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然方丈於是又將卷宗最後記載的各個壇主的離奇死因說出,並指出在最後關頭是有人突襲了那些為奪盟主之位負傷的各派掌門。正因為此,八方城內的人才會徹底死絕了。


    “根據臨安府調查顯示,那些天下劍盟的壇主旗主是因受了極重的內傷而死。隻是彼時的他們已經各自負傷,卻又是誰會趁機再向他們下了毒手?”一早參詳過卷宗的常勝之便緊盯住甘棠說道。


    群雄皆恨這等趁人之危的做法,便紛要隨著常勝之一同審視起甘棠來。


    南宮綺絕見眾人似要將矛頭對準甘棠,便欲現身為他辯護,但甘棠卻一把拉住了她。


    甘棠不想南宮綺絕去說,並非是信不過她。隻是此事他若開脫了,那寶相僧便就要浮出水麵來。所以他必須要想一個周全的辦法,好叫群雄不再猜疑他們。


    如此一念,甘棠便站出來說道:“諸位分析此事時,總喜歡抓著一個點不放而忽視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關係,是以每要一葉障目而不見泰山。”


    甘棠如此一說,群雄當中便有人先要覺悟起來,但礙於場上形勢,他們就算想到了什麽也未必敢就此說了出來。


    甘棠見場上已經少了些要質疑自己的人,便繼續說道:“一切江湖糾葛,皆在於一個利字。大家想想看,這些人死絕了對誰最有利?或者誰最想見到天下劍盟覆滅的場麵?”


    經此一說,群雄便悉數警覺道:“神遂宮?”


    司空野渡卻恨恨的掃了群雄一眼,罷了又瞪住甘棠說道:“此事與我神遂宮毫無瓜葛,你切莫栽贓陷害。”


    八尊王亦怒視群雄,仿佛這些人都要因剛才那不經意的一句話而惹禍上身了一般。


    甘棠見司空野渡朝著自己發怒,便隻好無奈說道:“我隻是說明事情的道理,可並未提及你神遂宮半個字。”


    寶相僧見狀便譏道:“他這分明就是做賊心虛,所以要惡人先告狀。”


    司空野渡和八尊王便齊齊圍住寶相僧罵道:“藩僧,休要在此擾亂視聽。”


    若在從前,寶相僧見有人敢刀劍相向的對著自己,必定早就要大打出手了。但這一回他卻耐著性子繼續嘲笑道:“我所講難道不是事實嗎?天下劍盟和神遂宮惡鬥十數年,其中的仇恨不知有幾千丈深。整個江湖上也隻有你們會天天想著把對方趕盡殺絕,今日若換了是你神遂宮內訌,第一個拔劍而來的定也是天下劍盟的人。”


    寶相僧如此一說,群雄都要深以為然了。


    司空野渡正欲駁斥,但甘棠卻又插話道:“有仇報仇,此話固然得之因果,但還有一層更要緊的關係沒有說出。”


    寶相僧和群雄皆是望住甘棠,卻看他還有何過人見解。


    甘棠於是把彼時的江湖形勢說出,大致是天下武林陷入到天下劍盟與神遂宮的兩強相爭之中,任何一方落敗,都能叫另一方稱雄武林,而這才是兩派持續惡鬥十數年的根本原因。所以此次天下劍盟內部發生了奪位之爭,對神遂宮來講實在是一舉端掉對手的天賜良機。


    話說到這裏,便不管司空野渡和八尊王如何凶狠否決,場下都已經是認定此理了。先前與司空野渡發生不快的常勝之以及素愛打抱不平的許三公等人便先跳出來指責神遂宮,其餘各派掌門見有人起頭,亦紛要跟進說話。如此一來,司空野渡率領的人馬就成為了場上的眾矢之的了。


    在眾意成城之下,司空野渡就算有百口也難以辯駁。而大梵天尊等人見狀,亦直呼司空野渡勿要再與他們費口舌,一切莫如先開殺戒再說。


    司空野渡雖然氣憤,但他也知道自己還動不得手那麽快,否則這武林大會第一個出局的門派就是他神遂宮了。


    此刻,一直默觀全場的本然方丈便重又出來說道:“神遂宮與天下劍盟之爭已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但那日天下劍盟之變乃事發突然,神遂宮就算有心卻也未必來得及。”


    司空野渡和八尊王皆好奇這少林方丈為何要為他們尋求開脫,但更詫異的卻要屬丐幫幫主常勝之和長生道教的歐陽丹丘了。


    常勝之乃急性子,便心裏想到什麽就要問出個什麽來。而歐陽丹丘則明顯要隱忍許多,他知道本然方丈並非是個無腦之人,對方能這麽說,必定是有他的考量。


    如此,歐陽丹丘便拉住常勝之低語道:“常幫主且先等等看。”


    常勝之仍是不肯,但場上已經有人接上本然方丈的話了,他就算相說些什麽,也得等他們說完來。


    第一個質疑本然方丈的自然是甘棠了,他雖然讚同天下劍盟內訌乃是臨時突發,但彼時的八方城卻是有神遂宮的人前去造訪的。


    聽得甘棠這般訴說,一直閑在旁邊的蕭讓便心下好奇起來。的確,若照卷宗描述,那日去過八方城的三撥人當中,就有楚鳴喬和獨孤凝兩位神遂宮的掌舵之人。


    果不其然,u看書ww.uukansu場下群雄細細一想甘棠這番說話後,便皆要驚詫喊道:“楚鳴喬!”


    聽到這裏,常勝之便再也按捺不住的跳出來喝道:“我就說你們神遂宮不會這麽仁慈吧。”


    麵對眾人指責,八尊王自是激憤難當,但司空野渡卻自得一笑道:“我們楚教主去八方城,乃是要與李滄浪罷戰。在去八方城之前,他先後造訪過少林寺及長生道教,而此行所要傳達之內容正是神遂宮要安守武夷山,不再與武林門派起恨。此事相信本然方丈和歐陽掌教都可作證。”


    群雄於是紛紛望住本然方丈和歐陽丹丘來,待見得二人皆是點頭承認時,他們便少不了失望之情了。


    見此情景,司空野渡便繼續說道:“剛才卷宗裏也說了,我楚教主是最先離開八方城的人,他走的時候八方城可還沒亂起來呢,此事又怎可賴到他的頭上?”


    群雄辯駁不得,但常勝之卻不以為然道:“卷宗隻說他先行離去,萬一他聽說天下劍盟內亂了然後去而複返呢?此事若不叫他本人出來對證,決不作數。”


    常勝之語罷,群雄皆要求楚鳴喬現身出來對證一番。


    這卻要難道司空野渡了,因為楚鳴喬正與獨孤凝在外享受新婚蜜月,哪裏能出現在這煩亂嘈雜的少室山武林大會會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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