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母親,的確是會不顧一切的去保護兒子,但七皇子手中捏著壓製湮滅的解藥,完全可以護住昭妃的,她沒必要這麽做。”


    “之前我也不解,現在聽你說了這麽一番話後,我倒是有個懷疑了,我懷疑昭妃自殺的確是想要保護兒子,但不是擔心皇上用她來威脅七皇子,而是想要將一個七皇子都不知道的秘密帶進墳墓,這個秘密很可能就是幫他們策劃宮變的人。”


    “你是說……”宋鈺皺了皺眉,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


    “她是知道的太多了,所以自殺保護七皇子,她沒了,那背後的人也就不會怕自己的身份暴露而去傷害七皇子了,畢竟接近冷宮中的昭妃比接近被禁足的七皇子要容易得多。”


    “事實如何,問過七皇子便知!”撫著她的發絲,宋鈺若有所思。


    雪蟾到手了,安若瑜一顆提著的心也終於落地了,雖然還沒有解毒,但解毒的藥引就在手中,心裏也不慌了,即便今日真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卻也沉沉的睡去,半夜熊孩子宋元堯做噩夢了都沒有吵醒她,兩人抱在一起蜷縮在宋鈺的懷裏睡得香甜。


    安若瑜是睡得舒坦了,可京城裏今夜卻有不知多少人睡不著,而這其中當屬第一的便是當今的聖上。


    湮滅之毒,如雷貫耳,這才在宮中消失了幾十年呢,甚至還有不少宮人都聽聞過湮滅當年在宮中的豐功偉績。


    宮變之後,宮中的宮人死傷無數,一時之間空曠的很,但皇帝的寢殿卻是熱鬧非凡,整個皇宮的禦醫,不管是當值的還是不當值的,不管是在宮中的還是在宮外的,都被傳進了皇帝的寢宮為皇上診治。


    身中湮滅之毒,皇上怎麽可能不在意,要是私底下發現倒也不會像今日這般興師動眾,可偏偏在大殿之中當著所有人的麵他中毒了。


    想到因此會產生的後果,皇帝便怒上心頭。


    而讓他更為氣惱的是,他所中的毒藥不僅僅是湮滅,還有另一種毒藥,湮滅是慢性發作的毒藥,而另一種毒不致命,卻是在攝入的第一時間傷害身體,從而產生極大的痛苦,會頻頻吐血也是因為此種毒藥。


    宋鈺給的解毒丹隻是壓製了這種毒藥的藥性,這才讓皇帝免遭痛苦,宮中的禦醫診治過後一貼藥劑下去給皇上解了這種毒,但對於湮滅卻是毫無辦法。


    問就是集體叩頭大呼:臣有罪!


    皇帝身中湮滅之毒,朝堂上的局勢瞬間就風雲變幻,幾個皇子和他們的追隨者表麵不顯,內心卻是思緒翻騰,這一夜,無數人的書房亮至深夜。


    與此同時,回到了閨房中是喬雨馨再也沒有忍住,一掌拍碎了屋中的桌子,狂怒的氣息充斥著屋內的每一處。


    “小姐!”香檀驚叫著趕忙去查看自家小姐的手,“小姐您何必生這麽大的氣,傷到自己可怎麽辦!”


    “我沒事。”滿臉煩躁的收回了手,喬雨馨的心情是在說不上好,“我如何能不生氣!”


    “七皇子這個蠢貨,今日他弄這麽一出,皇上隻會疑心更重,肯定會盯著幾個皇子,我們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什麽也做不了,本來五皇子的贏麵就不大,如今這麽一鬧騰,更是什麽也做不了了。”


    “還有今日那蠢貨在大殿上的一番話,現在誰也不會相信五皇子毫無野心!可惡!可惡!可惡!”


    重重的一拳捶在床上,喬雨馨恨得咬牙切齒,七皇子真是個瘋子!


    “還有雪蟾,不知是誰這麽本事,居然不知什麽時候從我身上順走了雪蟾!”她冒著生命威脅搶走的雪蟾就這麽的沒了,真是……該死!


    “小姐不必如此氣惱,依奴婢看情況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糟糕,當時七皇子窮途末路,他說的話又怎麽能相信,眾人聽了也隻會覺得是他想要拖五皇子下水罷了,更何況比起五皇子,十皇子和芸妃的情況才更糟糕呢,怕是所有人都不曾想到,十皇子和芸妃才是皇上的心頭寶。”


    見自家小姐如此氣惱,便出口勸說,“幾位皇子都被七皇子一一點名,實則五皇子的情況並不是那麽的差,正是如今這情況小姐您才更應該打起精神,五皇子正是需要您的時候,啊。”


    “你說的對,如今我不能慌,五皇子正是艱難的時候,我得去陪著他。”香檀的一番話讓喬若瑜的火氣也散了幾分,但到底是火氣難消。


    “還有那雪蟾,小姐您說是不是定國公夫人做的?畢竟隻有她才想要得到雪蟾。”見小姐不再那麽生氣,香檀也是鬆了口氣。


    “不太像……”皺了皺眉,喬雨馨還是搖了搖頭。


    在大殿之中發現雪蟾不見了的時候她就懷疑是安若瑜,但是那時候她一直跟在五皇子的身邊,雖然現場比較混亂,但是很變並沒有與安若瑜與定國公府之人有關係的人存在。


    而且她自認為身手不錯,不至於有人從她身上摸走了東西都不知道,可偏偏在身上沒了那絲雪蟾帶來的寒冷她才發覺。


    她敢肯定,偷走雪蟾的人必然是個高手,還是個武藝比她高得多的人出手,以安若瑜的本事,做不到。


    更重要的是,不管是安若瑜還是定國公府的人應該都不知道雪蟾在她的身上。


    “那是誰?”香檀迷惑了,“可惜了,如今皇上也中了湮滅之毒,如果這個時候小姐您將雪蟾獻給皇上,必然是大功一件。”


    “不可惜。”說到這裏,喬雨馨卻是冷冷一笑,“如今這般正好。”皇上就是太健康了。


    “而且……”喬雨馨眼中詭譎難辨,紅唇勾起,“我的東西,可不是那麽好用的。”


    ……


    昨夜的宮變雖未曾波及宮外,但宮中的情況並不算好,受到驚嚇的安若瑜睡得沉沉的,便是宋鈺早早的起床前去上朝都不曾呆講她吵醒。


    但是天剛剛微亮,昨日還不曾安定的心卻遭受到了另一種意義上的驚嚇。


    “啊~!”


    “啊!”


    大清早的,夢都還沒做完呢,一道尖銳的慘叫聲就在她的耳邊近距離響徹,那一瞬,腦袋仿若遭受了重擊,心髒更像是被人從一百二十層樓上扔下來。


    抱著被子跌落在床下,安若瑜捂著胸口瞪大了眼睛急劇的喘息著,看著床上尖叫的熊孩子,心髒都差點衝破胸膛逃出來了。


    “夫人!少爺!出什麽事了?”


    “怎麽了怎麽了?”


    下人們聽到裏麵的慘叫聲,頓時慌亂的一窩蜂就衝了進來,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場麵。


    “你個破孩子!大清早的鬼叫鬼叫啥!你知道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你差點嚇死我了知道嗎!”


    沒有理會這些人,安若瑜捏緊了拳頭努力壓抑胸中的怒火,怎麽辦,拳頭真的好蠢蠢欲動啊!


    “我……我的清白沒了!嗚嗚嗚!”


    沒想到熊孩子比她還要委屈,雙手抱胸一臉悲憤。


    “哈?”安若瑜的思緒都被他這麽一句話給打骨折了,啥意思?


    “你怎麽能和我睡在一張床上!完了完了!我的清白沒了!”熊孩子張著嘴露出了粉色的扁桃體,嚎啕大哭。


    安若瑜:“……”


    抱著被子站了起來,看著這磨人的小東西磨牙,一把將被子扔了,伸出了邪惡的雙手,直接把這熊孩子擼了一遍。


    “你這笨蛋!要說沒了清白也是我一個女孩子說啊,你個小屁孩亂說啥!我願意收留你在床上是我好心,你還敢這麽誣陷我,昨晚我就該把你這小東西扔自己的院子裏。”


    什麽孩子啊,還清白,小東西毛長齊了沒呀,要是被宋鈺聽見了,保證這小東西要被罰抄一百篇大字!


    “你欺負人!”抱著自己被擼了一遍的腦袋,熊孩子眼淚汪汪,粗魯!


    “嗬嗬……”大家這才知道這母子兩個發生了什麽,宋嬤嬤笑著讓大家出去,親自給宋元堯穿上衣裳,一邊穿一邊解釋著,“六少爺您和夫人是母子,可不能這麽說。”


    看著乖巧的被宋嬤嬤擺弄的小人,安若瑜忍不住的捏了捏他的小胖臉,“你才欺負我呢,一大早上的,心都差點被你嚇得跳出來了,臭小子!”


    一大早就發生這麽刺激的事情,安若瑜即便是沒有睡夠也無法再補眠了,隻好洗漱打扮好,帶著熊孩子宋元堯一起去給老夫人請安。


    昨日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安若瑜有些擔心老夫人,畢竟老夫人年紀大了,宋鈺忙著公事,作為兒媳婦兒,她得去陪陪老夫人。


    宋元斌也很擔心弟弟,幾乎是一大早就來了,見到被繼母牽扯小手走出來,小臉紅撲撲精神百倍的弟弟,也是鬆了口氣,三人正好一起去給老夫人請安。


    畢竟宋元斌也隻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雖然沒有熊孩子那般年幼脆弱,安若瑜也很是關心了一番這孩子。


    不過讓安若瑜意外的是,這宋鈺對這個小世子還真不僅僅就是精英式教育啊,就這心理上也沒有忽視啊。


    和他談過之後,她才發現,這孩子居然在六歲的時候就已經被宋鈺帶到軍營裏見識過了,十歲就跟著將士們殺過土匪,昨天那種場合他雖然也憂心忡忡也害怕,卻並不恐懼,適應良好。


    得知了這一點之後,安若瑜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閉嘴了,果然啊,定國公府能榮耀這麽多年,不是沒原因的,是她多嘴了。


    有些落寞的走在前麵,安若瑜腦袋上都頂著一片烏雲。


    看著這樣的安若瑜,正聽著弟弟抱怨繼母欺負他的宋元斌眼中閃過一絲溫暖和笑意。


    “母親!您還好麽?看您的臉色不太好的樣子,我看還是將府醫叫來給您看看吧?”


    三人來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裏,二房和三房的人已經到了,給老夫人請安之後,看著老夫人那疲憊的樣子,安若瑜有些擔心,看來昨夜發生的事情對老夫人影響很大啊。


    “是啊,大嫂你也趕緊勸勸母親吧,母親就是不願意找府醫過來看看。”


    昨夜的事情因為二房和三房的人都沒有經曆,所以在發現情況不對後就關緊了府門,雖然心驚肉跳的,但到底也隻是白擔心了一場。


    可宮中發生的事情才真真是讓他們心有餘悸,但凡昨夜的宮變成功了,今日他們定國公府就是另一個場麵了。


    “祖母,你還好嗎?”宋元堯這小子更是一下子就躥到了老夫人的身邊,偎依在了老夫人的懷裏,小胖臉上都是擔憂。


    “好!祖母好著呢,我家元堯真乖。”老夫人摟著自己的小心肝笑得開心。


    對於兒媳婦兒的關心,老夫人也很是受用的,“昨兒府醫已經來看過了,也開了幾幅定神安魂的藥,沒什麽大事,休息幾天就好了,這年紀大了身體就不如從前了,還是你們年輕身體好,睡一覺就精神奕奕的,什麽事都沒有。”


    “那母親您要是感覺到有什麽不舒服的,定然要叫府醫來看看,您可要保重身體啊。”聽到府醫看過了,安若瑜也總算是不再那麽的擔心了。


    “大夫人說得對,老夫人你可得好好保重身體。”宋嬤嬤連連點頭,因為年紀大了,昨兒她就沒跟著去宮中,沒想到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得之後可真嚇得手都在發抖,太驚險了!


    老夫人年紀大了,這身體本就不如從前,昨兒發生的那樣的事情,一整夜都不停的翻身沒怎麽睡覺,她見了真是著急。


    “好!都聽你們的。”老夫人笑得開心。


    如今皇上身中劇毒,朝堂動蕩不安,她得好好的,得穩住,這一家她都撂不開手啊!


    “母親,我讓小廚房把早餐準備好了,都是您愛吃的,我們先吃早餐吧。


    ……


    這邊定國公府一家子其樂融融的,那邊宋鈺在宮中麵對著皇帝氣氛卻並不怎麽的好。


    因為中毒卻又毫無辦法,皇帝的心情暴躁極了,一整夜都沒睡著,而宋鈺一大早入宮將他的猜測,七皇子身後可能還有黑手的事情告訴了皇上。


    那一刻,宋鈺感受到了皇上如同排山倒海般的怒火,那極大的威壓撲麵而來,即便是宋鈺在這一刻也背後冒汗。


    就在皇上的怒火就要噴薄而出之時,宋鈺又扔出了一個好消息,瞬間澆滅了皇上的怒火,激動的他雙眼都冒光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從禦案後衝了出來,皇帝看著宋鈺神情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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