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求安不理她,韓箐卿嘴角微微上揚“她很漂亮吧。”


    白求安看了眼韓箐卿,準備起身。


    “不漂亮?”韓箐卿不依不饒道。


    “漂亮。”


    這下輪到韓箐卿不高興了。


    但沒想到白求安又加了一句“比你漂亮。”


    “白求安!”


    韓箐卿像是個炸毛的母獅子,拳頭握緊了又鬆開。大病初愈的白求安估摸也能打得過她,至少她現在連一個神侍也沒殺過。


    白求安裹上了衣架上掛的棉襖,這會兒實在是架不住這個春天了。


    這個春天出奇的冷,江北的人們哪怕穿著棉襖,也總是瑟瑟發抖。


    第三戰區變成了十二殿臨時的駐紮地,大戰結束之後他們仍然需要排查這裏的每個房間,生怕有精明的神侍躲在其中伺機而動。


    而正巧這邊難得一遇的數十個小隊齊聚一堂,整個江北比這裏安全的地方也沒幾個了。


    江北中心那塊兒輪不到他們操心,也就樂嗬的一個個架起了大鍋,生火熬湯做飯。


    但配料清一色的都是大麻袋裝的枸杞紅棗。這玩意兒是十二殿裏永遠都不會落伍的硬通貨。說實話補血的玩意數不勝數。


    但他們十二殿的人的身體,好像隻對這兩樣有特殊的吸收功能。也是一件怪事。


    白求安扶牆而走,身體是沒啥大問題。虛是那種半點裝不出來場麵的虛。


    沿途很多人都不自覺的看向白求安,所過之處原本嬉鬧的聲音也因為這個扶牆少年而瞬間鴉雀無聲。


    悄無聲息的注目禮。


    十二殿最看得起的,就是那些拳頭大的。列如諸王還有元老會的那些老不死們。而眼前的少年,至少在他們這些人眼中,無論從哪方麵講,都是拳頭很硬的那種。


    白求安有些不太適應這種萬眾矚目的場麵。但沒轍,該走的路還是要走,總不能大冷天的在這裏當雕塑吧。


    白求安很快就找著了李慕斯他們。


    幾個人守著一口小鍋,裏麵是用枸杞紅棗燉的雞。


    “醒了?”


    李慕斯抬眼看著臉色蒼白的白求安。


    “嗯……大家都沒事吧。”白求安也圍著小鍋,被盧睿群攙扶著坐在地上。


    “你都沒事我們哪會夠有事啊。”


    盧睿群拿著筷子在鍋裏攪了攪,一旁的孫延喜盛了碗湯遞給白求安。


    白求安接個碗,捧在手裏“呼…呼嚕……哢阿~”


    白求安一臉享受,這感覺舒服極了,就是味道有點淡。


    “你們也喝?”


    “這都是第二鍋了,你沒看肉都爛了嗎。”


    盧睿群夾起一根肉絲湊到白求安麵前,然後一伸舌頭就卷進了嘴裏。


    我說呢……


    白求安原先想著是鹽沒放夠。


    “上麵有沒有什麽新指示。”白求安問道,他的通訊設備在之前就已經被打爛掉了。


    “原地休整,分撥巡邏排查附近的所有建築,防止有神侍遺漏。”


    盧睿群頓了下,看向了孫延喜。


    孫延喜意會,開口道“對於神徒和神使在除非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時,一律與普通人給予平等待遇。”


    “我就想不通了,這群人腦子是不是有病。神徒和神使不是死有餘辜的雜碎嗎?”


    盧睿群忿忿不平,為這事他已經不高興好一陣子了。


    其他人都沒有開口,心裏或多或少都有點別扭。白求安也不例外。


    “對了,謝釗呢?”


    白求安揚起脖子,眺望了一下。


    “被調去江北中心了。”


    說起這個,盧睿群有些羨慕“以前這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這麽厲害。”


    “我覺得跟虞隊比起來也要半斤八兩了。”


    幾個人對於虞定海戰力的印象,其實僅僅停留在齊文超那件事上,還有一個巳蛇殿儲王的身份。


    畢竟另一位近在眼前的儲王到底有著怎麽樣的戰鬥力,他們這群隊友…還有眼下第三戰區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連帶著,就把虞定海的戰鬥力在心中拔高了些,勉強擺在謝釗的那個高度。


    畢竟謝釗的戰鬥力是他們親眼所見,而虞定海的,更多的還是靠想象力。


    “就紙麵戰績來看,謝釗的實力可能會更強些。”阿德站在了反方。


    因為虞定海在這場戰役中的表現和定位,更像是一個文官。而儲王的地位換個方向想一想,更像是一個領導者而不是悍將。


    誠然諸王實力是十二殿的金字塔,但儲王和王之間的差距卻不僅僅是一個字那麽簡單。


    “確實。”孫延喜也站在阿德這邊。


    白求安抬眼和李慕斯相視一笑,心中所想不言而喻。


    “虞隊!”


    “謝釗!”


    兩人的笑容同時凝固在臉上。


    白求安依舊覺得虞定海這個家夥要更強一些,說實話謝釗後麵如何打的,白求安其實沒工夫去看。


    但他覺得就算自己看了,也仍是會認為虞定海要強一些。畢竟他見過虞定海出手的次數要遠比在場的人見得多。


    其實幾個人都沒有發現,潛移默化的他們原先對於謝釗的那些個懷疑慢慢消散了。uu看書 wwuuansh


    如果謝釗真的有什麽其他的想法,那麽完全就可以站在一邊看著白求安被那個誰也沒有發現的四翼神侍砍死。


    自己也沒有責任,還能看著“敵人”死亡。


    而不是瞬間衝過來擋在白求安的麵前。這是一個“敵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到的事情。


    似乎他們之前那些捕風捉影的猜測真的隻是齊文超事件後的過於敏感。


    有人開始起身,以持刀禮衝著一個方向。然後慢慢的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


    是後勤那邊整理出來的戰士們的屍體。


    大多數都是拚湊出來的,但還是有不少屍體仍不完整。也有些拚湊的,明顯不是同一個人。


    但隻要是人的就行,死在這兒的人。都是他們十二殿的戰士。


    而那些用來拚湊的戰友屍塊兒,其實才更慘。


    沒有蓋布,擔架上就這麽一塊一塊的被人抬著走。


    這對於在場的戰士們來說,同樣是一場不流血但勝過流血的曆練。至於敬死者這種事,你殺的神侍足夠多才配說教。


    而眼下這種“說教”,是十二位王說的。


    偏執的瘋子們為殺死神侍而可以付出一切代價。


    這是戰友們的餘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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