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或許奈何不了雲舒岫,但李滄浪卻一把撤出與楚鳴喬的對陣來說道:“雲盟主既不肯體諒群雄,我便先帶大夥離開。”


    雲舒岫聽罷當即要怒,但他現在正全力以赴的和楚鳴喬過著招,卻哪裏抽得出手來教訓李滄浪?


    楚鳴喬知道天下劍盟的人欲要離去,便當即腕上猛加一把力,卻是迫得雲舒岫再難招架。又一番激鬥下來,雲舒岫的一雙手臂早已是微微顫顫之狀了。


    雲舒岫自知一人難敵對手,而山那頭又果然傳來搖旗呐喊之聲,他若再不撤,天下劍盟勢必要陷入背腹受敵的境況。


    隻是雲舒岫又怕神遂宮總營裏的殘餘部眾趁機反撲,如此,他便暗下幽發幾道劍氣,待得他下令撤退時,那些潛藏的劍氣便忽的顯露出來,果是要叫人防不勝防。


    楚鳴喬識出雲舒岫暗中施放劍氣,便當即以無上內力揮掌一圈,卻是盼能及此抵消對方發來的劍氣偷襲。饒是如此,營中仍有不少人被突如其來無形劍氣所傷。


    楚鳴喬當即前去查看眾人傷勢,待見得獨孤凝手臂上亦染出鮮紅時,他便再也放心不下來了。


    見神遂宮餘部都隻顧著搭救傷者,雲舒岫這才敢放心的領人撤下山去。


    隨著天下劍盟的撤出,此役便就此結束。但眾人細究下來,卻發現此戰竟是勝者不勝,敗者不敗的荒唐結果,如此,一眾豪俠豈不心裏失落?


    而更讓他們失落的是,等到群雄盤點出各自損傷時,他們才發現幾乎所有參戰的門派都折損過半了。雖然神遂宮死傷更多,但這等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卻委實要叫群雄心裏大不痛快起來。


    就在楚鳴喬要助眾人療傷之際,司空野渡卻急呼不妙道:“糟糕,右護法還在他們手裏。”


    獨孤凝和八尊王聽罷皆是心頭一緊,便當即又要追下山去搶人了。可是眾人皆受傷不淺,而天下劍盟亦已撤軍離去,他們卻怎麽奪回向晚舟來?


    眾人於是懇求楚鳴喬前去營救向晚舟。楚鳴喬也知道此乃要緊之事,但總營內還有無數性命垂危之人,他就算要去搶回向晚舟,也得悉數為眼前這些重傷之人止住血再說。


    楚鳴喬於是禦出高絕內力逐個替他們封住要穴,待見得劉欽芝等人搬來幾箱子藥物時,楚鳴喬才說道:“他們拿了右護法,定是要回八方城耀武揚威去。我這就追去八方城搭救右護法。”


    獨孤凝見楚鳴喬又要離開,便心裏十分的不舍,但人命關天,她便有再多話,也隻得留待他歸來時傾訴。


    神遂宮遭此一役,可謂元氣大傷,而究其原因,不外乎是雲舒岫等人鑽了神遂宮群龍無首的空子。如此,眾人便紛要請獨孤凝來繼任新教主。


    獨孤凝卻不肯,一是她對江湖紛爭之事向無興趣,二來她覺得自己武功平平,並不足以率領萬千教眾。


    “左護法有勇有謀,又是壯大神遂宮的肱股之臣,由你來做教主最為合適。”獨孤凝說道。


    眾人親眼見識過司空野渡對敵時候表現出來的過人勇謀,如今又聽得獨孤凝也這般說,便悉數讚同起來。


    司空野渡卻急急搖頭道:“此事萬萬不可,教主之位亦非得少宮主出任不行。”


    “左護法為何這麽說?”獨孤凝不解道。


    司空野渡於是請她到內堂後才把心聲說出。原來神遂宮有兩位護法,皆是功勳卓著之輩,倘若司空野渡擔任了教主,向晚舟及其所部必定會覺得心裏不平衡。此次天下劍盟能攻入神遂宮的總營,空子恰巧在此。


    獨孤凝知道兩位護法各領了神遂宮的半數人馬,如果二人生隙,卻是於大局十分不利。


    “經此一戰,我神遂宮元氣大傷,往後數年都隻怕難以複原過來。少宮主上任後隻需注重教內休養生息,並不用刻意去行攻伐事情。此乃極需耐心細致之事,我和右護法皆是老粗一個,斷斷辦不了此事。”司空野渡低聲說道。


    司空野渡這話隻算說了一半,不過另一半獨孤凝已經意識出來,那就是神遂宮經此一戰後死傷無數,短期來看,教內上下定是心心念念著報仇雪恨之事,若無十分威嚴,誰都無法勸動他們專心去行休養生息的事情。


    司空野渡和向晚舟雖也是極具威信之人,但二人各有轄部,他們能說得動自己部下,卻未必說得動對方部屬。


    司空野渡講的這幾點雖是實情,但獨孤凝仍怕自己擔不住神遂宮這麽大的膽子,便遲遲不敢答應下來。可是她若不肯在此萬難之際站出來,那還有誰能扛著神遂宮渡此難關?


    值此苦愁之際,uu看書 ww.ukansu.co司空野渡已經想到了另一個人,那就是今日挺身而出救神遂宮於危難的楚鳴喬了。


    司空野渡早在樵島時候就看出他於獨孤凝情深義厚,可惜彼時的獨孤塵嫌他修為淺顯,便做了不少棒打鴛鴦的事情。如今獨孤塵已經作古,而楚鳴喬又大成歸來,想必他遲早都會和獨孤凝雙宿雙飛。


    獨孤凝卻不讚同司空野渡的這個建議。原因無他,隻因獨孤凝覺得楚鳴喬乃是個自在灑脫之人,任何要困縛住他的想法,都隻會是逆他本心辦事。


    隻是這樣的理由卻不一定說得動司空野渡,因為在他看來,楚鳴喬是一個有擔當的人。與此同時,他亦篤定男人到了一定時候也必須會變得能夠擔責。


    獨孤凝自不懂這些學說,她心裏所想,便就是不要迫使楚鳴喬去做些他不情願的事情。


    司空野渡見獨孤凝既不敢自己出任,又不願楚鳴喬來接位,便頗是傷神道:“兩任老教主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想不到竟要就此頹廢,以後我若死去,卻有何顏麵再見他們?”


    獨孤凝知道司空野渡是陪著其父其祖征戰多年之人,如今聽得他發出這等悲涼心聲,自是要於心不忍起來。


    “我亦不想父親的心血白費,可是我武功低微,不足以叫神遂宮立足江湖;楚鳴喬雖有造詣,但他的身份在教內並不廣為人知,左護法就算有心推舉他,大家也不會買賬的。”獨孤凝如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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