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寧大哥。”許文鏡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若不是……若不是你眼尖及時發現了這一切,然後出手相救,或許我的身上早就被他戳了好幾個窟窿,不是死於非命,就是重傷住院了。”


    這孩子說到這裏,那被蕭漠打傷的肩膀處又是一陣劇痛,撕裂感和破碎感傳來,疼得他差點咬傷了舌頭。


    正在這時,一把清脆溫柔的聲音響起。


    “我先幫你把流血的傷口處理好,等會再送你去醫院,你先不要亂動。”


    說話的人是慕容清煙,她負責這次春宴的布置和統籌,同時她也準備好了急救箱和各種藥品,用來應付比武中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


    見許文鏡肩膀受傷,並從舞台上退了下來,慕容清煙急忙提著急救箱跑了過來,給許文鏡處理傷口。


    也正因為如此,剛才寧耶所說的一番話,她也全都聽了進去。


    慕容清煙明慧機智,她很清楚,寧耶所說的這些端倪和證據,其實都很微小,若不是寧耶心細如發,又善於聯想,那是萬難得到這一切的真相的。


    更難得的是,寧耶猜出真相後,當機立斷,提劍上台保護許文鏡。若不是他及時出手,這個十五歲的孩子,或許就難逃厄運了。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我喜歡的,當真是一個智勇兼備的大英雄。”


    慕容清煙心中情動,對寧耶欽服愛慕不已,一邊給許文鏡清理傷口,一邊偷偷地側眼朝身邊的寧耶瞧去,卻隻見寧耶目光凝重,正在靜靜地看著那邊的朱老和老神偷。


    方才寧耶當眾提出質疑,猜測老神偷帶來的錦盒裏根本就沒有頂級血色人參,引發了在場不少人的議論。


    朱老舉辦這場比武,就是為了要奪回這株被搶走的血參,現在聽說那株血參可能早就被人吃了,他心中也是大急,當即連連向老神偷追問,要求他打開錦盒來查驗,確認那株頂級血色人參還在。


    可是沒想到老神偷此時耍起滑來,他扯東扯西,隨口亂說,可就是死活不願意打開錦盒。


    一時間,現場陷入騷動之中,明月山盟中不少人朝老神偷等人發出噓聲,並叫嚷著讓他們證明那株頂級血色人參還在。


    對於這些議論,老神偷來了個“八風不動”“安如泰山”,不管旁人怎麽說,怎麽罵,他就是置之不理。


    一時間,場麵十分混亂。大家都有點拿不準接下來事情會怎麽發展。


    如今這三場比武,明月山盟和三大惡都各有一勝,可以說是難分高下,按理來說,必然要進行第三場的比武。


    然而看現在的情形,這老神偷帶來的錦盒裏,十成九是空的。


    也就是說,哪怕三大惡真的輸了,也未必會賠給明月山盟什麽東西。


    那既然是如此,這比武還比個什麽勁兒?


    現場議論紛紛,各種猜測,叫嚷,騷亂不斷。


    為了平複這些混亂,朱老不得不又用拐杖用力頓了頓地板,隨後朝老神偷掃了一眼,說道。


    “老神偷,正好現在中場休息,我們倆好好聊一聊吧。”


    朱老說著,在朱槲的攙扶下,朝老神偷一擺手,示意去正廳旁的一間屋子裏聊聊。


    老神偷鼻子哼了一聲,把那用外套包得緊緊的錦盒交給了蕭滿,隨即離座。


    “老頭子,你一個人去過去不怕嗎?”


    剛從舞台上走下來的蕭漠掃了朱老和朱槲一眼,冷冷地道,“要是這幫偽君子對你做什麽不利的事的話,那該如何?不如讓我陪你去吧。”


    “你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要好好休息,來湊什麽熱鬧。”老神偷嘿嘿一笑,掃了朱老一眼然後說道,“何況你放心,朱老他和我淵源頗深,他不敢對我怎樣的。”


    老神偷說著,提起他的手杖,緊跟著朱老祖孫,走到了正廳一旁的房間裏。


    這三人進屋後,隨即關上了房門。寧耶顯然很想聽聽他們會說什麽,然而這樣子卻也打聽不出什麽。


    他不得不抽回神來,看向許文鏡。


    此時許文鏡的肩膀傷口已經被清理和包紮得差不多了,然而慕容清煙和家族裏的一位醫生給他做了簡單的檢查後,卻發現他的肩膀骨頭傷得十分厲害。


    “你肩膀上的骨頭傷得太重,必須立刻去醫院就診才行,不然的話,你的這隻胳膊可能以後就廢了。”


    慕容清煙也接口道,“讓醫生開車送你去吧。”


    “但是,現在明月山盟和三大惡的比試還沒分出勝負,我怎麽能輕易離開?何況這次比試要不是我輸了的話,早就結束了……”


    許文鏡捏緊拳頭,低下頭。他這是在為剛才自己的失敗而感到羞恥。雖然他隻有十五歲,可是已經有了作為男子漢應有的覺悟。


    不能替家族奪下這次比武的勝利,反而使得實際戰績變成一勝一負,許文鏡的內心感到十分難受。


    “你已經非常努力了。”寧耶見許文鏡模樣倔強,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說道,“像你這個年紀,能站出來替明月山盟作戰,u看書 wwuukanshu 這點足以讓你自豪了。


    這次比武,掌握了獸化之力的蕭漠實力實在太強,就算換旁人也未必能獲勝。


    更何況,你在舞台上表現得非常好,幾次把蕭漠逼到了絕境,若不是你的實力如此之強,他還未必會使出獸化之力。


    同時那錦盒的秘密也未必會暴露。


    因此,你完全不需要為今天你的表現而內疚。你應該為自己感到自豪。


    趕緊去醫院,把手臂治好,以後家族還需要你。”


    聽見寧耶這番寬和溫厚的安慰,許文鏡低下頭,熱淚滾滾而下。


    他之前鮮少佩服別人,但今天兩次得到寧耶相救,又見寧耶觀察敏銳,聰慧多智,加之性情寬容厚道,不由得對他欽佩得五體投地。


    “好的,既然寧大哥希望我去醫院,我現在就去。”許文鏡點點頭,站了起來,轉身跟著醫生離開。


    看見許文鏡離去時那瘦小卻倔強的背影,慕容清煙歎了口氣,捋了捋那微微散亂蓬鬆的秀發,看向寧耶說道,


    “你也真是可以的,這麽固執的一個小孩,居然還能被你說動。之前我還擔心他會不願意去醫院呢。”


    慕容清煙說著,提起醫藥箱就站了起來,她剛才一直俯身給坐在椅子上的許文鏡治療,現在要把醫藥箱放回原處。


    然而或許是低頭彎腰太久,她驟然一抬頭,就感覺頭腦微微發暈,腳下一軟,整個人就朝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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