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岫心裏得意非常,但他卻又不急於立刻殺死這二人,因為他還想再往這位昔日的冤家身上出出氣。


    “玉蟬子說你是戴罪之身,你戴了什麽罪,這罪又當如何呀?”雲舒岫追問道。


    雲舒岫話語一出,四下皆有人要當庭揭發玉蟬真人。但雲舒岫隻想聽玉蟬真人自己講,那些插話之人便就隻得自討沒趣了。


    玉蟬真人掃了眾人一眼,便釋然道:“如沐高唐所言,貧道此去勸說長生道教失敗,此罪其一。”


    沐高唐聽罷遂精神抖擻起來。但雲舒岫卻不看他一眼,隻照舊盯著玉蟬真人問道:“直接明了。那此罪該當如何呀?”


    玉蟬真人當即答道:“任務失敗,降職一級或受五十杖罰。”


    “可是你已經沒有任何職位了。”雲舒岫提點道。


    玉蟬真人便淡漠道:“那便受五十杖罰吧。”


    雲舒岫點點頭,卻也佩服他這般坦然姿態。雲舒岫於是又問他其他罪狀,而玉蟬真人亦不拖泥帶水,便將諸如排擠限製新晉門派、搶奪南壇壇主位置以及向武中聖錯誤進言等事項一一說來。


    這些事情大多都開罪過在場群雄,如今他們再度聽聞,便又如重新感受了一番,如此,群雄怎不群情激奮?


    麵對眾人的數落和指責,玉蟬真人也隻能無言以對。


    但雲舒岫卻對玉蟬真人所交代的罪行還不滿意,因為他分明還漏了一塊,那就是多番慫恿武中聖對雲舒岫下手。


    雲舒岫當場喝退眾人,便走下堂來問道:“玉蟬子怕不是還忘了交代什麽吧?”


    玉蟬真人知道今日難逃一死,便鼓足底氣說道:“貧道做過的事情自己一清二楚,剛才交代的三種罪行,確實是我玉蟬子所為,我也絕不推脫。”


    雲舒岫默了默,便瞪住玉蟬真人道:“那你陷害我的事情呢?”


    玉蟬真人一愣,便要搖頭否認起來。雲舒岫卻不許他抵賴,遂直將過往種種隱秘說了出來。


    其中玉蟬真人多番和武中聖進言說雲舒岫乃不安分之人,並屢次慫恿他向雲舒岫下手,導致雲舒岫被武中聖猜忌。而後來他明知武中聖不想得罪碧霄仙子,卻仍故意鼓動雲舒岫當街誅殺蕭讓,最終遭致他職位被削,從此幽禁館邸。


    這些事情群雄大多並不知情,若非此次雲舒岫親口說出,他們隻怕還要以為是雲舒岫行事魯莽衝撞了武中聖呢。


    玉蟬真人想不到這些極其隱秘的事情也能被他掌握的這般清楚,便隻得麵如死灰的默住了。


    雲舒岫則忽的暢快道:“你以為這樣就能除掉我麽?你想的也太天真了。想我雲舒岫統領八方城十數載,八方城上下哪個人不是經我一手調教出來的?想除掉我,除非把八方城裏的上千號人都殺光了。”


    玉蟬真人當時確實沒有想到這些,在他看來,武中聖才是八方城的城主,隻要武中聖同意,卻是誰有命自保?但經過雲舒岫一事,他便終於看清了一些東西。隻是這個覺悟來的太晚,便再也幫不到他了。


    玉蟬真人見雲舒岫越說越氣憤,便故作高聲笑道:“那雲盟主可知為何貧道要這麽做嗎?”


    雲舒岫一聽便來氣,遂破口罵道:“爾乃奸佞宵小,是見不得我好吧?”


    玉蟬真人卻搖頭正色道:“雲盟主此言差矣。起初你隻統管八方城時,貧道卻並未做過什麽不利於你的事情。所有這一切都是你做得東壇主之後才發生的,你說是也不是?”


    雲舒岫細細一想,便也覺得事情大概如此。


    見雲舒岫不否定此說,玉蟬真人便又繼續道:“雲盟主乃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任何人與你同僚都要被比下去,如此,貧道還有何高升的可能?”


    群雄聽罷便紛紛憤慨罵道:“果然是奸佞之輩,隻為一己利益,卻要對別人趕盡殺絕。”


    而雲舒岫則反複思索,仿佛並不願輕易的就認同了他這個說法。


    玉蟬真人見雲舒岫不說話,遂繼續說道:“在天下劍盟裏,雲盟主無論武功、智謀、眼界都高出其他掌門一頭,與此同時,你又為天下劍盟立得赫赫功勳,是以連武盟主本人都要忌讓三分。但你後來卻被推舉為東壇主,離我副盟主之職也就一步之遙,我若不想辦法把你拉下馬來,隻怕我副盟主的位置遲早也要讓位給你。”


    玉蟬真人越說越激動,仿佛事情本來就是如此一般。其實玉蟬真人當初設計陷害雲舒岫,其人最大的出發點也確實是這般考量,隻是當時整個內部形勢變幻太快,導致很多事情又好像走著走著就變了樣。


    雲舒岫雖然明白過來,但此次清算玉蟬真人,他就必須要做到斬草除根。如此,玉蟬真人就無法一人攬盡所有的罪責了。


    “你有此嫉妒之心,我是相信的。但此事牽涉眾多,隻怕光憑你玉蟬子一人卻也辦不到。”雲舒岫忽然厲聲說道。


    玉蟬真人忍不住心頭一緊,看來他最擔心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如此,玉蟬真人便再三辯解道:“一直以來與你明爭暗鬥的是我玉蟬子一人,與旁人無憂。此事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無論何種結果,我都欣然接受。”


    雲舒岫卻望著玉蟬真人兀自遲疑起來,看書 uukanshu 但少傾他便恍然道:“你自知死罪難逃,便欲一人攬下所有,好教其他犯事同黨免於懲處,是否也是要為日後找我報仇早做打算?”


    玉蟬真人想不到雲舒岫是這等心思,便急急否決起來。但雲舒岫越是見他否定,便越要堅持己見,仿佛這樣就又能折磨他一番似的。


    一直候在一旁的海翁道人見師兄遭受如此難堪,便挺身出來道:“所謂在其位才能謀得其事,紫陽觀也就我與師兄在天下劍盟裏出任了職務,至於其他普通弟子,卻能與你爭什麽?”


    雲舒岫看了海翁道人一眼,便說道:“如此說,便是承認你也有份了?”


    海翁道人點點頭,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但雲舒岫卻並不因此而改變主意,在他看來,玉蟬真人就是代表了整個紫陽觀,他做出的任何舉動,紫陽觀是一樣要負上責任的。


    諳透雲舒岫心思的狂風堂主便當即指證玉蟬真人道:“你上述四項罪名,哪一項是可以憑你一己之力辦到的?可見紫陽觀內還有不少同黨。”


    此話一出,群雄便紛紛要玉蟬真人交代清楚,而為免於追責的沐高唐和江城子,更是以此捏造出紫陽觀確有不少人參與上述事項之實。


    見著昔日盟友青城派與泰阿派皆要作偽證來對付自己,玉蟬真人縱有百口也辯不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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