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ber?”


    隨著其他從者和禦主紛紛撤離,愛麗絲菲爾終於從藏身之地走出來,站在呆毛王的身邊,盯著對方那張充滿悲傷、失落和絕望的眼睛。


    任何人都能從她臉上的表情看得出,這位傳說中的亞瑟王此刻的情緒極度低落,仿佛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畢竟就連“誓約勝利之劍”這樣的寶具都徹底失效,阿爾托莉雅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才能戰勝艾倫,奪取本屆聖杯戰爭的勝利。


    如果不能贏得聖杯,那自己的堅持還有什麽意義?


    想到這,呆毛王轉過頭露出了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別擔心,愛麗絲,我沒事,隻是對自己感到失望罷了。原來我一直信奉和承載的東西也不過如此。這柄聖劍在我的手中蒙羞了呢。”


    “快別這麽說!Berserker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英靈。”愛麗絲菲爾十分心疼的勸慰道。


    “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英靈?”呆毛王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很顯然,她根本不理解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就在愛麗絲菲爾想要更一步解釋關於艾倫的來曆時,衛宮切嗣立刻打斷道:“沒時間解釋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跟Berserker取得聯係。那枚核彈頭已經充分證明,他之前說的話至少有八成可信。”


    “你的意思是……”愛麗絲菲爾一下子變得十分激動。


    “啊!沒錯!趁現在還來得及,我們可能要采取一些補救措施了。”


    說罷,衛宮切嗣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


    毫無疑問,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幾乎摧毀了他所有的認知和計劃,眼下迫切需要尼古丁來讓陷入混亂的大腦冷靜下來。


    要知道平日裏那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實際上都是這個男人故意偽裝出來的。


    在內心深處,他比另外幾位禦主都更加痛苦、煎熬,渴望帶著妻子和女兒逃走。


    因為無論自己最後是否能贏得聖杯戰爭的勝利,愛麗絲菲爾都會因此而死掉。


    更可怕的是,如果願望沒有被實現,那麽女兒伊莉雅斯菲爾還要作為母親的替代品,成為下一個聖杯的容器。


    這也是為何,在原劇情中發現聖杯已經被汙染後,衛宮切嗣幾乎放棄了一切,像個遲暮的老人一樣留在冬木市走完了人生中最後的旅途。


    目標和信念的崩潰自然是一方麵。


    但最重要的是,妻子已經因此而死,從小養大的助手久宇舞彌也在交戰中失去了生命,而且女兒也要在未來跟母親一樣,做毫無意義的犧牲。


    幾乎可以說,他失去了所有自己關心和愛著的人。


    這樣的打擊,沒當場自殺已經算得上是相當堅強了。


    估計支撐衛宮切嗣活下去的理由,隻剩下對於衛宮士郎深深地愧疚。


    很快,在霧氣還沒有散去之前,兩輛車便載著包括呆毛王在內的四個人,迅速離開碼頭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此時此刻,被深淵之種搞亂的冬木市已然恢複平靜,差不多有上千人被警察逮捕或者擊斃。


    大街小巷到處都能看到熊熊燃燒的烈焰,以及無數被打砸過的店鋪、民房。


    偶爾還能看到坐在路邊休息,一副精疲力盡模樣的警察與消防員。


    很顯然,法國元帥製造的混亂或許持續時間並不長,可是對城市的破壞卻是災難性的。


    估計光是經濟損失,沒有幾個月到一兩年的功夫,都別指望能恢複過來。


    除此之外,這場暴亂還摧毀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


    尤其是那些被控製的倒黴蛋,估計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何自己會突然發狂,為何突然內心之中的黑暗、暴虐和憤怒就壓製不住了。


    當然,這些跟參加聖杯戰爭的魔術師們並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至少在身體百分之九十九魔術回路全部被毀掉,連令咒都被未婚妻搶走,腦袋上還冒著綠光的肯尼斯眼中,那些普通人就算死的再多也無所謂。


    現在,他正坐在輪椅上,滿腦子想要做的事情隻有一件,那就是重新奪回從者的控製權。


    “抱歉,讓你久等了。今天晚上實在是有些忙。”


    伴隨著低沉的聲音,教會神父言峰璃正緩緩從側門走了進來。


    從臉上那疲憊的表情不難看出,處理艾倫和吉爾·德·雷在港口交戰造成的麻煩,浪費了他不少的精力和時間,甚至動用了一些非常規的手段。


    不然光是駐日美軍那邊就很難糊弄過去。


    “哼哼哼哼!沒辦法,畢竟是要緊事,而且隱蔽工作也不是那麽輕鬆吧。”肯尼斯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算是吧!這一次鬧出的動靜太大了,就算是聖堂教會也難以處理,逼得我把能利用的都用上了。如果魔術真的暴露在普通人視線範圍內,那必然會造成新一輪的神秘衰退,對於我們所有人來說都是不可接受的結果。”言峰璃正微微歎了口氣解釋道。


    但已經失去魔術師資格的肯尼斯,顯然對這些並不感興趣,直接開門見山的問:“神父閣下,我申請的判定如何了?或者說,您打算什麽時候把討伐Caster的報酬支付給我?”


    “抱歉,我不記得Laer的時候發揮過什麽作用。確切的說,這次討伐過程中,隻有Berserker的禦主才有資格獲得額外的令咒獎勵。”言峰璃正不加思索拒絕了對方提出的無禮要求。


    畢竟艾倫在戰鬥中,用萬雷隔絕了其他英靈參與進去的可能性,所以戰場看起來十分的清晰。


    跟原劇情中,眾多從者混戰的場麵截然不同。


    “那不是Lancer不想幫忙!而是Berserker擋住了他!起碼在意願上,我可是積極地響應了教會號召。光憑這一點,我認為自己就有資格獲得額外的令咒獎勵。”肯尼斯據理力爭道。


    不能不爭!


    否則他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那位未婚妻索拉就會跟迪盧木多發生點什麽。


    到時候頭上的綠光就會徹底變成綠帽。


    任何一個男人都比可能忍受這樣的屈辱和失敗。


    看著肯主任眼睛裏透露出來的不甘與憤怒,言峰璃正下意識瞥了一眼對方那殘破不堪的身體,還有那光滑沒有任何印記的右手手背,輕聲質疑道:“肯尼斯·阿奇博爾德閣下。按照您現在的狀態,我不知道是否該將你視作一名禦主。”


    “與Lancer的契約,是我與未婚妻索拉共同承擔的形式締結,所以這方麵請不必擔心。”肯尼斯把早已準備好的借口拋了出來。


    反正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他是在被未婚妻逼迫的情況下,不得已才交出了令咒。


    “哦?這麽說,現在魔力的提供與令咒所有者,全部都是由索拉女士一個人負責嗎?”言峰璃正眯起眼睛繼續試探道。


    這位神父明顯準備套出消息,然後再告訴自己的盟友時臣。


    肯尼斯笑著點了點頭:“的確!我現在將令咒交給索拉暫時保管,但是契約的主導權仍舊在我的手中。再說了,難道您不覺得Berserker有些過於強大了嗎?隻有我們剩下的禦主全部聯起手來先將其除掉,才能讓聖杯戰爭恢複平衡。所以給我一道令咒,無論是對於教會來說,還是對於遠阪時臣來說,都是一件有利的事情。”


    “嗬嗬!好吧,我承認您是具有資格的人。”言峰璃正顯然被這句話打動了,立刻站起身來動輪椅的正麵,擼起袖子露出那條滿是令咒的胳膊。“請伸出手來,肯尼斯閣下。”


    肯主任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將那隻被未婚妻掰斷小指的右手遞了過去。


    “你們都喝這個!因為這是我立約之血!為多人而流!使罪孽得以赦免……”


    伴隨著神父吟唱的咒語,所有的令咒都釋放出璀璨奪目的紅光。


    下一秒……


    一道令咒便浮現在肯尼斯的手背上。


    看到失而複得的東西,他立刻忍不住發出了狂笑:“哈哈哈哈!沒錯!這原本就應該是我的所有物!”


    “那麽,請您繼續作為禦主,為榮耀而戰。”說罷,言峰璃正放下袖子,麵朝側門所在的方向緩緩走去。


    可還沒等他走出幾步,一聲清脆的槍響便回蕩在教堂的大廳內。


    砰!


    沒有任何意外,這顆子彈直接擊中了神父的要害。


    中槍者當場身亡,連做出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肯主任這一刻的所作所為,充分證明了兩個真理。


    其中一個自然是“大人,時代變了”。


    而另外一個則是“真香定律”。


    雖然在不久之前,他還鄙視衛宮切嗣使用槍械是對魔術師的侮辱。


    可當失去百分之九十九的魔術回路後,果斷選擇槍作為自己最後的武器。


    肯尼斯之所以算則殺死神父,主要是不希望其他禦主獲得令咒作為補充。


    不用問也知道,這家夥還沒有放棄奪取聖杯的打算。


    因為他之前已經明確拒絕了艾倫的最後一次邀請,目前除了聖杯之外,根本沒有第二種方法可以恢複自己那恐怖的傷勢。


    ……


    與此同時,回到大廈頂層的住處後,艾倫親自下廚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試圖一次來安撫葵和凜不安的情緒。


    親身體會過“遠阪家成員關鍵時刻掉鏈子”的被動技能後,他就不打算放這對母女回去了。


    隨著第四次聖杯戰爭開始朝著未知的方向狂奔,天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更何況,有了葵這位母親,他終於可以不用整天為了小櫻的教育和心理健康費神。


    “看來你不打算放我們回家了,對吧?”


    吃過這頓也不知道算是晚飯還是夜宵的豐盛大餐,葵終於趁著兩個女兒跑去洗澡的功夫低聲詢問道。


    “你猜對了,夫人。畢竟時臣的表現太令人失望了,不管是作為一名父親,還是作為一名丈夫,他都是嚴重失職的。”艾倫不加思索的給出了肯定答複。


    對於這個回答,葵無疑早有心理準備,僅僅是無奈的笑了笑,並沒有替自己的丈夫辯解。


    因為她知道,對方說的沒錯。


    時臣或許是一位優秀的魔術師和一位優秀的家主,但絕不是優秀的丈夫和父親。


    在這個男人的眼中,對於魔術至高無上的追求才是第一位。


    至於其他,統統都要靠邊站。


    沉默了良久之後,葵再次開口問道:“你會殺了時臣嗎?”


    艾倫笑著搖了搖頭:“不,不會。我隻會讓櫻摧毀他作為魔術師的尊嚴和驕傲,把這些東西像垃圾一樣狠狠的踩在腳下。但我不動手,並不意味著別人不會動手。畢竟現在最危險的人,已經在時臣的身邊了,可他對此卻一無所知。”


    “最危險的人?你是指……言峰綺禮?!”葵吃驚的捂住了嘴。


    “沒錯!或許你還不知道吧?時臣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吉爾伽美什的底線,已經惹得這位英雄王相當不滿了。而且他跟言峰綺禮之間談話的時間,要比你丈夫跟他之間的談話時間長得多。最重要的是,對於從者來說,禦主死亡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隻需要再找一個人替代即可。湊巧的是,言峰綺禮剛好擁有令咒,並且還失去了從者Assassin……”


    艾倫沒有掩飾什麽,直截了當說出了時臣眼下所麵臨的危機。


    他覺得愉悅組合之所以還麽有幹掉這個礙眼的家夥,極有可能是因為自己帶來的威脅是在太大了。


    時臣剛好適合作為炮灰頂在最前麵。


    “求求你,救救時臣。不管怎麽說,他都是櫻和凜的親生父親。我的要求不高,隻要他活下來就行,哪怕是後半生需要躺在病床上也無所謂。”


    葵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身為全職主婦的她,根本無法承受丈夫死亡所帶來的打擊,同樣也不覺得光靠自己能撐得起這個家。


    “我隻能說盡力而為,不會給你任何保證。至於時臣是否能跳過這一劫,就要看他接下來的選擇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艾倫打開落地窗,直接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在下落的過程中,他還不忘掏出隨身攜帶的手機按下接聽鍵,對電話另外一邊的人說道:“嗯!嗯!對的!就在那裏等我。當然,如果你想解決掉肯尼斯,我也沒有任何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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