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值錢的和最不值錢的往往都是古董,值錢是因為它有曆史的印記,時代的記憶,懂它的人說它是價值連城。如果碰到不懂它的人就會被棄之一旁,甚至都不如一枚銅錢受人看重。


    夜空再次布滿星點,銀sè的月光灑滿大地。


    整個山寨在各種篝火的映shè下,顯得亮堂許多,時不時的傳來一陣歡笑聲,士兵們已經開始忘記殺戮,談論起曾經歡心的事。


    隻有東邊安置那些不願回家的女人的房子裏,安靜的讓人心悸,那是死一般的平靜。孫複在第一眼看到他們的時候,就知道她們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那種平靜的眼神,好像看透了生死。就算是沒有學過心理學,孫複也知道她們現在需要的是安慰,是感情上的慰藉,可是這些孫複都無能為力,隻能留下一句蠻橫強硬的話,“你們是我救下來的,命隻能屬於我。”希望她們暫時放下輕生的念頭,以後慢慢的紓解她們心中的結。


    安排一個班的兵士看住那處平靜的區域,希望不要出現自殺自殘之類的慘劇發生。


    孫複搖了搖頭,低頭一歎,情緒有些低落。


    “將軍你很善良,但是大清受苦受難的太多了,求個心安就是了。”書生察言觀sè的本領極強,立馬就知道孫複很同情那些女人,心情有些不好,就試圖安慰一下。


    “不”孫複猛地抬起頭,大聲反駁,“我來到這個世界有自己的使命,但求心安隻是無能者為自己遮掩的言辭,我要的是改變這一切,讓這樣的悲劇從中華大地上消失。”眼中一道jing光閃過,這是孫複第一次在人前吐露雄心。可惜書生隻當做是少年發泄的話,隨意的應和了一聲。


    鄭大麻子的寶庫,一座半藏於地下的石室。通體的清一sè黑石,采用的是本地的堅石,sè黑而硬,質密沉重,開采不易。就算是占據著鵝凰嶂方圓百裏的鄭大麻子,也隻建了一座這樣的石屋,用來儲藏金銀珍寶。


    石屋裏有上百平方米的大小,在十幾個手臂粗的牛油火把的照耀下,亮如白晝,石屋靠著幾根巨大的石柱撐起,地下也是巨石鋪底,不知花費了多少工夫。


    幾個巨大的木箱放在房間的門口靠左的地方,應該是清點的時候移動的。箱子裏麵全是整齊的銀子,五兩、十兩、二十兩一錠的銀元寶,分放在不同的箱子裏,還有一些散碎銀兩放在另外的箱子裏;另一邊是散亂的銀元,鷹洋、本洋、站洋、龍洋各式的都有,雜亂的堆放成一堆一堆的,約莫著一堆有五萬上下的量;金子就顯得有些稀奇古怪了,除了大大小小的各式金元寶,還有塊狀的小金粒,像是人牙,八成是從人嘴裏挖出來的,甚至還有各式的金首飾,一些金幣也散亂的放在那裏;一旁還有各種銅錢,什麽光緒、乾隆、道光、雍正、康熙各種各樣的方孔銅錢,還有新式的銅圓,孫複根本沒興趣多看。


    相比於孫複專注於金銀,書生就顯得文雅多了,隨手抄起一卷畫,輕輕的解開金絲線,那樣子比對待自己的妻子都認真。拉開有些淡淡黴味的畫卷,書生的眼睛睜的賊大,好像見了上帝一樣,“唐寅的畫”,吃了一驚的書生急忙拿起另一幅,解開一看,“董其昌的字”,再次解開一副……


    書生一幅幅的拆開畫卷,很快就引起了孫複的注意,“書生,怎麽樣,價值多少?”


    “將軍,這次你賺到了,這些字畫出手肯定有十幾萬兩價。”


    書生的學識孫複早就有些佩服,現在正是用得上的時候,“書生,你在看看這堆玉石?”


    玉石中充斥著各種大小玉雕,書生輕輕的拿起放下,沒有大的動作,像是擔心碰壞了,隻是看他的樣子,並沒有發現什麽好的東西。


    “咦”


    書生拿起一塊印章模樣的玉雕,仔細辨認了起來,臉上越來越興奮,“將軍,這是一塊玉璽,是五代時南漢國的玉璽,如果不出意外,這應是真品,價值不菲啊。”


    孫複雖然不懂玉器,但是玉璽的分量還是知道的,就算是一個小國的玉璽也會是用最好的玉來雕琢,價值肯定低不了,“哈哈,足夠了,收獲已經超過百萬兩了,鄭大麻子的家資不菲啊,看來剿匪不僅可以練兵,還可以發財啊!”


    “將軍,剿匪恐怕很難發財,鄭大麻子在整個廣東都是頭一號的悍匪,身價最厚。這次被將軍輕易的剿滅,實在是將軍占據了太大的優勢,鄭大麻子又缺乏防備。此事傳開以後,整個南方的綠林道都會jing惕xing大增,想要再偷襲難度加大不少。”


    書生的言辭打擊,孫複並不在意,他打擊土匪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練兵,至於收獲,不過是個添頭,何況剿匪還可以贏得好名聲,何樂而不為。


    清晨,天sè剛亮,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孫複踩著第一縷晨光,四處逛了一下鵝凰嶂,心裏有些讚同書生的話,更加佩服自己的運氣,如果鄭大麻子肯多花費一點jing力把守三個隘口。就算是靠鳳凰衛士也要一番糾纏,說不得還要動用重型武器。山寨四周隻有三條小道,其他的地方就算是技藝高超的獵人也難以進來。


    來的時候隻攜帶了簡單的食物和必要的裝備,離開的時候,卻把大車小車裝的滿滿的。不提數十萬的銀子,但是鴉片就整整十二萬兩,而且是上好的雲土,它的價格和白銀相差無幾,甚至還有超出。


    搜羅了山寨的所有牲畜,也沒有湊足,所幸43個傷員多是輕傷,包紮一下就沒有大礙了,隻要幾天就能痊愈,不用占據車子。除了一個重傷員,被打中了小腹,現在隻能躺在馬車上靜養,還有幾個傷及腿部的也無法行走,占據了幾輛馬車。


    身子虛弱的女人們,其中有些是小腳的,也沒有辦法行走這麽遠,孫複就安排俘虜製造簡易轎子抬著,讓她們輪流乘坐,等到了有人家的地方買些牛車牲畜代步。


    這次的主要目標聞家獨子,孫複在想要離開的前夜才想起來。讓孫複意外的是這個隻有一歲大的孩子竟然還在熟睡,前天夜裏的槍聲都沒有把他驚醒。找到華明一診斷,孫複才明白怎麽回事,感情這夥土匪受不了孩子的哭聲,給他灌了不少的迷藥,現在都不知道這孩子不知睡了多久。據華明說,如果再不喚醒,恐怕就要餓死了,為了他的吃飯問題,路上多了一頭剛產仔母羊。


    押著上百的俘虜離開鵝凰嶂,隨行的還有幾十輛牛馬車,目標比來時大多了,沒必要在隱蔽了,也無法隱蔽了。孫複幹脆讓士兵們全副武裝,邁著整齊的步子前進,一路上不再走人跡罕至的小路,專挑大路走,比之來時不僅路好了許多,還少走了數十裏路。其實也隻能走大路,小路也過不了沉重的馬車、驢車,過村穿寨,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轟動也少不了他們高價購買牛馬車的原因。手裏握著大筆的銀子,孫複自然不會讓一群人這麽在路上耗著,幹脆買了不少的牛馬車分擔貨物,速度加快不少。


    就算是轟動的時候,看著山子營威武的軍裝和被上的長槍,也沒有人敢靠近距離。清朝的官軍可不是解放軍,有嚴明的軍紀,形象極佳,匪過如梳兵過如篦說的就是官軍。


    老百姓對軍隊的畏懼是發自內心的,在路過霞洞鎮的時候,他們就被鎮上的長者帶著銀子“慰問”了,僅僅是請求不要穿過鎮子。雖然孫複一再表示自己不是土匪,而是剛剛剿匪歸來的軍隊,但是諸位長者根本不聽,隻當孫複嫌錢少,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增加銀子的數量,最後見孫複還不點頭,領頭的長者都要給孫複跪下了。直到書生提醒孫複之後,才弄明白感情鎮上的人怕的是軍隊,搞得孫複大張旗鼓穿越鎮甸宣傳山子營的計劃泡湯,隻好從鎮外饒了過去。孫複沒有收銀子就離開了,讓鎮上的長者有些發愣,呆呆的看著大隊人馬遠去,悵然歎息。


    孫複一行是清晨出發,靠著車輛載貨和傷員,倒也沒耽擱太多時間,中午稍過就到了霞洞鎮,在那裏被鎮上的人打擊的不輕。相比於霞洞鎮以東,西邊的路就好走多了,一行四十多裏隻用了兩個多小時就走完了。


    茂名城剛剛出現在視線內,孫複就有種到家的感覺。茂名城外數裏之外,就見到茂名城前有無數的人頭攢動,黑壓壓的一片。安排鳳凰戰士把驢車馬車還有傷員帶去軍營,女人也被他送往軍營,讓她們在軍營裏暫住。孫複抱著聞家的獨子,帶著山子營的士兵押著俘虜接著前進。


    漸行漸近,孫複慢慢的看清了迎接人員的身份,高州知府,茂名知縣,聞家家主,王家主事人……最吸引孫複眼神的就是麵帶倦容的孫虎,看到他孫複眼睛就有種酸酸的感覺,那滿臉的倦容肯定為自己擔心的了。


    離得還有老遠的時候,聞聯鵬就快步跑過來,接著他那獨子,老淚橫流,“賢侄啊,多虧了你啊,不然聞家就絕後了,以後聞家唯你之命是從。”


    “聞叔叔說笑了,哪裏能讓長輩聽我的呢,不過是戲言吧了,無需當真。”


    擦去眼角的淚水,臉上閃過一絲興奮,“賢侄,這怎麽能行,你與聞家有大恩,不能讓你白出力,不如這樣,這次的軍費就有聞家出了,我再出五萬兩銀子。”


    “老狐狸,過河拆橋,哼,等我軍隊練成,想不俯首帖耳都不行,到時候好好收拾你”心中冷笑一聲,臉上滿是虛偽的笑容,“聞叔叔客氣了,哪能讓你出錢,更何況這次孫家也是收獲頗多。”


    說著就到了迎接的隊伍前,孫複沒有再理會過河拆橋的聞聯鵬,直接來到孫虎麵前,雙膝一軟,叩頭在地,“父親,讓你擔心了”


    孫虎掃視了幾遍孫複的身體,沒發現有受傷的地方,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複兒,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父親,怎麽這麽多人啊?”


    “哈哈哈哈,複兒,你是不知道啊,聞家把你出兵剿匪凱旋的消息告訴我們的時候,可把茂名城都給驚動了,所有人都想看看剿滅了粵西巨匪的山子營的風采,這不茂名城都空了一半,連你準嶽父都來迎接我們的英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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