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城。


    倚靠衡山,古木參天,山高雲長,風景壯觀。


    整座城池不小,也屬於笑傲中首屈一指的大城。


    旭日東升。


    金黃色的晨光,從青龍位鋪撒而下。


    宛若仙佛腦後的聖光。


    將整個衡山城,照耀得宛若一顆蒙塵古珠、欲要散發光華璀璨般。


    古樸…濁素…也龐大。


    飽經滄桑,也難掩雄偉壯秀。


    躺在高樓屋頂,一望無際的…都是暗灰色的瓦礫。


    每個屋頂,都鋪蓋著宛若指甲蓋一樣的灰色瓦片,節次鱗比,線條規整。


    一個又一個屋頂,宛若海浪,綿延無際。


    偶爾,能看到比屋頂高出一頭的樹梢,點綴其中。


    晨光熹微。


    將這些古樸的,充滿了古式韻味的風景線,映照了出來。


    讓它成了最美的古城畫之一。


    “哦嗚喔~”


    公雞報曉。


    夜晚清冷的城池,也開始熱鬧起來。


    宛若睡著的巨獸,開始伸懶腰,睜開猙獰的雙目,在掃視著周圍,尋找開餐的獵物。


    劉府。


    今日張燈結彩,地鋪紅毯。


    上下皆是容光煥發。


    一片喜慶。


    “華山派嶽掌門、嶽夫人,帶領門下弟子令狐衝、勞德諾、愛女嶽靈珊,以及一眾華山弟子,前來祝賀!”


    “恒山派掌門定閑、定逸師太,帶領門下弟子儀琳,儀清,儀和以及恒山弟子前來祝賀。”


    “泰山派掌門天門真人、天鬆真人,以及一眾弟子,前來祝賀!”


    “福威鏢局總鏢頭林震南、少鏢主林平之、門客陳雲飛,以及門下鏢師,前來祝賀!”


    “少陽山少陽大俠,前來祝賀。”


    …


    今日。


    熱鬧不凡。


    劉正風金盆洗手大會,廣大英雄帖,許多江湖上有頭有臉的門派,皆上門祝賀。


    要見證這曆史性的一刻。


    哪怕是沒有親身到場者,也會發來書信,祝賀劉大俠功德圓滿,退隱逍遙。


    這是近日武林中,難得的盛會。


    此盛會,吸引了無數江湖客的圍觀。


    哪怕沒有收到邀請,也不自覺齊聚衡山城,一來湊湊熱鬧,二來見識一下江湖豪傑,名人大能。


    劉府內外,裏三層外三層。


    擠滿了江湖客。


    這是一場難得的盛會。


    “華山派君子劍嶽不群,果然名不虛傳,有正派君子之風骨…寧女俠也巾幗不讓須眉,英姿颯爽!”


    “嶽不群很英俊,寧女俠嘛…雖然已經不是少女,但容貌依舊美麗,更多了一些熟女風韻…當真是神仙眷侶。”


    “華山派出現,個個精神抖擻,意氣風發,不愧是江湖大派!”


    “太有排麵了。”


    許多江湖客看到華山派出場,都忍不住誇讚。


    “鄙人有幸,曾經敬過嶽掌門一杯酒,他當真是大英雄,有君子之風!”


    “手底下功夫又深厚。”


    “好生讓人敬畏。”


    華山派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是響當當。


    “恒山派三定師太,今日來了兩定,江湖上的女修門派,雖然個個清秀,卻謹守清規,不嫁他人婦,也是武林勢力中的奇葩…”


    “不過未免太可惜了,這麽多資源!”


    “你想死嗎?居然敢覬覦恒山派的尼姑!”


    “別看她們長得漂亮,可那一臉僵屍死人的表情,就知道是生人勿近了。”


    “這群女尼,可不好惹,出了名的暴唳凶殘,你敢在背後議論她們,若讓她們知曉,非把你挫骨揚灰不可!”


    …


    恒山派是自己闖出來的威嚴。


    雖然隻是一群女子,但在江湖上,也無人敢忽視。


    “相比之下,泰山派就有點…”


    “是啊,天門真人…前不久還被田伯光打敗過,實在是…”


    “哎,莫非…泰山派已經落寞到這種程度了?”


    “曾經也是五嶽之首啊,如今…令人唏噓!”


    相比之下,泰山派的排麵,就弱得多。


    若不是還有五嶽名頭,恐怕早已不值得大家掛在口中。


    所有人都知道,泰山派若是不思變,將來前途堪憂。


    “最有排麵的還是福威鏢局!”


    “你們看…福威鏢局雖然隻來了寥寥幾人,可一出場,卻引來了最多人的重視!”


    “華山、恒山、泰山…昆侖峨眉等等…都把目光放在了福威鏢局身上。”


    “就連劉正風劉大俠,都親自到門口迎接。”


    “當真是排麵十足。”


    “誰說不是呢…”


    “前幾日,福威鏢局在衡山城大擺招待宴,可令江湖俠客吃爽了,喝爽了…如今福威鏢局的威望,在江湖上也是首屈一指,當然有排麵了!”


    “可福威鏢局鬧出的動靜這麽大…不知道會不會引起劉正風劉大俠的不滿,畢竟這是他的金盆洗手大會,福威鏢局的做法…有些喧賓奪主了。”


    眾人紛紛議論。


    “肯定不會吧。”


    “劉正風劉大俠正想退出風口浪尖,現在福威鏢局的做法,可能會讓他減少許多壓力。”


    “不過…福威鏢局邀請天下客三天三夜的做法,怎麽說都有點不合適,興許會讓其它武林門派難受!”


    “也是…所有焦點都被福威鏢局搶去了,他們心裏平衡才怪。”


    “你們這未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大門大派,怎麽可能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嫉妒?我猜是不可能的!”


    也有人覺得,大門大派心胸寬廣,不會在意這些。


    “也有道理,再說了…福威鏢局也不是嘩眾取寵之輩,你們看…他們進入劉府之後,便找了一個角落坐下,靜靜候著,沒有頤指氣使,也沒有高談闊論…更沒有去其他大門大派麵前裝逼,隻是打了個招呼,就過了…這種福威鏢局,真是令人討厭不起來。”


    “謙遜…懂禮…知節…”


    “福威鏢局知道,今天的主角是劉正風,所以…才會這麽低調!”


    “太有素質了。”


    會來事。


    看到福威鏢局,大多數人都是有好感。


    也有一些對福威鏢局不感冒的。


    “低調個屁!”


    “你們可能是喝了福威鏢局的假酒,所以才會替福威鏢局說話。”


    “他要是低調,就不會一進入衡山城就鋒芒畢露,不斷搞事情,把焦點全部聚焦在自己身上!”


    “回雁樓秒殺田伯光,引天下人震驚,這種風頭還不夠?”


    “緊接著…茶社內,衡山派掌門莫大先生一劍七盞瓷杯,你福威鏢局偏偏要出來一劍斬斷八盞瓷杯…偏偏要壓人一頭,你管這叫低調???你懂不懂什麽叫低調!”


    “不僅不低調,還有刻意裝逼的嫌疑。”


    “這也就罷了…大家齊聚衡山城的目的是什麽?”


    “不就是為了參加劉正風劉大俠的金盆洗手大會嗎?好家夥…可福威鏢局幹了什麽,他們居然…居然包下來十多座酒樓,自己宴請天下英雄,做了劉大俠本該做的事情,你說…這不是出風頭,喧賓奪主是什麽?你讓人家劉大俠尷不尷尬!”


    “就這種,你們居然說福威鏢局低調,謙遜?你們是不是對低調和謙遜有什麽誤解!”


    有人反駁。


    “那是人家林總鏢頭故意的?”


    “我就問問你…你隨便進一個酒樓吃飯,在裏麵看到一個采花賊,你就說…你出不出手,殺不殺吧!”


    “人家林總鏢頭剛開始也沒打算出風頭,可奈何天下俠士太不給力了,一個二個都輸在了田伯光手中,就連天門真人…也不是對手,你說…他不出手,還有誰能夠製住田伯光?”


    “什麽時候維護正道,也是出風頭了!”


    有人憤而怒懟。


    “還有你說那一劍八盞茶杯的事情,那是人家福威鏢局幹的?那是盧小宇幹的好吧,和福威鏢局又怎麽扯上關係了?就因為他們是去拜見林鏢頭的,就把鍋甩在了福威鏢局上?”


    “這鍋甩得,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至於那宴請天下賓客…”


    “難道有人拜訪,你還能把人往外推?林鏢頭最初也隻是想和幾個江湖好友喝一杯,人越來越多他能怎麽辦?生性純良且豪爽的林鏢頭,當然隻能來者不拒!”


    “你以為請客吃飯不用花錢?你以為誰都請得起,有本事你也請一個…不說包下十幾個酒樓,你包一個就夠了,看你能請得起嗎!”


    “就算你請得起,有人願意去嗎?有人給你麵子嗎?你是誰啊!”


    “朋友間的聚會,讓你們這般侮辱,是因為嫉妒吧。”


    “我越來越懷疑,這些罵林鏢頭的,是不是得了眼紅病…或者說,純粹就是大門派的走狗,在這刻意詆毀他人!”


    “就是就是…”


    “你們看,福威鏢局多低調!那麽低調的門派,還要被詆毀…真的是造孽,沒天理!”


    林震南:……


    謝謝你們。


    我真沒想到,我是這麽“低調”的人。


    大家因為福威鏢局搶鏡這事,鬧得沸沸揚揚。


    而正主。


    他們進入了劉府之後,便安靜地在一旁。


    林震南,林平之,陳雲飛,


    都沒有站出來和其他勢力交流,成為焦點中心的意思。


    仿佛在說:


    我是透明的。


    別理我。


    今天主角是劉正風,大家多多和他交流,祝賀他。


    …


    “公子…昨晚你們真沒有幹什麽?”


    “可為什麽一待就是一夜。”


    “這一夜,什麽都沒有發生?”


    “那小魔女,又去了哪?怎麽突然就消失了…”


    昨夜林平之和魔女進入後院,便沒有再出來。


    沒人知道他們幹了什麽,亦或者什麽都沒幹。


    總之…


    天明的時候,才見林平之疲憊的,扶著腰出來,神色…多少也有些萎靡。


    而那妖嬈的、黑暗係魔女,早已經不知所蹤。


    孤男、寡女、一夜、晨光、


    扶腰而出。


    神色萎靡。


    這…未免有點讓人想入非非了。


    男的,都喜歡壞壞的女生。


    “你關心這個幹嘛?”林平之攤手,微笑。


    “我就想知道,少爺有沒有被那妖精禍害,我聽人說…魔女都是心狠手辣,下毒放藥無所不用其極,我怕少爺有危險!”香兒道。


    “哦…原來這樣,嘿嘿…少爺還以為你吃醋了呢!”


    “怎麽可能,香兒隻是丫鬟,哪敢吃醋!”


    “沒有吃醋?那少爺就真說了實話,昨晚…我們隻是做了正常的,該做的事情而已。”林平之微笑道。


    “什麽是…正常的,該做的?”香兒納悶:


    “該不會是…”


    香兒眸中有些不敢相信。


    看這丫頭被驚得一愣一愣,患得患失,


    林平之才又笑道:


    “騙你的,我們沒幹別的…那魔女早走了,而少爺之所以早上才出來,是不喜歡嘈雜的推杯碰盞,在後院房間睡了一覺,至於神色萎靡…完全是新床睡得不舒服,失眠且做噩夢了。”


    “真的?”香兒將信將疑。


    “你這丫頭,腦袋裏都在想些什麽,別說少爺沒幹啥,就算少爺幹了啥,那不也正常嗎!”


    林平之聳了聳肩。


    不置可否。


    這段對話,是清晨時,香兒和林平之的對話。


    縱然進了劉府,香兒還在思考著林平之話語的真實性。


    無疑,林平之的話…能自圓其說,但也漏洞百出。


    香兒也不好多問,畢竟她隻是一個下人。


    林平之興許…也不會和她解釋更多。


    這個,她知道。


    …


    劉府。


    “嵩山派,還沒有來麽?”


    “不等了,吉時已到,可以開始舉行金盆洗手之禮了。”


    日近正午。


    吉時已到。


    而現場…除了嵩山派之外,幾大門派都已經到了。


    劉正風看了看天色。


    他從座位上走到台上。


    “首先,劉某非常感謝諸位同道,今日能屈尊到衡山城劉府,共同見證劉某退出江湖的這一時刻。”


    “劉某,非常感謝各位。”


    劉正風頂著烈日。


    在劉府張燈結彩,一片喜慶之中,對坐在兩派的江湖門派掌門們,拱手致謝。


    眾人紛紛迎合地笑著:


    “不必多禮…”


    “應該的!”


    “劉兄言重了。”


    之類的官麵話。


    “今日吉時已到…劉某便要金盆洗手,日後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仇殺之事,劉某便不會再過問一句。”


    “劉某此後餘生,隻想與妻子兒女一起,隱居江湖,男耕女織,過一過平凡的日子!”


    劉正風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這麽多年來,劉某行走江湖,幸得五嶽劍派、以及諸多好友的幫助,才讓劉某小有名氣,才讓劉某能順暢走出江湖,今日既是金盆洗手會,也是答謝會,感謝諸位江湖朋友多年的幫助,此為劉某答謝者之一!”


    “其二,在下感謝師兄莫掌門的抬愛,從劉某進入衡山派以來,莫師兄對劉某的恩情,劉某永生難忘…至於江湖上所說…劉某是與師兄產生間隙,才要金盆洗手這事,劉某在此澄清,金盆洗手全是劉某心中所想,與師兄無關,我衡山派,並無門戶之爭!”


    “三謝,家人理解…”


    “吉時已到,那劉某便金盆洗手了,從今往後…江湖再無劉某此人,有的…僅僅是一名農耕客!”


    劉正風示意著下人。


    奏樂。


    抬來金盆。


    要做最後的儀式。


    而此時。


    劉府之外。


    某些隱秘之處:


    “師兄,劉正風要金盆洗手了!”


    “金盆洗手,哪有那麽容易!”


    “哼…你以為拍拍屁股走人就沒事了?一入江湖深似海,哪有那麽容易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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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有死人才能退出!”


    “都準備好了嗎?”


    “今日便要劉正風和林震南那兩個老小兒,身敗名裂!”


    “為了嵩山,為了左掌門並派大業。”


    “今日…必將讓劉府,腥風血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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