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順著那石頭秘道往下走了三四十步,拐了一個小彎,眾人眼前的景色豁然開朗了起來。


    一個兩米見方的平台出現在大家的麵前,而在那平台的盡頭,是一扇石門。


    這扇石門是由花崗岩製成的,總體成弧形,十分厚重而且堅硬。


    石門上深深地刻著兩隻鳥兒的圖騰,這兩隻鳥兒的身體靠在一起,它們各自向一側展開一隻翅膀,一個頭朝左,一個頭朝右,昂然地看著前方。


    “比翼鳥!”


    眾人心中都響起了這三個字。


    在這朱家祖墳的地底深處看到了這麽一對鳥兒的圖形,眾人心中都是一凜。


    因為直到此時此刻,這明月山盟和比翼鳥的關係,才算是真正建立了起來。


    前麵獨耳君說了那麽多,可大家從未見過那比翼鳥,因而對他所說的話總是將信將疑的。


    而如今這樣一扇巨大的石門呈現在大家的眼前,眾人才真的信了,信這明月山盟和這比翼鳥真的有關係,信明月山盟和三大派,確實是活在這一對神鳥的陰影之下。


    看到這一切,寧耶也不禁感覺到心情有些壓抑。


    因為看到的證據越多,就越證明獨耳君說的話是真的。旁的也就罷了,獨耳君關於朱老的說法,卻是寧耶無論如何也不願接受的。


    朱老竟然一直隱瞞著明月山盟家族中人,一直替一對比翼鳥賣命……朱老可能還和寧耶父母的死有關?


    敬父愛母,是人的天性。而朱老是寧耶心中的豐碑,是他最尊敬之人。


    自己最敬之人和自己最愛之人之間存在著矛盾,這件事讓寧耶極其痛苦。


    他感覺到自己心中的衝突好像要把自己撕碎了一般。如果不是他平素性子安靜,又經常修身養性,這種矛盾早就激起他內心的心魔,使他屍氣亂走,走火入魔了。


    不過既是如此,現在寧耶感覺也挺不好受的。


    原本如涓涓細流流淌於他四肢百骸的屍氣,一會兒像河流要幹枯斷流了一般,一會兒又如瀑布般奔湧,混亂不堪。


    “我的身體啊,麻煩你,再堅持一會兒。”寧耶咬緊牙關,悄悄地對自己說道。


    而在旁人麵前,他卻依舊保持著神情的淡定,隻冷冷地看向獨耳君,並且說道,


    “這間屋子,就是你口中所說的,比翼神鳥隱藏的所在吧。請你打開屋門,帶我們進去。”


    “嗬嗬,你可不要後悔。”


    獨耳君又警告了一遍,隨即他走到那石門麵前,伸出手,用力地扣了三下石門,同時對著屋裏大聲地喊道。


    “我,來,了!開門!”


    聽見獨耳君這樣直白地叫門,眾人都是微微一奇。


    難道說,這人這麽叫了以後,那對比翼鳥還會來開門不成?它們會以怎樣的形象出現在大家的麵前?


    寧耶他們本能地屏住了呼吸,留神看著那對石門。他們的心跳加速了,精神也不禁略為之分散。


    數不清的奇思妙想在他們腦中浮現,各種荒誕離奇的場麵紛紛萌生了出來。


    然而實際上發生的情況卻依舊出乎他們的預料。


    門,並沒有像中了魔法一樣被打開。


    眾人也沒有看到羽毛發著金光的鳥兒從門內飛出來。


    他們隻是聽到了一陣粗重的腳步聲,以及一聲清晰的人聲。


    “門外的是誰?你怎麽會來到這裏?”


    這是一把男人的聲音,粗重,遲緩,而且語調沒什麽起伏,聽起來讓人感覺有點木木的。


    這門裏怎麽會有人?這人又是誰,他和獨耳君的關係是什麽?和明月山盟以及三大派的關係是什麽,和比翼鳥的關係又是什麽?


    這些念頭本應該從人們的腦海中浮現出來,可是實際上卻沒有。


    因為他們都認出了這一把聲音,認出了聲音的主人。


    那是一個按理來說絕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因而大家聽見他的聲音傳來,也分外震驚。


    聲音的主人是朱槲,朱老的唯一的孫子,朱家以及明月山盟的未來主人。


    朱槲平時看上去十分木訥,他說話的語調也很特別,聽起來像磨砂紙一樣,讓人感覺很粗糙而且不舒服。


    但是卻讓人記憶很深刻。


    在場眾人或多或少都和朱槲打過交道,尤其是寧耶和慕容清煙,更是對朱槲十分熟悉,因此當他們聽到這把聲音的時候,立馬就認了出來。


    然而,人有時候是不可以太聰明的。


    正因為寧耶認出了聲音的主人,因而他不可避免地陷入了震驚之中。而這種震驚則給他帶來了一瞬間的分神。


    而這分神造就了獨耳君的機會。


    獨耳君也不知道做了什麽,忽然之間,他全身上下都爆發出一股黑氣,u看書 .ukanshu 整個人好像被黑煙籠罩了起來。


    這墓底本就十分昏暗,這獨耳君瞬間被黑煙所裹,整個人就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別走!”胡尋大聲喊道,手中的長劍朝黑暗中刺出。


    方才他也聽出了朱槲的聲音,因而也有點分心,不過他畢竟不是明月山盟中人,心中的驚詫沒有那麽嚴重,因此還能反應過來。


    他見獨耳君身上發生了異變,手中長劍立馬遞出,刺向獨耳君的身體。


    那團黑煙稍稍阻擋了胡尋的長劍,但胡尋還是能感受到,他的劍刺中了實體。


    血腥味在黑暗中散發了出來,而一道踉踉蹌蹌的黑影在眾人眼前猛地閃過。


    原來是受了傷的獨耳君瘋狂跑過。


    這家夥真不愧是三大惡的老大,雖然身陷險境,但他還是一點點積攢著體力,尋求著機會逃跑。


    早在下這秘道之前,他便用那雙善於耍花活的巧手解開了腳上和手上的繩索,隻是顧忌著眾人的刀劍,不敢逃跑。


    這一路開啟石槨,走下秘道,他不斷插科打諢,想引得寧耶他們分散注意力,可是卻始終不能成功。


    無奈之下,他隻能帶著眾人來到這地底石門之前,開始叫門。


    而在這最後的關頭,門內傳來的人聲果然讓寧耶他們分了心。而這獨耳君便利用寧耶他們這一瞬間的分心,掙開繩索,催動邪術,奪路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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