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中還是老樣子。


    南珠老婆坐在何雲霄左邊,楚楚坐在何雲霄右邊。


    南珠那邊是拉手抱胳膊,楚楚那邊則隻是拉手傳功。


    孟清柔被瀟瀟卷怕了,一上來便抱著何雲霄的胳膊。


    不過當南珠老婆發現楚楚不打算和她爭搶時,她也就放開了何雲霄的手臂,隻是安分地和何雲霄牽手。


    沒有內卷的世界相當和諧。


    隻有何雲霄吃不到女主互相內卷的福利,稍感受傷。


    南珠好奇但聽話而且怕生,楚楚不是話多的女主,何雲霄也礙於南珠老婆,不能在傳功時找理由和楚楚貼貼。畢竟,瀟瀟碰他,和他去主動找楚楚,對南珠來說是兩碼事。本身很能內卷的瀟瀟,因為有楚楚在此,不敢妄動。


    車廂中四人全部啞火,何雲霄隻能偶爾講兩個笑話逗楚楚和南珠開心。


    於是,這一日的趕路,就這樣在平平淡淡的氛圍中度過。


    時間來到晚上,在兩日的趕路下,何雲霄一行人終於來到齊燕邊境的據北關。由此向北,就到了燕國的地界。


    與建在商道旁的落月關不同,據北關是建在商道“之上”。


    字麵意思,據北關在商道的上麵。


    落月關處,兩山之間的平原較寬,故而落月關隻能像釘子一樣紮在平原上。但在據北關處,兩山之間的山穀很窄,相距不過一兩千米,於是據北關的城塞便大碗一樣卡在商道上。城上鐵門升起,商道開,城上鐵門落下,商道關。


    如此易守難攻之地,也是燕國遲遲攻不破此關的原因之一。


    到了自家地盤,何雲霄自然不打算再露宿野外。


    找了一隊據北關下巡邏的士兵,何雲霄出示夢寶親自寫的文書,便被當做貴賓請到關內。


    所謂的“關內”,其實隻是一個用於屯兵的小城。小城加小城外圍的厚實城牆加蓋在商道上,隆起於地麵的高城,這些便是據北關的全部。據北關二十五萬齊軍,多數住在關內小城。


    馬德快被兵卒領著安放馬車。而何雲霄等人,則在一個小都尉的帶領下前往住處。


    大齊的將軍乃四品官職,校尉在將軍之下為五品,都尉則在校尉之下為六品。


    “張大人,這邊請。”都尉對何雲霄道。然後快步走在他身前領路。


    何雲霄自然不是真身出行。如今何家軍是保衛尹京的主力之一,他這個何家獨苗前往燕國,要是被燕皇知道了,多半會瘋狂抓捕。這太得不償失了,索性再借娘家表哥的名頭一用。反正國公張家經過幾百年的發展,關係錯雜,各種親戚一大堆,非常適合拿來冒名頂替。


    何雲霄和南珠老婆手拉手,瀟瀟則在楚楚的監督下,老老實實跟在何雲霄後麵。那一臉不爽,別惹老娘的表情掛在臉上,瀟瀟身上的殺氣,簡直比據北關兵卒身上的殺氣還重。


    都尉走著走著,忽然發現自己兜裏多了一錠銀子,估摸重量,大約有三十兩。他正是一臉驚愕的時候,何雲霄開口了。


    “咳咳,這關內的條件,貌似不是很好啊。”


    何雲霄是尹京有身份的人,都尉不敢怠慢。


    “大人有所不知。在這邊關重鎮,我們據北關的條件已經算是好的了。不過,再好也不能和尹京城的繁華相比。”


    何雲霄暗道一聲“不上道”,然後又道:“那我們住哪兒啊?”


    “大人稍等,再走兩步便到了。”


    何雲霄又說:“此時正是兩軍對壘的時候,想必各項資源都很緊張吧?”


    都尉摸著口袋裏沉甸甸的銀子,笑道:“大人放心,再緊張也能給大人湊出三間上好的房間。”


    何雲霄一咬牙,又是一錠銀子丟到都尉口袋裏。


    “真有三間嗎?那太好了。”何雲霄朝都尉擠眉弄眼,示意他身邊的兩位姑娘。


    南珠心思單純,到沒注意何雲霄的表情。瀟瀟跟著何雲霄的身後,更看不見。


    六十兩銀子的重量讓都尉的口袋墜墜不安,他那心思也跟著活絡起來。


    “張大人,這二位是張家夫人吧?”


    何雲霄笑答道:“還不是。”


    都尉一聽“還不是”的“還”字就全都懂了。


    “還不是”,說明現在不是但以後會是。


    “哎呀張大人,下官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何事?”


    兩人一唱一和打起配合。


    “房間雖有三間,但是其中兩間不太吉利。一間死過人,陰氣重,另一間常年不打掃了,裏麵恐有些老鼠,蜈蚣,蜘蛛等毒物。萬一傷到二位夫人就不好了。”


    何雲霄一邊笑一邊道:“說了還不是夫人。你莫要損傷姑娘們的名譽啊。”


    這話也就是場麵話,實際上,不管是南珠、楚楚、還是瀟瀟,都對此話並無意見。就連曾經老是嘴硬的南珠老婆,被瀟瀟卷過之後,已經愈發懂事。那等“不嫁”的話,再也不提。以前提一提是開玩笑,也有鞭策何雲霄的意思,但現在有了瀟瀟,再說“不嫁”就真的“嫁不成”了。


    在“六十兩”銀子的安排下,何雲霄“隻能被迫”和女主們住到一個屋子裏。


    據北關所謂的“上房”,放在尹京也就是普通酒樓的普通房間,一些該有的物件都有,僅此而已。至於“淡雅”、“奢華”這等具有格調的東西,一點也沾不上。


    唯一的優點是床大,睡三個人綽綽有餘。


    和喜歡你的女生相處,有時候“退”比“進”更能得到好處,前提是“喜歡你的女生”。


    何雲霄等到都尉走後,便主動道:“柔兒,你和瀟瀟睡這一間。我去找別的房間睡。”


    瀟瀟很想出聲挽留,她都饞了一整天了,但此時楚楚還醒著呢,楚楚不說話,瀟瀟是沒資格說話的。


    瀟瀟拿手指戳了戳南珠。


    孟清柔礙著麵子猶猶豫豫。


    瀟瀟繼續戳。


    孟清柔抿著嘴,要開口又不開口的樣子。


    瀟瀟暗罵道:壞女人真不中用。若本姑娘比你早接觸何雲霄,就憑你這性格,他身邊哪還有你的位置?看本姑娘出手吧。


    “何雲霄,”瀟瀟為了撇清嫌疑,故意用一種令人厭煩的命令的語氣道:“本姑娘睡不著,你留下來講幾個故事,等本姑娘睡著了再走。”


    何雲霄收到暗號,但他不敢直接答應。楚楚看著呢。


    楚楚比南珠不好說,但楚楚比瀟瀟是絕對的正宮。


    “楚楚想聽故事嗎?”


    “楚瀟瀟”換人,楚楚道:“天不早了,你快些休息吧。”


    “柔兒呢?”


    “柔兒……也想聽故事……”


    瀟瀟:哼,壞女人終於有點用了。


    楚楚依然想讓何雲霄休息,“走了一路,早點休息,故事明日路上再講。”


    見南珠老婆和瀟瀟都不敢在楚楚麵前說話,也想“休息”的何雲霄親自上陣,拉著楚楚的小手哄著她道:“楚楚,柔兒和瀟瀟都想聽故事,我給她們講一個就去休息。”


    楚楚沒好氣地說:“你若不累,你便講吧。倒是本尊多管閑事。”


    何雲霄暗笑:醋壇子又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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