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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諸多禦天神兵當中,"情弓十日"一向都被目為是非常特殊的一者,因為,它乃是唯一會在使用上有"數量限製"的神兵,傳說中染有炎烏之血,因而在顏色上呈墨朱相雜的十支長箭隻有在元靈請降後才會自弓身內浮現,而且,每支箭便隻能夠被發散一次,十矢盡發之後,情弓十日的元靈"昂日雞"便會匿羽而沒,將之還原成一柄隻是相對較勁較堅的強弓。


    不過,十日之所以同時也能夠為普通大夏民眾所熟知,則是因為別件史事,因為,它曾是一樁著名公案的重要旁證。


    傳說中,"情弓十日"成於上古神世:在《大夏全史-三賢本紀》當中,有這樣的記載:"是時,十日並出,焦禾稼,殺草木,炙烤赤地,五穀不生,民唯哀歌,無覓樂土…","…於有仁射,踏八隅石,履赤弱水,上岡之岩,曆九玉之檻,越九門開明,攀九圍之禾,遂取彤弓,赤矢。","…十墜其九,革孽夏民。"


    與《岐裏書》,《晉原書》,《開京書》等實錄史事的作品不同,在整部《大夏全史》裏,包含了《三賢五聖本紀》及《十一大卿列傳》等部分的《聖代書》一直都是極有爭議的部分,在每朝每代,也會有學人倡儀,要將之由《大夏全史》內移出,錄入《搜神誌異》之類的典籍當中,隻因,它們所描述的東西就幾乎沒法得到憑證。


    依記載所言,五聖當中的最未一位,也生存於持續了八百年的"戰國"之前,更何況,在傳說中,這八人及伴隨他們先後統治的十一大卿每個人也活過了一百五十年甚至更久,總計生存了超過一千年的他們,便被認為是將大夏國土開拓,語言文字創立的人,更還立有取火,築屋,抽繭,定禾…等等關係到今日每一名大夏百姓生活的諸多大功,事實上,他們根本就被目為整個大夏文明的開創者及所有大夏百姓的共同祖先,而且,還不僅如此,便是在一向被正統大夏文人蔑視為"夷狄之有君,不若華夏之無君也"的東巴西吳,南納北項等四大異族,也都將之同樣奉為自己的人文始祖,曆如"其先有熊氏之苗裔,世居南納”,"其先蓋有扈氏之苗裔,世為西吳酋長”和“先夏後氏之苗裔,曰淳維”之類的記載,一直不斷於周邊民族領袖的自述當中,對大夏百姓而言,三賢五聖,便是每個人心目中也都承認的共同祖先。而對曆代帝者而言,這個能夠為帝姓統治提供合法性並為民眾提供向心力的符號,自然也是樂見其存,喜薦其善。


    對於他們的認同及崇拜,流露於任何大夏民眾聚集的地方,每一名大夏學人自童蒙起便會耳聞或是讀誦的《欽定讀本三字經》當中一直有著"三賢始,開天地。繼五聖,定乾坤。十一卿,取天火,造房屋,辯百禾…"這樣的內容,,


    可是,因為其生存時代的太過久遠和相關史料的太過稀缺,對於所謂"三賢五聖"之真實性的懷疑,在學界從來就沒有中斷過,每一代也會有富挑戰性及固執於學術本身的學人站出來,對這一直被目為"共識"的東西提出挑戰,發起質疑,與之相關的激烈辯駁乃至論戰,一直都是大夏文明史上的重要話題之一。但,因為這話題的與現實生活幾乎沒有任何關係,也因為其的證偽並不會為朝廷帶來任何好處,與之相關的討論,始終都停留在學術層麵,幾乎從未引起過大多數人特別是"有權力者"的注意。


    直到,兩千九百年前,那次著名的"事件"。


    自那之後,關於這個話題的辯論,便陷入了完全的死寂當中,直至今日,並且,也被幾乎所有的人認為還將永遠這樣持續下去。


    兩千九百年前,正是"南海赤家"的治世之始,是時,整個國家方才從持續多年的動蕩當中解脫出來,歡欣鼓舞的氣氛洋溢在每個角落,幾乎每個人也相信,太平盛世已然來到,天下大治已在眼前。


    事實上,自某些角度來說,赤家的帝者們並未辜負此一期望,在他們的治下,大夏國力達至亙古未有之強,民安於業,工樂於坊,商獲其利,軍守其職,外禦諸夷,內削豪佞,將此前因三百年間七易帝姓而亂作一團的天下重新打理,再組乾坤,對那些剛剛經曆過百年動亂的普通百姓來說,帝共平的施政,根本便是無可抱怨,正是他們夢想了無數時日的所謂"德政治世"。


    但,因為,那次著名的"事件","南海赤家"的名聲受到了無可挽回的影響,雖隻占大夏人口的千分之一(可能還不到),卻有著諸多集團中最為響亮之聲音的儒生團體自那之後便視赤家為敵,再沒有與之進行過真心的合作,而同時,一直被目為天下儒宗的曲鄒丘家之地位也受到了巨大傷害,在儒生團體當中離心離德,失去了之前一呼百應,莫不景從的威望及號召力,直花了百多年時間,費盡力氣,方才複得舊日地位。


    事情的起因,始於帝共平二年的四月,是時,鼓舞於之前帝共平"務求野無遺賢,民無遺智,"及"共商國是,共襄盛世"的親口表態,天下智者學人無不雀躍,欲取進身之階,而自古以來,以驚人之語批駁前人之見便是讀書人出頭捷逕,是以一時間眾說紛雲,百家爭鳴,當真是好不熱鬧,亦是大夏文化史上的一件盛事。


    直到了七月間,諸說殆盡,了無新意,於是又有人重拾"三賢五聖皆偽"之說,鼓吹朝堂,授學民間,要求將相關史料自正史當中摘出,更有言辭激烈者,指之為"偽說相繼,愚民欺賢,始創此者,其無後焉!"又說:"以之妄說相續,致君以盲,遮廟堂已**,據學路欲萬年。"矛頭隱現,已是直指當朝儒宗,世襲著護國文成王之職,對欽定經典"十三經"有最後解說之權的"曲鄒丘家"。


    由事後來看,在當時由兩名國子監博士,三名翰林院編修,若幹名學界名士及眾多太學生挑動的這一波浪潮其實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實是由朝中另一大員操縱,意欲挑戰當時實掌吏部的丘家之主,丘拾雍,想要在新朝開科之前將主持科考,撰拔新員之權把握,什麽"修史定史","辯偽辯正"之類的東西,不過旗鼓而已,實是半點也未放在心上,此等手法原是權爭舊途,在大正王朝史上也不知被花樣翻新的用了多少百遍,也談不上有什麽了不起,更沒什麽出奇的地方。若不是因為丘拾雍的反擊太過辛辣,後果又太過慘痛,恐怕早已被人淡忘了。


    帝共平二年八月,中秋之夜,丘拾雍奉旨入宮,共帝飲宴,席後,求屏宮人密奉,近醜方出。


    密奉的內容,至今無人能夠盡知,但,那密奉的後果,卻是大正王朝史上每個讀書人也會一提起便股戰心顫的血色記憶。


    八月十九,帝共平至朝,以"何以治天下"之題示臣,諸臣倉卒而言,有曰"當以無為而治"者,有曰"當以寬仁而治"者,有言"當以刑法而治"者,有言"當以農耕為本而治"者,有言"當以封建而治"者,有言"當速開新科,取士而治"者,諸說紛紜,直爭至過午尚無結論。


    據史所載,那便是帝共平治世期間"最後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朝會,自茲以後,便再複雜的問題也好,都沒有過討論至半個時辰以上的紀錄。


    午後,諸臣皆疲時,帝共平忽重掌碎桌,怒曰:"皆酸腐之見!"


    "名辯之流,可以非馬非石,然何益稼檣?!"


    "儒冠持經,空言三代舊事,何用於今?"


    "清流高士,隻解舉杯行散,何建於業?"


    "農雖國本,若止知耕種,抑商斥工,何用諸公?!"


    "峻法嚴刑,若所操不得其人,空肥來周之屬,愈苦蒼生!"


    "分疆裂土,若所付非人,便是八王舊事,空荼百姓!"


    "取士拔員,若不曉其理,不過新狼入替,複殘求逞!"


    "以吾之見,欲治天下,便先須令天下一心,使政令不出二門,使民不知有二道,使學不知有二解,使吏不知有二途,方可君臣一心,官民一心,共襄太平盛世!"


    是時,眾臣無不股粟,拜伏於地,莫敢作聲,獨丘拾雍從容而起,拜稱聖明,又曰:"…而今之計,當以治學為重,百姓無知,流言可播,欲起欲伏,非官府所能掌握,故當立頒學禁,使立天綱,教知雷池,不使妄涉溺身,才見陛下愛惜人才之意。"


    是日,聖旨頒下,於經史典籍當中定六綱,十一律,十九戒,二十八違,不許異言,不許妄傳,以日後朝頒欽本為準。


    六綱當中,第一綱便言"三賢五聖"之事,道是"先祖赫佑,乃興我夏,九流其民,奔布天下,一穀一火,莫非其創,吾夏孽民,誰匪蒙恩?妄議其非者,不知德之為厚,不知孝之為綱,不知忠之為用,不知禮之為重,幾禽獸希!"也是到了那時,眾人方才明白,這全無先兆的一個晴空霹靂,竟是由茲而起。


    再到後來,方有消息慢慢傳出,道是當初丘拾雍密奏帝共平,將近日學界之潮輕輕抹過,不提是非之爭,卻道近日有舊朝權貴結連學界大老,假議論史故暗譏本朝唯諳武事,不解儒宗,又欲借"三賢五聖"真偽之事動搖百姓身夏之心,使民無所附,夷無所歸,動搖天下之本,好再求中漁利。


    是時,方為南海赤家入京稱帝的第二年,將近七分之一的國土仍是政令不行,便許多大名義上已然歸隨的地界也是一日三亂,白晝殺人,地方官不敢製之。帝共平正為之而憚精竭慮,忽聞此事,自是震怒,再加上丘拾雍所言之事皆有其據,並無捏造,不過虛言渲染一二而已,自然查得其證,方有此事。


    大正王朝規矩,儒生向得十分禮遇,尤其是此前數百年間,帝姓幾迭,曆代帝者為求安然,無不致力民望,拉攏學流,至有"帝與儒,共天下"之說,這般折辱之事那裏有過?自然一旨出而天下皆彈,紛紛嚷嚷,都道是帝共平心實桀紂,暴虐其性,不可輔佐,便連帝京內也不得安靜,紛嘩擾亂,日日不息。而什麽六綱十一律之類的東西更是無人肅對,皆哧笑蔑之,至有儒生結群,白日火焚之事。


    一片混亂當中,最先察覺到端倪的仍是將這一切挑動的丘拾雍,其時,蓄謀與他相鬥的大員已然識趣收手,於之相關的幾名權貴也因各種理由獲罪,他已可稱是大獲全勝,可是,本質上仍是天下鴻儒,在作為"政客"的丘拾雍收割成果的同時,身為"大儒"的他,卻也始終在感覺到一種隱隱的危險及恐懼。


    "至學爭於黨鬥,引帝家入儒壇,拾雍乃儒門罪人,愧對先祖,愧對先祖啊!"


    如此的自責文字,是在多年以後,於丘拾雍身後發現自舊紙堆中,是時,一切都已發生,永銘史冊。


    在另一個場合中,麵對自己最信任的弟子,他還曾喃喃的說過:"非吾使陛下,陛下使我耳。"隻是,在此後一連串對他的怒罵和控拆當中,這樣的聲音,便沒法被人聽到。


    帝共平二年九月初一,在儒生們狂亂的表演已漸漸結連到其它集團,在許多之前一直保持安靜的人物也開始蠢蠢欲動時,沉寂了十日的帝共平終於出手,以雷霆般的一連串行動將似乎在走向混亂的局勢擊的粉碎,證明了一切原本就隻在他的掌握之中。


    九月初一,旨意頒下,使行宵禁,拘一切儒生學流,收繳涉禁之書,匿者囚,逆者流。


    九月初三到初四,直屬內宮的侍衛及六營禦林開始行動,兩天的突擊中,超過三百戶的大員,富商,名士等等在驚惶中失去一切,淪為階下之囚,忐忑不安中等待結果。而同時,這樣的行動也在各大州府當中展開,據後來的統計,在當時,總計有大約二千戶富貴人家被這一事件卷入係獄,而此後誣攀波及到的,還要十倍於此。


    九月初五,大捕京中儒生,分首領附從各囚,是時,諸師多先被係,諸生無首,盡皆伏捕,並緝考逆書得萬卷有餘,皆堆於路心,使軍士看守。


    九月初六,帝京已完全恢複安靜,卻是那種"不安"的安靜,平日裏熱鬧的街道上現在空無一人,除了按時進京的漕糧船馬外,就隻有從周圍州郡解來的違律圖書及觸禁儒生會在空蕩蕩的街道上慢慢通過。


    囚車呀呀,輾過路上的沙礫石塊,似是帝共平的無情鐵腕,正將一切微未的抵抗輕易擊碎。


    九月初九,在恐怖當中等待了四日的人們終於得到了最後的消息,那,也是一個在此後的無數日夜當中,始終如陰影般縈繞於大正王朝上空,縈繞於每一名學士心底的東西。


    焚書,坑儒!


    九月初九,登高佳節,帝共平親出長樂,驅諸儒於西山腳下,坑之,又堆書若山,一火盡焚,是日,坑殺儒生四百六十一人,焚書一萬零三百一十七卷,是為"焚書坑儒"。


    …是日,尚有一個插曲,當時,為向隨待群臣證明諸儒的無用與不值救贖,帝共平嚐與諸臣有約,會給諸儒最後一個機會:在押至坑邊後告知他們,今日可以有一成*人得救,隻要,他們能將自己保存到坑中已有九成數目那個時候。


    密約中,帝共平便與諸臣商定:若有人嗤怒於此,或是慷慨赴死,便會將整批儒生也都赦下。


    然而,事實,再一次的證明了帝共平對"人性"的判斷:在自襯必死時忽然看到生路,那些平日裏高冠博帶,言必聖賢的儒生們原形畢露,開始近乎瘋狂的互相攻擊,用手,用腳,用口,他們竭盡全力,想要把周圍那些老師,同門,難友們給推到坑裏,來為自己爭奪一個"生"的機會。


    據《南海書》所載:"…至有相食生戮之事,慘不堪言,眾皆掩麵,帝獨坦然視之。"


    又曰:"自茲,儒風蕩滅,民無敢言。"


    透過此次的整頓(在後世,則有人以"引蛇出洞,敦清綏靖"的說法來概括此事,但,卻未得到多數人的認同。),在整個大夏國土上,再沒有了不一樣的聲音,任何角落也都一樣,帝者的說話便是一切的原規則,是任何人也不會懷疑和挑戰的東西,是每個人也一定會誠惶誠恐,竭盡全力去實現的東西。


    與這種"支持率"共存,帝共平的三十年治世,在整個大正王朝四千曆史上,曆來都被公認為至少也是"最佳"之一,無論用何種標準來統計"盛世","共平之治"都是沒法抹去的存在,那三十年中,大正朝人國力複蘇,人口倍殖,四夷臣服,政治清明,百姓不驚賦徭,人民不懼夜盜,幾乎便是太平道曾經宣傳過的理想世界,但是,做到這一切的帝共平,在大正朝的各種文獻當中,卻始終也沒能得到最高一級的評價,除了懷恨與他的儒生學流們的筆誹外,在他身後,那盛世的諸多隱患先後爆發,構成連鎖反應,幾乎連"南海赤家"的統治也一並結束,亦是重要原因之一。


    "以‘天才‘進行不受擎肘的統治,以‘自省‘來代替正常會有的約束,在帝者有足夠能力及責任感和誠而有能的手下時,的確便會有最佳的結果,可是,問題在於,天才之所以可貴,就是因為其的少見。"


    "在這樣的製度形成之後,後世的帝者們未必會有今上的能力與道德,卻多半會有‘當然比他更好‘的自信,縱沒有,也會被懷用心者們的吹捧製造出來。"


    "那樣的話,後果…"


    沒有完成的評論,成於帝共平年間,在那時,這就是至少應該被係獄的狂言,可是,據說,在親閱之後,帝共平卻頹然長歎,降旨赦之。


    …當然,據說,始終也隻是據說。


    至於情弓十日的為人熟知,則始於帝共平統治的後期,一直匿沒於黑暗當中的這一神兵終於被人尋獲,首次出現在曆史當中,對之進行鑒定並將元靈請降之後,相應的諸多神異更自側麵將《三賢本紀》內的記載證實,因之而歡欣鼓舞的朝中官員們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大張旗鼓,著文勒銘,要向天下證明"六綱"的正確性,但是,在那時,儒生集團對赤家的信任及認同已是完全消失,除嗤之以鼻外,便是閉目不看事實,在黑暗中使用種種手段去將之攻扡,更有斥指之為"偽器","贗兵"等等。


    這樣子的事情,當然沒可能瞞得過已將統治延伸到每個細微角落內的帝網,很快的,相關的人名資料已被嵬集清楚,諸多中下級官員們虎視耽耽,磨刀霍霍,欲自人血中再取富貴,而,到最後,將之製止的,卻是來自深宮的旨意。


    "還是算了吧。"


    "在這種情況下還不肯低頭的人,便不該被這樣的暴殄掉。"


    "如果,當初,在儒流中為骨的都是這種人物的話,或許事情就沒必要走到那麽極端了…"


    與史無錄的喟歎,據說是來自深宮帝者的心聲,不過,當然,與上麵的軼聞一樣,據說,始終也隻是據說。


    光陰似水,挾萬物而不滯。數千年春秋一瞬,當日雄才大略,指點江山的帝共平早已化身黃土,當日血流火焚的西山也已被括入帝京城內,而與這段史事息息相關的禦天神兵"情弓十日",也因之被目為"不吉之物"或是"血染證物",空背了數千年汙名。傳說中,更指之便是禦天神兵當中最為不吉的一件,任何持有者,必定會在對"曆史"造成重大影響後如神話中的射者般,落個橫殺名裂的下場,或者也正是為了這個原因,數千年曆史當中,被實證為擁有其的強者幾乎無存,直到當年滄月明橫空出世,手持十日,以三支"實箭"力壓天下豪強,獨取"第一"之稱,才不過是數千年間為人熟知的第二名情弓主人。


    而如今,在帝姓的統治已超過四千個年頭的日子裏,為了搭救帝者的性命,同時也為了搭救逆者的性命,"情弓十日"的第四支箭,終於上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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