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這種未知力量顯然不是反螺旋力,因為帕薩福的行為雖然有些詭異,但卻距離黑化,或者反螺旋族化之類還遠的很,基本還屬於本位麵地球人類的正常範疇。硬要說的話,大概也就是“螺旋力數值比其他人要高上很多”這點略微有些特殊罷了。然後單單從帕薩福有意無意動用這種力量的全過程來看,那分明就是再正常不過的螺旋力而已。


    那麽,這位人類最強駕駛員被某人無視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因為羅傑其實也很清楚,所謂的螺旋力根本完全掌握在dg手裏,如果說帕薩福身上沒有dg動的手腳,那顯然是瞎扯。dg如果真心搞不定這位天才機師的話,某人自己再警惕又有啥用呢?


    “……交織匯聚成命運的十字架罷,然後在彼此的光輝之下燃燒殆盡……”


    這裏,似乎與歌詞原版有什麽不同的樣子?


    某人在初始位麵聽過無數次,所以dg隻是對歌詞稍有改動,羅傑便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但是,也僅僅是察覺而已,就連他身後的帕薩福都清楚的很,這種區區幾個字的改變,基本不會造成任何可疑的變化。不過假如把視角轉換到反螺旋族獵奇戰艦的話,之前由dg一己之力造成的,反螺旋力向著螺旋力轉換的“詭異”場景再度浮現在了超銀河二號機的周圍。


    ……


    “脫離warp狀態,進行時間校準。”


    銀心艦隊旗艦eltreum上,播報員的聲音並不算突兀地出現在通訊頻道之中。


    從主觀時間上看,整個銀心艦隊從脫離爆炸區域到重返地球隻用了區區半個月時間而已。而對於榮格來說,羅傑和gunbuster兩位駕駛員的“離去”更是似乎發生在昨天一般。


    所以,如果不是她一直依仗著的諸多dg分身發生了明顯異變的話,現在的她恐怕依然躲在寢室裏休假,連艦橋方麵田代提督的屢次召喚都懶得去理會。


    提督和大副都是標準的老好人,而且榮格在銀心之戰中的表現其實也絲毫不遜於羅傑他們。唯一的區別,就在於那些英雄們都先後“逝去”,而榮格堅持著活下來了吧?但是也正因為如此,他們也很能理解此時此刻艦隊中唯一英雄的悲慟。


    然後這種時候,他們才發現,整個艦隊裏居然連找個能站出來安慰榮格的人都辦不到:


    羅傑不在了,高屋典子天野霞不在了,就連柏原玲子都“不知何時”進入了失蹤名單。當年top部隊裏雖然也有一些人活躍在西茲拉部隊乃至銀心艦隊中,但那些普通生基本上在當年就跟榮格這種尖子生沒什麽共同語言。羅傑在的時候還好些,有他以教官的身份高高在上,即使是榮格也時常不得不擺出些親民的駕駛來,可現在……


    “有的時候,我曾經認真考慮過,也許是我這把老骨頭去啟動那個炸彈才更合適一些。整個地球的未來,原本應該是交到羅傑他們手上的。”


    “那是不可能的,艦長,因為你搶不過我。”


    類似的對話在提督和大副之間重複出現過好幾次,隻不過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在最近這次傷春悲秋還沒有來得及結束的時候,榮格便踩著專用飛行甲板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大副那邊沒什麽明顯表示,頂多是在腦子裏飛速回憶著,到底上一次召喚榮格前來艦橋是多久以前的事情。田代艦長在略微楞了一下之後,倒是飛快地擺出了一張與往日沒什麽不同的笑臉,然後便要親自起身來歡迎對麵這位英雄。


    老提督可以這麽熱情,榮格那邊卻不能跟著無禮不是?榮格本能地腳上輕輕一蹬,沒等田代提督欠起身子,便直接跳到了艦橋距離艦長席位距離不遠的地方。於是在這種情況下,大副隱蔽地拍了拍自己老搭檔的椅背,示意他還是繼續坐下去好了,同時自己也抬起另外一隻手略微整理了一下帽簷,然後靜等榮格前來匯報。


    是的,匯報。


    大副剛才並沒有回憶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不過在他接下來悄悄查詢旗艦主腦數據庫的時候,卻意外地收到了榮格隊長遞交的“即將前往艦橋例行匯報”的請示書。所以雖然他又暗自嘀咕了下“這與流程不符,而且也沒有標明相應優先級”,但卻先田代提督一步接受了榮格前來的合理性或者必要性。


    然後,估計大部分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榮格作為開常白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個問句。“那個,我們現在距離地球還有多遠?


    ……


    另外一個位麵的榮格距離地球有多遠,現在的羅傑當然不知道。實際上他自己現在離地球也足夠遠。然後這還是他第一次發現,在徹底地失去了dg的相應支持之後,他能夠親自左右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


    而且不僅僅是在決定性的力量方麵,哪怕是可以從附近分身式數據庫裏查詢與dg本體掌握信息完整度幾乎相同的內容,他卻依然覺得自己變得無知了許多。


    比如他到現在還是不太明白螺旋力以及反螺旋力究竟是怎樣一種東西,如果僅僅將其定義為人類的負麵情緒的話,似乎又有哪裏不對,不過反正人類的恐慌隻會造成螺旋力下降這一種結果而已。單從效率而言將事態扼殺在苗頭階段無疑是最為正確的做法。


    而且現在地球上的人真的沒有多少傻子,這幾年不要說母星被攻擊,就連宇宙軍分艦隊級別的敗北記錄都不曾出現過。幾乎所有人都已經默認接受了“或許我們真的很強”這個底氣相當不足的結論。並且在大家逐漸隨著地球勢力擴張而投奔軍方的同時,更是得到了“如果這種前進勢頭能夠一直保持下去,很快所有人便將獲得真正的退役機會”之類結論。


    所謂的和平都是通過自身的強大爭取來的,羅傑很強,帕薩福湯米很強,地球宇宙軍很強。即使普通人理解不了什麽是反螺旋族的選秀,什麽是決賽級複賽級初賽級,但是當地球文明一路青雲直上的時候,這些東西本來也算不得重要。


    直到反螺旋族“本體”艦隊親自降臨的那一刻,區區一艘巡航形態行星級戰艦就能跟超銀河級打成平手的“直播”一出,這對於長期習慣於在各種宣傳中樂見地球軍以一當十的人來說絕對是相當強勁的衝擊。


    假如他們知道擋在地球前方,和敵艦“勢均力敵”的超銀河級是羅傑這層次,甚至更強的話,那反螺旋族估計隻要再隨意把第二艘丟過來,他們所需要的驚慌無助就差不多達到滿值了。


    不過此時此刻dg的歌聲還在激蕩著,所以地球那邊的人們仿佛還都能觸摸到最後的救命稻草。


    好罷,說是激蕩其實也並不準確,因為剛才的歌詞雖然經過了dg的修改,但在旋律上卻依舊維持著《pray》原曲的風格,因此在這裏應該是一個小段的間隔期,舞台上的諾諾小姐似乎也正在醞釀情緒,而並沒有像往常那般,一氣嗬成地演唱下去。


    “這,根本還是連曲子也一起改了麽。”


    如果在往常的情況下,羅傑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吐槽這句的。


    可惜現在的他明顯沒有這個心情,而且帕薩福現在明明還站在他的身後,正在蓄積或者提升著屬於她自己的螺旋力,這明顯又是一個意外狀況。


    與羅傑同樣處於疑惑不解狀態的其實還有湯米,不過他看到連羅傑都沒什麽表示,那麽他自然也不應該表現得太過大驚小怪,所以還是敬業一點,乖乖把整個邊境基地裏的預警係統提示再認真巡視一遍算了。


    所以大鼻子情聖其實沒有注意到的是,此時此刻的帕薩福雖然一直麵對著羅傑的方向,但是她的螺旋力蓄積起來後,卻總是不時地朝著他本人的方向略微偏移。


    這種偏斜究竟代表著什麽,心不在焉的第二駕駛員自然是不曉得的,相對來說已經被諸多異常吸引了注意力的羅傑倒是隱約有點思路――


    帕薩福的螺旋力偏斜的確不是蓄意而為,或許這位目前的最強人類駕駛員隻是在進行一些螺旋力波段上的調整而已。而她正在調整趨近的方向,恰巧與湯米原本的螺旋力頻段有些重合。


    說恰巧其實也不對,因為他們這些大大小小紅蓮之眼的駕駛員,螺旋力從誕生的那一刻起便與各自的裸眼type機器人有著密切的關係,然後那些東西又都是由dg親自製造或者說改造出來的。可以說所有地球文明,乃至其他一些受過地球幫助的盟友文明中的螺旋力頻段,或多或少都受到了dg的影響。


    而這一影響的最具體體現,就是目前諾諾小姐的這首歌。以及在全宇宙廣播中,聽到這首歌的同時便不由自主釋放螺旋力的,螺旋族個體的本能動作了。


    正因為帕薩福的資質相對來說是最好的,所以她的“受激反應”才來的這麽迅速而鮮明。但dg到底想要利用這些來做什麽,現在就連羅傑都不知道,也猜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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