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紫蘇焦急的跺腳,眼眶發漲,“您千萬別說這麽些喪氣的話,白大夫和神醫一定能解開的。”


    “事已至此我隻是提前做好最壞的準備而已。”聳了聳肩,不想接受也得接受,“不過這不代表我就認命了,白大夫和神醫那兒你多看著點, 他們要什麽盡量滿足,我的小命還捏在他們的手裏,你家夫人我還不想死呢。”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好好配合白大夫和神醫,督促他們早日製出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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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沒用幫不了夫人,現如今她隻能盡力做自己能做的, 老天保佑, 讓夫人平安無事。


    重新躺在了柔軟的床鋪上,處理了安若夢,胸口的這一口鬱氣總算是出了一半,想到剛剛那鮮血橫流的場景,心頭就不可抑製的湧起了一股興奮的感覺。


    如果不是因為安若夢還有用,如果不是她你不想隨意殺人……


    閉上了眼睛在心底默念了兩遍清心咒。


    拉了拉被子,腦子繼續轉動了起來。


    安若夢的聰明不置可否,有她在,盯著唐姨娘便事半功倍了,讓紫雲天天盯著唐姨娘到底不現實。


    如今用毒藥控製住了安若夢,憑她的本事,也許能給她帶來意外之喜。


    想到之前和安若霞的談話,就更睡不著了,到底這身體的身世還藏著什麽秘密?


    安若霞說,蘇姨娘無意中聽到了唐姨娘和喬雨馨的談話,喬雨馨才是唐姨娘的親生女兒,不知出於何種目的唐姨娘認下了真假千金之事。


    蘇姨娘本想將此事當做一個秘密,將來說不準什麽時候能用上, 直至蘇姨娘死之前的那個晚上才將這個秘密告訴她。


    但可惜的是蘇姨娘知道的並不多,安若霞知道的就更少了,這次實在是沒法子了,安若霞才想用這秘密保護自己。


    安若霞甚至還想以她不是安家的女兒威脅她,但那蠢貨沒有證據。


    還有她和唐姨娘幾分相像的麵容,喬雨馨和陳姨娘想象的麵容,更讓這脅太過不可信。


    雖然安若霞最後被她幾句話給糊弄了過去,但這卻讓她再也無法忽視了,她要弄明白,這個身體的身世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如若自己真的不是唐姨娘的親生女兒,那她的親生母親是誰?她是安鴻的女兒嗎?唐姨娘明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女兒,為何又會有真假千金這一檔子事兒?


    太亂了!真的太亂了!


    剛穿越而來時遇到的麻煩根本就算不上麻煩,現在這身世之謎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而這其中的關鍵是唐姨娘,這個表麵上貪財、世故又讓她覺得腦子有坑的女人,如若這些都是真的,那麽她才是藏得最深,演得最好的那個人!


    毛骨悚人的同時,她也很好奇,唐姨娘她到底想要做什麽?


    總感覺這裏麵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希望安若夢不要浪費她忍住殺心給的機會。


    腦子裏想的太過繁雜, 直至天快要亮了, 安若瑜才將將睡著,結果第二天醒來卻發現不僅睡過了頭,醒來之時還喉嚨腫痛,頭疼欲裂。


    “夫人,您醒了!感覺怎麽樣?很難受嗎?”


    見她醒來,阿棗歡喜極了,“奴婢這就讓人去通知國公爺,國公爺知道您醒了,一定很高興。”


    “我這是病了?”摸了摸滾燙的額頭,安若瑜也明白了自己的情況,許是昨天情緒波動太大,晚上又出去了一趟。


    “夫人隻是有些著涼了,不礙的,奴婢伺候您先喝口水潤潤嗓子吧。”


    輕柔的將夫人扶起,紫蘇細心的給她倒了杯溫水,大口大口暢快喝水的安若瑜完全不知她病得渾身滾燙之時,紫蘇有多害怕有多驚慌,她認為安若瑜是因為中毒才導致身體虛弱,才會這麽容易著涼,很是自責。


    “我沒事。”嘶啞著嗓子,安若瑜難受的皺了皺眉,這病得可真不是時候。


    “瑜兒!你感覺如何了?”


    就在這時,宋鈺大踏步走了進來,見她醒了很是高興,握著她的手心疼想要撫摸她有些蒼白的臉頰。


    偏了偏頭,躲開了他的手,低頭咳嗽了兩聲,抽出了自己的手拿帕子捂住了嘴,“別靠近我,小心傳染了病氣給你。”


    本還有些不高興的宋鈺聽了她這話勾了勾嘴唇,將她的手握進了手中,“我還沒那麽脆弱,倒是你身子骨太弱了,要好好養著,一會兒我讓何順送些上好的燕窩阿膠到小廚房去,你記得每天都吃一些,別嚇我。”


    “好,你也別擔心,就是不小心著涼了,養幾天就好了,不過這幾天你就別回來睡了,你那麽忙,要是傳染了病氣給你就不好了。”


    這今天她是真不想看到他,在這一點上,這病倒是來得及時。


    “夫人,您這是在和國公爺置氣嗎?”


    眼見著國公爺陪了夫人一會兒便離開了,宋嬤嬤端著早餐走了進來,服侍著她喝了幾口清粥後,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的開了口。


    這樣的情況在宮裏她見得多了,男人叁妻四妾再尋常不過,夫人這還是沒拐過彎來,太過在意失了平常心了,這可是後宅之中最忌諱的。


    這些日子看著國公爺和夫人如此恩愛,她就有所擔心,沒想到這一日來的這麽早,更沒想到夫人會是這樣的反應。


    “您這般疏遠國公爺,到最後隻會把國公爺越推越遠,更會給別的女人機會,夫人叁思啊!”


    宋嬤嬤很是擔心,最怕到時候弄巧成拙,本隻是一點小事,這一置氣倒是給了別的女人機會,到最後小事變成了大事,置氣變成真傷心,那才是得不償失。


    “嬤嬤您誤會了,我並沒有疏遠國公爺,也沒有和他置氣,隻是我如今病了,不好讓國公爺靠近。”


    擦了擦嘴角,安若瑜虛弱的笑了笑。


    “唉!”


    見她如此倔強,宋嬤嬤也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不再勸說,隻希望自家夫人能看開點。


    吃了些清粥小菜,安若瑜重新躺下,兩隻手攥緊了被子。


    怕嗎?自然是怕的,也是擔心的,隻不過她暫時還是過不了心裏的那一關,隻想一個人安靜幾天。


    至於宋鈺,她腦子裏太亂了,也不知該怎麽對他。


    如果……如果就這麽幾天他就被別的女人勾了去,就當她一顆真心喂了狗了,這樣的男人她怎麽能付出真心。


    所謂病去如抽絲,安若瑜也沒有想到不過是著涼而已,她這一病啊,就斷斷續續的病了半個多月,整日整日的昏昏沉沉的,沒精打采的,又瘦了一圈。


    宋鈺也被迫在書房睡了半個月,但這半個月韓姨娘和朱姨娘卻是沒有放過這好機會,整日的往宋鈺的書房跑,又是補湯又是點心,又是荷包又是鞋襪的,花樣繁多。


    宋鈺沒怎麽搭理她們,一步都沒讓她們踏入書房,也沒有踏入她們的院子裏,這倒是讓安若瑜的心情好了許多。


    倒是阿棗和宋嬤嬤,兩人每次聽到韓姨娘或者是朱姨娘去書房找宋鈺的時候,總是比她這個正牌夫人都還要著急緊張,倒是讓她哭笑不得。


    安若瑜安心養病,時不時的去白大夫和神醫的院子裏看一看了解一下解藥的進度,日子倒是過得挺悠閑。


    反而是宋鈺,這時間一長啊,他卻是回過味兒來了,他發現自家夫人對他和以前不一樣了,雖然和以前沒什麽差別,但他就是感覺到態度不一樣了,有了一種被疏離的感覺。


    雖然宋鈺對感情並不多了解也並不多拿手,但他也不是個木頭人,自家夫人的不對她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這完全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那日韓姨娘的事情讓情況變成了這樣,宋鈺很是苦惱,他也不知該怎麽做才能安若瑜開心。


    於是在韓姨娘和朱姨娘再來送東西的時候,他是一概不見,就連她們送的東西,湯湯水水的都給何順吃了,衣裳鞋襪全都壓箱底,再不敢吃也不敢用別的女人準備的東西了。


    隻是即便是這樣,宋鈺依然覺得自家夫人還是那般不冷不熱的,現在在她的麵前就連兩個兒子的地位都不如了,好歹麵對兩個兒子瑜兒還能笑一笑,麵對他那就是溫溫柔柔的卻沒有一絲的溫度。


    何順感覺最近的工作倍感辛苦,國公爺真的太難伺候了,最近更難伺候,那脾氣暴躁的,讓身邊伺候的下人都大氣不敢出,而他這個貼身伺候國公爺的人就更難了,直麵國公爺的壞脾氣。


    “國公爺,要不去問問寧世子,寧世子向來風流倜儻,紅顏知己無數,他肯定更了解女人,他一定知道怎麽哄姑娘開心。”


    作為貼心的小廝,在經曆了半個月的低氣壓工作氛圍之後,他決定給自家國公爺出個主意。


    不就是夫人生氣了嗎,哪對夫妻不吵架,床頭打架床尾和,本來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對於向來隻要等著女人來討好伺候的國公爺來說就有些難了,更關鍵的是國公爺在意啊。


    在經過半個月無果的情況下,何順終於看不下去了,他家國公爺也太不知道哄女人開心了。


    於是他想到了另一個和國公爺截然相反的人物,寧世子!


    讓何順意外的是,國公爺居然采納了這個建議,何順摸著腦袋,看來國公爺比他想象中還要焦心啊。


    被約出來的寧尋得知了宋鈺找她是為了什麽之後,頓時哈哈大笑的嘲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說宋鈺啊宋鈺!你也有這麽一天!”


    哎喲!真是天上下紅雨了,居然有一天會被宋鈺求上門,這可真是痛快!痛快!


    “笑夠了吧!笑夠了就快說!”


    冷著一張臉看著笑得得意的寧尋,腦海裏浮現出了四個字,‘狐朋狗友’!


    要不是還等著寧尋想辦法,他立刻就走,哪裏還會坐在這裏忍受著他的嘲笑。


    “嘖嘖嘖!你看看你這張冷臉,一個照麵就不讓你家夫人喜歡,你說說你笑一下又怎麽樣,對著你家夫人也這樣,怪不得她要生氣了。”


    無奈的搖頭,寧尋對他的表情評頭論足了一番,直到看到宋鈺聚攏的眉峰和眼中的銳利這才停下了巴巴的嘴巴。


    “好好好!我跟你說啊,你家夫人鬧騰起來,追根究底就是為了那兩個姨娘,你說說你,也不見你多喜歡那兩個姨娘,現在倒是為了他們和你夫人鬧騰了起來,當年你就不該為了一個韓飛娶了韓姨娘,也不該任由白氏給你納妾,就算納妾也該納幾個你自己喜歡的啊!你這太憋屈!”


    又被瞪了,寧尋打住要繼續往下說的欲望回歸正傳,“別看外麵都說什麽女人要賢良、大度、不妒忌,可實際上呢,女人啊,表現得再賢良淑惠,再大度也隻是表麵上的,善妒就是女人的特性,除非那個女人不喜歡你,否則沒有女人會喜歡自己的夫君有別的女人。”


    “可在她嫁過來之前就已經知道我的後院裏還有兩個姨娘。”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宋鈺有些不解,為何現在又開始介意起來,“這不是不講理嗎。”


    “我說兄弟!你傻了吧,和女人講道理?”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好友,第一次發現他如此天真,“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女人就是最不講道理的人!”


    “唉!也難怪,你爹和你爺爺都不好女色,國公府後院裏清淨的很,我家後院可熱鬧著呢,我爹的那些個姨娘一把年紀了還鬥得歡快著呢。”


    寧尋搖著擅自指點江山,“你啊也別送什麽衣裳首飾的,別的事兒這些小東西管用,唯獨這件事情吧,你得給她保證,以後再不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再不去那些個姨娘的房裏,保證她喜笑顏開,不過這對你來說太殘忍了一點。”


    “她們也是我名正言順的女人。”宋鈺皺眉,不太能下定決心。


    “那要不你就糊弄過去?甜言蜜語一堆,衣裳首飾一堆,女人嘛總不能因為善妒和夫君鬧掰,要怎麽做就看你自己的了。”攤了攤手,寧尋再次扔出個選擇,不管怎麽做,解決了就好。


    “不過我倒真是意外,你宋鈺什麽時候變成了這麽個兒女情長的人了,被個小女人給折騰成這樣,你完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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