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瀟瀟抱著何雲霄的胳膊睡得正香,何雲霄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扒開她的小手,起身換防。


    “師父,換我來吧。你睡一會兒。”


    清鈺子也沒和何雲霄客氣。畢竟熬夜會有黑眼圈,她本來就挺擔心自己的相貌了,這下更不能馬虎。


    何雲霄雖是守夜,也沒有閑著,他在暗暗揣摩落月關的事情。


    雖然寄信給夢寶和李湘君確實可能解開齊軍攻城死傷慘重的局麵,但燕國路遠,信件在各處都可能有耽擱。這一份信,一來一回至少一個月。要是在這之前西北王便率軍攻城了怎麽辦?


    最好的方法還是有不依靠大宗師便可以破落月關的方法。


    不過這談何容易,落月關齊國第一關的名號又不是吹的。哪有那麽容易好破。


    想著想著,何雲霄忽然想起,之前攻略薑姐姐的時候,係統給過一個道具“落月關之沙”,這東西他還沒研究過,會不會是類似燕國邊防圖的強力道具?


    何雲霄叫出係統,然後選擇道具,果不其然,這係統老白嫖怪了,說是“贈送道具”,其實道具還得靠自己去取或者偷或者買或者搶,係統就給一個定位!


    何雲霄罵罵咧咧地打開定位,發現這“落月關之沙”,正位於自己東方一百裏處,而那個位置,正是他要去的碎葉城。


    ……


    第二日晚間,何雲霄一行人順利抵達碎葉城。


    這是個小城,不過和所有西北的城池一樣,這即便是小城,它的城牆也又高又厚,隨時準備防範敵人的進攻。


    何雲霄有李進的通關文牒,進這座小城問題不大。


    進城後,他率先找到城內客棧,把女主們安置好後,自行前往係統定位之處。


    現在時間不早,即便去聽風樓寄信也得等明日的斥候出發,所以不急。


    之所以不帶女主們去,主要是霏寶和瀟瀟不太兼容,霏寶也未必願意跟著何雲霄和瀟瀟逛街。而單獨帶瀟瀟或霏寶其中的一個,另一個勢必會感覺自己受到冷落。所以何雲霄幹脆自己出發。


    女主多了,一碗水端平就顯得尤為重要。


    當然,這得看女主的具體情況分析。有些女主不能用一碗水端平的方法,比如弱寶,楚楚,夢寶。


    漂亮女人是非多,沒辦法的事情。


    何雲霄跟著係統定位走在碎葉城裏。


    這城本就是為齊燕商路服務的,現在齊燕開戰,城內生意頗為蕭條。酒館空空,街上也沒多少人。


    不過幸好開戰時間還不算長,各家酒館商鋪也都還在堅持。


    可想而知,一旦齊燕長久的打下去而不議和,這小城伴隨商道凋零,逐漸消亡也是命中注定的。


    係統給何雲霄定位到一處破落宅院。


    此院破敗蕭條,久無人跡。木門腐敗,磚石皸裂,野草恣長。


    何雲霄自知無人,卻還是裝模作樣地敲了敲門。


    “有人嗎?”


    “打擾了。”


    何雲霄請示完後,輕功一起,越過院牆跳進院內。


    院內也頗為普通,感覺就是一個破落民宅,和“係統道具”這等高大上的東西毫不沾邊。


    何雲霄緊盯著係統的定位,發現定位的位置確實在此處。


    沒辦法,何雲霄隻得滿院溜達,看看有無奇怪之處。


    溜達幾圈,何雲霄也沒發現院中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唯一值得說道的,便是院中有口井。


    此處比不尹京,此處地荒幹旱,有井的人家絕對是大戶。


    井上的木轆轤早就不能用了,何雲霄隻得取一石子丟入井中,隱隱約約能聽到落水嘩啦的聲音。


    井中有水。


    其實不需這樣確定,單看院中茂盛的野草、相比外界濕潤的土壤就可窺探一二。


    碎葉城外的土地幹旱如沙子,這裏的土地卻冰冰涼涼略感濕潤。想必是這口井的功勞。


    何雲霄盯著手裏這一把濕潤的土地,看著係統的定位,忽然覺得事出有因,係統不會無的放矢。


    係統為何要暗示我這裏的泥土?


    水?泥土?潮濕?


    這地方這麽幹旱,水是從哪來的?


    何雲霄忽然想起他最開始來這個世界的時候,當時楊哲和他鬥詩,楊哲是河西郡人,也就是這裏的本地人,楊哲詩中的起頭一句便是“騎馬硝山北,聞歌落日還。”


    硝山。


    硝是一種白色的礦物鹽。


    硝山自然不是什麽礦物鹽山,而是寓意“白色的山”。


    山上最可能的白色,不是礦物,而是雪!


    雪就是水!


    何雲霄的大腦飛速運轉。他身為老書蟲的直覺在此刻異常敏銳起來。作為架空世界的齊國並不會憑空產生,肯定是狗作者根據現實世界改變設計的。


    按照現實世界的邏輯,此處在現實世界裏,對應的是“古西域”!當然,現在是某個西北省份。


    在這個西北省份中,有一個巨大的水利工程,勞動人民的智慧的結晶“坎兒井”。這井便是利用高山冰川和積雪融水打造的。


    簡單地說,便是利用地下水進行農業灌溉!


    何雲霄看著院中的井露出笑容。


    落月關一帶可能並不如表麵看上去那麽幹旱。


    山頂的冰川積雪融水,恐怕在千百年間創造了數量非常可觀的地下水。


    水在幹旱地區意味著什麽?


    生命之源、繁榮農業,以及殺人洪流。


    古有白起水淹鄢城,今天齊軍若能挖出地下水,頃刻間用大水攻破落月關不成問題。


    不過這太過殘忍,何雲霄準備告訴弱寶,讓她用此計來抵製西南王強行攻城的計策,目的是把攻城的計劃擱置,拖到齊燕和談的到來。有了和談,就有把握和平奪回落月關。


    何雲霄發現地下水的秘密後,舒了口氣。現在緩兵之計有了,隻等夢寶和李湘君的消息。


    不管如何,強攻落月關的計劃多半是破產了。


    而發現地下水,也可以在戰爭結束後,用來改善邊境民眾的生活。


    何雲霄現在神清氣爽,做了好事感覺確實不同。


    他跳出小院,腳步輕快地在碎葉城中逛街,企圖給瀟瀟買幾串糖葫蘆。可惜碎葉城沒有零食這種較為奢侈的東西。


    若在平時,何雲霄必得埋怨一番,但他現在心情很好,一路哼歌返回了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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