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寧耶研究著母親留下的白毛丹,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閉關第三天的傍晚。


    剩下的資料裏,寧耶沒找到太多關於這“屍丹”的信息。


    屍丹的成分是什麽,它能提升力量的原理又是什麽,寧耶都不得而知。


    最有用的發現,反倒是某張母親日記裏的插圖。


    那張插圖上畫著一朵玫瑰,模樣竟有點像在那火紅怪鳥巢穴裏發現的那顆玫紅刻度戒指。


    按照母親在畫旁所寫的潦草筆記,似乎這顆屍丹的效果,能被這圖中所代表的東西克製。


    但具體怎麽克製,原理是什麽,又沒有說明了。


    而且,為什麽那怪鳥巢穴裏找到的戒指,會和寧耶母親的筆記產生聯係,這又讓人不得而知。


    不過寧耶知道那山巔鳳凰園和別墅是自己家所有的,他推測,或許這枚玫紅刻度戒指,曾經就放在別墅那裏。


    而那火紅怪鳥又住在山腰上,則它平時到處偷金屬物品,會偷到這東西也不奇怪。


    研究明白完這些,寧耶也覺得有些疲憊了。


    雖然時間才下午五點,但他還是早早地吃了個晚飯,隨後喝了最後半瓶玫瑰露,然後就準備上床睡覺。


    寧耶心想,反正這幾天自己閉門不出,正好趁機多吃吃,多睡睡。隻要自己不出門,不管外麵發生什麽,總也不會惹到自己頭上。


    隻可惜,他這麽想真是大錯特錯了。


    就當他刷完牙,正準備換睡衣上床的時候,突然聽見窗外隱隱約約似有喧鬧聲。


    寧耶家的結構是一個兩層小樓,但二樓麵積卻比一樓小,整個房子呈梯狀,一層樓頂是個小露台,那露台就在寧耶的臥室外麵,對著街角。


    寧耶靠著窗側耳傾聽,聽見了嘈雜的腳步聲,呼喊聲,罵罵咧咧聲,似乎是有幾個人追著什麽跑到了自己家所在的街角附近。


    寧耶聽那些喊聲中有把聲音耳熟,正準備開窗去看看,誰知道卻看見了更驚人的一幕:


    一個人影竟然踩著街角堆放的雜物,攀著自己家一層的窗框和牆壁邊緣,蹭蹭蹭地爬上了二樓露台來。


    見有人闖進自己家的範圍,寧耶當然不能坐視不理了,他趕緊披了件外套,拿起鑰匙,開門跑向露台。


    隻見那爬上樓來的是一個瘦小的男孩子,剛才就是他被一群人追逐。


    寧耶正想開口詢問,誰知道底下聲音嘈雜,那幾個追著這男孩的人,竟然也都效仿這男孩,借著樓底堆放的雜物,攀著窗和牆,翻上了寧耶家二樓的露台。


    看到這一切,寧耶不禁苦笑,看起來是他這幾天沒出門,家附近被堆了太多雜物,這露台位置確實又低,於是竟有這麽多人在夜裏強闖。


    而且,更讓寧耶感到驚奇的就是,追著這男孩的那幾個人中,為首的那人他正好認識,正是他的老對頭之一:單羽!


    單羽平時喜歡賣假古董,和寧耶水火不容,剛才寧耶聽見的熟悉的聲音,正好就是他發出來的。


    沒想到這大晚上,老對頭竟然追人追到自己家裏了,寧耶不禁冷笑,轉頭又去看那被他們追趕的男孩。


    那男孩看上去也就高中生模樣,身材還很瘦小,一頭短發亂糟糟的,臉上和身上全是灰塵,一雙大眼睛卻鼓溜溜地轉,甚是明亮清澈。


    寧耶至今不知道和單羽交過多少次手了,單羽也不知道對寧耶使過多少陰招了,因此寧耶素知單羽是什麽貨色。


    他見這男孩被單羽一夥人追趕,心中多少已經有了判斷,心想大約是單羽他們又持強淩弱,欺負這瘦弱落魄的小子。


    寧耶前些日子屢遭打擊,事業時運一時不振,也不知道受了身邊多少人的嘲諷和冷眼。


    現在他見這男孩子肮髒瘦小卻被眾人圍攻,頓時起了同情之心,又感覺自己服完藥後身體已經基本無礙,便冷笑一聲,站了出來。


    “單羽啊單羽,你是越來越沒本事了啊,一群人追一個小孩還抓不住,居然還跑我家來了。”


    單羽和三個跟班都是胖子,飯剛吃完就被這男孩惹了,一路忙命追來,早就累得氣喘籲籲。


    偏偏這男孩雖然瘦小,跑步卻是很快。他趁著身材瘦小,在小巷胡同裏左竄右竄,單羽四人居然愣是抓他不著,被他引到了寧耶家裏。


    “私闖民宅是犯罪來著,我現在打110,你們趕快想想等會怎麽解釋吧。”


    寧耶嘿嘿一笑,拿起了電話。


    這樣不費勁就能整單羽一頓,自己還占盡了道理的機會可不常見,自己可得好好珍惜。


    果不其然,單羽一聽寧耶要報…警,臉色頓時綠了,一張胖臉冷汗淋漓。


    然而就在寧耶輸入了110,就要按下通話鍵的時候,一雙冰涼卻細嫩的小手卻一把拉住了他。


    “別……別報……警。”說話的是那個髒兮兮的男孩,他的聲音很脆,想來是年紀不大,因而雌音未脫。


    “為什麽不能?”寧耶奇道,“把這些追你的人都抓進拘留所,不也替你出了一口惡氣?”


    “我……”那男孩看了看寧耶,uu看書 .ukanshu 明亮的眼睛一轉,正要解釋,那邊單羽已經叉著肥腰開始罵了。


    “寧家小子,你報警就報警,我擅闖民宅不過被關幾天,你身後那髒小子可就遭殃了!他得蹲大牢,賠得褲子都沒得穿!”


    單羽朝身後招了招手,身後一個他的手下從背後解下一個背包,隨後從背包裏拿出一卷長長的東西,交給單羽。


    “姓寧的,你知道我們為什麽要追這混小子嗎!你知道那混小子為什麽不敢讓你叫條子來嗎?


    那是因為他弄髒了我們的畫!


    好端端的,明代大畫家藍瑛的《冬夜雪鬆圖》,被這小子一雙髒手塗烏了,我們得損失多少錢!


    你說這小子他能賠的起麽!”


    單羽說著,接過了那長卷,隨即展開。


    露台上光線不太好,不過借著月光和遠處的燈光,寧耶還是看出,那是一副古國畫。


    畫上畫著高嶂巨壑,以及山石上的一株株雪鬆。整幅畫筆力疏秀蒼勁,風格秀潤,頗有古意。


    隻是在這精美古拙的雪鬆圖的空白處,竟赫然粘著兩個小小的黑手掌,顯然是有人淘氣抹上去的。


    寧耶看得這畫上的黑手掌,又看見單羽那幅著急的模樣,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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