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三清殿。


    昔日和少林一起並稱泰山北鬥的偌大門派此刻已經亂成一團。


    由於武當五俠率眾遠征光明頂,武當山隻留下了張三豐這個創派祖師和俞岱岩這個已經殘廢了幾十年武當三俠。


    武當第三代除了宋青書外並無傑出弟子,況且他也隨大部隊一同遠征還沒回來。


    如果僅僅隻是這樣倒也罷了,畢竟武當派的名聲八成在張三豐身上。


    隻要張三豐還在,哪怕千軍萬馬也不懼。


    但偏偏張三豐在這個最關鍵的節骨眼上中了毒,雖然靠著絕頂功力壓製住了毒性,但還想同時對付敵人就有些麻煩了。


    重要的是這次的敵人著實非同小可。


    “張三豐,還認識我們玄冥二老嗎?”


    兩個精神矍鑠的老者撂翻了幾十個三四代弟子後,擺出了雙手叉腰的pose,一個上身前傾,一個上身後仰,仿佛是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說出了這句話。


    聽到對方自報家門,張三豐自然也認出了兩者正是自己曾經在百歲壽辰時見過的玄冥二老。


    想到自己那個可憐徒孫張無忌的寒毒就是拜這兩人所賜,又想到不久之前假冒少林寺和尚想要偷襲自己的人,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武林中這些年的恩恩怨怨都是朝廷一手策劃的!”


    “不錯,你說得不錯”,鹿杖客慢慢直起身子,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們汝陽王想封你張真人為護國大法師,隻要你肯為朝廷效力,武當上下就享盡榮華富貴!


    你五個徒弟,一律封為大將軍!助朝廷,平亂黨!”


    “呸!”


    張三豐還沒有開口,他身後坐著軟椅的俞岱岩已經先罵出口來,“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哦?差點忘了,這裏還有一個殘廢人”,鹿杖客的師弟,鶴筆翁說著也直起身子,他冷冷看了俞岱岩一眼,“也罷,看在張真人和你五位師兄弟的份上,封你為大將軍倒是也可以。”


    張三豐身穿一襲汙穢的灰布道袍,須眉如銀,身材高大。


    此刻聽到敵人對自己愛徒的嘲諷,也不生氣,微微一笑:“我張三豐這輩子什麽都敢做,就是不敢做漢奸。”


    聽到張三豐的諷刺,鹿杖客把眼一瞪,狠狠地說道:“張三豐,今天你不歸順朝廷,隻有死路一條!”


    眼看大戰一觸既發,武當派一眾三、四代弟子哪怕明知不敵,依舊勇敢地迎著敵人衝了上去。


    “保護師公!”


    然而玄冥二老是何等人物,玄冥神掌更是天下一等一的陰寒掌力,七八個武當弟子還沒有衝到這一對師兄弟跟前,就已經被他們掌力中發出的寒氣凍住。


    一個照麵的功夫,他們已經全部撲街,臉上和手上皆是一層厚厚的冰霜。


    武當門人沒有慫貨,即使如此也要往上衝,卻被張三豐伸手攔住。


    “你們別去送死,讓我來!”


    他眉頭緊皺,心想自己雖然身中劇毒,但如果施展新創出來的太極拳中“以虛禦實”的上乘武學法門,未必輸給他們。


    怕就怕對方發現這一點以後就用玄冥神掌來和他拚內力,到那時就真是無計可施了。


    但眼下火燒眉毛,隻能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他說著就擺出了太極拳的起手式,竟然是主動出手和玄冥二老對拚起來。


    鹿杖客、鶴筆翁這一對師兄弟在十年之前就曾經和張三豐交過手,那時候兩人加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


    如今時過境遷,恐怕雙方差距更遠,所以這時看到對方竟然主動進攻,不禁嚇了一跳。


    雖然這邊傳來的消息說是張三豐已經身中奇毒,但兩人卻絲毫不敢大意,立刻集中精神和張三豐動起手來。


    太極拳的確是一門上乘武功,特別是在張三豐手裏施展出來的時候更是威力了得,在身中劇毒的情況下竟然愣是跟玄冥二老打了個平手,不落下風。


    但隨著時間推移,張三豐發現自己必須要停手壓製毒性,否則怕是連眼前的均勢都保持不住了。


    玄冥二老覷到機會,兩兄弟心靈相通,趁機同時打出了一掌玄冥神掌。


    張三豐無奈之下,隻能提起內力揮掌迎上。


    三人四掌相接,各自蹬蹬蹬退開幾步。


    然而玄冥二老隻是退了幾步就站穩了身子,張三豐卻是踉踉蹌蹌,被人扶住才得以站穩,跟著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老血。


    玄冥二老見狀頓時心中大定。


    鹿杖客忍不住哈哈大笑,“張三豐,你還有多少血可以流!”


    跟著玄冥二老而來的眾人也是大喜過望。


    這位武當高人已受重傷,他們害怕的本來就隻有張三豐一人,此時更是肆無忌憚,再無後顧之憂。


    鶴筆翁對一人使了個眼色,跟著宮外就傳來了一聲呼喝:“郡主到!”


    殿中眾人一聽,頓時肅然無聲,uu看書wukashucm 跟著一人從外邊邁步走來,早有兩人奉上坐椅。


    那人剛一落座,包括玄冥二老在內的所有人躬身下拜:“參見郡主!”


    張三豐見對方明明是女兒身,一身男兒打扮卻顯得英氣勃勃,相貌也是俊美異常。


    雙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手中折扇白玉為柄,握著扇柄的手,白得和扇柄竟無分別。


    但見她看了看周圍,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滿這一片狼藉,開口道:“你們怎麽可以對張真人這麽無禮?”


    跟著合攏折扇,雙手抱拳對張三豐行禮道,“晚輩趙敏,參見張真人!”


    雖然話聲清脆,又嬌又嫩,但她的氣質中卻帶著三分英氣,三分豪態。兼之雍容華貴,自有一副端嚴之致,令人肅然起敬,不敢逼視。


    張三豐百年修為,謙衝恬退,早已看淡人生,但師徒情深,對自己幾個徒兒的安危卻十分牽掛。


    聯想到剛才鹿杖客說的話,他先是合十還了一禮,便問道,“趙姑娘想必就是汝陽王府的郡主,不知郡主大駕光臨,未能遠迎,還請恕罪!”


    “好說!好說!”


    趙敏微微一笑,巧笑嫣然,美目流盼,嬌豔無倫。


    張三豐身後的一眾三、四代弟子不禁看得呆了。俞岱岩見狀重重哼了一聲,一眾弟子這才又羞又慚的回過神來,頓時一臉警惕的望著這個女人。


    趙敏仿佛是沒有看到這一幕般開口說道:“張真人,你又何必這麽固執呢?”


    她頓了一頓,目光掃過大殿,不加掩飾地威脅道,“難道……你想讓武當血流成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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