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何雲霄的糧食外交非常奏效。


    這一舉動,不僅直接推高了新楚軍在周邊齊軍中的影響力,還讓很多不是楚家軍舊部的齊軍趕來拜山頭投效。


    新楚軍原本一萬來人的規模,隨之水漲船高。


    加上越來越多的楚家軍舊部投奔,新楚軍的人數,在短短半月之內,從一萬餘人,暴漲至四萬餘人。


    這還是新楚軍奉行寧缺母濫政策的結果,如果對來投奔的齊軍照單全收,此時新楚軍的人數,恐怕能與燕軍東軍的七萬人相當。


    弱寶對新投奔的齊軍沒留情麵,高層將士該調任的調任,該貶職的貶職,該升職的升職。基礎士兵則一律打散,分散混編重新操練。不服從調令的一走便是,新楚軍的糧餉,隻養戰士,不養大爺。


    新楚軍的擴張固然是喜事,但隨之水漲船高的軍餉和武器消費卻著實難倒了何雲霄。


    光是打劫燕東軍已經滿足不了新楚軍的開銷了,燕東軍畢竟隻有七萬人,要靠他們再養四萬多的新楚軍有點為難他們了。所以新楚軍還要沒事兼職打劫有二十餘萬人的燕南軍才行。什麽埋伏斥候啊、什麽收燕軍運糧隊的過路費啊。總之不放過一切撿錢的機會。


    這日清晨,何雲霄神清氣爽地從弱寶屋裏出來。


    昨日白天,弱寶當著眾將士的麵,把何雲霄“支持新楚軍打劫”的觀點狠狠批評了一通。晚上何雲霄便沒去憂寶那裏,而是去弱寶屋裏把場子狠狠找了回來。


    昨天晚上,弱寶正挑燈處理軍務,見何雲霄來,她便心知肚明地問何雲霄,“是不是心中不服氣?”


    何雲霄連道:“沒有沒有,想弱寶了。”


    弱寶又道:“今日是無憂的日子。”


    何雲霄當場板起臉來。“什麽是無憂的日子?哪有這種說法?我何雲霄今日就要睡在夫人房裏,看誰敢有意見?”


    弱寶白了何雲霄一眼。知道他們三人關係的,也就他們三人而已。自是何雲霄說什麽就是什麽。


    弱寶知道何雲霄來出氣來了,但她自認為自己沒錯,自然不可能給何雲霄認錯,於是便晾他在一旁。


    何雲霄喚了幾聲“弱寶”,久久不得回應。他見範梓弱不回話,便直接上手,挑起腿彎橫抱起來,管他三七二十一把燈吹滅了再說!


    弱寶脾氣雖硬,但身嬌體弱的,哪能對付得了何雲霄。她再怎麽不服氣,不認輸,身子也相當誠實。一個被何雲霄熟透的女主,是翻不起什麽浪花的。


    ……


    那一夜的寒風,格外強勁,格外呼嘯。打在窗沿“啪啪”作響,連綿不息,直到天明。


    ……


    清玉子或者說白雨霏修習的《自在真意》與瀟瀟修習的《無相往生功》都屬太虛門的絕頂功法,兩本功法修習的路數不同,但修至大乘時,都可具有排山倒海之能。


    《無相往生功》練的是“因果循環”,靠不停轉世體會人生,自悟真意,從而“萬法合一,一化萬法”。


    《自在真意》練的是“天地造化”,靠“無憂自在”的修行澄淨自我,從而“天人合一,我即天地,天地即我”。


    清玉子之所以打不過瀟瀟,並不是《自在真意》不如《無相往生功》,而是清玉子自身的修行天賦和瀟瀟有差距。所以,清玉子的《自在真意》隻有小乘,而無有大乘。


    都是頂級功法,《自在真意》也有遠勝《無相往生功》的地方,比如清玉子的騰挪之技,堪稱出神入化,神鬼莫測,連瀟瀟也抓不到,便是借用了天地之能。


    再比如清玉子受傷後,亦可借用天地生機加快自己的療傷速度。


    不過這個療傷技能也有一個不好的地方,那便是會加大清玉子對周圍環境的感知能力。


    不巧的是,清玉子的房間在弱寶和憂寶房間的不遠處。


    所以她這個技能,每到晚間,基本就算是廢了。


    也不能說是廢了,總之每到後半夜,白姑娘就會被吵得無心療傷,常常要休功睡覺,但躺床上睡不著的次數占絕大多數。


    ……


    何雲霄神清氣爽地從弱寶屋裏出來。


    有噬魂丸加持,即便夜夜笙歌,也完全不會腰酸背痛,對於家大業大的何雲霄來說,簡直是無價之寶。


    “道長?”何雲霄見清玉子在等他,便詫異道。


    清玉子的麵紗巧妙遮住她的憔悴和黑眼圈,她語氣虛浮地說:“本道要去炎陽城,你同去嗎?”


    “哦,好啊。”何雲霄答應下來。


    清玉子是世所罕見的大宗師,何雲霄不覺得他自己和清玉子有多熟,至少“手拉手去逛街”這種事情還不至於。所以清玉子來找他“同去炎陽城”,多半是有話要說。


    兩人騎馬走在去炎陽城的路上。


    清玉子暗示道:“何少俠,你年輕力壯,該多把心思放在武道上才是。”


    何雲霄準備拿搪塞大舅子的說辭搪塞白道長,他厚顏無恥道:“道長說的是,我每晚都有練刀。”


    清玉子:……


    你每晚都在幹嘛你心裏沒數嗎?


    清玉子心中雖然有數,但有些話女子實在不好開口,更何況何雲霄和楚凡同輩,她還算是何雲霄的“長輩”,就更不好說了。


    她隻能接著暗示。


    “噬魂丸雖然可以讓身體的恢複力增強,但卻不能持久。”


    “能。”何雲霄篤定道,這是他無數次的經驗。


    清玉子:……


    “噬魂丸不正不邪,你還需要謹慎使用。”


    何雲霄想了想,他確實謹慎,每次都緊閉門窗,並撐起內力屏障,斷無被別人察覺的可能。於是釋然地說:“多謝道長教誨,小子深諳過猶不及的道理,用它時相當謹慎了。”


    “你那……”清玉子欲言又止,差點把真相脫口而出。


    何雲霄:“道長?”


    “沒事。”


    “道長似乎對噬魂丸有所執念?”何雲霄見清玉子總把“噬魂丸”掛嘴邊,便好奇問道。


    清玉子躲在麵紗後的嬌媚臉蛋露出一絲悵然。


    “此丹匯集天地靈氣,乃是至寶,尋常人吃了之所以折壽,是因為他們的身體脆弱,受不住噬魂丸的力量。本道修習《自在真意》,可用天地之力調和此丹,激發最大潛能……你雖不會本道的功法,卻另有他法削弱此丹力量達到平衡……是本道與噬魂丸無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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