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霏……


    是個優美的名字,隻是和仙子般幹淨出塵的清玉子道長不太匹配。


    何雲霄坐在馬背上想。


    清玉子隻讓何雲霄瞧了她一眼便放下鬥笠。她很熟悉何雲霄看她的那種眼神。理智上能理解,但感性上很討厭。


    何雲霄回味著清玉子道長的美貌,暗暗咂舌,可惜隻有一瞬,那時候他連係統都忘記叫出來。


    “道長,你為何要一直戴麵紗?”


    “因為樣貌。”


    何雲霄撇了撇嘴,“也不至於吧。你看範梓弱、薑無憂她們都不戴的。”


    “本道與她們不同。本道天生魅體,容易亂人心誌。”


    何雲霄:???


    何雲霄看著身旁白衣騎馬的清玉子道長,怎麽也沒想到這種出塵如仙子般的人物會天生魅體。


    天生魅體說好聽點叫“天生魅體”,說不好聽叫“狐狸精”。


    道長是狐狸精?


    刑!這個設定很刑!


    清玉子注意到何雲霄的目光,語氣澹漠地說:“本道會讓人想起他的夢中情人,理想道侶。會引發無謂的感情。所以必須戴上麵紗。”


    何雲霄回憶起他看見的清玉子的那張臉。確實很適合他的審美。不過引發無謂感情就很誇張了。


    作為一個老色批,何雲霄很清楚“感情”和“饞身子”的區別。


    他在沒看過清玉子樣貌之前,不饞她身子,看過之後饞她身子,但卻明明白白的和她沒有感情。


    有感情又饞身子的,便是各位女主。說句不好聽的話,和李湘君的感情都比和清玉子要好。她現在,也就是南宮玉兒的級別。


    南宮玉兒又得拎出來單論。何雲霄和南宮玉兒是沒感情,但何雲霄同時饞她的身子和家產,特別是家產。


    所以清玉子墊底。


    “道長此言誇張了。道長長相雖美,卻還不至於讓人付出多餘的感情。”


    清玉子對何雲霄的話不置可否。何雲霄看她的眼神明明與她小時候那些狗男人一樣,怎麽可能沒有感情?不過清玉子也懶得反駁了。實在是沒有必要。


    言情


    “道長若不信,何雲霄願意再看一次自證清白。”何雲霄信誓旦旦。


    “小把戲。”清玉子不上當。


    “道長莫不是沒有自信了?”


    清玉子不是會中何雲霄小小激將法的道長。幹脆不理他。


    “道長,楚凡此人不吃美貌,你還需想別的辦法。”


    “本道與楚凡無關。”


    “真香。”


    “什麽真香?”


    “我是說,道長最後還是會喜歡楚凡的。”


    清玉子不說話,又不理何雲霄了。


    何雲霄歎了口氣。他雖然挺想再看看“夢中情人”,但清玉子道長不喜冒犯,看不了就看不了吧。


    炎陽城的布匹商店比之尹京城就差了很多。


    尹京城不僅有布店布行,還有江南布織這種賣成品衣物的店鋪。炎陽城的小店就沒有這種待遇。他們還是傳統一套做法,選布,量身材,付錢,等師傅訂做。


    最近齊燕戰爭,各項物資都成了緊俏貨色,接連漲價,就連布匹也不例外。


    何雲霄帶著清玉子走入聽風樓,選了一家最好的布店選布做衣。


    “道長,你看這淺藍色的布料可以嗎?”


    “過於妖豔。”


    “那這條粉色的呢?”


    “過於嬌嫩。”


    何雲霄莫名想到一個梗:粉色嬌嫩,你如今幾歲了?


    這是《甄嬛傳》裏,皇上罵齊妃所說的。不過清玉子道長不是齊妃,她看起來年華正茂,身形挺拔,皮膚水靈。雖然被瀟瀟罵“老女人”,但看她那張臉,和皮膚狀態,最多最多也沒有二十五歲,完全可以勝任“嬌嫩粉色”。


    挑來挑去,清玉子又挑了兩件白色的布料。不過她沒讓何雲霄付錢,而是自己把錢給付了。莫約是抹不開麵子,花小輩的錢買衣服。


    選好布料後,負責量身材的侍女則取出尺子當何雲霄的麵給清玉子測量。


    一般而言,此事都需要幕後進行,但現在店裏沒有別的客人,隻有何雲霄和清玉子,侍女們便也懶得費事,反正又沒有外人。


    脖頸、肩膀、手臂、胸脯、纖腰……


    何雲霄看著侍女拿軟尺勒住清玉子鼓脹的胸脯。為了隔著衣服得到準確數據,些許軟肉都已然溢出道軟尺之外。何雲霄莫名覺得這個動作澀氣十足。再聯想到清玉子那“狐狸精”體質。簡直澀爆了。


    一圈測量下來,清玉子完美的葫蘆身材讓久經商場的侍女們都震驚到了。原來肉也可以這麽長?


    “公子,您夫人身形真好。一定能給您生好幾個大胖小子。”


    清玉子剛要解釋,“本道……”


    何雲霄連忙傳音道:道長!她們家店裏有活動!夫妻購物享九折優惠!


    “本……”清玉子欲言又止。物價頗貴,她身上的銀子確實不多了。能省一些是一些,反正又不是真的。


    “夫人,請您在這張購物單上簽字並留下地址。等我們做好衣服後,會給您送上門去。”


    清玉子拿起毛筆,寫了一個“清”字之後,又換成了“白雨霏”。接著是何雲霄留地址。他想了想,送貨到軍營報“白雨霏”並不好使,於是又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去了。


    “白雨霏……夫人,您的名字真好聽。”


    “嗯。”清玉子應了一聲。


    “白雨霏,何雲霄。一個‘霏’字,一個‘霄’字,還有“雲雨”。您和您相公簡直是絕配,太有緣了。”


    清玉子默然無聲,她實在是應不下去了。


    何雲霄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說得好,該賞。”說罷給幾位侍女都丟了銀子。


    出門後,清玉子便問道:“你故意的?”


    何雲霄確有幸災樂禍的心思,不過他打賞是因為別的。何雲霄攤了攤手,“氣氛烘托到那兒了,我自然得有所表示。”


    清玉子不說話,顯然對何雲霄的答複並不滿意。


    何雲霄又道:“她們也不容易。絞盡腦汁想些討好客人的話。說得好可能有賞,說得不好還會被罰。幾兩銀子於我,或者聽風樓,或者店家來說都不算什麽。但很可能意味著她們一家人此後一兩月能否吃得飽飯。世人艱辛,能幫一把便幫一把。”


    清玉子愣了好一會兒,忽然道:“怪不得楚瀟瀟會喜歡你。”


    “道長這是什麽意思?”


    “你那內力,是她給的吧?”


    清玉子至少也是能和楚瀟瀟過招的高手,此前又被她點過眉心,何雲霄不打算瞞她。


    “對。”


    “噬魂丸也是她給你的?”


    “對。”


    “她沒和你說過什麽關於噬魂丸的事情嗎?”


    “沒有。道長?”


    白紗下,清玉子的眼神在何雲霄身上來回閃爍。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放棄了。


    “算了,此事你以後自會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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