是把臨安城裏裏外外都踏了個遍;而尋人不得所帶來的憂思懊惱,又日夜縈繞在心,卻是沒叫他睡過一個安穩的覺。


    可是這一切的辛苦都隨著花幕池的歸來而煙消雲散,對於蕭讓來說,隻要伊人回來,隻要她不再生氣,就是吃再多的苦也都無所謂。


    “我一切都好,倒是怕幕池離去之後,要受了風寒雨露之苦。”蕭讓說著,便忍不住心裏難過起來。


    花幕池看著蕭讓這般眷顧自己,心裏直是欣慰、感動非常,但再感動,花幕池也不會改變當前的計劃。因為對她而言,這本就不是兩相衝突的事情,亦唯此,才可為蕭讓謀得最好的出路。


    花幕池於是伸手去拉住蕭讓的手,罷了又溫婉道:“還是進樓內說話吧。”


    蕭讓心中一暖,便隨著花幕池登上拾珠樓了。


    自蕭讓進來後,花幕池不僅溫言關切,更勤快的為他添茶倒水,悉心之處,便更要叫蕭讓覺得自己半刻也離不開對方了。


    隻是一切閑話終要說到個盡頭,而花幕池亦必須把明日之事清楚相告。


    “蕭讓,你可記得第一次見我時我與說過的話嗎?”花幕池問道。


    蕭讓回想起二人初見之景,卻是笑的眼帶淚花出來。


    “幕池說要我縱橫天下,做一個受萬人敬仰的大俠。”蕭讓說道。


    花幕池點點頭,便又說道:“所以我才領你入了碧霄宮,並盡我所能讓你參透神技閣之藏。從今日來看,你也確是小有成就了。”


    “我說過不會叫幕池失望的,uu看書 ww.uuansu隻要幕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全力去達成。”蕭讓堅決說道。


    這正是花幕池想要聽到的話語,隻是她並不急於馬上向蕭讓提出要求。相反的,她又回憶起二人在碧霄宮的種種過往經曆來。在花幕池的述說中,蕭讓儼然回到了那些最是唯美的時光當中,便愈要對她眷念起來。


    “你在碧霄宮裏向我發過誓,說此生都隻聽我的話,不會逆我心意。”花幕池幽幽說道。


    蕭讓當然承認此事,並稱此心一直未改。


    花幕池聽罷則幽怨道:“可是我要你去當皇帝,你卻獨獨不肯。”


    這始終是一個繞不過去的話題,蕭讓便歎息道:“非是我不肯,隻是我既非皇室中人,又無朝廷勢力根基,且絲毫不懂治理國家之道。我去奪他皇位,隻會立即引來朝野混亂,屆時整個天下都要受此所累,就更莫說已在邊境陳下重兵的金庭動向了。”


    花幕池卻是失望的說道:“說到底,你還是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別的東西比我更重要。”


    蕭讓自要辯解,但花幕池卻說道:“如果你擔心的這些問題都不會發生,那你可願意去當這個皇帝?”


    蕭讓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世間利益紛爭,尤以奪位最大,莫說皇家子胄不會答應,就是朝野之眾也不會接受他這樣一個新人來稱帝的。換而言之,蕭讓的繼位最最不合各自利益,所以他怎麽也不會相信此事能平穩過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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